第四百二十七章太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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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菊瞧着二舅母,很是無語,咋人人都覺得桂葉不錯,偏偏她就覺得不好哩?還真是思維跟人不一樣。照她的想法,來財就算説了嫌棄桂葉的話,桂葉也該温順地受着,那才是賢惠。
楊得志不悦地對林氏道:“不是跟你説了,這事兒你甭嘴麼?娘這麼大年紀了,還沒你瞧人妥當?就是來財,不也覺得那閨女發了一通話,才像個樣子,她要是真一聲不吭,那不就跟來財説的——跟個木頭一樣了?”林氏見楊得志也説她,就囁嚅着不敢吱聲了,楊得志可沒往常那麼寵她,近兩年管她緊的很。
楊氏已經習慣了二嫂這子,不在意地擺手道:“二嫂,咱就甭多事了。這一來,娘相中了桂葉,肯定要聽孃的話;二哩,來財也跟桂葉對上了眼。莫非你不想兒子好,非要讓他不稱心?”林氏慌忙道:“那也不是。來財喜歡,當然要依着來財,也要聽孃的。不過來財,你往後可要硬氣些,可不能叫那個桂葉給拿捏住了,我瞧她就是個厲害的。”眾人聽了一齊發呆,來財低頭不吭聲。
汪氏剛想發火,總算記起這是親戚家,遂站起身道:“來財還沒定親哩,你心那些幹啥?凡事總要講個理字,説啥拿捏不拿捏的?走,去他大姑家,吵了親家大半天,總要讓人口氣兒。”何氏忙道,都是自家人,説那些客氣話幹啥哩不過眾人還是呼啦啦離開了。
何氏跟花菊又説笑了兩句,花菊方才進房,想要跟雙胞胎一塊午睡一會,這一上午鬧得她頭痛。
槐子跟進來,笑道:“你可放心了?”花菊道:“不是我放心,是外婆跟我娘放心,她們放心了我才放心。你也睡一會吧。”槐子點點頭。兩人只了件外衣,上牀躺下。槐子很習慣地伸手將花菊攬在懷裏,讓她腦袋擱在自己頸窩,輕聲笑道:“人倒是不錯。不過二舅家往後的子未必就能安生——二舅母跟這個兒媳婦怕是有得槓哩。”花菊閤眼糊道:“那正好,讓桂葉治治她,省得外婆費心了。”槐子聽了失笑,見花菊已經睡,便也閤眼入睡。
隔天,劉小妹託人帶了信來,説是能開張做生意了。她那邊都安排妥當了,就等花菊的荷葉雞。
花菊立即忙活開來,和槐子商量:“把黑皮讓我使喚吧。反正他如今還小,也不能幹那挑擔子整田的活計,不如先做些零碎跑腿的活,常去集上跑跑,也能讓他多歷練些。”槐子笑道:“他的工錢本來就是你在開,你説要使喚他。誰還能不答應。你讓他幹啥?”花菊笑道:“你瞧着吧”於是,下午的時候,讓黑皮去山上採了好些葛藤葉子和井岡刺的葉子。洗淨備用;然後讓劉嬸喚回雞,攏住逮了十隻公雞,全殺了,燒了一大鍋開水,跟黑皮一塊扯雞、清理肚腸。
他們忙活這些,花菊就跟何氏道:“娘,這雞養多了就要賣,不然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容易害瘟病。我跟小妹支了這攤子生意,自然是先緊着自家的雞用。價錢跟集上一個樣,還不用費事往集上跑。”何氏見花菊搗騰生意,十分高興,連聲道:“你用你用全殺了也不要緊。一家人説啥錢不錢的話。家裏正好又有兩隻母雞在抱窩。我還發愁哩,想着這雞喂多了不好管,生怕它們生病。那可心疼死我了。”在她看來,花菊掙再多的錢,那也是孫子孫女的,因此從不想其他。
花菊笑道:“連黑皮幹活我還要給他加工錢哩,這樣他才有勁頭。娘辛辛苦苦地餵雞,我要是賣了不把錢,那餵了還有啥意思?娘多攢些錢,過年也能包紅包給板栗他們。等他們長大了,肯定整天跟娘纏,瞧好了吧”何氏笑得眯縫了眼,道:“是要攢錢。這雞還不是你跟葡萄在喂,我倒沒管那麼多。”花菊聽了一笑,再扯就扯不清了,不過就是公賬和私賬的問題罷了。
等劉嬸和黑皮收拾好了,花菊就教劉嬸往雞肚子裏作料、抹鹽,然後用葛藤葉子先裹一層,再用白棉布裹一層。
本來就要在棉布外塗黃泥的,又一想,往後這棉布是要經常用、經常洗的,這麼直接塗黃泥洗起來太費勁,於是又在棉布的外面包了一層葉子,用草捻的細繩捆紮緊,然後再塗黃泥。
一切準備就緒,花菊將雞頭、雞腳和雞翅以及雞雜單獨用料烹製出來,再用紗布兜了,隔鍋烘半乾。
至於那黃泥裹住的雞,則整齊地碼在一隻大鐵鍋裏——這鍋是花菊特地為了這燒雞備下的——等燒晚飯的時候,瞅灶裏熱火灰積攢多了,就用鐵鍬剷出來,倒進鐵鍋,將雞埋裹嚴實。飯燒好了,那火灰也全部鏟進鐵鍋,埋成一個小墳包。
也不用擔心火不夠,要另外燒柴,因為這雞是明早送去集上,不是今晚吃,所以用温火慢慢煨出來,格外香。花菊已經試過好多次了,這麼的還省柴。
晚上,正端飯吃的時候,花菊見那轉來轉去的兩隻狗和兩隻貓,心裏一動,對槐子道:“槐子哥,你回頭用篾編一個大罩子,把這鐵鍋罩上。省得貓狗鼻子靈,聞見香氣,把這雞扒出來啃了就麻煩了。”何氏笑道:“他不常編這些的,讓他爹編吧。用個罩子罩上也好,要是冬天,下雨下雪的子,上面還能烤些個衣裳鞋襪。”花菊忙道:“那就把這罩子編成平頂的,圓頂的不好放東西。嗯,那雞腳雞頭要收水,也能放在這上面烘乾,省得在鍋裏燒得青煙直冒。”一時坐上桌,槐子見桌上有一盤雞頭、雞腳和雞翅等湊出來的雞雜,搛了一截雞脖子,啃了一口,笑道:“往後咱家可是有好吃的了,你賣雞,這些東西就留給爹下酒。”何氏白了他一眼道:“想得美哩這也是要賣的。費那大勁兒做出來,又在鍋裏炕半天,全讓你們吃了,又變不出銀子來。”花菊見張大栓嘴裏啃着雞翅膀,愣神瞧着自己,忙忍笑道:“娘,往後這東西天天有,就算要賣,留些下來給爹吃,還能虧本?這是才開張,等以後雞殺多了,光吃也會膩味的。”張大栓笑道:“就是。我一頓也吃不了多少。一隻雞身上的就夠我吃了,那還有九隻雞的頭腳能賣哩。花菊,這些個東西真的好有味兒,喝酒吃最好了。可送了給你爹?”花菊點頭道:“這是頭一回,我就沒打算賣,做出來讓我爹跟公爹分了。”槐子又問了明早的安排,他擔心黑皮太小,這麼去集上不太妥當。
花菊道:“所以才讓他歷練麼。這麼跑腿也是鍛鍊身子。十隻雞也不重,也就二三十斤。如今去下塘集的路上人也多,不怕出事。”槐子點頭,又説些田地裏的安排,説説笑笑的,至晚歇息。
第二天清早,花菊不等雙胞胎醒來,就起牀先出房,見黑皮已經將那十個黃土疙瘩刨了出來,分裝在兩隻簍子裏,另外還有昨晚備好的送給劉小妹和雲影的土產也裝上了,扁擔繩子也都套好了,就等花菊出來跟他代些話。
花菊輕聲對他道:“你去跟來喜掌櫃的説:這燒雞雖然味兒不錯,也不是啥難做難學的東西。要想做長久生意,把這招牌做老了才是正理。就像那集上,好些鋪子的東西都是常見的,人都樂意往老字號的鋪子去買。今兒頭一天,這雞就不對外賣了。送兩隻給雲大夫,剩下的讓他分送給街坊鄰居,每家半隻;再有多的,就撕碎了,擺在窗口讓過路的人嚐鮮,明兒才開始對外賣。”何氏正好在一旁聽着,聞言張大了嘴巴,好一會才驚叫道:“花菊,十隻雞哩,你就這麼送出去了?”她滿臉疼的模樣:昨天劉嬸跟黑皮忙了半天哩,還有那雞,可是餵了好幾個月的,一個錢也不賺,就這樣送人了?
花菊笑着安她道:“娘,先送些出去不虧,往後還是能賺回來的。照説咱這生意,該另外在熱鬧地方找個鋪面對外賣才對。只是那樣一來,鋪面租金、僱人手,不都要花錢?如今在來喜表哥的鋪子裏闢出一塊來做這生意,省了租錢,也省了人工。可是你想,來喜表哥那鋪子本是賣雜貨用品的,又不賣吃食,要想人上門來買,不先花些本錢打點,誰沒事到雜貨店裏買燒雞哩?先送些讓人吃了,來喜表哥原本人緣就好,這雞味道也好,不就能幫着傳開了?這還少了哩,要我説,該連送三天才好。”廣告費那是能省的?
她不顧何氏瞪大的眼睛,轉向黑皮道:“你今兒不要急着回來,等吃過晌午飯再家來。先在那瞧着,看人吃了這雞是個啥情形,再有,來喜表哥有話代的話,也記住回來告訴我,不要忘了。”黑皮連連點頭,見花菊説完了,槐子又叮囑了他一番,説來喜是個靈動的,要他好好學着看着點,他一一應下了,然後便挑起簍子上路。三十多斤,分兩頭裝,挑着很輕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