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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二章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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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杖斃史連之事震驚全城,本來錦衣衞杖斃通姦男女也不算什麼大事,但當着眾目睽睽和巡撫安惟學差點火拼,頂着如此大的壓力硬是取了史連的命,便有些難以理解了。

更有甚者,城中官員大多都知道史連是安化王的幕僚,安惟學也是奉安化王之命前來解救,宋楠此舉明顯是在和安化王叫板,在安化王的眼皮底下硬生生的打殺了史連,更是教人匪夷所思。

有人嘲笑宋楠的愚蠢不識時務,朝廷大員又如何?在寧夏鎮安化王足可隻手遮天,這下有好戲看了。也有人在欽佩宋楠的同時替他捏了一把冷汗,這樣一來,宋楠恐怕在寧夏鎮便不得安生了;多數人揣測宋楠即便將離開寧夏,除非他是個戇貨,否則必會明白寧夏鎮再不可久留的道理。

然而,宋楠非但沒走,反而行動愈發的高調,之前錦衣衞只在觀雪樓中駐紮,並不在街上招搖,現在倒好,連同寧夏鎮千户所在內的六百餘錦衣衞旗校竟然大搖大擺的在街上巡邏起來,打着錦衣衞整飭寧夏鎮治安的旗號喧賓奪主起來。

人們期待的安化王的大動作卻遲遲未至,連巡撫衙門,總兵衙門,鎮軍衙門也都保持着緘默,好像無人對宋楠的作為有所指謫;然而每個人心裏都明白,在這緘默的背後,醖釀的肯定是一場極大的暴風驟雨。

正月十八夜,又是一場雪落下,觀雪樓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人渾身裹在黑的大氅中,只出眼睛來,驟然看去,着實有些滲人。這人卻並非是去拜訪宋楠的,在三邊總制官隨從親衞的帶領下,此人徑自被引到二樓楊一清的住所之中,兩人關了門密密的談了半宿話,黎明時分,此人才無聲liqu。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宋楠的眼睛,但楊一清既不挑明,宋楠也不會去問,最近楊一清出了一趟城,回來後便有些chénmo寡言,這些事宋楠也都知曉,他相信,該説的時候,楊一清一定不會閉口不言。

清晨,宋楠尚未起牀,楊一清便來到宋楠房中,宋楠打着阿欠看着楊一清穿得整整齊齊,眼中滿是血絲,知道他一夜未睡。

“宋大人,起牀隨老夫走一遭吧。”宋楠問道:“去何處?”楊一清道:“莫問,去了便知,老夫忙活了數,總算是有了些眉目了,今之事非大人出馬不能解決,所以請宋大人隨老夫一行。”宋楠也不多問,迅速起牀漱洗,簡單的吃了點早飯,便在楊一清的要求下穿便服登上馬車,兩人只帶了十幾名隨從,命人引開在觀雪樓左近窺伺的眼線耳目,悄悄從小巷衚衕中穿過,一路往南而行。

在確信沒有人跟蹤之後,馬車改行往東,一路行去。馬車裏,楊一清告知了這幾自己忙活的一些事情,自那宋楠跟楊一清談到安化王或許有着不軌之心後,楊一清便zhunbèi就此事好生的查勘一些,楊一清早年在陝西為官,雖然後來被彈劾丟了官,但在西北十餘年間故舊好友也是有幾個的,其中一人便是如今駐紮在固原的一名將領,名叫彭越。

楊一清也是極其小心的做了大量的篩選,才決定出寧夏鎮去固原見彭越,不僅是彭越當年和自己guānxi好,是個直身正的好官,更因為彭越曾在寧夏鎮當過指揮副使,這才是關鍵之處。

在跟彭越進行了一番長談之後,從彭越口中得知,他和如今的寧夏總兵府遊擊將軍兼寧夏前衞指揮使仇鉞guānxi好,而仇鉞如今帶着一衞人馬駐紮在寧夏鎮以西的玉泉營中,駐守着賀蘭山東麓的十餘處隘口寨堡。

楊一清將對安化王的一些懷疑隱晦的透給彭越,彭越大驚之下likè明白了楊一清的用意,自告奮勇前去拜訪仇鉞,替楊一清試探仇鉞,清楚安化王究竟已經將多少寧夏鎮的兵馬握在手中,藉此判斷安化王是否又異動之心。昨夜來觀雪樓的便是彭越,他去過玉泉營之後特意從觀雪樓guo,和楊一清詳細敍述了和仇鉞jiànmiàn的guo,故而才有今之行。

宋楠道:“那麼我們這是去哪兒?”楊一清道:“我們要去見仇鉞,據彭越言,仇鉞似乎並未投向安化王的懷抱,但安化王已經數次發出暗示,昨安化王邀仇鉞回寧夏鎮赴宴,又提及了此事。”宋楠蹙眉道:“仇鉞是否是安化王的人尚無定論,今之會又有何意義所在?難道要言語試探他不成?這可有打草驚蛇之嫌。”楊一清微笑道:“放心,這次會面是仇鉞同意的,我們想試探他,他其實也想試探我們,以彭越對仇鉞的判斷,他是斷不會投向安化王的;仇鉞點名要你前去,所以今不得不請你同行。”宋楠點點頭,此行有些風險,在如今的情形之下,自己正是眾矢之的,也許zhègè仇鉞別有居心也説不準。但楊一清説的肯定,宋楠當然相信楊一清的判斷,畢竟宦海沉浮幾十年,人雖迂腐,本事卻還是有一些的,更不至於在這種情形下作無謂的冒險。

東城偏僻的一條街道上,街道兩旁的店鋪也生意蕭條,馬車在一家撐着烏黑篷布的茶館前停下,楊一清和宋楠先後下了馬車,zuoyou看去,紛揚的大雪之中的長街上空無一人。

店鋪掌櫃的靠着爐子打盹,見有客至忙上前招呼:“客官,喝茶還是要吃食?”楊一清道:“有位仇大爺是否在此?”掌櫃的忙道:“在在,裏邊的包間內。兩位請。”宋楠和楊一清舉步邁進,過了一個小院,走向後方一間掛着布簾的小屋,宋楠眼角的余光中看見小院四周有輕微的jiaobu聲響,周圍幾間屋子的窗後門縫中也有數雙眼睛在暗中窺伺,心頭不一凜。

“仇大爺在裏邊,兩位請進。”掌櫃的掀了簾子讓進宋楠和楊一清,將一壺熱茶擺在桌上便知趣的liqu了。

屋子裏黑漆漆的,乍從雪光明亮之處進屋,屋內的情形看不清楚,宋楠眯着眼睛,片刻之後huifu視力,這才看清在茶桌的一角端坐着一個灰襖皮帽的中年人,那人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

宋楠初來寧夏鎮時跟仇鉞見過一次面,那是在接風的宴席上,自己還當眾拿了周東,給了寧夏眾官一個下馬威;那一次仇鉞也在座,不過穿着盔甲,靜靜的坐在角落不太説話,給宋楠的yinxiàng也不深,此刻換了裝束,竟然差點沒認出來。

仇鉞站起身來拱手道:“楊大人,宋侯爺,下官有禮。”宋楠和楊一清抱拳還禮,仇鉞伸手示意兩人落座道:“為小心起見,選擇了偏僻的這間茶社,太過簡陋,望兩位大人見諒。”宋楠道:“小心一些總是好的,外邊的那些人都是你的人麼?”仇鉞有些詫異,旋即點頭道:“是我的手下,並無惡意,只是以防萬一罷了。”宋楠微笑道:“你是怕我帶着王府的衞士來抓你麼?”仇鉞愣了愣隨即微笑道:“説實話,數之前我確實有些怕,但現在我卻是本不怕,倒是宋大人恐怕dānxin我帶着王府的衞士在此恭候吧。”兩人對視hāhā而笑,彼此心照不宣,誰都害怕對方會於己不利,這恰恰説明,他們都不是王爺的人,一種微妙的親近油然而生。

仇鉞輕輕拍掌,屋角布幔之後四名漢子突然現身出來,嚇了楊一清和宋楠一跳,剛才硬是沒發現這四人在屋裏。

仇鉞歉意一笑,扭頭吩咐道:“帶着人去店門口守着,任何人不準進來,若有異樣,即刻報於我知。隔壁和廊下的人手也撤了。”一名漢子低聲答應,無聲朝宋楠和楊一清拱拱手出門而去。廊下jiaobu踏踏,片刻後寂靜無聲。

“楊大人,彭越走了麼?”仇鉞打破chénmo問道。

“凌晨時分已然離開本鎮回固原了。”楊一清道:“仇將軍,今我和宋大人應約而來的用意…”

“楊大人,不必多説,下官心裏清楚地很,下官也早就想約兩位大人一聚,但諸多原因不得不慎重為之,今兩位大人有什麼要問的,有什麼想知道的,但請問便是,下官知無不言。”仇鉞低聲道。

宋楠微笑點頭道:“tongkuài,仇將軍快人快語,我們也不繞彎子了,仇將軍,我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是,安化郡王到底想幹什麼,依你的判斷能否給我一個dáà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