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踏青十里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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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晴空碧璽、輕騎兵806兩位di的月票,謝yu8的打賞)整個二個月宋楠都很清閒,衙門裏的大小事務也都無需費神,侯大彪和鄭達萬志王勇等人也漸老練,也習慣了宋楠處理事情的方式。
由於和劉瑾撕開了臉皮,宋楠也不得不加意提防一些潛在的危險,在崔秀之死上並未過多的追究,一來沒證據,二來也並無必要,畢竟自己跟劉瑾的實力相差太多,在朝中眾多大臣倒向劉瑾的時候,公開的發起挑戰實屬不智。
北鎮撫司內部的自糾行動也查出了點苗頭,其結果讓人吃驚,原北鎮撫司十三太保之一叫做羅玉坤的頗為可疑,還有兩名刑獄百户也行蹤詭異。但宋楠選擇按兵不動,並無人證證明許良和錢康之死與他們有直接關聯,錦衣衞內部有東廠的眼線這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就像牟斌在任時東廠裏也有錦衣衞的人一樣,大家心照不宣。
但在親疏上自然要加以防備,宋楠是絕不肯再讓絕密的消息被這幾人知曉的。鎮撫司內人員經過幾次調整,權力的核心基本上集中到宋楠信任的幾人身上,這一點劉瑾也不可能不知情,但宋楠不發難,他也找不到什麼機會,只是不斷的讓石文義來刁難北鎮撫司,尋找機會在正德面前不鹹不淡的説些宋楠的話。
宋楠呆在衙門中的時間很少,公務之外的大多數時間都幹着自己的私事,和陸青璃熬了幾個晚上,終於將燧發的霰彈雙發火銃成型,採用兩次扣扳機點火之術,成功的解決的雙發的時間間隔。
但由於成本太高,每隻火銃都要耗費近三百兩銀子打造和彈藥的儲備,宋楠秘密的打造了二十隻,分別配發給自己最親信的幾人和親衞小隊;私造火銃本是大罪,但宋楠可不在乎這些,只是打造之時去了京外某地,不在眼線密佈的京城惹人懷疑罷了。
宋楠苦苦尋找的生財之道一直沒有出現,雖然憑着家中的鋪子已經shouru頗豐,但隨着官職的提升,來送往請客送禮更加的頻繁,家中要養活的人也幾十口,依着宋楠的脾氣又不肯讓家裏人寒酸,開銷着實巨大。
二十隻霰彈火銃造好之後一算帳,前前後後花去了六七千兩,不僅教人咂舌,這筆錢在民間可供數百户六七口之家一年衣食無憂了。
閒談中宋楠也提及此事,苦於沒有什麼新的生財之道,倒是葉芳姑提醒宋楠,上回劉瑾奉皇上之命連同宅院一起送給宋楠的還有一千畝上好的田地;宋楠都快忘了這件事了,拿出地契看了地點,是在城南的十里莊左近。
宋楠tiyi一起去十里莊看看地,去年冬天送給自己的地,幾個月下來也不去看看,既不知田地的肥瘦,更不知是何人在耕種管理,這一千畝便是種莊稼,每年也有個幾千兩的shouru,可不是個小數目。
宋楠決定趁着四月耕種季節的到來,想尋了個陽光温煦風和麗的子,帶着葉芳姑和陸青璃去南城外瞧瞧地,但出門之,小郡主不知怎麼得到了消息,早早的來到宋家,宋楠苦笑不已,陸青璃和小郡主關係最鐵,這等消息能瞞過她才怪。但另一人主動要求加入便是真叫宋楠yiwài了,那便是戴素兒。
自打宋楠尋到了戴銑的墓地,尋到了戴家失散的僕役之後,戴素兒明顯對宋楠的態度有所改觀,宋楠偶爾也藉着聽簫之名去勾搭幾句話,戴素兒除了以禮自持之外,倒也對宋楠和顏悦;三月清明節的時候,宋楠張羅着將戴素兒將戴銑和其母親的墳遷移合葬到了一處,自此之後,戴素兒對宋楠更是於心。
宋楠越是和戴素兒接觸,越是覺得戴素兒很完美,無論是外形氣質和格都是宋楠心目中的理想女子,容貌絕美,詩詞歌賦彈琴畫畫幾乎全部通,可見戴銑家教的成功,這些幾乎附和宋楠後世今生對完美女子的全部幻想;而當家破人亡的傷痛漸漸平復之後,越發顯示出其格中的沉靜和温婉來。
宋楠也能覺到戴素兒的敬而遠之之意,以宋楠的傲氣自然不肯在這樣的女神面前失了風度,雖然有時候和戴素兒對坐,看着戴素兒窈窕的風姿有一種撲上去飛禽大咬的衝動,但一接觸戴素兒清明的眼神,宋楠便不忍這麼做了。
這等事自然是你情我願為好,霸王硬上弓會失去很多樂趣,加上宋楠也逐漸上了兩人之間若即若離的那種覺,倒想將這種微妙的情愫保持下去,所以終究內心的理戰勝了來到zhègè時代逐漸膨脹的私慾,始終未曾失態,也讓戴素兒對宋楠愈發的產生了敬意。
戴素兒心中明白,身為一名充入奴籍的女子,其命運非自己能左右,就算宋楠要着自己侍奉他,自己也無力反抗;而宋楠數月來都對自己未加一指,若非是個謙謙君子,便是別有居心的讓人恐怖了。
戴素兒知道宋楠的身份,錦衣衞的高官給人的印象總是不擇手段凶神惡煞一般,可在宋楠身上,戴素兒偏偏發現了一種這時代男子沒有的風度。
宋楠不經意的小動作往往能讓戴素兒頗為嘆,譬如出門時宋楠上前替她挑簾,落座時宋楠替她拉開凳,出門時會提醒丫鬟婉兒給她披上披風等等,點點滴滴潤物無聲般的關懷,讓戴素兒到頗為慌張;這種慌張不是源於宋楠的行為突兀,而是戴素兒發現自己已經逐漸適應了宋楠的這種寵溺的行為,兩人之間也似乎有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戴素兒説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這種淡淡的曖昧,她無數次告誡自己,宋楠和自己的父親之死又關聯,無論他怎麼辯解,都不足以讓自己完全的信任;但心頭的另一個聲音卻對自己説,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又怎會是自己猜想的那樣是表裏不一之人。
這種糾結一直徘徊在戴素兒的心中,宋楠不去找她聊天説話,她覺得有些空落落的,來找自己,自己又不自覺的會給他臉看,有時會讓宋楠尷尬liqu。
這樣的情形,宋家的女子們自然也看在眼裏,那個相貌豔麗的葉姑娘便曾經明白的告訴自己:“若喜歡宋楠便不要讓宋楠不gāoxing,若不喜歡,便請跟宋楠明言,宋楠絕非死纏爛打之人。”喜歡還是不喜歡呢?戴素兒自己也無法回答。
四月初三一早,宋家的三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往南城馳去,除了葉陸兩姐妹之外,小郡主和戴素兒也在其中,還有幾名丫鬟同行,忠叔聽説去南城外自家的田地去,也要跟着來,身為宋府的大管家,忠叔自然不能袖手,再説宋楠對田畝一竅不通,也看不出田地的好壞和租賃田地的價格高低來。
宋楠很久沒有清閒的出門來閒逛了,田地的好壞倒是次要,重要的是能出來透透氣,身在京城之中,便是空氣中也透着一股壓抑的氣氛,宋楠需要出來放鬆一下。
四月裏是耕種時節,道旁的水田裏,短衣赤足的農人犁田撒苗忙的不亦樂乎,平整的水田裏,一壟壟淡黃的稻芽剛剛撒下去,遠看一片新綠,近看卻什麼也沒有;翻飛的如燕穿林沾水輕盈迅捷的目光不及,空氣中散發着綠意和新翻泥土的奇特香味。
宋楠心懷大暢,忽而詩興大發道:“雨餘平野綠,耕種滿東皋。處處鞭黃犢,家家賣孟勞。”並騎而行的李大牛挑指讚道:“楠哥兒寫的好詩,不枉在蔚州苦讀十年書。”宋楠翻眼道:“罵我還是損我呢?苦讀十年然後落榜,這也值得炫耀?”幾輛馬車上一片吃吃笑聲,陸青璃笑的打跌道:“夫君還耿耿於懷落第之事呢,現如今都身為朝廷大員了,便是當初登榜,也未必升官這麼快。”宋楠道:“我可沒耿耿於懷,我只是偶爾罵一罵當年的主考瞎了眼,我這等才子居然落第,還有沒有天理了。”眾人鬨笑一片,小郡主探頭出車窗道:“我也會寫詩,聽好了:我生不願六國印,但願耕種二頃田。田中讀書慕堯舜,坐待四海昇平年。”宋楠咋舌道:“好懷氣魄啊,小郡主是真人不相啊。”小郡主咯咯笑道:“爺爺寫的,我照搬來了。”宋楠hēhē笑道:“原來如此,我道如此老氣橫秋酸不溜丟呢。”小郡主皺着鼻子道:“哼!”第三輛車的幕簾低垂,戴素兒主僕坐在上面卻沒面,宋楠使了個眼對陸青璃道:“素兒是個大才女,咱們都詩,她豈能不應景?”陸青璃探身叫道:“素兒姐姐,你也來一首吧。”婉兒挑了簾子探出頭來,俏臉上笑意盈盈道:“早有了,我家小姐剛剛在宋老爺之前便寫了首詩了。”宋楠招手道:“讀來聽聽。”婉兒迴轉身去,似乎在和戴素兒拉扯,半晌舉着一張皺巴巴的紙探身出來念道:“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聲裏雨如煙。鄉村四月閒人少,才了蠶桑又田。”眾人轟然叫好,宋楠也連連鼓掌,眼睛往那車窗裏瞟去,恰好看見一雙明媚的俏目也向自己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