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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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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桃笑得陰森:“小子,你可知道,人身上的死是在什麼地方?”他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腹間的部位,作保護狀,驚怕地退了一步。何桃詫異道:“你知道?恩,行,知道面廣。現在,你看看你死的部分有什麼異樣沒有?”小劫匪愣了一下,掀起綠t恤,出一片白白姨的肚皮,低頭看去。在他的腹之間、傳説中死的部位,分明有一塊深淤紫!他驚得眼睛睜得老大,結結巴巴問:“這…這是怎麼出來的?”恐懼地看向何桃,“難道…是你?”何桃陰笑連連:“嗯哼哼,是姐姐我趁你睡着,用五毒指點了你的死,你看到的淤紫,是蓄勢待發的劇毒。”小劫匪眼角頓時飈出淚來:“就是説我會死了?”

“一時倒是死不了。只有等那紫完全消失、毒侵入你的死時,你才會七竅血、暴斃而亡。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就給你解毒。”撲到何桃腳邊撲嗵跪下,死死抱住她的小腿,哭叫道:“女俠饒命!女俠救命!女俠不管説什麼小人都答應,小人從心到身都是女俠的,女俠想怎樣,就怎樣!”

“噫~~~~”何桃惡寒地抖腿,費好大勁兒才把一把鼻涕一把淚往她腿上抹的傢伙踢開。

“你叫什麼名字?”

“周小國。他們都叫我蟈子。”

“恩,蟈子,現在,先給我去買份早餐,不準跟任何人透我的事,現在你的老大不是七次方,是姐姐我,你明白?”何桃囂張得像個女大佬。

蟈子拚命點頭,開門跑出去。何桃滿意地笑了,痠疼的手臂,準備先洗個澡。剛站起來,就聽門外傳來蟈子一聲驚叫:“啊呀!這人是誰啊?”她詫異地探頭到門外去。

門外幾米遠的牆下,背靠着牆壁席地坐了一人,長腿一屈一伸,臉低垂在前,擱在身邊的一隻手裏捏着一隻金高跟鞋,黑西裝的肩頭粘了幾片牆頭上落下的粉薔薇花瓣,一動不動。

雖然只看到小半個臉,何桃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驚叫一聲,奔過去蹲下,伸手去扶他的肩膀:“肖甲梓你…”隨着她的碰觸,他的身體失去平衡,向一側歪倒,她急忙接住他。他跌進她的臂彎,雙目緊闔,臉瓷白,牙關緊緊咬着,呼淺促。她慌得臉也跟着白了,拍了拍他的臉,毫無反應。

蟈子跳了過來:“女俠,這人是誰啊?”

“幫我把他送醫院!”兩人又是背、又是攙地把肖甲梓折騰到巷口,打了計程車趕到醫院,再折騰到急診室。一路上都是親自揹着他的,小劫匪細胳膊細腿的本不頂事兒,虧他這把小骨頭還敢加入黑社會!

背上駝着肖甲梓,踏進急診室的第一步,忽然覺得有不祥的預襲上她的心頭。偏頭看向值班醫生——不出所料,竟然還是那個獸醫!急糊塗了,居然又來到市醫院,這不是把小夾子往火坑裏推嗎!

心一顫,轉身就想走,隨後跟進來、不明真相的蟈子説着“病牀在這邊”把揹着人腳步不穩的她扶到了急診病牀前。她着急地正要喊蟈子開溜,卻見白影一閃,獸醫先生飄移到了面前。心中頓時充滿了絕望:這下子想走也走不了了!

獸醫先生因為值了一夜的夜班而惺忪的睡眼,認出了他們。

“是你們啊。”他打了個哈欠,“把人放下啊。”何桃莫名恐懼,渾身一哆嗦,肖甲梓就跌到牀上去了。沒等她説什麼,獸醫就撥拉開她,拿起肖甲梓的左手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説:“恢復得很好嘛!一點疤都沒有留下!主要是我的技術好啊哈哈哈…”何桃冷汗出。肖甲梓他傷的明明是右手啊。右手的傷前天已經由家庭醫生拆線,疤痕還清晰得很呢。

刷拉,獸醫遞過一張診斷報告,上書:“複查結果:癒合良好。”這下子蟈子終於看出不對了,了一句嘴:“醫生,我們是來看他為什麼會昏呀!”何桃急忙想去堵他的嘴,可是已經晚了。獸醫先生重新飄了過來,仔細看了看肖甲梓昏睡的臉,大奇:“上次那個麻藥,這麼長的藥效?!”何桃暈了。真要這麼多天昏,不早出人命了。獸醫翻開肖甲梓的眼皮,拿小手電筒查看了下瞳孔,表情嚴肅起來:“這個問題有點嚴重了。”拿手電筒查看病人瞳孔這個動作,在何桃的印象中,似乎是用於鑑定病人“死透了沒有”的手段之一,她腿肚子頓時哆嗦了,眼淚都快下來了,忘記了眼前獸醫的醫德和醫術水準,別無選擇地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哽咽道:“醫生他情況嚴重嗎?”獸醫不置可否,無比深沉地説:“得好好查查。做個腦部ct吧。我先搶救,你去費。”一聽“搶救”二字,何桃立刻撲到小劫匪身邊,手伸進他衣兜裏一陣亂掏,掏出了幾張票子,地跑去費了。

等她拿着費單子跑回急診室,正看到躺在小病牀的肖甲梓的腦袋輾轉了兩下,正驚喜着他醒來了,卻見獸醫拿一針管,將一點透明藥注入進他的手臂。

待她緊趕兩步衝到牀前時,肖甲梓的眼睛半睜着,但是目光越來越渙散,嘴微微翕動,唸了兩個模糊的字,又昏然睡去。

何桃捧住他的臉雖喊了幾聲,也沒有反應。不過除了昏睡不醒之外,呼似乎平穩了許多。

蟈子小心翼翼説:“女俠,剛剛這人醒了,情況還好啊,可是醫生他,給打了一針鎮定劑就…”

“鎮定劑?!”何桃驚悚。

獸醫得瑟地説:“沒錯。剛剛病人醒了一陣,狀態很焦慮啊,不住地念什麼‘核桃,核桃’,我問他要什麼,他就説要核桃。這是典型的戀物癖啊!為了緩解他的焦慮,我就對症下藥,注了一支鎮定劑讓他情緒穩定下來。你看,現在多穩定啊!”獸醫眉飛舞地在病歷上剛剛寫下的結果秀給何桃看。何桃掃一眼“治療方案”其中有一句:給他足夠的核桃,可以緩解症狀。

何桃的嘴角搐一下:“獸醫!

一個昏的病人,有必要注鎮定劑麼?”

“…”獸醫沉了,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説:“你説的也有一定道理。要不,先去做腦部ct,看看結果再説。”

“我們不做了!”何桃聲淚俱下,在蟈子的幫助下把肖甲梓託到背上,駝着就跑…

走廊裏,蟈子小小聲説:“錢都了,不做一個,錢不是白花了嗎?”

“錢有命重要嗎?!再治就給治死了!”身穿晚禮服、腳蹬沙灘拖(蟈子的鞋)、背駝大帥哥的女人暴躁異常。

蟈子摸摸付了打車錢、了ct費後所剩無幾的紙幣,疼得黯然淚下——敢情不是花的你的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