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該做的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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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喜説着抬腳就要踢門。多虧於老三伸手攔住,嘴裏支支吾吾地説:“我弟誤會了,翠花兒對哥哥極好。
只是我身上生了惡瘡,一晚上疼痛得不能睡覺,因此正在這裏飲風拜月求神靈呢!快快快,先回家裏坐着,讓你嫂子稠稠地拌上一碗拌湯,渾渾地打上幾個雞蛋,衝一衝寒氣,洗一洗風塵,然後再叫翠花起來見面。”説着便不由分説,一邊扯了順喜的胳膊往家裏拖,一邊朝着翠花兒的屋裏喊了一聲道:“翠花兒,快起來,順喜回來了。我們先在這邊吃飯呢,你預備一下馬上過來。”就這樣給翠花兒出了信號兒,才和順喜一前一後進了門。於老三婆娘一見小叔子回來了,又是個喜,又是個驚,心慌得連衣服也穿不到身上,生怕整出人命事來。
全憑順喜兒幫忙,才算穿就衣服,蹬齊鞋襪,手忙腳亂地備起茶飯來了。再説這邊翠花兒正和那於小輝兩人出乖出醜,咬鼻子磕牙,消受得霧氣騰騰地快活。
猛聽見順喜一聲喊,頓時便嚇了個臭死不活。三把兩把將那於小輝推下肚皮,貓着身子半天沒敢動彈。
心裏頭只指望老天爺有眼,山聖母顯靈,千千萬萬救她的命。正在火急之間,又聽見她大伯子哥於老三從中轉合,竟將那順喜兒勸回那邊去了。心裏的千萬巨石才算鏘然落了地。遂一邊打心眼裏公公的幫忙,一邊推於小輝趕快逃走。
誰知那於小輝最是個沒底的瓶兒。平裏嘴上撐得生硬,等到關鍵處就大亂了分寸,他一聽順喜回來立時就嚇得屎四溢,手腳癱軟,渾身上下,除過腦子裏還有一點明縫縫之外,其它零件就全都不會轉動了。
待到又聽見於老三把順喜勸回家去時,這才覺得熱火攻心,血加快,皮膨脹。一失魂竟軟拉拉地暈了過去。急得個翠花兒搖又搖不醒,拖又拖不起,求也求不得,罵也罵不得。
只是咬牙切齒恨自己瞎了雙眼,嫁漢也嫁不上個好漢,反嫁了這麼一個沒用的東西,提不起來的壞胎。於是便扯了胳膊,摟了身子,雙捏頭將那於小輝渾渾地進一條空水缸中。
隨即又胡亂把他的衣服填了進去。然後又從灶火裏挖了一小簸箕新灰漫在上頭。緊七慢八,順喜便推門進來了。順喜一進門便提了碗口大的拳頭在那炕沿石上擂了一拳,厲聲罵道:“驢錘子搗出來的賤貨,癩皮狗攮出來的孽,半夜三更不給老子開門,可不是屋子裏養了野漢?”説着便伸手把翠花兒的衣領輕輕一提。那翠花兒頓時兩腳離地,四腳懸空,嘴脹紫得黑突突的説不出話來了。
全虧於老三擠進門來,將那好話説了幾大籮筐,於老三的婆娘把小叔子罵了個狗血澆頭,這才算順順氣氣地吃了那頓飯。按理説,就這吃飯的工夫,別説轉移一個於小輝了,就是撤離一個步兵連也該綽綽有餘。
可誰料,待到翠花兒陪順喜吃完飯轉了過來時,發現那於小輝還藏在那條缸裏呢?一顆心頓時又懸了起來,格晃晃地顫了個不停。
這一晚上翠花兒可算怕紮了。真真是球腦子上掛鐮,脖頸股上磨刀,一併做了些玄玄事。開先那順喜兒只是個打,只是罵,硬説翠花兒不孝順爹孃,生生讓他丟了面子。
害得翠花兒千説謊萬説謊,好不容易才糊住他那烈馬子。到後來,順喜兒開心了,順氣了,渾身的血管都熱了,就笑嘻嘻地關了門,了閂,丟剝了衣服上了炕,直戳戳地往翠花兒的被子鑽。
翠花兒這才徹底鬆了口氣,拿板勢地説道:“我是那不孝不敬的惡媳婦,哪裏配得上你這般尊重。
現在改革了,開放了,所有的市場都活泛了。憑你這一身力氣,那一把錢,哪裏還找不來個黃花閨女、玉石娃娃,心我的身子把你玷污了。”説着便忸忸怩怩硬是不肯配合,急得那順喜兒滿頭大汗,渾身賊癢,一股勁地説那下情話呢:“小,萬不敢再開那些不沾邊的玩笑了,你把大大的本兒逗壯了,又在這命關處本錢,這不是存心要我的命麼。
我的狗脾氣,別人不知,你還不知,一時得出錯了氣,提着拳頭,又是一陣好打。到那時你的疼,我的心疼,兩下里都是些不美氣。何不現在順順地從了我的心,你也受用,我也快活,兩個人都得些不花本錢的高興呢?”翠花兒一聽順喜這話,心裏暗暗一笑,想:“狗小子這一下才算吐了真言。我不守住這個關口給你小子灌一壺魂湯,事情發了我還能了得?”於是便鬥着膽兒扯了個大謊,説:“你小子真是個糊腦熊,只知道你想我呢,怎就不知道我想你的悽惶樣子。人常説男人家想人胡搗鬼,女人家想人咬斷牙。你思量,咱們分別都快一年天氣了。
都是那熱身子大的年輕人。我看見村裏別的女人一到晚上就和自己的丈夫格溜溜鑽回屋裏去,唏唏噓噓不知耍些什麼‘章遮’,只有我一個人看着影子兒哭呢。
你們男人想家,沒良心的,花幾個小錢一個沒臉女子,三下五去二便了火;有良心的,大不了一巴掌捂了那禿和尚腦子上下里抹,照樣兒能濟事。
哪裏像我這樣,想起來,剜是剜不下,瞅又瞅不着,求神神不靈,打卦卦不通,硬着身子往天明捱呢,受了那洋罪誰知道呢?”説着竟假裝着嗚噥噥哭出聲來了。順喜兒一聽,反倒笑了,道:“你這爛嘴婆娘,虧心錘子貨。七七八八説了半天,還不是個九九歸一,想我呢麼?可現在我這裏光身子等着,你還忸怩啥呢?”説完就要往翠花兒身子上騎。翠花兒一把捂住他的嘴,故意壓低聲音道:“快不可胡説,小心別人聽見了不得了呢?”順喜兒奇怪,問道:“狗球事,自己的漢子自己,又不是女婿戲丈母孃呢,怕球個什麼怕?”翠花兒嘆了一口氣道:“你不知道,這一年咱村裏的風氣大變了。當教師的於小輝新學了個新科技氣功法,把一村人調引得順順的。這法術共有九九八十一條忌,其中最忌諱的是初一、十五行房事。一發事斷斷了不成呢?”順喜兒一聽,覺得有詐,頓時火冒三尺,一把揭了翠花兒的被子,一巴掌下去揪起了翠花兒的滿頭散發,睜圓了眼睛喝道:“老子在這裏死等着你栽立子,你卻在一邊上下里放哩。説什麼於小輝的法術厲害,他管天管地還能管住人家夫的股呀!快快説,為什麼哄我?”翠花兒這一下可嚇得不輕,正不知該答對個什麼才好,猛然記起了於老大的事,便信口説道:“你不信問咱哥去。
咱家大哥開始也不相信,硬和田二寡婦在十五的月亮底下尋歡呢,最後落了個上吊自殺。急躁得咱拴牛哥哥和娥兒嫂嫂都到孃家門上過子去了。”順喜兒一聽,頓時軟了身子。眼淚珠子便撲撲地滾了下來。
直子人又想起他的大爹於老大來了…這一晚上,翠花兒和順喜兩人,偷偷摸摸互相把該摸的地方全摸遍,該耍的“花子”直耍盡,該做的動作全做了,該出的聲音全出了。只是掙扎着沒敢揭那個醋盆子。直到第二天雞叫時分,這才彎弓,大刀闊斧,雷鳴擊鼓,排撻縱橫地大幹了一番。
正幹到那熱油澆心,快刀斬麻,千鈞一髮,天地重合的關鍵時候,猛聽見腳地下的水缸裏,有人顫顫地叫了一聲:“翠花兒,你做的好事呀!”翠花兒一驚,知道是那挨千刀的於小輝靈醒過來了。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猛不防,順喜兒裹了被子越門而去,嘴裏連聲喊道:“不得了,真正是於小輝的聲音!”一邊喊,一邊闖進於老三屋裏去了。翠花兒這才一頓徹脖頸耳光子把於小輝從那空水缸裏打了出來,三把兩把替他穿上衣服,攆他出門去了。
臨出門時又把昨天夜裏和順喜兒説的話給於小輝簡要地複述了一遍。嚇得那於小輝哆嗦着嘴,奔回學校去了。這時候,滿村鐘聲響,可溝娃娃鬧,小學校裏已經開始早晨第一節朗讀課了。
翠花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軟塌地坐在撿畔上怎麼也站不起來了。於老三從屋裏出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罵道:“真正是一個活子婊!”翠花兒這才倒過氣來,回敬了一句:“還不如你這個老燒神?”於老三怒道:“犟嘴,心順喜兒挖了你的腦漿子去?”翠花兒道:“再多嘴,我把你那腥的素的,明的暗的,全都給咱們端出來。”於老三自知理屈,木訥訥地沒話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