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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雙雄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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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一聲輕響,欄柱應手落。柱子原來是中空的,裏面藏着一碧綠的竹管。

馬臉漢子由竹管中輕輕出一幅絲綢,展開來,只見絹上密密麻麻寫着許多蠅頭小字。

那馬臉漢子看完了絲繩上的字跡,仰面長吁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欣喜的微笑,再從袖子裏出一張黑紙帖,小心翼翼卷進竹管內,仍舊將竹管放回柱柱中,一切又恢復原狀。

然後,他帶着絲絹走過小橋,拂開橋頭垂柳,俯身摘下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他用絲絹包住野花。合在掌心了幾,再展開時,絹上字跡已消失不見了。接着,以絲絹掩鼻“哼”地換了一把鼻涕,連絲絹一齊丟進荷花池內,大步向園門走去。

老朝奉不知何時已等候在花園門外,手上捧着厚厚一疊銀票,含笑道:“這是太原府金寶山錢莊的票子,足兑紋銀一千八百兩,請仔細收好了。”馬臉漢子道:“多謝。”接過銀票揣進懷裏,揚長而去。”雨還在下着,夜更深了。那馬臉漢子冒雨模過空蕩蕩的大街,一路低頭疾行,卻未注意到身後十餘丈外,正有兩名黑衣大漢,遠遠掇了下來…

那兩名黑衣人渾身或裝,肩後着長劍,各人衣上都繡着斗大一個紅的“燕”字。

黑衣繡紅字,是燕山三十六寨的獨門標誌。

燕山三十大寨總寨主“神朝”苗飛虎,今年已經七十九歲了,憑手中一對烏金雙前,威鎮水旱三十六寨,嚴然北五省綠林第一號人物。

苗飛虎擁眾自雄,鷹下高手如雲,養成眼高於頂的孤傲習。是以平生有所謂“兩大不屑為”第一“不屑離山”因為無論有多嚴重的事,他手下的人都可以為他解決,本用不着親自出面,所以近三十年來,他足跡從未離開過燕山。

第二“不屑宴客”因為燕山聲威早已震懾天下。綠林豪傑誰不仰承苗總寨主的鼻息!他自然不必再跟誰去結應酬了。

苗老爺子的“兩大不屑為”雖然近乎狂妄,但綠林同道莫不視為“當然”江湖中本來就是弱強食的世界,只有“實力”才是“真理”憑燕山三十六寨的金字招牌,苗老爺子有足夠的身價擺這份譜。

可是,今夜卻有了個例外。

今夜,苗飛虎不僅破例賓客,而且宴客的地方不在燕山。苗老爺子破例移等就教,親離總寨,將酒席設在太原府近郊的白家莊上。

那是一座幽靜而隱僻的空宅,四周高牆環繞,院內林木掩映,早在宴客之前三天,已經由燕山羣雄加以徹底整頓打掃,井且步置了最嚴密的警戒。

宴客的時辰是子夜正刻,酒席就設在正屬敞廳內,請的客人卻不多,只有一張方桌,四把椅。

廳裏點着明晃晃的八角琉璃燈。時間已經將近子夜,四把椅上,卻僅坐着三個人。

主位是神戟苗飛虎,一身黑袍,繫紅帶,紫膛臉,雁字眉,中等身材,蓄着雪白的長領,雙目開合時,果然不愧是領袖羣雄的一方大豪。

在他左首,坐着一個肥頭大耳的白衣人,五十來歲年紀,滿頭枯發,前掛着一串人頭骷髏連成的珠子,每粒都有嬰兒拳頭般大小。此人面團團如富家翁,其實卻是兇名遠播的獨行大盜“飛天骷髏”歐一鵬。

右邊椅上,是個面蒼白的老頭子,顴骨高聳,兩眼半睜半閉,額頭上高低不平,長着七八顆紫瘤。別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提起龍王幫幫主“九頭龍王”楊凡的名號,黃河兩岸船户誰不聞名喪膽!小兒也不敢夜哭。

三人分坐三方,只剩下主客席位還空着。更樓已經敲過二更二點,那位客人仍然未見蹤影。

苗飛虎神凝霓的靜坐着,不時縱目廳外,猶在耐心等候。敞廳門首垂手站着兩名黑衣壯漢,大氣也不敢~下。

整個敞廳,除了閃耀的燈光,幾乎落針可聞。

忽然,遠處更樓又響起了更鼓聲。

苗飛虎側目問道:“幾更了?”門外一名黑衣壯漢應道:“二更三刻。”苗飛虎眉頭微皺,哺哺道:“約定的是子夜三更,大概也快來了吧?”他一問開口,飛天骷髏歐一鵬也接了腔,道:“苗老當家,請恕歐某人問句失禮的話,咱們等候的這位貴客,究竟是誰呀?”苗飛虎淡淡一笑,道:“他就快要來了。歐老弟再耐心等候片刻,便能見到了。”歐一鵬道:“我只是不服氣,憑苗老當家的面子,下帖子請他,他居然還搭架子,遲遲不來應約赴宴…”苗飛虎笑道:“這位客人不是尋常人物。否則,我也不會親下燕山,在這兒等他了。”九頭龍王楊凡忽然酸溜溜地接口道。

“如此看來,這位貴客一定是位大字號的人物,不然,也不值得苗老當家這般折節下?”、苗飛虎點點頭,道:“不錯,提起他的名字,二位定然也是心儀已久,但咱們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楊凡輕“噫”道:“是麼?敢問他是”苗飛虎一字字道:“‘紙刀’霍宇寰。”這五個字、聽得歐一鵬和楊凡同時一震,臉上全都駭然變

歐一鵬道:“莫非就是‘旋風十八騎’的當家老大,霍旋風?”苗飛虎道:“正是。”楊凡接口道:“那霍宇寰行蹤飄忽,神龍見首不見尾,苗老哥怎能邀約到他的?”苗飛虎傲然道:“為了這件事,我出動了不下百位高手,才將‘黑帖’輾轉送出,傳送到他手中,這當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楊凡道:“但旋風十人騎一向不與同道往,那霍宇寰會來赴約嗎?”苗飛虎點頭道:“只要他接到黑帖,我想他會來的。”歐一鵬問道:“老當家是想邀他參與雙龍縹局這趟買賣?”苗飛虎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依二位的意思呢?”楊凡口道:“旋風十八騎如果參與此事,只怕就沒有咱們的份了。”歐一鵬也急急道:“小弟以為越少人蔘與越好。人多口雜,容易風聲,主意也難統-…”苗飛虎卻搖了搖頭,道:“不!你們都想錯了。”歐一鵬道:“為什麼?”苗飛虎道:“雙龍鏢局這趟紅貨,價值太過巨大,風聲早已漏,無論咱們邀不邀霍字表參加,旋風十八騎都不會袖手。既然如此,何不大家共同合作,分享財富?那紅貨據説是秦御史一生搜刮的全部積蓄、足夠大家享用一輩子,三份均分和四份分攤,又能差了多少?”歐一鵬聽了這番話,默然無語。

楊凡沉片刻,道:“怕只怕人心難測,那霍字表未必肯答應跟咱們合作。”苗飛虎笑道:“所以我才專程邀他前來一會,以我這張老面子,我想他不會拒絕,再説”他忽然壓低聲音,接道:“咱們久聞霍宇寰的名字,從未見過他的面貌,能當面一曬,總是對咱們有利的,二位以為對嗎?”楊凡不由自主點了點頭,道:“苗老哥深謀遠慮,我等自然以燕山馬首是睹了.”南飛虎得意地道.“二位放心,我會有萬全安排的.”楊凡又道:“萬一他今夜不來呢?”苗飛虎道:“現在還不到三更,他如果要來三更之前一定會趕來,萬一不來,咱們再商議下一步驟。”楊凡微微頷首,沒有再開口。

敞廳中頓時又恢復了寂靜,席上三人默默對坐,都暗暗凝神傾聽着四周的動靜。

夜風拂過庭院內的花木,月華似水,暗影搖曳,卻始終沒貴客蒞臨的徵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