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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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茂的樹林鬱鬱葱葱,遮天蔽的連綿樹葉使得整個山谷顯得有點陰暗。一條略顯泥濘的山澗小道蜿蜒展轉地消失在遠方茂密的樹叢中。各種奇形怪狀的昆蟲在雜亂的草叢裏跳動着,啪啪的腳步聲不時驚起幾隻不知名的小鳥撲扇着翅膀飛了開去。天空依然黑壓壓的,即使在遠離綏遠的河南,天氣也似乎受到
染一般整天變幻不定。原本就昏暗的樹林也越發的陰沉起來。冰冷的氣息纏繞在這連綿的山林之間,陰冷的風吹着樹葉嘩嘩做響,陰森的氣氛讓行走其間的三人也不由警惕起來。
“小心一點。”躍過一個較大的泥坑,莊天宇轉過身對着後面的凌霜提醒似地説道,同時極有風度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從飛機上遇到她開始,莊天宇就知道凌霜絕對不會是單單來旅遊的。所以對於達到目的地後她依然不發一言地跟着自己也沒有多説什麼,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地一起行動着,誰也沒有多説什麼。其實他心裏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只是下意識地希望能夠多和她相處一會兒,僅此而已。
凌霜輕皺着眉頭看了看腳下夾雜着腐葉殘泥的大坑,不得不拉住莊天宇伸出的手,借力使勁跳了過去。雖然在國外她也常和幾個朋友一起去登山,可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一起行動過。臉上雖然保持着往常的平靜,可心中卻不由略微有點緊張,夾帶了一絲絲莫名的情緒,讓她整個人覺得躁動不已。
握着那軟若無骨的纖手,莊天宇心裏沒來由的一陣微顫。從來沒有在“工作”時還如此心情起伏不定的他,發現凌霜已經站穩以後,連忙放開了她的手,轉過頭為平復心情似的用純正的河南當地口音轉移話題般對着前面帶路的嚮導問到:“老鄉,還有多遠呢?”嚮導是個五十上下的老人,一身當地人的樸素裝扮,布帽遮蓋不住被歲月侵蝕的花白頭髮,依然矯健的步伐卻透出他對生命的堅持。
“放心,沒有多遠了,再過一個山頭就到了。”老人家步滿滄桑卻依舊紅潤的臉龐對着莊天宇咧嘴笑道。
在當地“同行”的關照下,莊天宇查出了老頭在一個月前確實來過這裏,而且行匆匆地去了一個山裏的偏僻小村,至於目的倒是不知道。所以他得知消息後就立刻僱傭了一個當地人,帶領他們去老頭最後留下信息的小村。
“到了。”嚮導指着不遠處一大片開闊地平靜地説道。這條路已經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每走一次都給他一種不一樣的覺,就彷彿這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改變着周圍的環境一般,讓經常送貨進山的他也時常心驚膽戰的。
爬上一個不算太陡峭的小山路,放眼望去,一個小村的一角在茂密的樹林掩藏下若隱若現。在羣山峻嶺的環繞下,這個山村所處的地方就彷彿一個凹下去的盆地。茂盛的樹林連綿不絕的把它包圍着,從所處的地方望去,更像是硬生生樹海里挖出了一個不雅觀的大坑,讓人心理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似的。在山村的後面,有一座不知名的高大山脈聳立着,那悠遠雄偉的姿態更加顯襯着小村地勢的低窪。
點點霧氣飄蕩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的上空,顯得一切是那麼的飄渺。一條清晰的小河環繞着這個小村
轉着,嘩嘩的水聲在這幽靜的山林裏異常的清脆。幾個當地的農民正拿着農具在河
旁邊耕作着,當下正是稻麥收穫的季節,又遇到這種變化莫測的天氣,應該是他們最為鬧心的事情吧。
“奇蹟,奇蹟呀…”莊天宇拿着一個隨身攜帶的羅盤,看着眼前這個聚集着天地靈氣的地方,忍不住咂着嘴巴讚歎似得説道。
羅盤,是他盜墓時必不可少的東西。古時的人下葬時極度看中墓地的風水,所以雖然一些墓因為年代的久遠而從外表尋找不到了,但是其所處的環境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因此對於對道教堪輿略有研究的他往往能夠發現別人所不能發現的大墓地,而且常常是屢試不
,讓他收穫頗多。
“勢遠形深者,氣之俯也。不僅有連綿高山羣峯為屏障,與我們所處的小丘遙相呼應,而且左右兩側有低嶺環抱圍護,得水為上,河婉轉有情,潺潺環繞。這種四神獸的風水寶地已經好久沒有聽説過了…”
“呵呵,小夥子,上次那個人也説過和你一樣的話呢。”嚮導略帶驚奇地望了望一臉興奮的莊天宇説道。
“是嗎?”他卻一點也不奇怪。這麼明顯的一塊寶地,就連他都能看出其不凡來,何況是老頭?
凌霜瞧了瞧莊天宇手中那刻着看不明白的符號的像表一樣的東西,她只在一些電視裏面看見過這種東西。一直在國外的她非常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難道他們不知道現在的生活都是科技帶給他們的嗎?左右望了望,發現只有一小窄窄的小道通往下面,她拉了拉背後的旅行包,沒有理會一邊的兩個人,摸索着慢慢走了下去。
“小姐,小心!那邊不能走的!”正和莊天宇聊着天的嚮導一下瞥見自作主張下去的凌霜,臉上神突然一變,大聲提醒地喊到。
“恩?什麼?”已經走到了一半的凌霜詫異地回過了頭,腳卻依舊按照着剛才的節奏向前踏了下去。
“啊…”凌霜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腳下一個踏空,身子一下找不到平衡點就這樣直直掉了下去。
莊天宇只覺得凌霜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便消失在了周圍繁茂而又雜亂的荒草之中,只留下一聲驚詫的呼叫劃破原本寂靜的空氣,久久迴盪在空中。
“凌霜!”莊天宇心裏一涼,顧不得旁邊嚮導的勸阻,順着她下去的崎嶇小道幾乎是滑着下了去。
走到凌霜消失的地方,莊天宇不倒
了一口涼氣。
在那些異常繁茂的草叢中,竟然掩藏着一條四人來寬的深溝。從遠處望來本不能發覺它的存在,即使走到了跟前,在草
的掩護之下也很難為人所察覺。深深的溝渠只能隱隱能夠看見其底,陰冷的風從其中吹了上來,不時發出嗚嗚的響聲,給人一種
骨悚然的
覺。這個半山
上的溝壑雖然不是很深,但其坡度卻是異常的陡峭。如果就這樣直直掉下去不送命也差不多了。
“拉住我的手!”雙腳卡在一處較為牢固的地方,莊天宇伸出手對着正死命抓着溝邊一叢雜草的凌霜喊道。
使命地握着崖邊一小撮草叢,雙手因為太用力指節之間已經有點發白。懸在半空中的身子絲毫着不了力,雙腳在半空中掙扎着,不時踢下一小塊蓬鬆的小碎石,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支點。覺到身體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地消失,痠痛的雙手似乎已經快支持不住越來越沉重的身體。頭上突然傳來那
悉的聲音,身子猛的一軟,耳邊風聲驟然響起,凌霜腦子裏像灌水似的一陣空白,任憑身子掉了下去。
“為什麼要放棄?”這時,一個温柔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自己整個身子被一個人緊緊抱在了懷中。就在凌霜正要掉在地上的時候,莊天宇及時地抱住了她,身子卻狠狠地摔在了佈滿碎石的陡坡上。
毫無疑義的,兩人就這樣直直順着陡峭的山坡滾了下去。寬闊的肩膀死死護着凌霜那嬌小的身體,在不斷和地面小石塊摩擦中,莊天宇儘量讓自己承受更多的接觸,鋒利的尖角已經把他背部劃出了無數道口子。他自己甚至都能覺到鮮血與石塊接觸時涼涼的
覺,身子卻越發冰冷起來。腦子裏只有一定要保護懷中之人的執念,神志慢慢
糊了起來。就在接近坡底的時候,急速下降的速度讓他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一塊
面而來的大石,腦子只覺得轟然一聲,雙眼一黑便昏了過去。…陰冷的狂風肆無忌憚地掃蕩着一切,黑沉沉的烏雲裹着陣陣巨大的悶雷聲襲捲而來。漫天的大雨傾盆而下,洪水猶如
繮的野馬一般咆哮着。往
的城鎮已經被大水所
沒,只留下那高高的天台半隱半現的在
花中沉浮着。天地之間全是一片汪洋,湧動的水
打着旋兒翻滾着,一眼望去,染滿眼簾的全是
動的大水,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懸空在這充斥着暴雨洪水的天地之間,莊天宇愕然不已。從張開眼睛以後看見的就是這荒涼不可思議的一幕,卻又無比的真實。冷冽的風吹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豆大的雨滴毫無顧及的敲打在他的頭上,一陣陣的生痛。這陌生奇異的場景讓他不知到底身在何處,茫不已,但又不敢擅動分毫,就怕一個不小心跌了下去,那可就是死無全屍了。
這時,腳下的的洪水慢慢旋轉了起來,原本存在的小旋渦就像被什麼引了一般,漸漸向這邊彙集。旋轉的水面帶起了陣陣的波紋,就像用刀片割劃出了一條條的立體紋路似的。翻滾的波紋不時湧現出白
的
花,藍白相間的水渦就像一個巨大的雪球,越滾越大,就連在其正上方的莊天宇也
覺到了那因為高速旋轉而帶動空氣發出的呼呼聲。雖然
覺到了旋渦中心對自己越發強勁的
力,但是他卻因為另一股不知道的力量依舊沒有移動分毫。
突然,一聲尖鋭的吼叫聲毫無預兆地從旋渦中心響了起來。那震撼心靈似的聲音讓莊天宇全身一陣顫抖,還沒有來的及回憶這彷彿很悉的聲音從何而來,他就驚恐的發現腳下還在不斷擴大的旋渦似乎有了點異常。原來越來越深的中心部分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的錯覺,彷彿有什麼東西慢慢升了起來。相比之下就好象整個旋渦都在向水中凹陷一般。直到水渦直至被中間湧起的水柱填平,莊天宇才敢肯定這不是他的幻覺。
水紋盪開了它最後一圈漣漪,天地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下來。洪水停止了它的咆哮歸於平靜,天邊的烏雲似乎也累的一般掛在天際等待着什麼。狂風也停下了它的腳步靜靜凝聽着什麼,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可在這寂靜的背後,他卻覺到一股不安在湧動着。
腳下的大水顯然並沒有真正停止它的異變,短暫的寧靜之後,慢慢的,一個水泡從水底深出升了上來,啪的一聲在平靜的水面炸開了花。接着一個,兩個…無數的水泡競相從水底冒了上來,前仆後繼的相繼爆開。水面就像瞬間沸騰了似的,白的水花一股一股湧了上來。翻滾着的水
越來越高,就像火山爆發的岩漿似的噴出了老遠。就在水
快要接近他的腳底的時候,那聲響徹心扉的怒吼又從心底湧了出來。
在動撼天地的巨大吼聲中,那看似靜止的烏雲又害怕地翻滾起來,彷彿在逃避什麼似的攪拌着渾濁的天空,使得乍明乍暗的天際更加的昏暗不清起來。整個水面也不安了起來,花一個接着一個的跳動着,那極賦節奏此起彼伏的白花就像在吹奏着一曲頌歌,
接着什麼的到來。空氣中瀰漫一股危險的氣氛,凝固的空氣讓莊天宇呼
也不由急促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股凝結的水柱突然從水面的花之中衝了出來。慌亂之餘的莊天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只覺眼前一個恍若
悉的動物頭像對着自己
面衝來。在一聲巨吼之後,巨大的衝力帶着冰冷的洪水一下從頭到腳淋了個通透,那撕裂般的
覺讓他一下狂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