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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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由盈轉虧,眨眼菊月將逝,天候逐漸轉冷。
“小姐,你也不必再練琴了。眼看着老爺一好過一,再不多久便要復原了,你不同邵大夫練琴也不妨礙了。”喜菊手上摺着幾件冬衣,是預備天再冷些便可讓湘柔穿上的。
“不成,這琴還是得練下去的。就算爹爹現下病好了,我練成了醫譜,也可演奏給爹爹聽,為爹爹延年益壽,這功夫是不能擱下的。”喝口甘潤的菊茶,湘柔揮毫臨帖。這時有菊丫頭在,她是不能撫琴的。
喜菊軟口氣,也不多費舌了。這個把月來她和喜棠早説破了嘴,就是不能勸得小姐罷手不練那勞什子醫譜。現下一過去,就是此刻能勸得小姐放手,也已無甚作用了。
如今這府裏眾人早已知道小姐同那大夫關在房中練琴,大夥兒雖然明裏不説,暗裏卻是不乾不淨的説些謠言中傷,也許這事兒也早傳出府外,或者現在杭州城裏人人都知道。
她暗自又軟了口氣,隨即將摺好的大衣一件件收入次箱。
“小姐,我到後頭瞧瞧喜棠去,順道施些花肥。”
“去吧,別理我,自管忙你的。”説話時也不抬首,專心臨帖。
喜菊去了沒多久,門前叉有動靜。
“怎麼啦,忘了什麼事又轉回屋裏來了?”湘柔不經意地抬眼一旁,卻見到門外站着的是一臉尷尬的薛子平。
“表哥?”
“柔表妹。”薛子平臉上有些微紅,起初尚有忸怩,但旋即現出一股決心。
“表妹,我有些話想同你説,可不可以┅┅進你的屋裏談?”微一冷,湘柔攔下手中毫筆。
“咱們到前院談吧,那兒有個小亭子,也涼些。”説着起身步田屋外。
薛子平亦步亦趨地跟在湘柔身邊。對於表妹提議到亭子裏談話,雖覺得於禮當然,哥心下不免有些黯然。心想若是毓表妹,定不等他開口早已請他入屋內,可見柔表妹對自己客氣疏遠得多。
兩人沒走沒幾步已到一所青竹搭的小亭,亭子雖然簡陋了些樸素中倒很有清涼之味,讓人身心舒暢。亭子的欄杆上釘了一竹牌,上面刻着“問心”二字。
“表妹┅┅”薛子平遲疑耍如何開口。
“近以來姑爺的痛漸有起,我想┅┅你應該不須再跟邵大夫練琴,我┅┅”
“表哥,這事莫再提。只要對爹爹有益,不管用不用得上,湘柔都要試試。”
“可是表妹,你終究是要嫁人的──”
“表哥,記得我們上回已就這事討論過了,不是嗎?”湘柔淡淡一笑。
“婚姻乃緣分,同我練不練琴是無相干的。”薛子平磨攏眉頭。
“表妹,你似乎不甚在意自己的婚事?”
“亦非不在意,而是在意不得。”目光遠眺遠處一池碧波,湘柔輕輕的説:“做人便是這樣,在意太多亦不一定能盡如己意,何苦招惹煩惱?”
“話是不錯┅┅”薛子平眉頭皺得更深。表妹的思想遠不同一般女子,雖情逸高卓,但一個姑娘家有這樣的見地似非善兆。
“表哥既然也同意,就不須再為湘柔多費心了。”收回眸光,她朝薛子平淺淺微笑。
“不,只要有關表妹的事,我是不可能不關心的。”他頑固道。
湘柔輕嘆了一口氣。
“您這又是何苦呢?方才我已説過了,做人實無須多惹煩惱┅┅”
“但表妹你並非我的煩惱——將來你可是子平的室啊!”他動的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