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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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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王逃不知所蹤,十有八-九是為了營救現落於己手皇太孫靖邊。這本來,或許是件幾乎不可能完成事。但是徐若麟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軟肋。而他軟肋…

徐若麟幾乎不敢想象了。他希望是自己想得過多,肅王只是單純避禍才逃而已。

前世曾經錯和遺恨,如果這一世再次重蹈,他將何去何從?

~~小半個月後,六月初這一天傍晚時分,一路幾乎沒怎麼閤眼過徐若麟終於抵達了金陵。他孤身一人,騎着□那匹被他驅策得幾要力倒地駿馬從南城門風馳捲入皇城。連一口氣也沒停歇,他又立刻往魏國公府去。到國公府所那條街街口時,馬匹終於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於是正街道上往來行走人便看到這樣一番景象,一個鬚髮亂蓬蓬、衣服皺巴巴,看起來至少一個月沒修過儀容男人丟下倒地上馬匹,丟了命般地往前頭魏國公府方向狂奔而去,夕陽裏瞬間就跑得只剩下個背影。

“咦,這不是魏國公府大爺嗎?”路邊一個擺攤從前見過徐若麟騎馬往來於面前,終於認出了他,大驚小怪地嚷了起來。

“他不是雲南打下了顧天雄嗎?聽説連皇上也正等他回來大大封賞,怎麼可能這個樣子?認錯人了吧?”邊上一個“萬事通”立刻反駁。兩人差點爭了起來。

徐若麟絲毫沒留意身後那些路人對自己議論。此刻越靠近家門,那種驚懼不安便越強烈。

魏國公府那扇油漆大門就前頭了,他疾步衝上了台階,掄起拳頭便砸。門房被砸門聲驚動。生平第一回,遇到有人敢這樣上門。不地開了條縫,赫然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男人頂張鬚髮蓬亂臉出現自己眼前,一時竟沒認出是徐若麟,瞪了眼睛剛要罵,徐若麟已經猛地一把推開門,喝問道:“大一切可好?”門房這才認出了他聲音,繼而認出他人。一怔,撓頭道:“好…可是大爺,大家都説你打了勝仗,回來要受封…怎麼這副樣子?”好像吃了個敗仗逃命回來…

門房心裏嘀咕了一句,嘴裏自然不敢説。

徐若麟終於微微吁了口氣,一把推開他,繼續往裏飛奔而去。

沒親眼看到她,他還是不放心。

他一路頭相遇目瞪口呆國公府下人注目禮之中,後一腳跨入嘉木院,發現院子裏靜悄悄。

他一把推開了門,屋裏光線黯淡,空無一人。

那種不安再次襲來。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猛地回頭,看見是丫頭素雲過來了。

呢?”素雲驚詫睜大了眼要開口之前,他劈頭便問。

“昨親兄弟成親,今稟告了老太太,便回門去了。她還沒回,但應也了…”徐若麟沒等她説完,立刻轉身而去。

~~昨天,初念孃家辦了一樁喜事。她弟弟,十八歲繼本成了親,完成了從男孩到男人轉變。

繼本去年秋鄉試中,不負家人所望,中第一百零八名舉人。雖然名次列後,但王氏看來,已是天大喜事了。今會試,卻與二房繼昌一道落榜了。黃氏夫婦懊喪不已,但王氏卻絲毫不怪兒子,勉力他來年繼續後,便張羅起了他婚事。

司彰化御前益得以重用,時常被宣入內閣議事,司家地位牢固。繼昌是大房嫡子,又有徐若麟這個姐夫,婚姻之事自然順利,娶了工部正五品郎中江家女兒為

王氏與江夫人從前本就好,如今成兒女親家,江家女兒又温柔賢惠,很是滿意。初念早外嫁,弟弟婚禮不用回去,只是次早娘拜會夫家長輩及親眷一項時,她卻想回去了。一來,許久沒見母親,很是想念。二來,也想見下自己弟媳。反正兩家相隔不遠,自己如今身子也妥,便早早稟明瞭司國太説明心意。司國太應了。到了這,叫家人護送她去往司家。

初念回了孃家,與家人相見甚歡,送了弟媳婦見面禮。王氏見她肚子大了,氣也不錯,知道前頭那位夫人留下女兒又乖巧懂事,與她情甚篤,歡喜不已。母女倆自然有説不完話,接着自然又扯到了女婿身上。王氏絲毫不知他夫倆前段時間鬧生疏事,只説起打勝仗,想來他不便歸,很是高興。留她一直過了午,吃過了飯,守着她睡了午覺,起來洗了臉梳妝,又説了許多話,再吃了晚飯,眼見天要暗了,這才依依不捨地送她出門,還叫她帶了一包送給果兒吃用之物。

初念坐馬車中,想着孃家消磨過去這一天辰光,心情不錯。行了段路,到一行人漸少窄街時,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怎麼了?”初念聽見外頭起了噪雜聲,問道。

“大,前頭路上被一堆乞兒所攔,圍過來討要吃食銅錢。”周志應道。

初念掀起一側窗簾子,果然看見一羣乞兒,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小從五六歲,大到十四五歲。

乞丐各地遍佈,今河南河北遭旱,大片田地耕難為,朝廷雖頒佈賑災對策,但仍擋不住大量人口湧進京畿一帶討生活,乞兒比往年多。周志説話當,已經被幾個小乞兒抓住褲腳跪地乞討,口中“大爺行行好”地叫個不停,甩也甩不開,有些狼狽。

初念道:“你分些錢給他們吧。”周志心知這些乞兒賴皮,既被纏上了,若不分錢,休想輕易身。便從身邊摸出一把銅錢,用力撒向遠處,道:“都過去揀!”乞兒歡呼一聲,紛紛跑向撒錢地方,爭着撿錢。周志見狀,暗鬆了口氣,急忙正要叫車伕趕緊趕車出了這窄街,不想對面竟又湧出了一撥乞兒,人數瞧着比方才多。

人多易生事,且天又黑了。周志正心急,此時街口,忽然又大步過來一個鬚髮亂蓬男人,乍一看也是多沒拾掇樣子,見那人竟也徑直朝自家夫人馬車來,是心急,也顧不得乞兒了,正要叫隨從過去阻攔,不想那人幾步便飛奔到了馬車前,對着車廂大聲喊道:“嬌嬌!”周志定睛一看,可算認了出來,竟是府上大爺徐若麟,登時喜出望外,大叫了一聲:“大爺,竟是您!”徐若麟方才這一聲嬌嬌,可把車上初念嚇了一跳。她自然立刻便認出了他聲音。

先前照他那封信意思,似乎還要些時才回。她萬萬沒想到,此刻竟這樣就回來了,而且居然還如此街角與自己相遇。

這一刻,隨了他這一聲呼喚,她心不但像有小鹿撞,手心也忽然發燙,忍不住便忽站了起來,彎一把掀開前頭擋住視線車簾,登時看到一個男人正立馬前。黯淡夕光裏,他鬚髮皆亂,又黑又瘦,形容憔悴,連身上衣服也皺巴巴,但是那雙正望向自己漆黑眼睛,卻是那樣悉,目光裏,彷彿有千言萬語要對自己訴説。

她怔怔望着他,與他四目相對,忘了別反應。

徐若麟卻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狂喜。

他擔心了這麼多天,被自己思緒折磨着,幾乎是不要命地夜趕路,此刻終於趕了回來,終於見到她了。

她一切都好!什麼事都沒發生!

什麼叫恩、知足?這就是。

就她用那雙秋水般明眸凝望着他,然後慢慢垂下眼睫,人彷彿要縮回去時候,他再也忍不住,躍上了馬車,一把掀開那面車簾,然後將她整個人緊緊抱入了自己懷中,抱得緊緊,彷彿一鬆手,生怕她就會從自己眼前消失。

“嬌嬌,你沒事!太好了!我太高興了…”他一邊胡亂親着她臉,一邊語無倫次地説道,甚至連聲音都有些哽咽了。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