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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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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將如萱抱起,輕輕地放在牀上。順手扯下牀畔的紗幕,遮住了帳內無邊的。寂寞的長夜也因此被注入了更多的漫柔情。

清晨,如萱從甜夢中醒來。長年養成的早起習慣使她很快地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已經嫁到楊府的事實。

枕邊並沒有人,讓她不慶幸不必面對那份尷尬。慢慢地偎坐起身,身體的痠痛不適讓她回想起昨夜數度的纏綿。她害羞地將頭深深埋入被中,卻意外地聞到了屬於他的氣息。那雙漆黑含笑的雙眸再次浮現於腦際。

昨夜對她而言是個驚喜。事親至孝的她,雖對婚事存有異議,卻依然聽從父母的安排嫁人楊家。也曾聽聞楊逍峯的風作為,雖深知傳言不可輕信,卻也難免心存憂慮。昨夜初次蒙面,他的俊美拔與温柔體貼,都讓她不上蒼的厚待。那一時的冷淡和後來的熱情相比更算不了什麼。尤其在她因疼痛而啜泣出聲時,他強抑衝動的低聲安,更讓她銘記於心。

敲門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她抓起棉被蓋好,確定無一遺後才揚聲道:"進來。"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俏麗的女婢手託臉盆走了進來。她輕手放下臉盆恭身施禮道:"少夫人,我是老爺派來侍候你的丫壞名叫凌兒。今後您有什麼事吩咐我就可以了。"如萱打量了一下伶俐乖巧的凌兒,嘴角泛起了柔和的微笑。"你叫凌兒是嗎?今年多大了?"

"回少夫人,奴婢今年十五歲了。"

"家裏還有什麼人嗎?"

"我父母已經去世,家裏沒有人了。"凌兒邊回答着邊走到衣櫃邊,取出換洗的衣服説道:"少夫人,您先換上衣服吧。一會兒洗臉水該涼了。"在凌兒的服侍下如萱換好了衣服。一襲鵝黃的彩裙,裙角繡着朵朵水仙,襯得如意分外清麗雅緻,連凌兒都不看直了眼。

梳洗完畢,如意見楊逍峯還沒回來,不住問道:"凌兒,你家公子可曾告訴你什麼時候去前堂請安?"

"回少夫人,昨夜京城的分店傳訊過來説是出了大事,老爺連夜趕往京中處理此事。臨行時他留下話來,説是從即起府內的一切大小事情都由少夫人主持。公子一大早就出去巡視店鋪。大概晚上才能回來。他要我轉告訴少夫人,老爺不在就不必前往前堂請安,就自己先行用膳吧。"凌兒口齒清晰地道出原委。

如萱聽了不由落寞地一嘆:"若是婆婆還在世就好了。"

"可不是嗎?自從三年前老夫人去世,府內的歡笑聲也少了。老夫人慈祥和藹,對待下人也十分寬厚,只可惜好人命不長…"凌兒説着神情也暗淡下來。

"哦?凌兒,快與我多説説關於婆婆生前的事情。説實話,公公將這麼大的楊府與我管,我還真怕管理不好有負公公所託呢。"凌兒被她急切的神情引得一笑,"少夫人您先別急,我去把你的早膳端來,用完飯我再細細説給你聽。"

"也好。"如萱點頭應允,看着凌兒抬腳跨出房外,她突然揚聲喚道:"凌兒?"

"什麼事,少夫人?"凌兒轉身問道。

"你順便多帶一份早膳來,就陪我在這兒一起用飯吧。"

"這可使不得。"凌兒急忙擺手拒絕。

"為什麼?"如萱疑惑地問道。

"這不是明擺着嗎?你是主子,我是丫頭,這主僕有別,我怎麼能跟你平起平坐同桌用飯呢?"凌兒一本正經地講着道理。

"傻丫頭。"如萱笑道:"什麼主子、丫頭的,不都是普通人嗎?你小小年紀怎麼也這麼迂腐?你的年紀比我小,私下裏就叫我一聲姐姐吧。我在這裏一個親人也沒有,有你作伴我也不至太過寂寞,不是嗎?"凌兒動地望着如萱:"少夫人,您的心真好,從來沒有人對我説過這些話,也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説着説着她不住又紅了眼眶。

"好了,快去端飯吧。我都餓壞了。"如萱忙打斷她,故作飢餓的誇張模樣又逗笑了凌兒。

"那您就再忍耐一會兒,我這就給您端飯去。"凌兒帶着笑容推門而去。

一頓飯讓凌兒與如萱的情增進不少,尤其凌兒,講了不少關於楊老夫人的舊事並提及了楊氏父子間的心結。讓如萱在慨嘆與婆婆無緣之餘暗下決心,定要消除他們父子間的隔膜,以告婆婆的在天之靈。

用過飯凌兒進來稟告,總管楊忠已召集了所有僕人在前廳恭候,等待她的接見與差遣。

當如在隨凌兒來到前廳時,廳內已有數十名男女僕婢垂手而立。見她送來一個個驚為天人地盯着她看。凌兒見狀輕咳一聲説道:"怎麼都還傻站着?還不快來拜見少夫人?"大家這才回過神來,恭身施禮道:"拜見少夫人!"

"大家清起,不必多禮。"如萱面對眾人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顯出大家風範。

總管楊忠上前一步:"少夫人,這是府內所有僕人和個人現在所司職務的名冊,請您過目。"他雙手持卷奉上,凌兒接過名冊遞與如萱。

接過名冊,如萱大致劃覽一遍。然後對眾人説道:"我今初到楊府亦是初次與各位見面。公公既讓我主持府內諸事,今後還望各位能大力支持並不吝賜教。府內諸多規矩還待我慢慢悉,倘有失禮之處,希望眾位能夠海涵。"一番話説得恩威並重、有理有節。眾人不由心悦誠服地齊聲道:"願聽從少夫人差遣!"總管楊忠看到這一幕微微點頭,心中暗自歎服,老爺的眼光果然有其獨到之處。

"凌兒,你按名冊上的名中逐一點名,我先與在場各位認識一下。至於各位現在所司之職暫不變動。後若有需要,再行調換。"凌兒接過名單逐一點名,被點之人紛紛出聲回應。一上午就在一片繁忙中度過了。

用過午膳,凌兒伴着如萱悉府內的環境。楊府佔地甚廣,但總體佈局大致分為前後兩院。前院又分成客廳、玉竹堂和霜菊軒。其中楊老爺就住在霜菊軒中。客廳為平宴客所在。玉竹業原本作為楊老夫人的佛堂,現在裏面供奉着老夫人的靈位。後院則分為貴賓樓、冷梅閣和幽蘭苑三部分。貴賓樓,顧名思義,為招待親朋貴賓的地方。冷梅閣,是楊府古玩奇珍的存放之所,相當於倉庫密室。幽蘭苑則是新房所在之地。僕婢們則住在前後院兩側的廂房。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地來到後花園中的碧波湖畔。只見湖面波光瀲灩,湖邊綠柳拂面,堆煙砌玉,一派安靜樣和的景象。

"少夫人,這就是著名的碧波湖。你瞧這湖水多清!聽説百年前揚州有場大旱,禾田龜裂。江河干涸。偏偏這碧波湖水不曾減少一分。這事在當年還曾轟動一時呢!"凌兒説得活靈活現,好像曾親眼見證過似的,卻沒注意到如萱的神微變。

乍見碧波湖,如置只覺心中泛起一抹悉的親切,一種似曾相識的覺索繞心間,讓她不由自主地瞧着湖水出了神。

"少夫人!少夫人!"凌兒的小手在如萱的眼前用力地揮動着。"你到底聽沒聽清我説什麼?"瞧着面前那張興致的小臉,如萱不忍掃了她的興致,暫把那份莫名的情緒藏在心間,笑着開口道:"怎麼會沒聽清呢?你沒瞧見我都聽得入神了?"凌兒一聽不由笑眯了眼睛,"少夫人,咱們走了一下午,你也該乏了,不如我們回幽蘭苑去歇歇吧。"

"不急。這湖邊的景緻不錯,我們就在這兒歇一會兒吧。"放不下心中那份莫名的牽掛,如萱婉言勸阻道。

"那好吧。您先到亭子裏歇一歇,我去給您倒杯茶來。"

"勞煩你了,凌兒。"

"瞧您説的,少夫人,您太客氣了。"凌兒紅了臉,不好意思地離開了。

坐在亭中的石桌旁,湖上吹來的風薰人慾醉。加上走了一下午身子難免睏乏,如萱不由趴在桌上打起盹來。

輕風捲夾着落英紛落,覆在她的嬌軀上。湖水折出耀眼的波光罩在她的身上。乍一看,就像是臨塵的仙子、遺世的靈。

楊逍峯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一大早醒來,望着身邊睡的佳人。那份清麗絕俗的姿容非但未因成為人婦而抹煞,卻反增了一份嫵媚慵懶之。楊逍峯壓抑着心中升起的愛戀起身着裝,強迫自己離開了新房。

巡視過各處店鋪後恰巧遇到了齊遨海、楚珏和龍嘯風三人。四人再次齊聚"逍遙樓"。

逍遙樓為揚州第一大酒樓。酒宴分上、中、下三等,因此合了各個層次百姓的不同需要。而且風味獨特,菜繁多,深受客人稱道。而作為酒樓幕後的四位老闆,聚會選在逍遙樓自為上上之選。

"我説楊大公子,昨天可是你的新婚夜。這麼一大清早不在家中陪伴嫂子,反倒出來巡察店鋪,實在可欽可敬。難怪楊家會成為揚州首富,你實在是功不可沒呀!哈哈哈…"楚珏温文儒雅的臉上掛着一抹戲謔的微笑,開口打趣道。別看楚珏表面一片温文,初次見面的人往往被他看似無害的微笑所蒙弊。實際上他的明狡猾不在楊逍峯之下,而且口舌犀利,損人不帶髒字。

狂傲不羈的龍嘯風和明內斂的齊遨海聞言,同時把目光轉向楊逍峯。

被陷害成為焦點的楊逍峯心中暗自詛咒一聲,巧妙地把情緒隱在心中。他嘴角帶笑地説道:"成家之後自應考慮立業。如今我把心力全部投放到事業上,也算子回頭。若非如此,又怎麼會遇到你們呢?"一手搭在楊逍峯的肩上,楚珏斜睨着他,"老兄,當年伯父為了使你繼承家業可算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令你這個頑石點頭。現在你卻一反常態地變得如此積極,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你還是招了吧。兄弟作了這麼久,可別説我們不瞭解你。"

"就當我突然良心發現不行嗎?"楊逍峯仍然嘴硬地打着最擅長的太極拳。

"我看你是死鴨子嘴硬,簡直無藥可救啦。"楚珏忍不住要仰天長嘆。

"逍峯,若是真有什麼困擾不妨説與大家聽聽,只要能力所及,我們一定盡力而為。"齊遨海沉穩地開口。

"我…"

"該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楚珏壞壞地加了一句。

送給他一個白眼,楊逍峯嘆息一聲把自己心中的矛盾娓娓道來。説完久久不聞三人的迴音。抬頭一看,只見三人如同看怪物似地看着他。他不自在地挪動一下身子,"我多了一隻眼睛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楚珏率先開言:"我説老兄,你本是在自尋煩惱嘛!喜歡上自己的子是件喜事。若是'相看兩相厭'不就成了怨偶?那時可就不是一個慘字了得啦!"

"你好像很有經驗似的,要不要我替你牽紅線哪?"龍嘯風見楊逍峯幾乎無招架之力,忙出言相助,順便取笑了楚珏。

"謝了,雞婆!我還不知道你有當媒婆的癖好呢。"楚珏悻悻地反譏。

"別鬧了。"齊遨海阻止了兩人的笑鬧,語重心長地對楊逍峯説:"逍峯,柳小姐書香世家,才名遠揚。況且柳老爺為人磊落清廉。常言道'虎父無犬子',想那柳小姐也必為賢德之人。你何不試着與她和睦相處,也許你會發覺她令人滿意的一而,總強過現在的自我折磨。"

"這倒是一個良策!"他一改剛才的愁容,"若實在無法共處,我也不必因冷落她而內疚。齊兄,多謝你一言驚醒夢中人!哈哈…"楊逍峯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説服自己的藉口,暗自得意不已。

"你…"齊遨海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他望着神采飛揚的楊逍峯不自問,"我是這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