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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六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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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耶各接過巨龍艾歐遞過來的東西,這個東西看上去很像是他相當悉的某種事物——靈魂,但…

“克藍沃的最後一點本質。”巨龍艾歐説:“它很脆弱,也很小,你可以將它任其湮滅,也可以讓它在一個生者的腹中重生。”

“他還能擁有些什麼呢?”

“一個新的生命。”巨龍艾歐平靜地説:“沒有過人的武力,也沒有超然的智慧,也沒有絲毫過去的記憶,一個無需揹負詛咒與祝福的凡人,也許,這就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是的,”耶各説,並且鞠躬向這位眾龍之神表示敬意:“他終究是個凡人,雖然他已經比大部分凡人更值得尊敬。”然後巨龍艾歐將視線投向骨龍霜白與她頭頂上的埃戴爾那:“那麼埃戴爾那,”他問道:“你想要這個嗎?”他展開手掌,手中是克藍沃剩餘的大部分本質,神職,神格,以及固化的神力。

埃戴爾那向那團藍白的光芒伸出尖細的尾骨,但他只觸碰和拿走了神力結晶,神職的力量讓他快速地痊癒,不僅骨骼重又光潔如秘銀,就連上面的靈魂寶石也得以再一次散發出瑰麗的彩,尤其需要提一句的是,靈魂寶石中原先裝載着埃戴爾那的囚徒與食物,雖然澤美麗,但不免混沌不清,但隨着寶石碎裂,那些聰明的傢伙早就溜了出去,現在它們藴藏着的是一位強大神祗的神力,光從寶石中投出,就像是聚焦的陽光,讓這八顆寶石變得越發晶瑩剔透,顏純正。

“你讓我來到這裏,難道不是想要成為一個神祗嗎?”巨龍艾歐好奇地問道。死靈法術,巫妖,半神巫妖,已經可以説是無限地接近準神這一門檻的埃戴爾那,難道就沒有乘機奪取死亡之神神職的意願嗎?會有很多人願意承擔起這個沉重的責任——畢竟死亡是一切的終結,也是許多人無法挽回的遺憾,如果成為了死亡之神,或許就能改變過去,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如果埃戴爾那接受了這個神職,他更是可以一舉擺不死者身份的桎梏與累贅,改而與眾神並肩齊行。

而且,在這之前,也不是沒有巫妖成為神祗,但那也只是一個弱小的神祗,在眾神會議上幾乎沒有發言的可能,死亡之神則不同。

“正因為我已經是個不死者了,”埃戴爾那瞟了耶各一眼:“對於死亡,我不喜歡,也不贊成,更不可能去護衞它,永恆的寧靜對我而言只能説是最劇烈的毒藥,諸君,我喜歡永無休止的研究與實驗,它們讓我快樂,而死亡不能。”

“那麼,”巨龍艾歐重新轉向耶各:“看來也只有你暫時為將來的死亡之神代為管理這裏了。”耶各出了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是發自內心的不希望重又接過這份神職的“去地上看看吧,”巨龍艾歐對他説:“也許你可以在死者中找到讓你滿意的繼任者。”

“您將要帶來混亂。”耶各搖着頭説:“這不是您的本,巨龍的調停者,永恆的命運之輪,您本應是平衡的象徵與維護者。”

“已經沒有巨龍了,”巨龍艾歐説道:“調停者也已經不復存在。”説完,他的身影就逐漸消失在耶各明亮到與他的衰老完全不符的眼睛裏。

“我想這不是你最終的目的。”耶各看向埃戴爾那“讓局勢變得更加混錯綜複雜,對你難道有什麼好處嗎?”

“當然是有的,”埃戴爾那温和地説,對於耶各這種於他知之甚深的存在他無需用謊言掩飾,不然就成為雙方的恥辱了:“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我也許可以知道,”耶各威脅説:“我還缺帶。”骨龍霜白因為他的話而緊張地豎起了雙翼,埃戴爾那卻只是輕柔地擺動了一下自己的尾骨:“你會發現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親愛的耶各,而且我認為,你現在最緊要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死者之國,克藍沃是個瀆職者,但他這一千多年來做的還算不錯,至少要比你的前兩位繼任者更令人安心,地面上已經出現了數次動盪,你知道的,耶各,你的死者名冊上應該突兀地多出了很多頁數,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只是一個開始,你知道的,如果説,一千多年前的諸神之戰只是為了噬失敗者的神力,掠奪他們的神職讓自己變得更為強大的話,那麼這次還直接涉及到了信仰——就在不久之前,希瑞克的追隨者們還在挑動南方諸國,令得大大小小的戰爭此起彼伏,以此大量消耗其他神祗的信徒——他們差點就無可挑剔地完成了這份工作,人類的貪慾真是永無止境,還會毀掉他們僅存的一點理智與德行,”如果不是我最小的弟子異想天開地提出了選帝侯的議案,説真的,就連傾覆了一個帝國的埃戴爾那也沒有想到過皇帝可以被諸侯推舉,以及皇帝的職位如同一件珍貴的寶物那樣被不斷轉手“信徒的減少,會動搖到信仰的基,而信仰如果崩塌,對於現在的神祗來説,也意味着神力的減退…對了,你知道希瑞克從來就自詡唯一真神,但絕對沒有一個神祗願意看到這個卑劣的小丑凌駕於他們之上——因為這種烈而廣泛的情,以及認知,這次的諸神之戰只會比上一次更危險與…難以遏制,”半神巫妖用尾骨支撐起自己的顱骨:“希瑞克一定會到非常快樂,發展如他預期,很好,沒問題,發展不如他所預期,也沒關係,反正最後一樣會走向混亂。”耶各凝視了埃戴爾那很久,對於任何一位死亡之神來説,無論是卸任的還是在任的,都不會去喜歡一個不死者,不死者的存在本就意味着他們的失職與懈怠。但需要補充一句的是,已經站立在埃戴爾那這個位置上的不死者或許比一位原應消亡的眾龍之神值得重視,克藍沃太年輕了,對於巨龍艾歐幾乎沒有概念,但耶各不同,他還是古老的死亡之神的時候,就與眾龍之神艾歐共飲——所以他不會承認站在他身前的這個艾歐就是之前的那個艾歐,所有的,無論是凡人,還是施法者,又或是神祗,被重新召喚到生者之中的都不再會是原先的那一個了,這是冥冥之中法則契定的底線,誰也無法觸動。

古老的神祗心中掠過一絲沉痛的悲哀,為曾經的眾龍之神艾歐,和他自己。

埃戴爾那所指出的問題也並不是危言聳聽或是胡言亂語,耶各當然還記得一千年前的事情,對於神祗,種種恍如昨,諸神的戰爭不但波及到了主物質位面,就連死者之國也落入了紛爭的泥沼,再加上一個以混亂和瘋狂著稱的希瑞克,那段時間耶各都不想去回憶。

“你在為誰效力?”耶各突然問道。

埃戴爾那停頓了一下,明顯的就連他身下的霜白都覺到了:“不能説。”埃戴爾那回答道,然後他緊接着説道:“我們可以離開了嗎?在您的好奇心得以滿足之後。”能夠制約埃戴爾那的存在可不多“是的,”耶各乾脆地説:“你們可以走了。”——————————————阿瑟將一雙手骨攏在灰的袖子裏,他現在已經無需掩飾,正和我們的巫妖在最初的時候所失去的那樣,他有着一身潔白如雪的骨頭架子,深黑的斗篷,灰的長袍,因為負能量腐蝕而變得絲絲縷縷的袖口袍角在夜晚的風中搖擺,月亮與星河在他身後升起,巫妖枯瘦的輪廓猶如刻在夜裏最深的線條。而在阿瑟的身邊,還有着另外兩位七十七羣島的巫妖,三位巫妖,對於一位普通的領主來説,他應該到榮幸。

這個領主可以説是一堆爛蘋果裏較好的那一顆,雖然這裏的領民也需要承擔沉重的賦税,但至少有一部分是消耗在了城牆與武器上面的,在巫妖們的不死軍團近王都的時候,他就將他的子民農奴們全都召集起來,命令他們帶着所有能帶的食物進入城堡,然後又讓自己的騎士,士兵以及傭兵,還有每一個可用的,強壯的男人與女人,做出了固守的姿態——不像是一些領主,早在他們到來之前就拋棄了職責與子民逃走,或是迫不及待地奉獻出奴隸與平民,希望他們可以拿了這些就走人——對於後者,不好意思,七十七羣島的巫妖們可不是能被輕易打發的商人或是傭兵,他們更願意幹掉所有敢於抵抗的人之後,拿走任何他們想要拿走的東西。

蒙頓王都的陷落,為不死者們的軍團提供了至少二十萬的士兵,如果不是因為巫妖每驅使的骷髏、殭屍與幽魂都有定數,那麼這個數量還會在他們前往柯瑪的路途上繼續往上攀升,他們所經之處,生者不是被噬了靈魂,就是被轉化為骷髏和殭屍,又或者因為對於死亡與不可測的恐懼,被迫成為這些不死者的工具與武器,他們在荒野與林地間跋涉,沒有食物,沒有衣服,巫妖也本不會去關心這些卑微的生命,與人類的軍隊不同,他們的士兵,無論生者還是死者都可以為他們作戰,而且一些巫妖認為死者或許還比生者好一些,死者不會嚷嚷着餓,口渴或是疼痛,他們只會在命令下不知疲倦地做事與戰鬥。

這時候阿瑟就有點慶幸自己的小弟子被留在了七十七羣島,在看見克瑞瑪爾之前他絕不會相信有一個不死者仍舊能夠保留一些可以被稱之為美好的情,而他的小弟子或許正是不死者中的第二個異類,也許是因為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出於自身的意願而成為死靈法師的,之後能夠成功地轉化為巫妖,或許也是因為他有着一顆堅定強大的心臟——當他看見人們成羣地倒斃時,也許會出會被質疑與嘲的痕跡。如果他能夠如同克瑞瑪爾一般擁有強大的能力,阿瑟還不必如此擔心,但他還是太小了,一些巫妖會認為這是他的弱點,因為殘留在身體中的情而遭到無謂的攻擊那就太糟糕了。

“你在發呆。”他身邊的巫妖説。

“沒有。”阿瑟立即反駁道“沒有,我很好,我只是在…觀察情況。”

“我們的兵力永無匱乏之憂,”那位女…巫妖説,她在手指骨上戴着三枚閃閃發光的寶石戒指,每一顆都藴藏着一個法術“我們面前的甚至不是一個王都,只是一座城市。”

“謹慎是必要的,”第三個巫妖説:“而且我也隱約有不祥的預。”他的靈魂之火在眼眶中閃了閃“他們可能引來了一些牧師。”

“那麼我們就離得遠點吧。”阿瑟以一貫的無恥態度説。

————————————————柯瑪的領主坐在長桌的一側,雖然按照禮儀與慣例來説,作為主人,長桌的中央才是他的位置,但鑑於來人的身份與意願,他完全是心甘情願地讓出座位的,如果不是擔心會被認為過於諂媚的話,他甚至願意作為一個僕役為這位大人端酒切

異界的靈魂倒無需一個領主的服侍,他對於這位肥胖而有些魯的領主還是有着一點好的,畢竟他們一路過來,拋棄了子民與領地的爵爺和騎士並不在少數,還有更過分的傢伙,不但拋棄了自己的職責,還指使士兵們率先將村莊與城市劫掠屠戮一空,並將罪名轉移到即將到來的巫妖頭上,原先就因為連綿的戰爭而變得貧瘠荒涼的蒙頓與柯瑪經過這一次的蹂躪,可能要在好幾十年後才能得到一絲息的機會。

這裏的領主願意堅守,那麼異界的靈魂就願意給予幫助,哪怕他的火元素僕從偷偷地告訴他領主也已經做好了無法抵抗後從密道中偷偷溜走的準備——他當然不會去苛責這位領主,相比起之前遇到的那幾位,他可以説是很有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