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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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這個不興趣。”莫利諾小姐轉過身來對她的同行們説:“我就興趣。我關心公眾的錢是怎樣給揮霍掉的。如果你們本來不興趣,那現在就應該興趣。”
“到這兒來的目的,”範·伯倫提醒大家“是視察我們的地熱工作並且談談…”
“不!”莫利諾小姐打斷她的話説“這是你們的目的。新聞界決定它自己的目的,也許包括你們的一些目的,但還有我們碰巧看見或聽到而且願意報道的任何其他情況。”
“她説得對,當然啦。”這話是一個戴着無邊眼鏡、態度温和的男人説的,他是《薩克拉門託蜂報》的記者。
“特斯,”尼姆一邊呷着伏特加摻奎寧水,一邊對範·伯倫説“我剛才確認還是我的工作比你的好。”看着公眾關係部部長聳聳肩膀,有幾個人笑了出來。
“要是所有這些話都説完了的話,”南希·莫利諾説“我倒願意知道外面那架直升飛機的購價,以及飛行一小時要花多少錢。”
“我將詢問一下,”範·伯倫對她説“如果數字查得到,並且我們決定公佈的話,我在明天告訴大家。相反,如果我們決定這是公司內部的事,於你無關,那我也講清楚。”
“那樣的話,”莫利諾小姐鎮定地説“我也會用其它方法打聽出來。”她們講話時午飯送了進來——一大盤熱的餡餅,還有裝在大陶器碟子裏的土豆泥和南瓜。兩個瓷罐子裝着熱氣騰騰的滷。
“動手吧!”特麗薩·範·伯倫招呼道。
“這是給臨時建築工地準備的食物,但對那些貪嘴好吃的還是蠻不錯的。”這批人開始自己動手了,由於山區的空氣,胃口都特別好,剛才的緊張氣氛緩和了下來。第一道菜吃完以後,又上了六個新烤的蘋果布丁,還有一加侖冰淇淋和幾壺濃咖啡。
“我酒足飯飽了,”《洛杉磯時報》記者終於説。他從桌邊向後一靠,拍拍肚皮舒了口氣説:“最好還是談談我們的本行吧,特斯,趁我們現在還清醒。”剛才給尼姆配酒的那個電視記者問他:“這些噴泉可以用多少年?”尼姆吃得很少,這時一口喝完了沒放糖的黑咖啡,然後把杯子推開。
“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但要先講清一件事。我們腳下是噴氣孔,不是噴泉。噴泉噴的是開水加蒸汽;噴氣孔只噴蒸汽——對於推動渦輪機是再好不過的了。至於蒸汽可以噴多久嘛,説老實話:誰也不知道。我們只能猜猜。”
“那就猜吧。”南希·莫利諾説。
“最少三十年。也許兩個三十年還不止。”《新西部報》記者説:“告訴我們下面那把發瘋的茶壺裏到底是怎麼回事。”尼姆點點頭。
“地球曾經是一團熔融的體和氣體。後來地球冷卻了,外面形成了一層地殼,所以我們現在才能在這兒活着而不是受煎熬。不過二十英里以下還是和以前一樣熱,多餘的熱量使蒸汽從地殼上較薄的地方冒了出來。我們這裏就是這樣。”《薩克拉門託蜂報》的記者問:“有多薄?”
“我們現在大概在熱團上面五英里的地方。這五英里裏面有表面斷層,大量的蒸汽就聚集在那裏。我們打井儘量鑽在這樣的斷層上。”
“還有多少象這樣生產電力的地方?”
“只有一手數。最早的地熱發電廠在意大利,靠近佛羅倫薩。另一個在新西蘭的韋拉開,其餘幾個在本,冰島和俄國。但都沒有加利福尼亞的這個大。”
“不過還有很多潛在的地熱田。”範·伯倫進來説。
“特別是在我們國家。”《奧克蘭論壇報》記者問:“在哪裏?”
“整個美國西部都有,”尼姆回答説。
“從落磯山脈直到太平洋。”
“這也是一種最乾淨、最安全、沒有污染的能源,”範·伯倫補充説。
“並且比較便宜。”
“你們兩個應該唱個雙簧,”南希·莫利諾説。
“好吧,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個:特斯用了‘安全’這個字眼。但這裏已經出過事故了。對嗎?”這引了所有記者的注意,大多數人在筆記本上作着記錄,或者打開了錄音機。
“對的。”尼姆承認。
“有過兩次嚴重的事故,兩次相隔三年,都是井噴。就是説,蒸汽失去了控制。我們設法壓住了一口井。另一口井——人們叫它‘老無賴’——我們一直沒有完全制服過它,就在那邊。”他走到拖車的一個窗口,指着四分之一英里以外一個用籬笆圍着的地方。籬笆裏面,冒泡的污泥中不時有蒸汽從十幾個地方冒出來。籬笆外面,大塊的紅警告牌上寫着:特別危險,行人遠離。特別危險,行人遠離。別的記者伸長脖一瞥了一眼又回到了坐位上。
“‘老無賴’井噴的時候,”尼姆説“周圍一英里之內都落着滾燙的污泥,還夾着冰雹般落下的岩石。井噴造成的破壞很大。污泥碎石落在電力線和變壓器上,把一切都切斷了,使得我們停產整整一星期。幸運的是,井噴是在夜間發生的,當時沒什麼人上班,所以只傷了兩個人,沒有死亡。第二次井噴是在另一口井發生的,情況沒那麼嚴重。沒有傷亡。”
“‘老無賴’可能再次井噴嗎?”那個小城市報紙的記者問道。
“我們相信不會了。但是,大自然的事情,誰也保證不了。”
“關鍵是,”南希·莫利諾固執地説道“確有事故。”
“事故哪裏都會發生,”尼姆簡潔地説“特斯説明的是,事故發生得很少。她説得對。你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第二個問題是:假定你們兩個説的都是真話,為什麼地熱沒有得到更多的發展?”
“這很簡單,”《新西部報》記者進來説“他們可以歸罪於環境保護論者。”尼姆尖鋭地反駁道:“錯了!金州公司是與環境保護論者有爭論,並且很可能還會有爭論。但是地熱資源沒有得到更快開發的原因是政客們。具體地説是美國國會。”範·伯倫看了看尼姆以示警告,可他沒理會。
“停一下!”一名電視記者説:“我想把這一部分拍成電影。我現在做記錄,過會兒到外面你再這樣講一次行嗎?”
“行,”尼姆同意説“我願意講。”
“基督啊!”《奧克蘭論壇報》記者抗議了。
“我們這些真記者只聽一次就夠了。咱們別説廢話,繼續講吧!”尼姆點點頭。
“大多數早就應該勘探過潛在地熱的土地都是聯邦政府的財產。”
“在哪些州?”有人問道。
“俄勒岡、愛達荷、蒙大拿、內華達、猶他、科羅拉多、亞利桑那、新墨西哥。並且在加利福尼亞還有更多的地區。”另一個聲音催他説:“講下去!”人們都低着頭,圓珠筆尖在飛快地寫着。
“好,”尼姆説“國會整整十年什麼也沒幹,光是説些模稜兩可的話,搞些官場政治,然後才通過了一項法案允許租用公共土地開發地熱。在那以後又拖了三年才把環境保護標準和規定製訂好。到現在只批准了幾件租約,百分之九十的申請都消失在官僚主義的汪洋大海里了。”
“你是否認為,”《聖霍西信使報》的記者他説“與此同時,我們愛國的政客們一直在敦促人民節約能源,付出更高的燃料費和所得税,以此減少對進口石油的依賴?”《洛杉磯時報》記者叫了起來:“讓他説。我要直接引用他的話。”
“你可以引用,”尼姆説“我同意剛才他説的話。”特麗薩·範·伯倫口氣強硬地了進來。
“夠了!咱們談談芬堡峽谷吧。這裏一完我們就開車到那兒去。”尼姆笑笑説:“特斯總想給我解圍,但並不是每次都能成功。順便説一下,直升飛機馬上就要回去了,我明天一天都和你們待在一起。好吧——講講芬堡。”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地圖釘在一塊佈告牌上。
“芬堡——從地圖上可以看得見——在往東隔着兩個峽谷的地方。它是一片無人居住的土地,並且我們知道它是一個地熱區。地質學家對我們説那裏有驚人的可能——也許是這裏發電能力的兩倍。關於我們芬堡計劃的公眾聽證會很快就要舉行。”範·伯倫問道:“我可以…?”尼姆退後一步讓她講。
“咱們把話講清楚,毫不含糊,”公眾關係部長對記者們説“聽證會以前,我們並不是在想法改變你們的觀點,或是跟反對我們的人過不去。我們只是要你們瞭解牽涉到什麼東西,牽涉到什麼地方。謝謝,尼姆。”
“現在説一條與芬堡有關的重要情報,”尼姆接着説“同時也與我們明天就要參觀的鬼門有關,這兩處相當於尼亞加拉大瀑布一樣多的阿拉伯石油,而這是美國毋需進口的。現在我們的地熱工業一年節省一千萬桶石油。我們可以增加兩倍,只要…”記者招待會繼續進行下去,既有情況介紹和記者盤問,又有輕鬆的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