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佛堂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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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借壽的那個人，就會短命十年！”吳明遠如是説道。

胡瑜站起身，從揹包上取出一粒藥丸，讓吳明遠了下去，又問道:“記得上次照片那件事的時候，我給了你們一人一顆玉珠子，你沒戴在身上嗎？”下藥丸後，吳明遠眉宇間的青黑氣淡了下去，只見他搖了搖頭，“我怕磕着碰着，就收起來了！”胡瑜看了他一眼，語調清冷地説道:“你們上次遇見過鬼，以後遇鬼的機率會比正常人多，因為鬼都是尋着氣息來的，從現在開始，把玉珠戴在身上吧，哪天裂了破了，就是替你擋災！”吳明遠倒一口冷氣，那惡靈沉黑的氣息，陰氣森森的冷笑，慘白的臉，披散的每一長髮似都能揪住他的神經，就這樣聚攏，化成一道無形的符咒，直擊心臟！

揪着心口的衣服，吳明遠眼睛望着腳尖，鈍鈍地説道:“我知道了！”説着，從牀腳的揹包夾層裏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黃布口袋，那口袋上，有一個梅花小篆“其”胡瑜目光所及，立即一個箭步就閃到吳明遠跟前。

吳明遠被胡瑜的這個不同尋常動作，嚇了一大跳:“胡師兄，你怎麼…”

“這個符包，你從哪兒來的？”胡瑜的神極為嚴肅，一把拿過，可以説是搶過吳明遠手中的小符包。

見胡瑜發問，吳明遠笑道:“哦，這個符包不是我的，是我二舅公很多年前，一位高人送他的。”吳明遠朝着東邊指了指，“我二舅公住得離我家不遠，早年間，他到新疆去淘過玉，前幾天還得了塊説是質地上乘的古玉，不過我是不識玉的。”吳明遠從小符包內取出玉珠，掛到脖子上，轉頭問胡瑜道:“胡師兄，您認識送小符包的人?”

“這個小符包原來的主人，是我的師父司徒其。他現在歸隱，一般來説，應當有十來年不會入世。”胡瑜的眼睛裏滿是親切的回憶，應該説，他跟師父的情，比家裏人更甚。

“原來胡師兄是高人的徒弟，怪不得您這麼厲害！”吳明遠滿是崇拜地嘆道。

並沒有接吳明遠的話，胡瑜換了個話題:“你對家裏發生的事有什麼看法嗎？”

“胡師兄是指我對的看法嗎？”吳明遠睜大眼睛，他並清楚胡瑜問這句話的意思。

胡瑜略一思忖，復又問道:“這兩天，你家裏有什麼不尋常的人來過？”吳明遠搖了搖頭，苦笑着説:“不，那倒沒有，我本身就屬於那種一言堂的人，必須按她所説的去做，不做你就是大不孝，不孝的話她會懲罰自己，幾天都不吃不喝，然後讓叔公舅公們輪番指責那個不聽話的人，我小時候見過三四次。”一直悶不作聲的許欣，突然出聲説道:“你這樣，不是道德綁架嘛！”侯斌笑道:“我跟明遠從小學認識到現在，還沒見過他有過話語自主權，每次説要去哪裏玩，總是説要問過才行。”胡瑜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樣的家長制，他聽説過，卻從不曾經歷，無法想象沒有自主權的家庭待着有多痛苦。

胡瑜偏過頭問道:“你知道借陽壽，你會要些什麼東西嗎？”吳明遠想了想道:“應該是要對方的頭髮什麼的。我還真不知道。”許欣突然想起什麼，説道:“會不會象三國演義小説那樣作七七四十九天的法，穿着藍道袍，帳篷裏點燈，請禳星什麼的…”胡瑜白他一眼:“那是向天借壽，不是向人借壽，完全不一樣的。”許欣乖乖坐在一旁，不再出聲，但他非常好奇向人借壽，究竟是怎麼借的。

“呃，胡師兄，”吳明遠有些言又止，最終還是説道:“有件事，我想跟您説一説，這件事在我心裏放了好長一段時間，不知道我是實際看到的，還是做夢夢到的。”

“你倒是説説看。”胡瑜語氣很穩重，帶着點神奇的安撫力量。

吳明遠揪住自己的前t恤，似乎那個就是力量來源，“就是，那個…上個月吧，應該是陰曆十四十五這樣，月亮圓的，那天晚上我回這裏來找旅行用的揹包，當天晚上路過佛堂時，聽到有人説話，開始不知道，嚇得不敢動，後來聽出是我的聲音，她説，只要時間到，就會從兒子身上借壽十年，聲音還是我的聲音，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怎麼看背影，都不象我，倒象個男人！”

“後來呢？”胡瑜提示他快點説下去，吳明遠挑了挑眉頭説道:“覺有點恐怖，我就悄悄跑回這屋子，把被子蒙着頭，就睡了一覺。第二天，我很正常，一點異常都沒發生過，所以我想應該是我做夢了。”

“後面有再發生過這種情況嗎？”胡瑜再度問道。

“沒有呢！只這麼一次！”吳明遠説得斬釘截鐵。

胡瑜輕聲説道:“按你這麼説，你確定是有些不一般，或者你看到的那個男人是這件事的關鍵所在。”吳明遠差點失聲尖叫，“那個男人？胡師兄説的是我看到的就是個男人？”

“對！應該是你在暗處，那個男人在明處，而你的角度恰好只看見那個男人。”胡瑜分析着那晚的情形。

吳明遠也反覆回想:“果然是呢，胡師兄經您這麼一説，好象就能説得通了。”説着抓了抓腦袋，又笑道:“我還以為自己夢遊了呢。”侯斌驚奇地問道:“那個男的，你沒認出是誰？”吳明遠怔了怔:“我哪能想到這麼多，當時只是覺得不象，倒是沒想過，那是另一個人。”

“那個男人，穿着你的衣服嗎？”胡瑜有些驚詫吳明遠的反應能力，怎麼能這麼弱呢？

吳明遠低頭想了想道:“你常穿的就是舊式的黑或白的衣服，那個背朝我的人，也是黑的衣服，現在想想，他高的，頭髮…呀，我沒注意。”説着，不知所措地望向胡瑜。

胡瑜呼了口氣，説道:“目前還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了事，但這個在佛堂的人，也許是解開謎題的關鍵。”轉頭看向吳明遠:“你有沒有説定什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