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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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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小旗説:“無論如何,你總以為我是漂亮的,不是嗎?”小旗用頭撞着他。他就以為這是它深信無疑的表示。他們倆就緩步回到了廚房。

貝尼説:“不錯,這就是那要刮上整三天東北風的風暴。它來得很早,但這種提早換季節的情況,我已碰上過好多次了。”

“你怎麼知道是三天,爸?”

“我不能替它寫保票,可是通常九月的第一個風暴總是刮整三天的東北風,然後全國的氣候也跟着起變化。我想,全世界的氣候也不外乎是這樣。我聽奧利佛·赫妥説起過,就是遠在中國,也有九月的風暴。”巴克斯特媽媽問:“奧利佛這一次為什麼不來看我們?赫妥婆婆使我不能忍受,奧利佛我卻很喜歡。”

“我想,他大概吃夠了福列斯特兄弟的苦頭,因此這一次不願意再從這兒路過了。”

“他不跟他們爭吵,他們也要接他嗎?小提琴沒有了弓,怎麼拉得出調子啊!”

“恐怕福列斯特兄弟,至少是雷姆,不論什麼時候碰上他都會接他的。非得把那姑娘的糾紛解決了才肯罷休呢。”

“竟有這種事!當我做姑娘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幹。”

“當然是不會的,因為當時愛你的只有我一個啊。”她舉起了掃帚,假裝要打他。

“可是我的甜人兒,”貝尼説。

“當時別的男人也都沒有我這麼漂亮啊。”在那兇猛吹刮的風暴中間,忽然出現了短暫的平靜。門外傳來一陣可憐的哀吠。貝尼走過去打開門。列潑大概已找到了合適的藏身地方,老裘利亞卻站在門外濕淋淋地發抖。也許,雖然它也找到了避難的地方,可是它還渴望比干燥更多的藉。貝尼把它放了進來。

巴克斯特媽媽説:“這會兒索讓屈列克賽和老凱撒也都進來,就會有許多女的向你求愛了。”貝尼對裘利亞説:“你妒忌小旗了嗎?現在你已是一位比小旗年長的巴克斯特家的成員了。只好請你自己烘乾自己吧。”老獵狗搖搖它笨重的尾巴,舐着他的手。裘弟心中熱乎乎的。因為他爸爸把小旗當做了一家人:“小旗·巴克斯特——”巴克斯特媽媽説:“我實在不明自,你們男人怎麼能這樣對待這些不會説話的畜生。你叫一隻狗姓你自己的姓,現在又叫這隻小鹿也來歸宗,索讓他和裘弟同牀睡好了。”裘弟説:“我覺得它並不是一隻畜生,媽。它就像是另一個孩子。”

“好吧,這是你的牀。只要它不把跳蚤、蝨子、扁蝨以及別的東西帶到牀上去。”裘弟不發怒了。

“你看,媽。看看它那身光亮的皮外套吧。聞聞它,媽。”

“我不要聞它的氣味。”

“它的氣味可真香啊。”

“想必是像玫瑰花那麼香吧。可是,照我看來,濕皮終究是濕皮。”

“不過我現在也喜歡濕皮的氣味了。”貝尼説。

“記得有一次長途打獵,我沒有帶外套,天卻忽然冷了。當時就在鹹水溪的源頭那兒。我的老天爺,天真冷。我們打死了一頭熊,我把它的皮完好地剝了下來。當晚我就睡在那張熊皮下面,讓皮板朝上。夜裏下了一陣寒冷的細雨,我把鼻子從熊皮下面伸出來,就聞到了上面濕皮的氣味。當時別的夥伴,像南莉·琴蕾、貝爾特·哈軸和密爾特·雷尼爾斯,他們都説我臭得要命。可是我把頭縮到熊皮下面,卻暖和得象一隻空心樹裏的松鼠。那濕熊皮的氣味,我覺得比黃茉莉花還香呢!”大雨在屋頂上擂鼓。狂風在屋檐下打唿哨。老裘利亞舒展着身子,卧在小鹿旁邊。那暴風雨就像裘弟盼望的那樣舒適。他暗暗決定,希望在一兩個禮拜之內,最好再碰上一次。貝尼不時地向窗外的黑暗裏窺視。

“這是連癩蛤蟆都要窒息死去的大雨。”他説。

晚餐很豐盛,有扁豆、燻鹿餡餅和小布丁。生活中任何事情,只要稍微有一丁點兒什麼理由,都會引起巴克斯特媽媽去烹調特別佳餚的勁頭。彷彿她的想象力只有藉助於麪粉和脂油才能表現出來。她第一次用自己的手指餵了小旗一些布丁,這使裘弟暗暗不盡,因此他特別勤奮地幫助她洗淨和抹乾了晚餐後的盤碟。貝尼因為體力不濟,很快就上了牀,可是他並沒有入睡。卧室裏點起一支蠟燭,巴克斯特媽媽拿來了她的針線活。裘弟橫躺在牀腳。雨噝噝地濺着窗子。

他説:“爸,講一個故事吧。”貝尼説:“我知道的故事統統都給你講過了。”

“不,不會的。你常常會有一個新故事的。”

“好吧。我記得唯一沒有對你講過的,呃,這實在不是個故事。我不是告訴過你,關於我初來這兒島地時的那隻狗嗎?那狗不是能很機靈地追尋獵物嗎?”裘弟頓時動着裹緊了被子。

“快講給我聽。”

“好吧,裘弟先生,那狗的血統,部分是狐(犭是),一部分是警犬,還有一部分就是普通的狗、它有一對長得使人發愁的耳朵。差不多快拖到地上。它有那麼地道的羅圈腿;簡直無法在甜薯壟上行走。它有一對能夠望得很遠的眼睛,但老是注視着別的什麼地方。這對注意力分散的眼睛,幾乎使我想把這隻狗換掉。可是,當我帶它打過幾次獵以後,就覺得它的行徑,和我所看到過的任何其它獵狗不同。它會把野貓或者狐狸的足跡留在小徑中間,而自己卻在一邊卧下來。當它第一、二次這麼幹時,我覺得自己簡直像個沒有獵狗的人。

“可是,裘弟先生,我逐漸發覺,原來它非常懂得自己的打獵訣竅。孩子,去把我的煙斗拿來。”這一間斷很使人惱火。但裘弟到非常興奮。他急急忙忙地拿來了煙斗和煙絲。

“這下子可好了,孩子。你乾脆坐在地板上面或者坐在一把椅子上,離開我的牀。每逢我講到‘足跡’或者‘獸跡’,你就在牀上亂動,使我以為牀上的狹條鋪板要斷裂了。呃,這就好多了——”

“好,裘弟先生,我只得和那隻狗一起坐下來,看它幹些什麼玩意兒。現在你可知道,狐狸或者野貓是怎樣作大多數獵狗的嗎?它會搞那種踏着自己的足跡往回走的花樣。是的,先生,它會重複自己的足跡。它往往比獵狗先出發,跑在獵狗前面很遠的地方,使它和獵狗之間隔開很大的距離。接着,你想它怎麼樣?它立刻踏着自己的足跡跑回來。它一面傾聽着獵狗的聲音,一面跑回來。它敢往回跑多少路就跑多少路。然後,它就離開原來足跡折向另一個方向,使它前後足跡的形狀像一個巨大的椏枝,或者像野鴨子飛行時的隊形。好,那些獵狗就跟着它的足跡朝它第一次去的方向往前走,那兒的氣味因為重複了兩次,當然顯得特別濃烈。然後它們趕到那斷了足跡的地方。在周圍嗅過來嗅過去,嗅過去嗅過來,直嗅得怨氣沖天。直到它們覺得再嗅下去沒有什麼意思了,才只好循着足跡回來。自然嘍,它們重新找到了那個狐狸或者野貓拐到另一個方向去的叉點。但是時間都已白費了。十有八九,野貓或者狐狸就這樣擺追蹤,逃得無蹤無影了。好,可是你想我的長耳朵狗怎麼辦?”

“快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