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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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了嗎?”裘弟茫然地膛視着。
“真倒黴,我忘了去找它,直到現在才想起來。”忽然,他覺得自己像一隻被人家發現在追逐田鼠的獵禽狗那麼愚蠢。他害臊地望着他的爸爸。他爸爸的那對淡藍的眼睛在閃爍着。
“説老實話,裘弟,”他説。
“鬼才害臊吶。找蜂做窩的樹,怕是一個很好的遊逛藉口吧?”裘弟不咧嘴笑了。
“遊逛的念頭,”他承認道。
“在我想去找蜂做窩的樹之前就有了。。
“這就是我所估計到的。我怎麼會想到的呢?那是當我趕車去葛拉漢姆斯維爾的時候,當時我就曾暗自唸叨着:‘現在裘弟在那兒鋤地。可是他不會鋤得太久的。如果我是孩子,這麼好的天,我會怎麼樣呢?’接着我就想,‘我非得去逛逛不可。無論什麼地方。直沉到天黑。’”裘弟到一陣温暖,但這並不是由於那金的夕陽。裘弟點了點頭。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他説。
“但是現在你媽,”貝尼朝屋子擺了一下頭。
“她是不會贊成遊逛的。大多數娘兒們,並不能懂得,男人是多麼的愛逛啊。我是永遠不會你離開過這兒的。如果她説:‘裘弟上哪兒去了?’我就説:‘噢,我想他在附近什麼地方吧。’”他朝裘弟眨了眨眼,裘弟也回眨了一下。
“為了求得太平,我們男人只有聯合在一起。現在你快給你媽送一大捆木柴去吧。”裘弟兩臂抱滿了木柴,急急忙忙走進屋子。他媽媽正跪在爐灶前忙碌。撲鼻的香味,使他更覺得飢餓乏力了。
“這不是甜薯酥餅嗎?是嗎,媽?”
“當然是甜薯酥餅嘍。你們這兩個傢伙在外面也遊逛得夠了。晚餐已經燒好,一切都準備好了。”裘弟將木柴呼的一聲拋進柴箱,就急匆匆地跑進了牲畜欄。他的爸爸正在給母牛屈列克賽擠。
“媽説,叫你快點做完事情用晚餐去,”他報告道。
“要我喂喂老凱撒嗎?”
“我已經餵過了,孩子,就像我得施捨給那些窮哥兒們一樣。”他從那張擠時坐的三腳小凳上站了起來。
“把牛帶進去,不要絆跤,可別象昨天那樣把牛潑翻啊。老實些,屈列克賽…”他離開母牛,走進了棚屋裏的牲畜欄,那兒拴着屈列克賽的小牛。
“上這兒來,屈列克賽,快一些,好孃兒…”母牛哞哞地叫着向小牛跑來。
“老實些,上那兒,你真象裘弟一樣貪嘴。”他撫着這孃兒倆,然後跟着孩子上屋裏去。他們輪在木架上的水盆中洗了一番,然後用掛在廚房門外橫軸上的環狀巾,揩乾了臉和手。巴克斯特媽媽坐在桌邊等着他們,給他們安放盤碟、她那胖大的身軀佔滿了長條桌的一端,裘弟和他的爸爸分別在她的兩旁坐了下來。父子倆都覺得,她高踞主位是理所當然的。
“今晚你們倆都餓壞了吧?”她問。
“我能夠吃下一大桶和一蒲式耳①烙餅。”裘弟説。
----①美國容量單位,相當於三五·二三八升。
“這才像是你説的活。瞧你那對眼睛,瞪得比肚子還大吶。”
“要不是我多那麼點兒學問,我也會像裘弟這麼説的。”貝尼説。
“每逢我從葛拉漢姆斯維爾回來,總是餓得發慌。”
“那是因為你在那兒灌夠了酒。”她説。
“今天我只喝了一點兒,是吉姆·鄧克爾請的客。”
“那你就不會喝得太多傷了身體。”裘弟什麼都沒有聽見;除了他的盤子以外,什麼都沒有看見。自從出了孃胎,他從來沒有餓得這麼厲害過;而且,經過一個缺乏營養的冬季和一個漫長的季,巴克斯特一家人吃的食物,也並不比他們的家畜豐裕多少;而現在,他的媽媽竟燒了一頓足以款待牧師的豐盛晚餐。這裏有:萊包鹹丁,土豆洋葱燒沙鱉(他昨天發現它時,它還在爬吶),帶酸味的桔子軟餅,最後,在他媽媽肘彎旁的就是那盤甜薯酥餅。他在想吃更多的軟餅、沙鱉和過去痛苦經驗給他的教訓之間苦惱着。那教訓是:如果再把它們吃下去,他的肚子就無法容納油酥講了。選擇是很明顯的。
“媽,”他説。
“我現在就能吃我的那份油酥餅嗎?”她在給自己胖大軀體加料的過程中暫停了一會兒。她練地給他切了頗為慷慨的一大塊油酥餅。他立刻埋頭享受起那香甜可口的美味食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