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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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來如風並不擔心,因為他把巴大雄的馬也牽來了,仍然是每人一乘。
三人上了馬,來如風把巴大雄留在山中的事,並未詳細説出來,只輕描淡寫的道:“那個傻大個子天良未泯,總算沒有看錯人。”錢如土一聽,心中稍覺快意,始展出一絲欣笑意。
當天晚上,三人已趕到了洛寧。
要知那洛寧就在洛水之北,過洛水快馬加鞭,兩頭可見太陽而達洛陽,來家集就在洛陽北面,孟津以南,兩地相隔,也不過二、三十里路程。
在洛寧南關一家平安客店,來如風特別為錢如土叫了幾樣下酒好菜,而洛水連黃河,除了鯉魚外,洛水出一種鮮味美的河鰻,兩三斤重的一條,經過名廚配料煨在景瓷平底盆裏,中火清燉,端上桌面,香氣十足。
來如風舉杯笑道:“錢老,這一路上害你擔心事,又吃苦受累的,來如風心存,先敬錢老水酒三杯。”錢如土舉杯一飲而盡,晃着大腦袋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來如風又替魏小娟盛了一碗河鰻,道:“小娟,就這一兩天,咱們就到來家集了,來叔好多年未曾回過家鄉,就是人不親土親的味道,因為那兒的人來叔不定會認出誰來,但故鄉的泥巴味,來叔還聞得出來,倒是你…”突然間,自店外面走進三個人來,打斷了來如風的話,也使得錢如土大驚訝!
因為進來的三個入中,一俗二僧,其中來如風只認識一人,那就是棗縣四方鏢局總鏢頭“金刀太歲”楊剛,但錢如土不但認識楊剛,連那兩個壯高大的和尚,他也認識,那不正是汴梁城大相國寺的兩位護法至仁與至善嗎?
三個人進得店來,一徑在來如風三人附近一張桌子前坐下來。
錢如土把個酒杯舉得高高的遮住自己臉,但他的那顆大腦袋,早被楊剛認出來。
哈哈一笑,楊剛走了過來。
這時連兩個大和尚也笑着走來。
於是,錢如土與來如風也只好起身招呼。當即,楊剛招呼店中小二,快備一桌上好素席。
要知楊剛為四方鏢局總鏢頭,而四方鏢局的人,大概也只有他楊剛,才見過當今兩個名揚江湖的風塵奇俠,因為錢如土與來如風二人的作為,他最清楚,其中來如風更鮮為人所識,甚至至善、至仁二位大師也不認識來如風,當然來如風的大名,他們早已知道的了。
如今經過楊剛介紹,至仁、至善才發現面前竟然就是這幾年江湖上盛傳的俠盜神偷,不由大悦!
來如風三人本已吃了一半,但在楊剛的盛情下,只得又換座位。
這時候來如風發覺這至仁、至善二位大師都身高六尺,長的壯,兩人笑起來,還真像石頭堡中被歐陽壯擺設在條桌上的胖彌勒,只是至善生得黑呼呼的,雙耳有些擋風,而至仁白淨淨的,二人額上的戒疤,着店內吊燈,像各鑲了九顆寶石般,閃閃發亮。
來如風見魏小娟已吃飽,當即叫小二領到客房先睡下,因為明一早還得上路呢。
這時候五個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楊剛舉杯向四人各敬一滿杯。
錢如土發覺這家客店裏的素齋,還真做的巧,天天油肚皮,偶爾來一餐素的,洗刷洗刷腸胃,倒也舒暢。
放下酒杯,楊剛笑道:錢如土一聽,心裏起了疙瘩,不由問道:“三位,容我錢老頭問一聲,那羅漢可是有三尺高,白淨淨的盤膝端坐着,又出個溜圓大肚皮,而且笑——有點像二位大師的模樣?”至仁、至善與楊剛三人,俱都連連點頭,至仁渴求的問;“一點不錯,錢施主…”錢如土一笑,又道:“就在羅漢的肚臍眼上面,有那麼一顆紅不溜唧的寶石,好象聽説是叫‘火眼寶鑽’的吧!”至善黑乎乎的臉立刻緊張起來,急促的道:“錢施主説的一點不錯,東西是不是…”至善那隻黑不溜的大手就在桌邊一晃一晃的。
錢如土豈有不知之理,那模樣正表示;錢老偷呀,東酉可在你包裏?
至善話未説出來,但他的表情卻十分明顯。
呵呵一笑,錢如土道:“東西仍然在石頭堡,而且也仍然在彌勒佛的肚臍眼裏鉗着,説句各位笑掉大牙的話,我曾動過那玩藝兒的腦筋,可是就在我伸手去取的時候,想不到觸動機關,差一點送掉老命。”哈哈一笑,至善臉突然一黑,道:“神偷失手,天下奇聞,老衲第一個不信。”至仁也收起笑容,道:“錢施主在老衲心中,意為俠偷,只偷那當偷的,所以雖偷亦俠,火眼寶鑽鑲在羅漢體內,稱之謂羅漢神珠,為我大相國寺鎮寺之寶,不可一有失,二十年前敝寺失去‘天竺佛’,當年老衲師父憂忿而死,其實那‘天竺佛’,並非江湖傳言,載有寶藏圖,或武功絕學,但它對我佛門,卻十分重要,因此師父圓寂之時,遺命下代繼續尋找,天幸兩件寶物有了着落,如果錢施主…”錢如土急急搖手,道:“二位大師千萬相信我老頭子,東西實不在我這裏,不過…”楊剛道:“錢兄可有什麼高見?”錢如土苦澀一笑,道:“不過為了取信二位大師,老偷兒當眾獻醜了。”他話聲一落,立刻解開上衣,出肩頭所受箭傷,那是新的傷疤,一看可知,同時他又要解褲子,卻被楊剛攔住,道:“錢兄,這就夠了,不必再解開褲子了。”至善、至仁對望二眼,當即站起來對錢如土稽首。
來如風一口酒剛吃了一半,幾乎被肚裏一股氣頂出口外,還真使他笑出聲來。
“小子,你看錢大爺出醜,你就這麼大樂?”其實來如風並非因為錢如土當眾解衣而發笑,他在笑錢如土懷裏那顆寶鑽呢!
當然錢如土心裏有數,如果在座有誰不明白,那也只有楊剛一人,因為錢如土有傷為證,他認為已經足夠了,但至仁、至善二人心裏明白,東西入了錢老偷的眼裏,他若不能手到拿來,天底下誰會相信?至於受點傷,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任何人都免不了有失神的時候。
至仁淡然一笑,問道:“二位施主準備前往何地?”不等來如風回答,錢如土道:“我與這小子明趕往孟津南面來家集,因為這小子從小離家,如今長大了,成人了,也算在江湖上混了個小小名堂,他就迫不及待的要衣錦榮歸,他要回來家集去住上幾天,橫豎我老人家也沒事幹,陰天打孩子…串閒着也是閒着,這才陪他走一趟來家集的。”來如風哈哈一笑,道:“錢老的話只對了一半,各位可看到剛才的獨目姑娘了吧!她是我的小同鄉,一隻眼睛被寶山郝天剛的兒子用皮鞭瞎的,我這是送她回故里去,完了我們就要…”
“就要折回赤陽去的。”錢如土怕來如風口吐汴梁二字,急忙嘴接上去。
楊剛一聽,哈哈笑道:“這敢情好,我們這就是趕往赤陽石頭堡的,何不一同前往,事情不就更好辦了。”至仁、至善二位大師也道:“萬望二位施主屈駕同行如何?”來如風一看錢如土,錢如土呵呵一笑,道:“成!三位只管暫住這家客店,就這麼一兩天,我二人就會折回來,大家再一同前往赤陽鎮去…不過…”他看了幾人一眼,又道:“那‘天竺佛’的事,據説赤陽與寶山的郝天剛,還有平鄉的崔家堡,三方面已扭成個麻花兒似的,説不定已摸上長安城去了呢!”至仁大師道:“這事十分要緊,目前先取回羅漢神珠,再圖‘天竺佛’,但望二位施主快馬加鞭,儘早回程,乃汰相國寺有幸了。”來如風當即道:“好,趕明一早,我們就上路,只要把魏姑娘送回她同族親戚家中,我們就趕回來。”事情這般的轉變,真是大出所料…
看樣子,錢如土那隻煮的鴨子,正要振翅飛呢!
從洛寧順着洛河的一條官道上,錢如土與來如風魏小娟三人縱馬馳騁,三個人的心頭各有着不同的想法,當然錢如土最不是滋味,因為,從他不時的撫摸包就知道他對於懷裏揣着的火眼金鑽的難割難捨味道…
本來,如果直接趕往汴梁手,至少也可以換個二、三十萬兩銀子,卻不料半路上遇着這麼一回令人想也想不到怪事。
當然這也不能都怪楊剛,人家那麼一個大鏢局關門大吉了,再要叨怨他幾句,就顯得自己不夠風度,再説也無法説出口。
來如風自小離開故鄉,飄蕩在外,只希望回到來家集嗅嗅那家鄉泥土芳香,如果想找到親人,二十年了,怕不容易找到了。
因此,只有魏小娟最興奮與動,只要回到來家集的雙槐樹,她還可以投奔堂叔家,本來她爹孃帶她離開家鄉的時候,她這個堂叔還在外地,但堂叔的家沒搬走,只要有親人在,她就會有安身地方了。
三人繞過洛陽城北,就在洛水一片彩霞中,到了來家集,這裏有一條小街,是沿着官道建築起來的,這時候小街人很少,有一半關着門,連來如風看起來也有着陌生的覺,有幾個頑童,緊跟在三人馬後,穿著開擋褲子,嘴上掛着稀鼻涕,這使得來如風想起自己小時候…
於是,他翻身下馬,伸手去撫摸他們,然而幾個孩子卻一鬨而逃,站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