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三少爺的賤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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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晨容走遠,我跪在我爸墓前把酒盅往前推了推,“爸,最近工作實在太忙了,一直沒出時間來看您,您不會怪我吧?不過,我想您沒那麼小氣。哦對了,媽一切都好,您也不用惦記她,她就是太忙了,不過,我估計着年底之前,她怎麼都能回來看您的。”話説到這裏,突然覺得口發緊,好多的話也不知道該説哪一句了。我愣愣地看着我爸的相片,看了許久許久,最後嘆了口氣,“爸,我只有半天假,不能多陪您了,您沒事就找朋友喝喝酒玩玩牌,別太掛念我了。”説完,我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往外頭走,不知道為什麼腳步卻非常沉重,我想,或許是我爸捨不得我離開吧。
遠遠我就看着沈晨容靠着車身煙,一臉的若有所思。
“前兩天還聽你跟小胖説戒煙,怎麼這又上了?你們男人的話還真是沒什麼可信度。”説完,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沈晨容沒説話,竟然非常紳士地替我拉開了副駕的車門。
我上車之後,沈晨容也繞到了另一邊上了車。我説:“三少爺,我發現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您就今天捨得對我展示你那難得一見的風度與温柔。”
“你就知足吧。”説完,沈晨容啓動車子。
由於頭一天晚上熬夜趕圖,今天又起了個大早,所以回程我是一路睡回去的。沈晨容一直將我送到公司樓下,才輕輕推醒我,並看着我走進大廈才駕車離去。
中午草草扒了兩口盒飯便趕去現場。
現場木工已經入駐,各種木料堆了整整一大廳。我展開圖紙跟木工師傅待得差不多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看到電話號碼,我有些吃驚,竟然是崔遙遠。
電話一接通,崔遙遠便熱情問道:“任蕾,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聚聚?”咱們?聚?顯然,崔遙遠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笑着打馬虎眼,“這兩天肯定不成,我手頭有個活要趕工,時間少任務急,怎麼都得下週末才能有空了。”崔遙遠似乎有些失落,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之後,她換上輕鬆的語氣,“那行,我等你,你忙完之後給我電話。”
“沒問題。”我痛快應着。
電話那頭又有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崔遙遠又開口:“對了任蕾,我問你個事。”我玩笑着説:“領導請講。”崔遙遠似乎是做了個深呼,“那個,沈晨容他…嗨,算了,下次見面再聊吧。”説完,崔遙遠先掛了電話。
我愣了會兒神才放下電話往外走,可是腳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鋭的刺痛,我頓時蹲在了地上。靠,點兒真背,老子居然踩釘子了,這在我的職業生涯裏還真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幾個木工都嚇壞了,放下手上的活全圍了過來。
我做了幾組深呼之後,開始坐在地上鞋觀察。好在,釘子不長,穿透我的球鞋底之後,只有一小段|到了裏,並不太深,我這一鞋,它就已經離我的*了。
把釘子從鞋底拔出去,襪底已經腥紅一小片,我小心翼翼地重新把鞋子穿上。木工師傅緊張地看着我,抱歉地説:“這堆東西我已經找人來收了,沒想到這人還沒來,就把你給紮了。趕緊、趕緊上醫院吧。”
“這就去。”我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木工師傅在後頭追我,“任小姐,我開車送你吧。”我本想拒絕,可是想想這郊區等車要命,於是點頭同意。
半分鐘之後,木工師傅將他的車停在我的面前,原來是一輛髒到看不出原本姿的摩托車。我戰戰兢兢地坐上後座,木工師傅倒是還真平平安安將我送到了醫院,只不過,天已經灰暗了。
到了醫院,我便讓木工師傅先走了,自己一個人在急診掛號。只是今天急診似乎特別熱鬧,有幾個喝酒鬧事打破頭的,有小朋友被開水燙傷的,還有個老太太滾了樓梯的,於是乎,我這個被釘子扎到腳的選手等了快一個小時,也沒有醫生護士騰過空來瞅我一眼。
我這無聊地都快睡着的時候,沈晨容竟然給我打了個電話。
“吃飯沒?小胖也在,一起。”沈晨容説。
我説:“今兒個不行了,我這有點事。”
“這都幾點了,你能有什麼事?”沈晨容追問。
我嘆了口氣,“今天點太背,踩了釘子,在醫院呢。”沈晨容的聲音頓時提高,“多的釘子?深不深?”
“一點也不深,就是一小釘,我打針破傷風就能走了,沒多大事兒,你們吃吧。”話雖如此,可是掛了電話沒多久,我便看到沈晨容風風火火的身影來到了我的面前,緊跟其後的是氣吁吁、邊走邊抹汗的江小胖。
沈晨容走到我跟前便低頭打算我的鞋,我連忙把腳一收,“幹什麼?您還真把自個當醫生了?”沈晨容收回手,板起了臉,“怎麼還沒到你?”我無奈地説:“這醫院也不是我家開的,你瞧瞧這老的老小的小,傷得各個比我嚴重,他們本倒不出工夫來理我。”沈晨容頓時皺起了眉,然後起電話便走到了一邊。
江小胖一股坐在我身旁對準我甩了把汗便開始幸災樂禍,“蕾蕾,這才几几、幾沒見,你咋還成病患了?”
“姑這會正疼得厲害,沒心情跟你閒扯。”我也沒給他好臉。
江小胖仍然笑呵呵,“我看、看你以後還怎麼拿這隻腳踹我?”
“那你還真不用替我擔心。”説完,我了鞋就往江小胖身上扔。
靈活的胖子頓時彈開,“任蕾,我看出來,你這釘子還真是扎得太淺了!”
“你們倆個鬧什麼?尤其是你,任蕾,我看你是真不疼,既然這樣還打什麼針,直接回家得了。”剛剛打完電話的沈晨容開始訓斥我們,沒忘記狠狠地分別瞪了我跟江小胖一眼。我沒敢吱聲,默默低頭把剛剛扔江小胖的兇器撿起來穿回了腳上。
沈晨容掛了電話還沒有兩分鐘,便有一位主任級模樣的親切醫生飄然而至。他跟沈晨容點頭微笑之後,火速開始詢問我的狀況,温柔細緻到我差點動哭了。
我的腳被中年醫生無微不至地檢查過後,又面帶微笑親自替我消毒包紮。其實我很想跟他説,傷口不深,也沒多少血,還真沒必要把我的腳纏得跟粽子似的,可是看着沈晨容一直陰沉着的臉,我也不敢吭聲,任由那大夫折騰我。
好不容易折騰完,中年醫生走到沈晨容身旁,“好久沒看到你父親了,近期我還想着去拜訪他呢。”沈晨容笑得極其公式化,也可以形容成皮笑不笑,“他最近一直很忙,我看到他一定轉告。”對方一臉歡樂地連連點頭。
打完破傷風針,我單手撐在江小胖的肩膀,開始表演金雞獨立往外走。沒辦法,腳部被包裹成了新鮮木乃伊,鞋是穿不回去了,小胖正敬業地幫我提着。
我拒絕了江小胖揹我的請求,仍然頑強地單腿往外頭跳着。其實不是我不想讓江小胖揹我,只是看體型也知道這名江姓胖子是個萬年不運動的主,我還真怕他把我跟自己一起滾地上去。我摔他身上還好,可萬一,他把我壓着了,那我很有可能一命嗚呼掉的。
我又艱難地跳了幾下之後,剛剛在接電話的沈晨容追了上來,然後頓也沒打一個便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毫無心理準備的我當然是沒忘記尖叫了一聲然後本能地雙手抱住了沈晨容的脖頸。
沈晨容似乎絲毫不費力地快步往外走,也就在突然間,我緊張得不像話。
江小胖笑嘻嘻地追了上來,一隻手拎着我的破球鞋,另一隻手竟然摸出了手機對着我跟沈晨容拍照,“這、這這個畫面要是不拍,任何優秀的攝影師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我騰出一隻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故意説道:“死胖子,你是哪家報社的,信不信我告到你連褲衩都沒得穿。”然後我又誇張地捏着嗓子喊,“保鏢呢,我的保鏢呢,快來把這胖子拖下去爆打一頓,最重要的是別忘了把照片刪除。”江小胖聽我説完也跟着亢奮起來,一邊拿着手機對我們猛拍,一邊誇張地問道:“任小姐,任小姐,前兩天你不是還説你們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怎麼今天就、就如此親密了?説兩句快説兩句。”我跟胖子自編自演得無比歡樂,沈晨容卻始終一言不發,任由我們胡鬧,像部聽不見也看不見的機器。
今天的沈晨容有點怪。
跟江小胖胡鬧之餘,我偷偷看向沈晨容,卻只能看到他的側臉跟好看的鬢角,這讓我突然間想到了高中時候的沈晨容。似乎,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看過他了,而且,他頰邊淺淺的酒窩都仍然還在。突然間,心頭莫名湧上一陣不合時宜且莫名其妙的酸楚。
沈晨容仍然面無表情地抱着我往停車場走,而且走得飛快,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有點希望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到頭就好了,當然了,如果江胖子也能憑空消失掉,那真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