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入堡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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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時死的?”天狼暴怒道:“你怎知他老人家沒死?”賣藝老頭道:“你怎知他已經死了?”天狼怒聲道:“你是誰?”
“我就是我。”賣藝老頭我字出口,突然左手中食兩指,向前虛空一夾,大聲叫道:“啊!啊!老婆子怎地一聲不響,就下毒手,這白眉針打中人身,找不出痕跡,死了豈非冤枉。
人家十八年舊賬,今天還好掏出來翻翻,我老頭死了,豈非白饒?”廳上之人,均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方才雖然沒有瞧到,但這時經他一嚷,果然賣藝老頭兩指之間,夾着一支比髮絲還細的銀針!
天狐怒吼一聲,倏然站起身來,王屋散人微微皺眉,攔道:“符大嫂且請息怒,這位和展老哥同來,想系不是泛泛之輩,且聽聽他來歷再説。”這時一杯茶罷,酒菜已川不息的送上大廳。獨角獸公孫無忌請大家入席之後,舉杯向展元仁笑道:“展老哥和這位老哥俠駕光臨公孫堡,使寒堡增不少,敬請隨便吃杯水酒,順便還得請展老哥替這位老哥介紹介紹。”他方才入門之初,因展元仁並沒替自己引見賣藝老頭,當時自己也確實瞧他不起眼,忽略了過去。
此時這瞧不起眼的老頭卻出語驚人,覺得此人大有可疑,才提了出來。天狼天狐和王屋散人,自然也有同樣心理,聽公孫無忌一説,不由齊向八臂劍客望去。
展元仁連忙端起酒杯,朗聲笑道:“公孫老哥太客氣了,兄弟敬應寵邀,隻身赴約,和這位老哥,也是萍水相逢,他…”
“哈哈!”賣藝老頭沒等展元仁再往下説,咕的幹了一杯,接着説道:“展大俠説得不錯,恁展大俠的身份,那會要我這種糟老頭子助拳,再説我糟老頭子也沒有什麼來歷可言。
江湖上紛紛傳言崤山之會,我是志在觀光,你不嫌我白吃酒菜嗎?”説到這裏,不待主人讓客,就一筷接一筷,大吃大喝起來。公孫無忌瞧着他目中無人的狂態,不由臉倏沉,冷嘿一聲道:“崤山之會,是我公孫無忌和展老哥了斷私人恩怨之事,光眼裏,不砂子,你用不着裝瘋賣傻。既敢闖進公孫堡,自然是衝着老夫而來,老夫要先討教討教!”賣藝老頭聽得咧齒一笑,又一連幹了三杯,道:“主人也太嫌小氣了,喝了你幾杯水酒,就要我老頭子好看,這是待客之道嗎?”天狐一推酒杯,霍然離座,戟指厲聲喝道:“賊老頭,你趕快説出來歷受死!”賣藝老頭呵呵笑道:“老婆子,你急什麼?以你武林六絕的身份,要知我來歷,那還不是簡單之至,不過你可別使出白眉針來,叫我老頭子死得不明不白。”天狐見他兩次提到白眉針,而且言詞之中,十分尖刁,早已氣得牙癢癢的。但心中卻也十分凜異,自己擅長白眉針,江湖上可説無人知道,此人似對自己底細,十分清楚。何況方才他還提起自己父親,是以更急於要知道他的來歷,聞言強忍怒火,獰笑道:“你不肯説出來歷,死在老婆子掌下,不嫌冤枉嗎?”賣藝老頭腦袋瓜一縮,偏着頭睨了天狼和王屋散人一眼,笑道:“崤山之會,除了兩位當事人,你們和我老頭子一樣,是賓中之賓,局外之人。我糟老頭子聞名而來,白叨擾了主人酒菜,正好一一領教,助助酒興。”他口氣越説越大了,居然敢和武林六絕中的析城雙兇,王屋散人公開挑戰!天狐還沒回答,天狼嘿然冷笑道:“好狂的口氣,老夫怎知你配不配和咱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動手?”八臂劍客展元仁因不明賣藝老頭的身份,自然不便嘴,心申明白,他是替自己解圍來的,但搜索了半天,卻兀自想不出此人是誰?只見賣藝老頭又斟滿了一大杯酒,咕嘟的呷了一口,呵呵笑道:“不信,咱們賭個東道可好?”天狼沉聲問道:“如何賭法?”賣藝老頭嘻的嘴道:“你們三位是武林六絕中人,自然身懷絕學,不妨當着大家,各人上一手,讓我糟老頭依樣葫蘆,學着玩玩。萬一學得不像,就任恁三位處置,如果學得差不多呢!嘻嘻!你們三位…”天狼聽他要自己三人各顯絕學,他能依樣葫蘆,不由心中暗暗冷笑,口哂道:“明人面前,也毋須説假,老夫三人原是應公孫老哥之邀而來,只要你學像了,咱們自當置身事外。”賣藝老頭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實話,不過…”他偏過頭去,望着王屋散人笑道:“你呢?符老頭説的,你可聽到?”王屋散人怒道:“符老哥説過,自然算數!”賣藝老頭把手中酒杯,一而盡,咂着嘴道:“好極!好極!看來咱們緣份實在不淺!”天狼狂笑道:“今天老夫一定讓你趁心如願就是。”賣藝老頭笑道:“豈敢!豈敢!”天狼怒喝道:“老賊,你可看清楚了!”
“請!”賣藝老頭漫不經心的應着,更得天狼怒火填膺。冷嘿一聲,站起身來,既不跨步,也不運氣,右掌對準廳前一合抱石柱,遙遙按去!
大廂上一干高手,可説全是江湖知名之士。天狼高踞首席,和廳前石柱,少説也有七八丈距離,此時見他遙控虛按,連一點風聲都沒有,十數道眼光,不期而然同時投向石柱,這一瞧,不由鬨然叫起好來。原來那合抱石柱上,掌風過處,清晰地現出一個掌印,怕不有一寸來深,宛若石工心雕刻而成!
天狼嘴角微噙冷笑,在掌聲之中,徐徐坐下。天狐立即接着站起,右手一伸,五指如爪,也向石柱上遙遙抓去。
她出手和天狼又自不同,但聽風聲尖颯,劃空發出嗤嗤微響,石粉紛飛。天狼印在石柱上的那隻掌印,五個指尖上,此時不偏不倚,好像被鑽子鑽過似的,多了五個手指細的圓。爪痕宛然,深淺如一,遠望過去,敢情有三寸來深。天狐坐下後,大家心頭一陣凜駭,天狼天狐,果然名不虛傳,於是又爆出一陣熱烈掌聲。
“哈哈!符老哥賢夫婦的‘兩儀爪掌’,數十年火候,果然不同凡響!這回輪到兄弟獻醜了!”王屋散人推杯而起,從他徒兒辣手郎君温璜手上,接過毒冰輪,隨手一掄,目注石柱,右手十分緩慢的向前推出。廳上眾人,也全摒息凝神往石柱上瞧去!果然!武林六絕中人各負絕藝盛名豈是得?
大廳前合抱的青石圓柱,隨着王屋散人毒冰輪緩緩推出之勢,立時浮起一痕輪影。任何人都看得十分清晰,石柱的表面,在逐漸向內凹去。由微而顯,由淺而深,正好橫在天狼的掌印之中,好像一手握着毒冰輪似的。要知這圓形石柱上,先前天狼按上的掌印,原是直豎而立,此時王屋散人要把毒冰輪輪柄,置在掌印中間,像人手握着一樣,那麼毒冰輪就須橫放。橫放就須依着石柱的圓形印去,這可比印在平面上要難得多。
但王屋散人的輪痕,深淺如一,和天狼掌印,渾成自然,分毫不差,大廳上又立時爆起一片采聲,天狼由衷的讚道:“祁老哥‘黑煞腐石神功’爐火純青,真叫兄弟開了眼界!”
“好説!好説!”王屋散人心中自然高興,但表面上還是謙虛着。賣藝老頭自從天狼出手之後,他卻一直酒到杯乾,狼虎嚥的大吃大喝。對石柱上掌印、爪痕、輪跡,本視若無睹,大廳上一陣陣的喝采鼓掌,也置若罔聞!
天狐怒聲喝道:“喂!老賊,現在該你了罷?”賣藝老頭被她一喝,如夢初醒,哦了一聲,抬頭向三人咧嘴一笑,口中連道:“當然!
當然!”説着離座而起,佝僂肢,走近石柱,朝掌印爪痕輪跡,端詳了又端詳,好一會之後,才退回廳上。
站到和天狼方才距離相等之處,慢條斯理的從脅下出那柄木削長劍,對準另外一抱柱,懸空比劃了一下。敢情他在揣摩着如何運勁?才能學天狼天狐和王屋散人的依樣葫蘆。
但是他只遠遠地比劃着,並沒正式出手,青石抱柱,紋風沒動。他似乎有自知之明,無法和武林六絕中人抗衡。於是搖了搖頭,收回木劍,默然退到座上,悶聲不語,又自顧自飲起酒來。
八臂劍客展元仁方才瞧着三人各自了一手,心頭暗自凜駭,今天如果沒有賣藝老頭出頭解圍,自己這筋斗可當真栽定。
一面卻又替賣藝老頭耽心,他雖然不肯透身份,看他行徑口氣,自然是身懷絕藝一的風塵奇人。但對方三人,乃是和自己大師兄齊名的武林六絕中人,賣藝老頭能否有制勝把握,尚在未定之數。
此時一見他默然回座,連頭也不抬,只顧喝酒,心中也漸起疑竇。天狼符奇立,嘿嘿冷笑,其餘的人,也都面不屑,賣藝老頭敢情是惱羞成怒了,伸長脖子,咕嘟喝了一大口酒,雙目一翻,瞪着天狼怒道:“符老頭,你笑什麼?”天狼厲聲道:“賊老頭,你真活得不耐煩了?”賣藝老頭隨口説道:“不知是誰?”
“嘿嘿!”天狼一聲獰笑,虎的站起身來!賣藝老頭這可命要緊,夾着木劍,慌慌張張的往後便退。通臂猿侯長勝,早已瞧他不順眼,一見師傅出手,立即攔到賣藝老頭身後。
“嘿嘿!老夫面前,怎容得你賣狂?”天狼一聲斷喝,肩頭骨節格格作響,手臂忽爾暴長,恁空一把往賣藝老頭抓去!八臂劍客展元仁要想出手,已是不及。
只聽賣藝老頭急叫了聲:“呱呱!不得了!”
“啊喲…師傅…快…快放手…”他急得連師傅都叫了出來,真丟人!天狼如鈎五指,何等迅速,但他竟抓錯了人。那個咬緊牙關,滿臉綻出黃豆般汗水的,並不是賣藝老頭,而是天狼的得意大弟子通臂猿侯長勝!
賣藝老頭卻呲牙咧嘴,站在侯長勝身邊。展元仁雖在切近,也沒瞧清賣藝老頭如何使的手腳,但心中卻暗暗大定,自己幸虧沒有出手。
天狼氣得急怒攻心,一張淡金的臉上,滿面通紅,順手一扔,侯長勝咕咚跌出老遠。
他氣咻咻的一聲狼嗥:“老賊,你果然有點門道,老夫今天斃了你再説!”賣藝老頭佝僂身子,又退了一步,急道:“符老頭,你這算什麼意思?”
“老夫要把你立斃掌下!”天狼怒喝着,又往前近一步。賣藝老頭連連後退,口中叫道:“符老頭,我可並不是怕你!”天狼足下微停,沉聲道:“那再好不過。”賣藝老頭又道:“我是問你要不要臉,難道你不怕武林朋友訕笑?”
“我?”天狼被他説得一楞,突然怒叱道:“老夫有什麼值得武林朋友訕笑之處?”賣藝老頭嘻的笑出聲來,用手往廳上一指,道:“你名列六絕,當着這許多朋友,總該講點道理,方才咱們是怎麼約定的?”天狼怒道:“老夫三人,業已遵約出手,你學不像,就得聽恁處置,難道老夫還冤了你?”賣藝老頭打了個酒呃,反問道:“你怎知我糟老頭學不像?”天狼哈哈大笑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出手?”賣藝老頭理直氣壯的道:“你怎知我還沒出手?”天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兩道金黃的眼神,掃過另一石柱,那不是紋風不動,完整如初?他敢戲耍自己?他目煞氣,厲聲喝道:“你…”
“哈哈哈哈!武林六絕,列上天狼,真是冤哉枉也!”——逍遙谷掃描,君臨天下ocr,逍遙谷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