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身陷魔宮鬼聲魅影魂銷豔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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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説甄濟正看得意馬心猿,眼花繚亂,偏偏當中有兩三個相貌最出、姿態最柔媚的美女,每次舞到甄濟面前,若有意若無意的,不是眸送媚,桃靨呈嬌;便是粉腿高跨,暖香隱渡。有時竟從甄濟頭上飛過,紅桃肥綻,寶蛤珠含。最難堪的是妙態方呈,一瞥即逝;方在回味,忽又飛來。顧此失彼,無可捉摸,令人心癢難熬,百脈僨張。再加上樂助興,不消頃刻,便已骨髓酥融,神魂若喪。
甄濟一意貪戀玩賞,死生禍福早置度外。昏惘亂中正待爬起,向那美女撲去,忽聽一聲鳥鳴般的怪嘯,樂聲頓止。那些美女也似驚鴻飛逝般朝壁間飛去,歸了原位。八晶柱前的寶座上面現出未人谷前學着道童叩祝時所見那個身着黑袍奇形怪狀的道人。
這才想起自己此來為了何事,倘若適才心意為祖師察覺,哪還了得?不由嚇了個通體汗,戰兢兢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一般,哀求祖師寬恕,憐念收容。道人哈哈大笑道:“我已看了你好些時了。你的資質雖可,若論心,還不配作我門中弟子。所幸你先天尚可,只須少受薰陶,仍可成器,姑且收錄,以觀後效。只是我門中規章素嚴,少時自有人指示給你。須知我這裏不講情面,言出法隨,絲毫通融不得。還有凡入我門中弟子,人人都先行立功自效。你現在道術毫無底,本難立功,給你三月的限,看你自己的機緣吧。”甄濟聞言,喜出望外,連忙叩謝道:“弟子蒙仙師不棄下材,收列門牆,恩同再造,自知資稟駕下,難有成就。此後惟有屏絕萬緣,勤謹自勉,努力前修,以報鴻恩於萬一罷了。”道人獰笑道:“你這話説錯了,我問問你:你一心虔誠拜我為師,可知我的來歷和本門教宗麼?”甄濟惶恐答道:“弟子愚昧,實是不測高深,不敢妄言,望乞恩師指示。”道人道:“三十二天釋道兩家,正各派,仙佛共有七十六等。上等真仙能有幾人修到?不論釋道兩家,俱以求無慾為大道基,其實‘無慾,二字,本難通。試問:想成仙成佛,是不是?若論真正虛空寂滅,何必有我?只須乘它歸盡,到時一切還之太虛,何必學仙學佛?可見己若存在,便當有,求仙求佛,不過是所者大而已。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全由天賦,我既秉有,便當享受。再以本身道法本領抵禦百敵,以防忌害,由我放量享受。只要道力足,一樣長生。豈不比成真正仙佛還有趣味?本門所奉玄陰教宗,乃我手創,全主為己。雖不獎勸為惡,卻絕對不許違意為善,然而如出諸自己所樂為,亦非全屬不許。人本惡,以我自身能力去求自身享受,這才叫作率而行,方是本門宗旨。故我門下雖多本中人,卻沒一個偽君子。聲嗜好,這裏全有,俱是我和門下弟子以道法獲得,依各人道力本領高下,公平享受。明知遭許多異派中人之忌,但我道法高妙,也奈何我不得。適才見你本質雖還不差,但所中人世習毒不淺。如非你見了美,忘卻顧忌,現出本來面目,門外那許多毒蛇大蟒,你早已膏了它們口腹了。此後務須記着:我這裏除了令發必行外,只要你能力所及,凡有所好,只管憑你心意取到此間,一同享受。如有隱蔽,固是罪在不赦;就是有所知聞而不稟報,犯了也決不輕恕。還有本門專以採補,來求長生,每人每年均須分頭出外訪求爐鼎。適才你所見美女,均系選之人間。除我自用者外,平時總有百十名左右。少時由你師兄先傳了你初步採煉法術,三之後,便可隨你意思選擇。雖然好者你任取,卻不準認為己有。等三月內你建了外功,傳了本門心法,不消三年,便可出門行道,為所為了。
甄濟此時已是慾蒙心,雖然聽出道人是個左道旁門中的妖人,竟為説所動。聞言不但不知憂懼,反以為真仙只是聽説,從無人見過。像道人門下這般道法妙,隨便在空中飛行,出入青冥,頃刻千里,何等神奇。這種百年難遇的仙緣,就是在中苦修個十年八年,受盡辛勞,只要能煉到那等地步,也所心甘。何況並不吃苦,只要服從師長,遵守本門規矩,不但幾天之內便有絕美女陪伴枕蓆,而且後更可為所為。不似平耳聞學仙求佛,要受三災八難,千辛萬苦,處處規行矩步,一絲也錯亂不得。像適才所見那種絕美女,俱是生平罕見的尤物。只求能有一個到手,真正消魂片刻,便不在虛生一世,何況永遠隨意享受。不心花怒放,喜形於。
這道人便是本書有名左道旁門中的首要鬼老,平素無惡不作,專以收羅天資聰,生具惡的人為徒,以便同惡相濟,增厚勢力。
適才在夕佳巖引進甄濟的瘦長道童,真名叫作程慶,外號鬼影子,是鬼老門下一個最心愛的徒弟。起初並未安甚好心,因為路過夕佳巖,看見下面有數十個狗猩擒着一個少年,正待嚼吃,知是本山豢養之物,別處沒有,便下去觀察就裏。一問為首的一個,才知它們是出來尋找同伴,發現那死狗猩,以為是甄濟所殺,故此將他擒了,準備裂體嚼吃,給死猩報仇。因並非私逃,才停鞭不打。
那狗猩是藏邊雪山中的特產,生相和人相差不遠,猛惡異常,惟又靈警無比。鬼老將那一帶狗猩全用法術收伏,訓練好了,利用它們天生的本能,四出採取各種媚藥靈丹的材料。夕佳巖天生一種媚藥,名為子母還陽草。這藥草每年只中元到重陽這一二月內,每值大雷雨後出現。
其中一個雄狗猩,每年一過七月半,便奉命在夕佳巖前守候,守了好些子,也沒有大雷雨。元兒、甄濟到達那天,恰值雷雨加。這東西憑着一雙夜貓眼,照往產草之處前去察看。因這草一見陽光便即入土隱去,不被太陽照過又不合用,當時看準了出芽的所在,準備明早天明陽光未出前,再去守候採取,回山覆命。當晚因雷雨大大,想往延羲中避雨,一眼看見內火光,又有生人氣味,剛往裏一探頭,便吃元兒一劍刺中要害。拼命掙扎,逃到半山,便即傷重身死。
狗猩生最,全有配偶,難得奉命出外,雌的本就時常乘機空趕來聚會。也是活該甄濟倒黴,發現死猩之時,如將它掘土掩埋,本可無事。如不將它撥動,有深草遮蓋,借大一座山,也不致被它同類當時就發現。第二獨木舟制好一走,何致身人旁門,異作惡大多,身遭慘禍?甄濟前腳一走,那雌的也從別處趕來,一到便即尋着。此時甄濟還未人,拿着那柄家傳長劍,正在削砍樹技。雌猩見有生人,斷定雄猩是甄濟所害。雄的已死他手,恐獨力難支,連夜奔回鐵硯峯去,招來許多同類,連夜趕往夕佳巖,為雄猩報仇。為首一個,因受鬼老多年訓練,已能人言,並能説上幾句,正擒了甄濟,半人言半獸語地喝問,怎生將它同類害死?
甄濟驚慌昏駭中,還未及聽清,鬼影子程慶已經持了蟒鞭趕到。一聽本山狗猩被人殺死,不大怒,本想縱任這夥狗猩將甄濟裂吃報仇。因聽甄濟千真人、萬仙長地苦苦哀求,偶然定睛往甄濟臉上一看,見他雖然風塵困頓,卻是丰神朗潤,猶是童身,資稟更是不差,鬼老門下無分長幼,全是道童打扮。程慶也是門人中數得上的人物,一見不是凡器,不心中一動,暗想:“此人師父或許用得他着。”程慶初意只不過將他帶回山去與鬼老去取生魂,祭煉法寶,並無引進入門之想。誰知到了鐵硯峯,跪在谷口一默祝,鬼老便用吹竹傳聲,叫他進去。隨後親自出來,一見便有了凡分賞識。由谷口到中這一段路,到處都有蛇蟒怪物往來,雖説不奉命不敢傷人,生人到此,總要膽落魂飛。甄濟居然通過,膽力已經入選。只是當他見了美時,鬼老看出他臨時忽然警覺,可見他先天善尚厚,容易棄歸正,先還有些不滿。及至看他到了後來終忍不住,再一聽了那一套説,索什麼顧忌都置之九霄雲外,這才認為確是數中良材。當下便命甄濟起身侍側。
鬼老手一指處,吹竹之聲又起。那引進甄濟入門的那個瘦長道童便即現身,跪在寶座前面。鬼老指着道童,對甄濟道:“這是你師兄程慶。同門師兄尚有數十人,此時可以無須相見。你可先隨他去,安排了修道之處,他自會對你説一切規章和我的名姓來歷。
此三月中,如有用你之處,自會喚你到此。平時無事,可隨他學那初步採補之法便了。”甄濟聞言,忙又拜謝。程慶也便領命起身。甄濟剛向程慶見禮,稱了師兄,鬼老忽從座中隱去。
甄濟拜師之後,程慶對他便大大換了詞。先道了賀,又領他到一間石室中去安置,然後遵照鬼老吩咐一一轉告。甄濟天分聰明,一點便透,一學便會,不消數,那初步法已然學會。休説甄濟得意,連程慶也甚心喜。
這程慶果然領了兩個女子前來陪寢。甄濟一看,內中一個最妖豔的,正是初來時所見赤身美女之一;另一個穿一身華眼,雖然一樣美貌,卻面帶痴呆,隨着別人擺。
偷偷一問程慶,才知赤身的一個已然久同化,此來並非供甄濟採補,竟是含有教導之意。那面帶痴呆的美女,乃是一個大官之女,新來不久,受了法術制,等用過多,才能恢復本來。
當晚甄濟左擁右抱,按照程慶所傳,如法炮製。那赤身美女名喚月嬌,更不時加以指點,真個樂極忘形,死心塌地。休説父母吉凶生死置之度外,就是再讓他去做大羅金仙,也不願去了。
甄濟盡情樂了一陣,到了子夜過去,忽然內和往一樣,又起了吹竹之聲。月嬌附耳低語道:“祖師爺升座傳呼,我等不論新人舊人,俱要前去伺候。這裏的人我雖然大半都接過,不知怎的,我卻格外愛你。明晚不知是否仍派我來,如換別人,你須緊記我言。少説話,多快活。我的話雖然無關緊要,也不可告訴別人。這裏規章奇特,招呼犯了,無法求免。且看你我機緣如何,你能否奮志學道,那時再説吧。”説完,匆匆領了同來女子自去。
二女去後,甄濟事後回味,對於那華服美女還不怎樣,惟覺那月嬌,不但妖豔明媚,資稟濃粹,而且蕩逸飛揚,饒有奇趣,真是人間尤物。若非她幾次指點自己懸崖勒馬,幾乎失了真陽。只是她如此蕩,為何言語又那般真摯?真情也隨時,顰睞之間,隱含幽怨?屢次言又止,彷彿有許多話想説,不便出口似的。行時之言,更明明隱有機密。如説是奉命試探自己,卻又不似。好生令人不解。自己系初來,基未固,言行上稍出差錯,便不得了。甄濟決計拿定主意,跟着程慶,早晚用功時用功,行樂時行樂,諸事格外謹慎,不問旁人怎樣,想必不致有甚弊害。
甄濟又想起:“適才月嬌所説,每子夜一過,後便開無遮大會,所有中美女無不齊集。每一女子,先由鬼老賜了靈丹,然後令其與各門弟子,互相赤身追逐嬉戲。
鬼老並不親身行,只在眾女心蕩神搖之際,暗中攝取真陰。除月嬌這一班十六名美女,曾經多年選擇訓練,通曉道法,能時常奉命出外,挹彼注茲,不致虧損外,許多新來基淺薄的少女,縱有鬼老靈丹續命,更番休息,至多也不過一年光景,便即骨髓枯竭,陰而死。照她這等説法,可見中美女尚多。遇一月嬌,已覺銷魂,只不知將來自己也能和程慶等同門一樣,參與這種極樂大會不能?”這時的甄濟陷溺已深,連聽見鬼魔窟中許多慘事怪狀,不但毫無警惕之心,反倒覺着自己雖然升堂,未能入室,羨慕別人豔事,認為是人天奇福,一心盼望將來也有如此享受,方稱心意。
甄濟胡思亂想了一陣,不由昏然入睡,醒來見程慶正站在石榻前面,説道:“你真聰明,那月嬌最得師父寵愛,她從不輕許任何人,今居然向師父説你許多好話,豈非難得?”甄濟小心敷衍了幾句,程慶又傳了他一些初步法,便自走去。
過了一會,甄濟正在用功,程慶忽又跑來説道:“你如今有好機會了,可敢去麼?”甄濟道:“小弟蒙恩師收錄,尚無寸功,但有使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程慶道:“本門弟子共分兩等,幼入師門,真陽未破,可以免去兵解者,為第一等。真陽虧損,全憑採補成道者,為第二等。我幼年原是黔靈山中人家一個棄兒,蒙師父收養,在門人中位居第三,本可身成道。偏巧自不小心,也是我自欠把握,受了本門一個婦蠱惑,道成以後,又將真陽失去。當時本想將婦殺了報仇,一則她是師父愛寵;二則此婦心機詭詐,雖然不與我們同班雁列,現在已算是本門中得用的人,教規對於男女情慾完全無,婦雖是存心報復,無奈師父平時原獎許她,準其憑着容成玉女之術,來考驗眾弟子的修持。她壞了我的道基,只算是奉命而行,不算違背教規。她又異常機警,始終不上我的圈套。今方想好一條主意,偏我兵解之期已到。
“師父知道青城山金鞭崖有一種仙草,大是有用。無奈崖上有嵩山二老中的矮叟朱梅在彼修煉,此人是一個馳名已久的劍仙,非常厲害。師父想命我應那兵解劫數,就便將仙草盜回。只是我一人前去,恐怕獨力難支,因知朱矮子素常假道學,有許多古怪脾氣,號稱不殺無名小輩;而我們同道中未著的人,門下弟子只你一人可以同往。偏巧你入門未久,法術尚未煉成,與我同去固可,如果到了金鞭崖,我出了差錯,你獨自回來,卻是萬難。由我請準師父,由師父給你設驅魂法壇,命我將你生魂帶去。我如失足,定將仙草付給你,由你持了逃回。那時師父已然知道失事,只須他行使法,你我生魂也會分別迴轉。不過去時須要鎮靜。如果我的身被敵人飛劍所傷,不可害怕。逃時須要迅速,更不可忘了那草,這是你入門第一功,如果失草,師父必然怪罪,擔承不起,至於我的身,雖為敵人所毀,只須生魂逃回,七天以後,仗着師父妙法,便可凝聚成形,以後再尋良機,尋找上好廬舍,比起前身還好得多呢。”甄濟聞言,忙即口稱:“遵命。”程慶道:“此時你的生魂尚未煉得凝固,恐受不起天風。等師父過了今晚子時,行法之後,我自會前來領你同去。現在時候還早,且自靜心安坐用功,少時人來,只顧快活,一切有我作主便了。”説罷,便自走去。
程慶方走不多一會,甄濟暗自尋思:“昔常聽元兒提起,他姑父羅鷺曾説青城山金鞭崖有一位劍仙,名叫朱真人。説他身有仙骨,對他甚是垂青。自己還陪了元兒去過,仙人未尋到,誤走百丈坪,若非遇見方家弟兄,黑夜荒山,幾乎途難歸。當時只説當初羅鷺吃元兒糾纏不清,拿話哄着他玩,並無其事,因元兒心熱,也未跟他説破,不想果有其地其人,還種有仙草,這個姓朱的本領道法如何,雖不知道,看師父師兄這般謹慎行事,想必也甚厲害,自己一些本領道法俱未學會,隨了前去,冒此大險,不知有無兇險?”甄濟正在胡思亂想,忽見月嬌領了昨晚同來的華服女子,跑將進來大聲説道:“今本不該我到此,偏巧同她來的那位姊姊,來時路遇一位同門,尋她説兩句話,所以我替她先將此女帶來,陪你作樂。”説時,用手連指那同來女子的前,不時往外觀望,神甚是倉惶。甄濟料知有異,隨月嬌手指處一看,那同來女子的前微微出一點紙角。又見月嬌朝他點首,情知有異,連忙扯將出來,剛要展看,便聽外面遠遠有一女子笑語之聲,月嬌忙又將手朝他連擺。甄濟會意,忙將那黃紙條藏過一旁,仍裝出與那同來的女子寬衣解帶時,那月嬌已不等人來,身子一晃,一道黑煙過處,人影由濃而淡,轉眼不知去向。
月嬌身才隱去,忽又跑進一個赤身美女,見甄濟正和那女子解去中小衣,好似有些詫異,便問道:“我奉祖師之命,帶了此女前來指點你採補之術,路上有些小事耽擱。
此女原在門外等候,她已失了知覺,無人率領,怎得到此?是誰領來?”説時杏眼含苯,一雙明眸威稜畢。甄濟何等機警,聞言便知月嬌來時無人知曉,事情不能明説。故作不知答道:“她獨自到此,我以為恩師只命她一人前來呢。仙姊芳名,可能見告麼?”那赤身女子聞言,好似有些將信將疑,略為沉思,答道:“我名小玉,她身上法未去,必有人領來;一人到此,定然不會。不過你初來不久,同輩中與你並無相好之人。就有人代我領了她來,這頃刻之間有甚意思?再者,看你形跡,又有些不像,這是什麼原故?”甄濟又飾詞答道:“實不瞞仙姊説,昨我和此女接,也頗有些憐愛。適才做完了功課,偶然探頭門外,見她兩眼發直,往我門外緩緩行走,我便冒昧將她抱進房來,正解衣服,仙姊便到了。”小玉聞言,方才轉了臉,答道:“這還有點像。我説她怎能獨自到此呢?虧你不羞,愛上這等死美人,還不肯實話實説呢。”甄濟見小玉雖不似月嬌真情款款,如論容貌風騷,倒也伯仲之間,此時見她媚眼波,身如凝玉,站在當前,不心旌大動,不俟她把話説完,早撲了上前,説道:“沒有活美人,只好拿死美人解解意罷了,如今有了仙姊,還理她則甚?”小玉本是奉命而來,當下又指點了一番術,直等吹竹聲起,才領了那女子走去。甄濟當時雖然得趣,只是有小玉一比,越發看出月嬌確是有幾分相愛真心。
小玉一走後,甄濟知道為時不久,便要真魂出遊,不敢怠慢,忙將那張紙條取出觀看,上面僅寥寥寫着幾行字,字體異常草率。大意是:本門不人為惡,除了不許叛師背祖而外,就是自己同門師兄弟,只要於本身有利,也一樣可以當作犧牲。程慶因自身失了真陽,須要應劫兵解,此去金鞭崖必無倖免之理。他請準鬼老帶甄濟同往,雖非完全惡意,但也含有許多作用,不可不預知防備。自己因愛甄濟,恐他新來,不知正教中人飛劍厲害,特地揹人寫了紙條示警。如隨程慶到了金鞭崖,那裏必有敵人看守埋伏。
下手之時,無論如何,不可代程慶盜草,以防他別有身詭計。等程慶盜了仙草,付過來,急速升空逃走,絲毫大意不得。程慶如命將他劫後屍身取回,更不可聽他的話。
再如命將什麼東西帶回出山來,當時固不能拗他,等他一死,急速將它丟去,以免敵人後面跟蹤追趕,無法身。月嬌本人到時如能設詞下山,必在中途接應。只要能依她紙條上所説,那朱梅號稱不殺無辜和積惡未著之人,決無妨礙。看完紙條,可將它嚼碎,吃在肚裏,以免為人發覺,彼此都有不便等語。
甄濟見她詞意甚是懇摯,料是真心關愛,又驚又喜。便牢牢記在心裏,將紙條扯碎吃了,靜候程慶前來相召,到時相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