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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棲遲古洞半夜得奇珍軫念良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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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兒一心想尋司明,不耐煩做這些瑣碎事情,便和甄濟説了,由他自己垂釣,自己仍往山頂尋找。甄濟因他幫不了忙,時常在旁高聲説話,反容易把魚驚走,便囑咐道:“這般好山,鳥獸極少,必有原因,來的一晚,又曾遇到那麼一個怪物。雖然以後沒有發現,説不定有什麼厲害東西盤踞。去時務要小心,天一近黃昏,急速回來。”元兒應了,便帶了那雙劍,直往山頂跑去。因為自幼把仙人愛居山的傳説藏在心裏,有了先人之見。前發現那藏有怪烏的大,沒有窮究底,終放不下,一上山便往那孤峯跑去。行近峯前崖壁,正要攀藤而下,忽見崖壁下面躥起數十團黑白影子。定睛一看,乃是七八隻兔兒,有黑有白。忙伸手去捉時;那兔俱都行動如飛,身子如凌空一般,一躥就是十幾丈高遠,轉眼都沒了影子,迥不似初見時那般神氣。元兒那快身手,竟未趕上,心中奇怪。心想:“野兔看過多次,哪有這般快法?莫非這些都是仙兔?”想了想,便往下面降落。

剛落到第二層磐石上面,猛見藤蔓中又躥起一隻兔,口中含定一個紅紫的東西,見了生人,一聲驚叫,兩腳一起,往上便縱。元兒一把未撈着,被它縱了上去。那紅紫的東西,卻從那兔的口中落下。低頭一看,乃是一個果子,業已跌破,香氣四溢。元兒見那果形甚奇特,雖不知名,看去甚為眼。拾起一看,那果外面紅紫,形如多半截葫蘆。破口之處,出比玉還白的漿,清香撲鼻。元兒把果皮撕開,瓤卻是碧,與荔枝相似。中心包着一粒橢圓形比火還紅的核。用舌一那漿,味極甜香。試一嚼吃,立覺齒頰留芳,心。知道近處必然還有,忙從藤蔓中尋找。猛見半片碧綠鮮肥的蓮葉,正中心還留着一隻同樣的紅紫果子,正是那首次探出來時所見的異果,只是旱的顏略變了些。元兒當時因為甄濟催促,忙着回延羲,只心中動了一動。回去商議尋找司明,也忘了説起。不料這果子卻這等好吃。當時便採摘下來。果子剛一到手,那包果子的半片蓮葉忽然自行落。落處還有一痕蓮芽,彷彿要隨着那落的一片繼續生長似的。又見蓮葉一,那異草只剩了數寸長一禿莖。

元兒本想將那枚異果帶回夕佳崖,與甄濟兩人分吃。不知怎的,一時口饞,忍不住輕輕咬了一口。這一枚原是主果,味更清腴,皮微一破,那汁水便了出來。元兒恐汁順嘴去,再輕輕一,便吃了個滿口,立覺嘗着一種説不出的清香甜美之味。心想:“也許旁處還有,索吃了它吧。”當下連皮帶,吃了個淨盡,只剩下先後兩枚果核。

那果核比鐵還堅,含在口內,滿口生香。不捨丟棄,把一枚仍含在口內,一枚藏在懷中。

再往藤蔓中細一尋找,不但沒再見,而且只這一會兒工夫,連先見那株也都枯死。元兒見尋不着,方後悔適才不該口饞,偏了甄濟。

元兒因為前,曾見兩隻大怪鳥,有火也被撲滅,心想:“不如將雙劍俱都拔出,既可借它照路,防起身來,也多一層力量。”便將雙劍拔出,持在手內,一路留神戒備,往中進發。走有半里之遙,元兒忽然覺着中景物似比前來時容易看清,神也覺異常充沛,越發體健身輕。先不知巧食靈果,目力大長,還以為是劍上的光華所致。後來越走越看得清,迥與前不類。試把雙劍隱在背後,又將劍試一還匣,均是一樣,這才奇怪起來。仍還是想不到異果功效,反以為中必有仙人,憐念自己向道心誠,特地放出光明,好讓自己前進。

先時元兒還留神防備那兩隻大怪鳥,恐在暗中為它所傷。此念一生,便抱了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主見,越走越覺有望,高興得連那怪烏也未放在心上。也是元兒時來運轉,兩隻怪鳥俱早飛出,一直過了前所經鳥巢之下,走入亂石鐘之中,並未遇上。否則那兩隻怪鳥並非尋常之物,乃是蠻荒中有名的惡物三爪神鳥,不但生得異常高大,而且鐵爪鋼喙,疾如飄風,其力足以生裂虎豹。山民奉為神明,常按節候,以牛羊生人獻祭。

真是猛惡無比,無論人獸禽魚,在它餓時遇上,極少生還。所幸此鳥雖然喜居暗處,目光鋭利,卻是能看遠而不能看近;不到它餓時,決不貪殺;再加飛起來是一股於直勁,總是雌雄一對同飛,人只愁傷不了它,只要內中有一個被人或傷或死,必逃飛出去千百里方罷。元兒、甄濟初進時,正遇這一對惡烏飛起,因為飛行甚低,中又從來無有生物,未被它們看見,反被元兒在無心中砍去內中的一隻鋼爪。立時照例狂叫,往遠處飛逃,所以二人不曾受傷。這且不説。

元兒過了鳥巢不遠,前面鐘石上下左右,身垂墜,到處都是。一會便到了那所走的盡頭處。元兒見石鐘雖像壁一樣,將去路擋住,但是夾層中仍有縫隙,總算還有法可想。

“若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想見仙人,不吃點苦哪行?便將雙劍緊握手內,朝對面鍾中心亂刺。刺斷下來成塊成截的石鐘,便往空隙中投去,以免礙手礙足。於是用雙劍齊揮,且開且走。寶劍雖然鋒利,先時走起來也甚困難。因為那些石鐘大小厚薄不一,劍鋒一過,碎晶碎紛飛四濺,全都是極尖鋭的碴子,頭臉碰上去,固要破皮出血,撞在身上,疼也不輕。腳底下到處都是斷筍殘,密列若齒,腳踹上去生疼。

元兒仗着毅力聰明,處處留神,在這刀山劍樹鍾層中,開通了有裏許遠近。忽然鍾由厚而薄,由密而稀,和進前所見神氣相似。知離對面出口不遠,心中甚喜。再走幾步,居然通到一片空地。上下鍾雖然還有,卻是錯落叢生。有的像一片櫻珞…自頂下垂。有的像瑤晶玉柱,生路側。千狀百態,透明,被青白兩道劍光照耀在上面,幻成無窮異彩。

元兒見鍾縫隙越來越寬,人可在其中繞行穿過,無須費力開行,正在高興。猛見前面一片玄晶壁阻住去路,似已到了盡頭。試拿雙劍向晶壁刺去,連穿通有三四尺,俱未透過。取那刺下來的鐘碎塊一看,依然是白透明,壁間望去卻是玄。知那壁異常之厚,萬難穿過,不由坐在地下,眼望着那片晶壁,發起愁來。

歇了一會,暗想:“這壁既是鍾結成,還是不算到了盡頭。已然費了無窮心力,頭臉手足刺破了好些處,如不把這座晶壁穿通,如何對得住自己?”想了想,一鼓勁,站起身來,走向壁間,舉劍便砍。那晶壁雖堅而脆,元兒開了一路,已有經驗。先用劍照三尺方圓圍着刺了幾下,將鍾震裂。然後再拿劍把鍾砍成數寸大小的晶塊,撥落下來,隨手往後扔去。費有個把時辰,僅開通了丈多深一個深孔,仍未將那晶壁穿透。

元兒渾身衣服俱被碎晶劃破。

算計天已不早,恐甄濟在夕佳巖懸念,回去絮貼。又不甘就此罷手,一着急,一劍朝壁間刺去,一個用力太猛,鏘的一聲,手中劍幾乎連柄沒入,震得上下鍾紛紛墜落。

元兒覺着手上一痛,拔劍出來一看,鮮血淋漓,業已為破晶所傷。而這一劍,又彷彿劍尖沒有碰在實地。於是忽然覺得有了一條生路,豈肯放過。匆匆將手在衣襟上擦了一擦,剛要再舉劍往壁上刺去,試它一試,猛有一股涼風吹向臉上。細一觀察,竟從那劍孔中吹出。猜是無心中一劍,將那晶壁穿透,立時神大振,疼痛全忘。兩手舉劍,往壁間一陣用力亂刺亂拔,一片猙猙蹤蹤之聲,襯着中迴音,竟似山搖地動一般。元兒也沒有在意。誰知刺得力乏,略一停手,忽聞壁裏面有人説話之聲。知將到達,與仙人相見,越更心喜。恰好壁間已刺有二三尺長方形的一圈裂縫,試拿手用力往前一推,竟然有些活動。這時後面的碎晶石已經響成一片,元兒只顧前面,絲毫未做理會。見壁間那塊碎晶可以往前移動,便將雙劍還鞘,兩手用盡平生之力,往上推去。只聽咔嚓連聲,竟然隨手推去有尺許進深。

元兒正在高興,竟覺那整塊晶壁也在隨着搖動,身後轟隆之聲大作。心中奇怪,回身往後一看,只見一丈七八尺厚的晶壁,業已裂成大縫,四散奔墜。雖看不出壁外面情形如何,那響的聲音大得出奇。知道形勢不好,猛地靈機一動,腳底下一使勁,兩手用足平生之力,按定那塊推進去的碎晶,往前推去。人剛隨晶而過,便聽山崩地裂一聲大震,連人帶那塊碎晶,全都墜落在晶壁那一邊,一下子被震暈過去。

等到元兒緩醒過來,覺着周身疼痛非常。低頭一看,雙劍仍在手內,劍鞘也在背後佩着,並未失落,衣服鞋襪卻全都破碎。對面晶壁連同頂全都倒塌,只存身這處有兩丈方圓尚還完好,餘者盡是砂礫石塊,四散堆積。幸而那面晶壁是往來路上倒,那壁又非全部倒塌,元兒落地之處,恰巧是未塌所在。否則,元兒縱不被那面若干萬斤的晶壁壓成泥,也被那些震塌下來的大石塊砸得腦漿迸裂,死於非命了。

元兒驚魂乍定,暗自尋思:“適才穿過晶壁時,曾見前後左右全都炸裂,搖搖墜。

當時仗着一時靈機,不顧受傷,躥將過來。耳邊彷彿聽見天崩地裂一聲大震,晶壁想必就在那時炸裂。看神氣,連這後也都波及,雖未全數倒塌,去路還不至於絕望,但是來路已斷,再要回去,恐怕比來時還要難上十倍。算計天時必然不早,時間既不允許,再説力已用盡,怎能照樣開路回去?”不由着急起來。

元兒愁煩了一陣,猛想起:“壁未倒塌以前,自己正在用劍猛力衝刺之際,曾聽壁這一面有人説話的聲音。不多一會,壁便已倒塌,自己震暈過去,想必也有些時候,怎麼未見仙人接引,反倒連人聲也聽不見一點?”想着想着,心中好生憂慮。但事已至此,後退無路,只得前進再説。

元兒一腦子滿想着前進必能遇見仙人,連身上疼也不顧,竟然站起身來,尋路前進。

這面雖説石鐘不見再有,可是塌石崩,到處都是阻礙,走起來也頗費事。遇有砂石較多之處,仍須用劍砍刺,用力搬撥。身上又盡是傷,腹內更是飢渴加。走有一里多路,忽然徑越來越小,漸漸只容一人側身而過,幸而元兒身材矮小。走過半里多路,已無倒塌痕跡,壁完整,還能通過。正愁徑不通外面,猛見地下有數十點大小白光閃動。定睛往前後上下一看,前面不遠,已然無路,那白光乃是從頂缺口樹枝葉上漏下來的月光。這時徑越顯低窄,從上到下,高不到兩丈,兩面壁相去只有尺許,濕潤潤地滿生苔薛。

元兒也是實在力乏,縱了一下,覺着渾身痠疼,便將背貼壁,雙足抵住對牆,倒換着一步一移地移了上去。雖然勉強到了上面,委實力竭神疲,一蹲身便坐在那株遮的樹下面。用目四外一望,這的出口,便是各株古樹旁的一個二尺大小的空,叢草密茂,矮樹低蒙。加上外邊的地形是一個位置在一片千尋危巖下面的一個小山坡,古木千尋,陰森森的。只有初月斜照,從密葉中奪縫而入,把一絲絲的光影漏向下面。

空山寂寂,但聽水淙淙,越顯得氣象陰森,景物幽僻。

再往對面一看,坡崖下有數十丈是一個闊有十來丈的深澗。澗那邊的危崖更峭更陡,從上到下,直到水際,何止百丈,連一塊突出的石埂都沒有。只半中有一凹進去的所在,約有丈許深廣,生着那探前回夕佳巖時,在外藤蔓裏所見的奇花,以及來時在中所吃的異果,共有三株,比先前所見蓮葉還要肥大。當中一株蓮葉已半開,葉的正中心還結了三枚果子。餘外兩株:一株開着三朵那所見的奇花;一株蓮葉緊含,尚未開放。元兒猛地心中一動。暗想:“自己目力雖比平常人強些,並不能暗中視物如同白晝。怎麼相隔這麼遠的花草,對崖又是背陰,自己會看得這般清楚?”猛又想起:“自從在外從兔口中奪吃了那兩個異果,當時便覺口鼻清香,一身快。到了中,不借劍光,也能視物。先還當是仙人放着光明接引,自從壁倒塌,尋路出來,連個人影也未見着,只目力卻大加長進,莫非是那異果的緣故?”想到這裏,記得還有兩枚果核,因見它紅得愛人;又香又甜,含了一枚在口內。跌暈起來,便即忘記,也不知是否入腹內。再摸懷中所藏那一粒,也不知遺失在什麼所在。心想:“此果既有明目的好處,如今人跡不見,自己又渴又餓,又無什麼可吃之物,何不先按銅冠叟所傳坐功運一會氣,歇一會?等力稍復,縱過對崖,將那形如蓮葉奇花中的異果採來吃了,先解解飢,再尋仙人的蹤跡與出路。”主意打好,看了看身上,盡是些磕碰擦破的零傷,雖然有點疼痛,且喜沒有傷筋動骨,便也不去管它。走出林外,尋了一小塊空曠之地,先練習了一陣子內功,又去大解了一回,神才好了一些。只是腹飢不已。若在平,縱到對崖並非難事。一則迭經險難,累了一天;二則對崖峻峭,只有那一點凹處,下臨百十丈深淵,鳴泉怒湧,花飛濺,看上去未免有些膽怯。前又退了有好幾次,後來委實餓得難受,除對崖那蓮葉中所生的幾枚異果,別無可食的了。元兒只得擇準與對崖高低合適的起步之所,蓄好勢子,兩腿一蹲,兩臂彎回來往間一踹,將氣提起。準備身體往上一拔,就勢雙足往上蹬,踹向後面岩石,按一個魚躍龍門之勢,縱過身去,猛聽遠處一聲斷喝道:“大膽小妖,敢來盜朱真人的仙草!”言還未了,便聽耳際風生,飄飄然幾件暗器連環打來。

這時元兒身子業已離地,縱起有丈許高下,兩腳也二次收起,正待踹向後面岩石。

聞聲不免大吃一驚,心一慌,一隻左腳向後踹虛,雙足力量不均,失了平衡。可是身子業已向前縱起,下面就是那百十丈深的山澗,若是墜落下去,縱不粉身碎骨,也被急捲走,難逃活命。幸而元兒心靈身,足一踹虛,便知不好,百忙奇險中,忽然急中生智:連忙用盡平生之力,將周身力量聚向左肩,就勢往下一壓。再使一個懷中抱月,風-殘花,翻滾而下。耳旁似聽丁丁丁響了好幾聲,身已落地。

元兒雖然仗着一時機警,沒有墜入山澗之中,可是降落地是一個又陡又滑的斜坡,落地時只顧保命,心中並無絲毫把握,哪顧得到下面落腳所在,身於又是凌空橫轉而下,一落下便是半個身子着地,再也收不住勢於,竟順斜坡滾了下去。那斜坡距離元兒起步之所,只有一丈多遠,兩丈來長的斜路,沒有幾滾便到盡頭。坡陡路滑,怎麼也掙扎不起。快要墜入澗中時,好容易被盡頭處一塊凸出的石頭擋了一擋,略得迴轉一點身子。

一時情急,剛拼命用力將身子翻轉,待要伸手去抓那地上的草,就勢好往上縱爬,猛覺背上被硬的東西擱了一下,一陣奇痛。心中一慌,手一亂,一把未抓住草,身子已到盡頭。元兒口裏剛喊得一聲:“我命完了!”便徑直往澗中墜去。疼痛昏中,自知必死無疑。就這一轉念間,身子彷彿又覺被什麼東西擋住,顛了幾顛,就此嚇暈過去。

待有一會,又覺着身子似被人用東西束住,時高時低,騰空行走,頃刻之間到了地頭。睜眼一看,身子已在一個巖裏邊的石榻上面。面前站定一人,正拿火點壁上的松燎,背影看去甚。方要出聲詢問,那人已經旋轉身來,要伸手去取石桌上的東西。再定睛一認,不由喜從天降,高叫一聲:“師父!”便要縱下牀去。那人連忙近前按住,説道:“你此時身上盡是浮傷,不可説話動作,以勞神思。待我拿安神定痛的藥與你吃了,再敷了傷藥,進點飲食,再細談吧。”正説之間,從外面氣急敗壞地又縱進一個小孩,一入,便往石榻前撲來,啞聲啞氣,結結巴巴,只説不出來。先那人又道:“明兒不可擾你哥哥神思。你給我取那生肌靈玉膏來與他敷了,再給你方二哥家送個信,也省得他們懸念。調治好了,明兒一早,我還得趕往環山堰一行。他此來又不會再走,多少話説不完,這一時忙甚?”那小孩聞言,便飛也似往後跑去。一會,取了一個玉瓶出來,與那人。一同走至石牀面前,先給元兒服了安神止痛的藥,又將身上衣服全部撕去,輕輕揭了下來,用温水略洗了洗,然後擦上生肌膏藥,蓋好了被。那小孩才忙着往外走去。

原來這一老一少,正是銅冠叟父子。元兒初見面時,喜出望外,想要坐起,原是一股子猛勁。及至被銅冠叟一攔,才想起身上受了不少的傷,覺着全身都痠痛非凡。再加飢疲加,力已用盡,連想説話都提不上氣來。暗想:“仙人雖未尋見,居然與司家父子不期而遇,總算如願以償,何必忙在一時?”便聽了銅冠叟的囑咐,安心靜養。見了司明,心中又是一喜。本想張口,又被銅冠叟一攔,也就罷了。

元兒服藥當時還不覺怎樣,那生肌靈玉膏一擦上去,便覺遍體生涼。疼痛一止,更覺腹飢難耐。忍不住開口道:“師父,我餓極了。”銅冠叟聞言,便道:“我正想你須吃點東西才好。現成的只剩一點冷飯了,水還有熱的,泡一碗吃吧。”説罷,便到後爐火上取了開水,泡了一碗冷飯,取了點鹹菜,一一齊端至牀前。仍囑元兒不要起立,就在枕邊一口一口地餵給他吃。

可憐元兒小小年紀,這半月工夫,受盡險阻艱難。離家以後,除炒米外,從沒吃過一餐米飯,又值飢渴之際,吃起來格外香甜,頃刻吃光。又對銅冠叟道:“師父,我還要吃,沒飽。”銅冠叟道:“能吃更好,只是冷飯就剩了這些。方家就在左近,等你兄弟回來,煮稀飯你吃吧。”元兒答道:“稀飯吃不飽,我還是要吃飯。”銅冠叟見元兒一臉稚氣,純然一片天真,不又愛又憐,用手摸了摸他的額角。正要説話,忽聽外面人聲喧譁,口木棚啓處,一隻老虎首先縱將進來,後面跟定兩個小孩,齊聲亂嚷。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