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巡撫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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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來有何重大使命?”
“宣邊陲,巡視全省,上達民意,下傳皇恩,例行公事而已。”
“鄒大人,又何必虛言搪本官?大人此來,只怕是與本官過不去吧?”
“大人,哪有此事…”
“哼!鄒大人,你若聽信一方之言,做出什麼不利於本官的事來,嘿嘿嘿嘿,那就莫怪本官翻臉不認人了!”鄒應龍吃了一驚,身為朝廷命官,居然如此明目張膽恐嚇奉皇命前來巡撫的兵部侍郎,此人的囂張,真可謂已到了至極。
他微微一笑,答道:“下官替朝廷效力,所見所聞自當如實面奏皇上,豈有偏聽偏信而不利於大人耶?大人未免多慮了。”沐朝弼也一笑:“鄒大人滿腹經綸,思慮必然周全,當不會貿然從事。鄒大人遠道而來,本爵在後園為大人接風,請!”鄒應龍無奈,只好跟隨沐朝弼進內院,陳忠、王達卻被阻在大堂。
來到第四進院子,沐朝弼引鄒應龍進了一間陳列古玩玉器的房子。
室中所列古玩珍品,使鄒應龍大吃一驚,為之咋舌。縱是京中大富,也難以相比。
淋朝弼見他那副神態,以為他為寶物所,便笑道:“鄒大人若看上哪一件玉器、哪一件古玩,自管取了去,本爵奉送就是!”鄒應龍道:“不敢不敢,下官豈能掠人之美?”
“哎,看你説的,區區物什,又算得了什麼?不知鄒大人看上了什麼啊?”鄒應龍指着一件玉雕如意、又指着一件古香爐還有幾件玉器,道:“這些都是稀世之寶,下官算開了眼界了!”沐朝弼一陣大笑,朝室外喊聲:“來人!”兩名侍僕應聲而至。
“把這幾件小玩意包好,讓鄒大人走時帶上。”鄒應龍道:“多謝沐大人,下官受此重禮,於心何安?”心裏卻想,這是行賄京官的證據。
沐朝弼暗罵:“你這個偽君子,道貌岸然的小人,京師盛傳你如何廉潔公正,哪知也是個愛財之徒,全他媽裝蒜!世上哪有不愛財寶的傻瓜?”嘴裏卻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他又引着鄒應龍進了花園,花園中樓台亭閣,無所不有,氣派之大,連張居正的相府也是不如。沐朝弼的驕奢逸,令人咋舌。
在宴席上就坐的,只有主賓兩人。
侍酒的美女,卻有八人之多。
飯後,沐朝弼堅留鄒應龍在府中下榻,他再三婉謝不允後只好答應,但藉口要到布政使司有事,下午再過府來。
沐朝弼道:“大人昨抵昆,萬里風塵,哪有不歇息一天之理,布政使要是有什麼事,只管讓他親自來好了。”鄒應龍暗暗着急,道:“下官巡滇,公務在身,豈敢延誤時,還望大人體察。”
“哎,為皇上效命,並非一兩之事,總兵府甚為寬敞,鄒大人真要是急於處理公務,自可在總兵府行事就是了。”
“這個…多謝沐大人,但下官公務與布政使司署有關,住在總兵府卻多多不便…”沐朝弼把臉一沉:“鄒大人,住在總兵府與住布政使司署並無兩樣,莫非張志忠給了你什麼好處,竟與他如此難分難捨?住總兵府之事,本官既然開口,決無更改,你不過一個二品大臣,切莫不識抬舉!”鄒應龍大怒,也把臉一板:“下官奉旨巡撫雲南,下榻何處是下官自己的事,不勞煩沐大人費心,這就告辭!”
“怎麼,撈到珠寶玉器,就這麼揚長而去了?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珠寶古玩,是沐大人所賜,不知大人還有何見教?”
“你是聰明人,收了本帥重禮,就該為本官辦事,又何必裝糊塗?”
“沐大人有何事要辦?”
“查處雲南布政使張志忠、都指揮使武鎮,二人貪贓枉法,誣告忠良,鄒大人在京師,難道沒有耳聞麼?”
“下官不曾聽到。”
“那你聽到了什麼?”
“下官對滇境之事一無所知。”沐朝弼冷笑一聲:“知也好不知也好,你就住在總兵府,按本官所囑,寫出奏章,彈劾張、武二使,限你兩寫成…”鄒應龍再也按捺不住:“沐大人,老夫官居兵部侍郎受皇命巡撫雲南,豈能受你總兵的支派,去陷害張武二位大人…”
“住口!到了滇境,就由不了你,若不識時務,只怕你回不了京師!”
“沐大人,你敢把老夫…”
“鄒應龍,這裏不是京師,任你鼓動巧簧之舌,舞動一支禿筆,去欺瞞皇上,陷忠良。我沐家祖先隨太祖打下大明江山,蒙皇恩封為世襲黔國公、鎮守邊關,是大明的棟樑,你一個腐儒,竟敢心懷不軌,躥到雲南與臣勾搭,妄想陷害忠良。今已落到本帥手中,還不低頭認罪,莫非想把魂魄留在邊陲麼?”
“沐大人,你身為總兵,莫非敢殺朝廷命官?你眼中還有王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