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老子要是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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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要他待同夥,他便領着警察來到旅館,我與他走個對面,他卻裝出不認識我,你説,這個人是不是夠意思的呀!是個走江湖的!”
“啊!”我吃了一驚“什麼,賣假票?你胡鬧!小冷,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什麼都敢幹了,一旦被警察逮住,好不了你!小冷啊,你就不能幹點正經事麼?”
“幹正經事?”小冷反問我道:“張哥,別人不知道,你應該最清楚,我幹過正經事,可是,賺到錢了麼?”我無言以對,小冷繼續道:“張哥,我是想幹正經事,想做乾淨生意,堂堂正正地賺乾淨錢,可是沒本錢啊。
租不起鋪面,只好在街頭擺攤,城管不讓。去市場賣菜,着天跟打架似的,還把孩子賣丟了,老爺們上了一股急火,也瘋了。
現在由他媽照看着,活着還不如死掉。張哥,這就是我幹正經事的結果啊,家破人散。”沉默!
火車一路狂奔,車輪鏹鏘作響…沉默!窗外枯樹一閃而過,原野一片昏沉沉…沉默!
“嗯,嗯。”良久,小冷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張哥,遠的就不説了。
就是眼前,我欠你那麼多錢,我不想法子賺錢,怎麼還你啊?家裏的瘋老爺們還要買吃藥…”有了伊圖里河這段閲歷,一挨回到省城,小冷從此便入上販賣假票的行當,終廝混在車站廣場,接觸各人等。
時爾還竄到關內,時爾又狼狽不堪地逃回來,找個公用電話亭,可憐巴巴地央求我:“張哥,我在天津翻車了。
男的都收了進去,見我是個女的,警察對我還算客氣,按上手印,留下案底,就放了我。張哥,我窮死了。
滿身只有一塊錢了,打完這個電話,便一分錢也沒有了,張哥,從昨天到現在,我滴水未見,快要餓死了!救救我吧!”我急忙趕到火車站,小冷始終守候在電話亭,看見了我,彷彿看見了救星,我衝她打了指響,小冷滿臉含笑地跟在我的身後。
飽餐一頓之後,我又把小冷領進一家浴池,言稱給她接風洗塵,實則要在她的身上大肆發一番,酣戰之中,小冷摟住我的脖子,深情地説道:“張哥,給我種上一個孩子吧!”
“啥?”我得正歡,聽見小冷這番話,突然收住了雞巴,咧着嘴巴,怔怔地盯着小冷。小冷攏住光腿,夾住我的股:“張哥,兒子丟了,我真想再要一個,咱倆生個孩子吧!”
“不行!”我毫不猶豫地推開小冷“生活已經夠煩的了,我可不想沒事找事!”
“我不會拖累你的。”小冷真誠地説道:“兒子丟了,你知道我心裏是啥滋味麼,張哥,我真想跟你有個孩子,放心吧,孩子生下來以後,我自己伺候着,不會向你要一分錢的!”
“哎喲!”我看了看手錶,藉故開溜“我得回家了,你暫時住在浴池吧,我後天有空,再來看你!”那是一個何等難忘的、漫的、荒唐的時期啊!小冷在火車站討生活,我也幾乎成為車站廣場的小混混,身上發散着只有在火車站附近才會有的、黃沙混合着煤粉、蒸氣夾裹着汽車尾煙的、極其獨特的複合味道。
同時,我也零距離地接觸到了一種另類的生活!在這期間,我結識了形形的人物。與小冷有着相似遭遇的眾站街女們。因體育界黑幕而出手殺人的乒乓球高手。
身懷絕技,卻又不修邊幅的江洋大盜。嘮嘮叨叨,專門在國營飯店揀食殘湯剩飯的偽滿洲國遺老。倒黴的國民黨軍官。口吃的二子。傻里傻氣的象棋殘局擺放者…
販賣假票的非法生活,有難堪,有狼狽,也有收穫的黃金季節,節來臨之際,小冷狠狠地賺了一筆,她出一迭鈔票送到我面前,償還昔的欠款:“張哥,欠你的錢,我分期償還吧,呶,這算第一期!”我不肯收下,小冷不允:“欠人家錢不還,吃鹽不鹹,吃糖不甜!”
“那好吧。”我收下鈔票,領小冷走進一家首飾店。
小冷知道我的用意,拒絕道:“張哥,我一個苦命之人,沒有資格戴首飾,冷丁戴上,真還不敢上街了!”我用貳仟圓給小冷買了一串亮晶晶的、呈着稜形的人造寶石項璉,愛美是女人的天,嘴上説着不買,一旦戴到脖子上,小冷衝着鏡子反覆地端詳着自己,咧開不知啃過多少陽具的小嘴,蒼白的臉上出幸福而又甜美的微笑。
為了躲避警察以及警察設下的線人,小冷頻繁地往來在形形的小旅館之間。於是,我幾乎住遍了車站附近所有的小旅館。我們熱切地相擁在簡陋不堪的所謂的單間房裏,瘋狂地,累了,夠了。
隨便鑽進一家小酒館,一邊喝着啤酒,一邊便聽小冷講述最新的歷險故事!
“噯!”有時,我會打斷小冷的講述,嘴問道:“小冷啊,你們的假票,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啊?
品種可真全啊,上至軟卧,下到沒有座號的散票,應有盡有,並且,想要哪趟車,便有哪趟車的。我想,你們製造假票的作坊,規模一定不會小嘍!”
“這個,我不知道。”每當我問及這個方面的情形,小冷便不停地搖頭,我不肯相信,入此道也有段時了,還不知道票源的管道?被我追問急了,小冷嚴肅地説道:“張哥,這件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否則,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呵呵,聽那口氣,看那神態,彷彿是一個出的地下黨,為了組織的安全,即使是再親近的人。
也不能透半點消息!他媽的,混得可以啊,不過最初,還是我無意中把你帶入此道啊。沒有伊圖里河,你小冷怎會知道還有假票這一行當啊!一個人的出現,從此打破了我與小冷平靜而又荒唐的生活。他不是別人,正是伊圖里河把小冷帶入此行,自己卻被警察逮個正着。
並且還自命不凡地盜用英雄人物王進喜的大號,他便是來自外省的、長着絡腮鬍子的漢,渾號…鐵人!
他媽的,真沒想到,我又碰到一個情敵,看來,為了永遠佔有小冷,我應該做點什麼了,做點什麼呢?且聽下回分解。***“他不在伊圖里河撈錢,跑到省城來想什麼魂?”從鐵人的眼神裏,我非常明顯地覺到,此人來者不善,很大程度上是衝小冷來的!而小冷的解釋是:“他在伊圖里河有了案底,混不下去了,只好到省城討生活!”小冷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於是,約鐵人吃了頓飯,飯桌之上,小冷對我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親怩。
並且不厭其煩地向鐵人言明:“張哥就是我的天,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張哥,我現在不知道會怎麼樣,也許還是在勞動教養所裏參加生產勞動吧!”那頓飯大家吃得很不愉快,可以説不歡而散。
一週之後,鐵人讓小冷捎信,説是要請我吃飯,作為對上次小冷請他吃飯的答謝。在小冷的勸説下,我勉強應約。酒席之上,鐵人將手伸進裏懷,掏出厚厚的一迭佰圓大鈔,鄭重地推到我的面前,我不解其意。
鐵人手按着鈔票,面無表情地解釋道:“聽小冷講,這幾年來,她不但欠你很多人情,還欠你不少錢,我代她還你!
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你看夠不夠,如果不夠,請寬容我一段時間,我再去搞!”
“這是什麼意思?”我推開鈔票“你憑什麼替小冷還錢?你們…”
“朋友,你聽我説。”鐵人説出一句話來,讓我又可氣又可笑“在伊圖里河,我們認識了,是我把小冷帶入此道的。據道上的規矩,師傅收了女徒弟,女徒弟就必須做師傅的老婆,這是多年的老規矩。解放前就有了,你不懂。
聽小冷講,你不是道上的人!並且,你有家,有老婆,有孩子,小冷總是這樣跟你在一起,算是怎麼回事啊?所以,我要討小冷做老婆…”
“豁豁!”我冷笑一聲“廢話少説,小冷是我的,知趣的話,你給我滾回去,滾回你的伊圖里河去,否則,你會當眾出醜的!”
“謝謝你的警告。我惹不起你。我是外地人,無無基,更無錢,也無號召力找人打架,不過,”鐵人説話的語氣非常和緩“以你的身份和家庭背景,為什麼要跟我們這種人攪合在一起呢?
小冷是幹什麼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無論在哪個方面,她都配不上你啊。呵呵!”鐵人自嘲道:“我們在一起,才合適,氣味相投麼…”
“我願意,我再説一句,滾回你的老家去!”
“請你放尊敬些!”鐵人終於動了氣,他嘩地扯開上衣,黑亮的脯上橫陳着數道傷痕“老子要是怕打,就他媽的不出來混了!我等着你,我等着你把我踢回伊圖里河去!”鐵人的話怒了我。
為了一個女,我賭氣般地找到黑道大佬,人家一聽,撲哧一聲笑了:“張老弟啊,不是大哥挖苦你啊,你怎麼越活越沒有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