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決定娶親那天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詩詞歌賦樣樣通,琴棋書畫無所不會,如此才貌雙全的小美人,登門説親者自然絡繹不絕,不過,細柳小姐的家父甚為孤傲,當朝顯貴絕不巴結。鄉紳世宦亦不攀爬。
富豪鉅賈皆是土包子開花,書香之家焉能沾染上這般銅臭。浮子弟更要死了你那顆蠢蠢動的垂涎之心。
雖然家境清貧,父親還是給細柳姑娘買來兩個丫環伴隨左右,聽候使喚和調遣,一個丫環喚作鶯,另一個丫環叫做秋燕。這不,每當瞧見有媒婆進院,鶯和秋燕便像一對快樂鳥般地飛到賈小姐的身旁,一個拉着姑娘的右手,一個拽着姑娘的右臂:“小姐,快來看啊,媒婆子又來了,走啊!”兩個丫環不容分説地架起賈小姐,躡手躡地走到屏風後面。鶯眨着眼睛道:“噓,別出聲,好生聽着,媒婆今天介紹的是哪家的公子哥啊!呵呵!”
“唉!”媒婆來的快速,卻的出是迅捷。秋燕失望地嘆息道:“完嘍,外甥打燈籠…照舅,咱們老爺又拒絕了!”
“鶯、秋燕,你們過來。”主僕三人回到閨房內,細柳姑娘鄭重地向兩個丫環宣告:“我就是出閣了,你們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現在我正式宣佈:解除咱們的主僕關係,也就是説,你們自由了,去吧,離開我家,尋找你們的意中人,安安生生地過子去吧!”兩個丫環聞言,先是一怔,片刻,雙雙跪在細柳小姐的腳下:“小姐,我們不走!”
“為什麼?”細柳小姐不解地問道:“怎麼,卑微低賤的奴才生活你們還沒過夠麼?”
“小姐!”鶯言道:“首先,奴婢由衷謝小姐給予我自由之身,可是,鶯雖然自由了,無親無故,無依無靠,一個弱女子,有何本事立足於社會啊?
最後的結局,要麼步入青樓,要麼給大户人家做小,要麼落髮為尼,除此之外,鶯別無他途!”秋燕接茬道:“既然是這樣,我們還不如跟着小姐,縱然沒有大福大貴,也願意平平淡淡的了此一生!”
“可是…”細柳小姐有自己的見解:“聖賢雲,奴婢再低賤,也是人啊,成年以後,主人斷不可繼續限制其人身自由,更不能耽誤婚姻大事,此為不仁不義也,不僅上天不容,死後閻羅殿上也要受到嚴懲啊!”
“我們知道小姐是在行善舉,可是,我們真的不願意離開小姐,我們願意終生伺奉小姐!”
“…”善良的細柳小姐考慮着丫環們的將來,而自己的婚事卻因老爹爹擇親的條件過於苛刻而耽下來。於是乎,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漸漸地,供細柳小姐選擇的餘得越來越狹窄,上門説親者也越來越少了。
細柳小姐的婚姻大事也就越來越難辦了,以至於釀成老大難問題了,家父雖然穩坐魚台,兄長卻沉不住氣了:“父親,妹妹的婚事斷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便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情急之下,細柳的哥哥賈世鐸,承擔起媒人的職責,向父親舉薦了一個人:“我有一個同窗好友薛鵬,此人生得儀表堂堂,為人落落大方,三年前取得了秀才資格,這幾年來一邊繼續苦讀,一邊考取舉人!”
“他考上沒有啊?”
“沒有。”
“他的家境如何啊?”挑剔又固執的父親撇了一眼兒子,不以為然地問道:“他是庶民,還是貴族?祖上可否有人做過官啊?”
“薛鵬乃平民出身,祖上都是種地的,靠勤勞和節儉,幾輩子下來,積累了一些財富,如今家裏有六、七十畝地,還有幾處房產,這些年來,薛鵬就是依靠着這份產業,讀書、試考、生活。”賈某如實做答。父親的臉上立刻泛起不屑之,同時,表示拒絕地搖了搖腦袋:“不可,此人門第太低了,咱們賈氏也曾是豪門旺族啊,你看那祖宗牌位上,有多位朝廷的重臣啊,將閨女如此下嫁,有辱我們賈氏望族的門風!”
“父親,貴族、鄉宦也不都是與生俱來的啊,薛鵬雖為庶民,家境也是蠻不錯的,將來一旦中了舉人,那更是蒸蒸上了,父親,看待事情,要發展地看待啊…”父親冷冰冰地打斷了兒子的話:“可是,他眼下畢竟沒有中舉啊!”
“父親!”兒子無以應對,繼續重複着方才那句話:“咱們應該把眼光放長遠一些才對頭哦!”
“嗨!”賈父搖了搖手:“小户人家,不僅為人處事一肚子的小家子氣。
並且見不得大場面,還有,兒子,切記小户人家不但難以往上攀爬,一旦爬到一定的高位置,恐怕還不知如何消受呢,這就叫做、叫做…福薄命淺。”
“就像那庶民出身的酸秀才范進,考了一輩子舉人,鬍子都考這麼長了。”賈父手捻着自己的銀鬚,振振有詞地比劃着“唉,想那范進也真夠有韌勁的。
雖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名落孫山,可就是不服氣,考哇、考哇,一口氣考了數十年,一直從童年考到了行將就木的垂暮之年。蒼天不負有志之人,范進最後終於考中了。卻喜極生悲…樂瘋了!”
“父親,你聽我説,薛某可不是那樣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儘管賈父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提出來,賈世鐸均解釋得非常圓滑,最後,賈父無奈地嘆了口氣:“也罷,嫁給如此小户人家,嫁妝可以省下不少啊。
老父無才無德,一生碌碌無為,不僅自己的事業無生,也沒給兒子制下家業,身為父親,想來實在有愧,因此細柳的婚事,老朽便不想過份辦了…”聞聽此言,賈世鐸忙慌跪倒在地:“父親,愚兒力主將妹妹嫁給同窗,僅僅認為他們彼此相配,郎才女貌,並無他意,更沒有想省點嫁妝的念,父親萬不能折殺愚兒啊!”
“孩兒請起!”賈父解釋道:“你誤會父親了,我的話還沒説完呢。”賈世繹誠謊誠恐地坐回到椅子上。賈父繼續道:“我考慮好了,把閨女嫁給這樣的人家,他們斷不會下眼看的,閨女是不會受氣的,如果將來當真飛橫騰達了,閨女在薛家的地位依然穩固如山!”賈世鐸順勢往上爬去:“父子連心,咱們爺倆真是想到一起去了!”做通了父親的思想工作,賈世鐸立刻通知同窗學友薛鵬,對於賈小姐的芳容,薛某人早有耳聞,今天,他的哥哥將其主動送上門來,把個正在讀書的薛鵬,興奮得咚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賈世鐸見狀,提醒道:“你先別傻樂啊,快去請媒人到我家説親啊!”
“對頭。”薛某人捲起聖賢書便往家走:“對頭,對頭,我這就請媒人,我要請此地最能説會道的媒人!”賈世鐸早把父親給説通了。
所謂的媒婆只不過履行一個手續而已。媒婆子接過賈老爺寫好的、賈小姐的生辰八字,又謝過老人家的賞錢,便顛顛地跑到薛某家裏,將紅貼往桌子上一擲。
“薛相公,你真有豔福啊,賈家的小姐連尚書的兒子都不肯嫁,卻賞給你這個小白丁了,不知賈老爺心裏是如何想的,也許是挑來揀去的搞糊塗了吧,呶,這是賈小姐的生辰八字,你趕快拿去合婚吧。”
“喂,慢着!”媒婆一把拽住薛某的手臂,同時,伸出另一支枯黃的,乾巴巴的手掌:“把賞錢給我再走人。不行!”看見孽某僅僅掏出兩塊銅板,媒婆不依:“我老婆子給你説成如此美親,你就給這兩個玩意,不成,太少了,你不能走。”
“嗨!”薛某卻認為沒有必要重賞媒婆:“老婆婆,你有沒有搞錯啊,這門親事哪裏是你説成的啊,分明是人家白送的啊!”
“那也不成,反正我給你跑腿了。小子,兩掏幾個,我便放你走!”媒婆子死纏着不放,薛某不得不忍痛拔,又掏出幾枚銅板來,終於打發走了嘮嘮叨叨的媒婆子。
於是,薛某人便開始家裏家外地張羅起來,薛某人今年二十七、八歲,已經過世的父親對其傾注了所有的希望,由其名字上便可知曉薛父對兒子寄予的遠大志向,連做夢都想着兒子就好似那展翅的大鵬鳥,扶搖十萬裏,於是乎,鵬字繼續引申,固薛某人號曰鴻雲!
然而,薛老爺子如果地下有知,一定會相當失望的,兒子對讀書的熱情遠不如對女人的渴求。
薛某每至展開書本,眼前便不由自地主浮現出一張張美人相,真是書中自有顏如玉啊,這不,薛書生便在書本里瞧見美人芳容了。
由於薛鵬過份戀女人,學業必然受到影響,十年寒窗下來,僅僅混得個秀才的頭銜,而邁向官宦之門的皇榜舉子,薛某人屢試不第,以至於連自己都灰心喪氣了。
唉,我也許是范進第二吧?可是范進再怎麼愚朽,臨死之前也中了舉子啊!考場不順,屢試不第,婚場漁利,白得美人!窮酸秀才怎麼也不會想到,書香之家的千金小姐細柳肯下嫁給自己,薛某人大喜過望之餘,豈敢怠慢。
雖然家境並不像外人想像的那般殷實,薛秀才還是表現的尤為大方。聘金、彩禮只能多不能少。待一切準備妥當,並且擇定了良辰吉後,薛某人用最後的一點銀子,給即將進門的新娘子定製了一乘美的轎子,決定娶親那天,就用這乘轎子把賈小姐抬進茅屋,送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