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最後一念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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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下半夜一點半,鬧過一次貓,查過一次房,再沒有什麼異象。
我和賈佩佩的神經都放鬆下來,剛才繃得太緊,這一鬆,我的眼皮有些睜不開,重似千斤。賈佩佩跟我説了什麼,我也沒聽到,靠着牆,頭一點點的打盹。
只要關門關窗,不放東西進來,房間還是安全的,任憑外面狂風暴雨,我自巍然不動。其實也出不了什麼事,不用大驚小怪。
心情一放鬆,我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不知多久。突然打了靈醒了。這一睜眼,好半天愣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懵懵懂懂還以為在做夢。
本來亮着光燈的病房此時漆黑一片,我忽然想起什麼,趕緊起來看,七星燈的燈火還在燃燒。但是火苗特別弱,只有微微一蔟,眼瞅着就要熄滅。
我左右環顧,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賈佩佩怎麼沒有了!
我摸着黑喊了幾聲“佩佩,佩佩~~”沒有人回應。
我蹲在地上捧起一盞燈,用手攏着火苗,慢慢走到窗前。窗簾還拉着,我輕輕拉開,外面黑森森一片,窗户並沒有打開,鎖得緊緊的。
我端着燈在屋裏走了一圈。病房裏空蕩蕩的,怪了嘿,賈佩佩哪去了?我來到門前,檢查病房大門,依然關着,銷的位置和當初一樣。並沒有碰過的痕跡。
也就是説在我打盹的時候,賈佩佩在一個完全的密室裏無聲無息的失蹤了。
我真是有點害怕了,沒了主意,比起老爺子的生死,七星燈的燃熄,其實我更在乎的是賈佩佩。這個女孩真不錯,和她發展發展,即使不當什麼情侶,做普通朋友也好。
現在怎麼辦?老爺子死活怎麼都好説,可一旦賈佩佩出了事,不但我不了良心的自責,以後老賈家更是要責難我。賈佩佩是老賈家的小女兒,幾位哥哥的掌上明珠,她真要和我在一起出了事,我這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我又喊了幾聲,依然沒有動靜。看着牀上的老爺子,我下定決心,現在趕緊開門,打電話找人幫忙,趁事態還不算嚴重,不能再拖下去。
我把那盞七星燈放在地上,剛要起身,眼睛隨便一瞥,突然看到了賈佩佩。
原來她藏在病牀下。我趕緊蹲下,拾起燈去看。她抱着膝蓋,雙眼發直,直愣愣瞅着外面,表情非常僵硬。
我在她面前擺手“佩佩,佩佩。”賈佩佩眼睛都不眨,直勾勾盯着我的身後。我拉住她的手,柔聲説“佩佩,咱們先出來好不好。”賈佩佩還是沒有反應,我慢慢把她往外拉,她沒有反抗,任由我拽着,眼瞅着要拉出來,她突然推了我一把“有鬼。”
“啊?”我大吃一驚。
賈佩佩忽然甦醒過來,拉住我的手急促道“快進來,快進來,齊翔,外面有鬼!”我反而被她拉到牀下,她身材嬌小,我就不行了,坐不起蹲不下,只能趴在地上,問怎麼了。
賈佩佩都快哭了,趴在我耳邊説。剛才在我睡覺的時候,她非常無聊,就在這時,她突然覺身後有人,回頭一看,果然有一團黑影站在窗前。
這團黑影怎麼形容呢,特別像穿着一身黑西服的無臉人,似乎沒有腿,漂在空中。用賈佩佩的話説,那一瞬間雞皮疙瘩爬滿全身。這還不是最恐怖的,突然屋裏燈滅了,她叫了一聲連滾帶爬鑽進牀下。大氣都不敢。
她本來想招呼我,可我睡的那麼死,加上黑影一步一步迫過來,她都快嚇傻了。
我眨眨眼“不對啊,剛才我沒看到什麼無臉人,是不是你眼花了?”
“真的真的。”賈佩佩急着説“哎呀,我知道了,我聽老人説過,人快死的時候,黑白無常就會來領魂兒下陰間,是不是黑白無常來了?”病房裏這麼黑,牀上還躺着一口子。聽她這麼一説,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我寬她,也是寬自己“不至於,你家老爺子正在續命,還沒走呢,怎麼可能出現黑白無常。出去吧。在這裏憋死我了。”我從牀底下爬出來,把她也拉出來。賈佩佩一步不離開我,我們來到牆邊,我摁動開關,光燈閃了兩下,終於開了。
賈佩佩貼着我説“齊翔。我有種不好的預,恐怕我爸爸他…”我半摟着她“咱們盡人事聽天命,你小哥説的對,生老病死是人的正常現象,咱倆哪有什麼能力來掌控生死呢?咱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對,對。”賈佩佩幾乎囈語。緊緊靠着我。
我看看錶,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了,現在是凌晨四點,再一個小時,天就亮了。馬丹龍告訴我們,到早上五點算是功德圓滿,只剩最後一個小時。
今晚遇到這麼多事,一開始我還糾結滅不滅燈,現在已經完全坦然了。老爺子能不能過來,就看他自己。
我摟着賈佩佩,她依偎着我,我們沒有説話。一起盯着幽幽而燃的七星燈。
時間過的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我竟然有些戀戀不捨,鼓起勇氣説道“佩佩,等這件事結束,我可以請你吃飯嗎?”賈佩佩也放鬆下來,微微笑“想約我啊,我考慮考慮。”我摟緊她“有什麼可考慮的。”
“好吧,”她有些深情地看我“給你個機會。”我們兩個離的極近,非常曖昧的氣息在淌,我真想親過去,可考慮到這場合實在不合適,人家老爹還在牀上躺着,生死未卜呢。不着急,以後機會有的是。
又過了十分鐘,賈佩佩看看錶,閉上眼“齊翔,我累了,到五點叫我。”她蠻幸福地閉上眼,靠在我的肩頭。
這一晚上終於過去了,我長舒口氣,老爺子續命成功,賈老大和小賈總不滿意也沒辦法,我退了他們銀行卡,不要他們的錢。以後真要和賈佩佩好上了,當了他們的妹夫,也不至於為難我吧。
賈佩佩是真不錯,模樣不算賴,細瞅瞅還耐看,家世好,人還懂事,知書達理的,上哪找這樣的對象。
我正美呢,一直不出聲的老爺子,突然喉嚨呼嚕呼嚕響了起來。我一驚,輕輕拍拍賈佩佩的肩膀“別睡了。老爺子怎麼了。”賈佩佩從夢中驚醒,擦擦眼,走過去看。老爺子口一起一伏,喉嚨呼呼響,臉愈來愈青。
我趕緊道“叫醫生。”賈佩佩忽然抓住我的手“不能叫!現在幾點了?”我看看錶,四點五十分。還有最後十分鐘。
我點點頭。賈佩佩握住老爺子的手,眼中浸淚“爸,你要住,你要加油。”老爺子抖動越來越厲害,喉嚨震天響。突然間,原本不起眼的香爐像是扔進了炮仗。一聲沉沉的悶響,煙灰四漫,空氣裏全是香灰。
我用手揮舞,咳嗽了幾聲,香爐裏突然出三黑黑的東西,像是扣動了手槍扳機,那東西如子彈一般在天花板上。賈佩佩嚇得拉住我,我仔細去看,原來是三長針。
香爐裏怎麼會有針?而且會出來?
這三針進天花板,一字排開,正對着老爺子的口。
老爺子猛然坐起來,呼罩都掉了。他臉鐵青,五官挪移。賈佩佩饒是他的親女兒,這時候也嚇得不輕,我下意識抱着她,她靠着我,我們驚恐地看着。
老爺子木偶一般左右看看,最後把頭轉向我,含糊地説了句話“救,救,救我。”一句未了,一口血從嘴裏噴出來,像是下了一蓬血雨,牀單上濺得全是,然後他直躺了下去。
七星燈其中一盞燈,“呼”一下滅了。
我當即有點懵,馬丹龍囑咐我的時候沒有説清楚,看護七星燈,到底是不讓七盞燈全滅,還是隻要滅一盞就完?
現在怎麼辦?
賈佩佩嚎啕大哭,抱着老爺子喊“爸爸,爸爸。”我當機立斷“我去找大夫。”賈佩佩沒工夫搭理我,哭得悲痛絕。我趕緊來到門口,看看錶,此時是四點五十九分,差最後一分鐘。
我回頭看了看老爺子,又看了看賈佩佩,做出一個決定。
賈佩佩泣着説“齊翔,還差一分鐘…再等等嗎?”我看着她,堅定地搖搖頭“不能等!老爺子命在旦夕,還等什麼續命,趕緊找醫生。”我握住門的把手,打開了病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