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六節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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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裝越野十公里,全障礙訓練外加俯卧撐仰卧起坐各一百個,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完成。”
“拆裝槍械速度還要加。媽的,你們這幫狗雜種難道都是些沒卵蛋的女人嗎?就算是八十歲的老太婆穿針都要比你們得多。還有最後十秒鐘,拆裝槍械超時的人今天不準吃晚飯,再給我到外面cāo場上跑一百圈一百圈”
“你們究竟在幹什麼?你們以為格鬥訓練是在跳芭蕾舞嗎?賤種混蛋懶鬼拿出你們好勇鬥狠的膽量來,讓你對面那傢伙好好嚐嚐拳頭的滋味兒。放手去打,不用擔心誤傷。記住,你們現在的對手不是人類,而是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變異生物。它們一樣會覺到疼,會害怕,會恐懼。子打完就用匕首,拳頭不起作用就衝上去用牙齒啃。這是比拼耐力和勇氣的時候,它們吃人,人也一樣會吃掉它們諸如此類的罵聲每天,不,應該是隨時都充斥着每一聽覺神經。如雷般的怒吼和咆哮從未有過間斷的時候。僅僅只是一個星期,兵們已經覺得彷彿過了整整一年,甚至加漫長。他們開始恍然大悟,明白“世界上沒有免費午餐”之類的話並非虛假,而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實。
能夠吃飽穿暖,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訓練營沒有ziyóu,軍士教官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這些身材高大,肌結實得如同鋼鑄般的傢伙,簡直就是兇殘暴的魔鬼、惡規定的睡眠時間,從不會讓你在牀上多躺一秒鐘。固定的負重越野距離,不會因為生病之類的藉口特意為某人縮短。如果你踉蹌着腳步走到面前告訴他:我冒了。軍士只會獰笑着揮舞皮鞭,照準你股上狠狠幾下,再賞你一記重重的耳光。
疼痛和鮮血,是治療懶惰和膽怯的最佳良藥。
在一千零六名兵眼中,三十四名軍士教官腦門上都寫着“魔鬼”、“惡”、“瘋子”之類的代名詞。
同仇敵愾的對立心理,在訓練營裏迅速瀰漫開來。
兵們開始想方設法故意製造事端,想要藉機發難。這種做法在軍士眼中不過是小兒科,他們的處理方法暴簡單要麼把當事人抓起來狠狠揍一頓,要麼讓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好好吃頓苦頭。
軍士與兵之間的戰爭每天都在進行。勝利者一例外永遠都是前者,後者除了被打得鼻青臉腫,加罰次數多達上百的各種體能訓練,再也沒有任何收穫。
這聽起來有些像是天方夜譚,卻是再真實不過的事情。
軍士都是強化人,在他們面前,沒有注過強化藥劑的兵只是待宰羔羊。
當然,暴兇悍並非訓練營永恆不變的旋律。在極具震撼力的重音節奏當中,偶爾也會出現輕柔舒緩的過渡曲調負重越野過程中,軍士往往會接過體能較差兵的揹包;病患兵的飲食每頓都有牛雞蛋;尤其是在格鬥訓練的時候,軍士雖然面目猙獰,下手卻極有分寸,從未有過故意待或刻意打壓之類的事情發生。
從滿懷憧憬到極其反,從抗拒到接受,直至適應,透過殘酷冷漠表象看到温熱動的部分,需要時間,需要親密接觸。
兵是幸運的。
他們可以不再為了食物發愁,不用捱餓,也不用擔心看不到明天清晨的太陽,在黑夜裏莫名其妙成為他人口中的。
他們知道自己會死兵實戰考核與前線部隊的傷亡率本身就能説明問題,軍隊不是慈善機構,既然進來了,就必須有着以生命為代價,悍不畏死瘋狂搏殺的覺悟。
但不管怎麼樣,這畢竟是個機會。
活下去的機會。
強烈刺眼的陽光籠罩着整個城市。
地面一片滾燙,站在馬路上,透過鞋底會受到很不舒服的灼熱。到處都是白晃晃的強光,牆壁、地面、電線杆、廣告牌…所有東西都在拼命反光線,這些生命的東西彷彿對生物有着難以言語的嫉妒和憎恨。它們默默矗立着,默默注視着在強光和高温下奄奄一息,或者躲在陰涼角落裏不肯出來的昆蟲和老鼠,猙獰得意地jiān笑。
嶽振南拎着一前端磨利的螺紋鋼筋,目光呆滯的跟着隊伍慢慢朝前挪動。
這裏是廢棄城市成都,按照地圖上的標示,屬於青羊宮附近的片區。
一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原本固定的東西。
街邊陰溝裏的積水又黑又臭,表面浮滿各種不知名的小蟲子。孑孓和蚊蠅幼蟲把這裏當做安樂窩,雙方都滿足於濕潤陰暗的環境,它們在濕泥和髒水間動,再也沒有什麼益蟲害蟲的區別,純粹只是獵手與食物之間的關係。
城市裏到處都是老鼠。這些原本躲藏在地下的傢伙,已經成為廢棄城市真正的主人。牆角、街邊、櫥和櫃枱,到處都能看到它們的身影。三角形的黑腦袋時刻不再扭動,帶有巨大門齒的嘴巴似乎永遠都在咀嚼。膠皮電線、死者骸骨、汽車輪胎、散落在商店裏的衣服…這個世界上所有東西似乎都可以被老鼠當做點心,天知道它們的胃腸究竟是如何做到兼容和適應?它們以令人恐懼的數量,從不挑揀口味和營養,也不論骯髒或乾淨等等比人類加優越的生物特,在病毒風暴過後的這段時間裏,繁殖出令人頭皮發麻的龐大種羣。
除了這些,被遺棄的房屋和汽車,是城市裏永遠的主角。
當然,還有植物。
野草和蔓藤從各個角落裏爬出來,在每一處有泥土覆蓋的位置生長。就連城市廣場的方磚間隙裏,也躥生出一叢叢青翠的草莖。至於綠化帶…原本用於美化市容的灌木和樹木,已經被瘋長的野草緊緊簇擁。乍看上去,就像本該在舞台上豔光四的美貌明星被一羣常絲圍攏,徹底淹沒在混亂密集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