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三百零九章偷樑換柱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蕭煜跟雲彤除了賭棋,還有一賭:兩人賭今晚寨中的黑衣人會不會冒險出寨求援。

蕭煜賭會。因為他完全相信江離的判斷,他相信黑衣人就是丁知秋。

黑衣人是丁知秋的話,他的身份就肯定不一般。在他聽了丘大的話後,必定會傳信回大燕讓人替他掩飾身份。而這段時間蘆葦蕩值守的人越來越少,已經不能再少,他要讓人出寨,這時正是機會,再説,時間上他也等不得。

而云彤則對丁知秋的身份尚有猶疑。在雲彤看來,丁知秋若只是一般的牧民,蕭煜今天讓李牧開的這一面網就不會有人鑽。——雲彤遲疑着。

天慢慢黑下來,小船隱身在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蘆葦蕩中。

晚風輕起,蘆葦叢中泛起如絲綢船柔和的細細水紋。羽般美麗的蘆花在風中輕揚,魚兒入水,倦鳥歸巢,連最後一絲光線都消失在地平線,蘆葦蕩裏靜下來,連一絲風都顯得奢侈。

一輪下弦月掛在夜空,蘆葦蕩裏漆黑一片。

蕭煜與雲彤李牧在船艙裏靜坐,漆黑的夜晚誰也沒有動手點燈。安靜的黑夜裏幾個灰認漢子開始沉不住起,有人在船上走動,小船微微晃動了一陣。

蕭煜在夜裏開了口:“前面水湍急險惡,他們這時不走,下半夜會更黑。他們怕人發現必不敢點燈,到時連黑的暗礁都看不清。如果他們要出去報信,這時也該來了。”蕭煜一説,幾個守在船弦的灰衣漢子立刻安靜下來,除了呼再也沒有出一丁點響動。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突然聽得灘塗上幾聲大喝:“誰!”緊接着幾聲悶哼。

蕭煜低聲對雲彤笑道:“可不來了!”船艙裏漆黑一片,看不清雲彤的表情。

過了許久,響起小船入水和劃漿的聲音,不一會兒,蘆葦蕩中出現了一隻烏蓬船的影子。

李牧低聲令下,船上兩個灰衣漢子無聲劃漿,循着划水聲跟去。

靠清風寨這一邊的蘆葦蕩,蘆葦杆長得又密又多,李牧指揮着灰衣漢子藉着蘆葦的遮掩,遠遠跟着前面的那隻烏蓬船行去。

行過幾百丈水路,蘆葦開始稀疏,水開始變得湍急。

透過稀疏的蘆葦可以依稀看清,前面已無蘆葦遮擋,出白茫茫一片江面。

江面斜長而下,卷白花,打到出水面的礁石上,起幾丈來高的水花。

不息,後方急勁風緊緊追過來,江面險象重重,退的間隙不時能看到水中暗黑的礁石猙獰可怖。

江面兇險,過了這片水面對面就是大燕遼城郡邊境。

據安在大燕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遼城郡最近一段新增了對清風寨相鄰水面的防守,新添了十幾個百來人的水陸衞兵大營,另外還增加了三十個五人一隊的軍糧後備所。過了這片兇險的江面,對岸就是大燕邊境衞兵大營。

江面兇險,大船萬萬不能通行,清風寨中的烏蓬船就算能過,那也得寨中水很好,極會使船的人才可能一試。

前面的烏蓬船不停,徑直往水湍急的江面行去。

雲彤看了直嘆:“以前我們以為大燕人雖善騎,比我們南邊人驍勇,但水跟使船的功夫不會好到哪兒去,所以我們才一直輕忽了對這一片蘆葦蕩的防守。如今看來,是我們這些年來一直掉以輕心。”蕭煜走出船艙,背手立在船弦,一身白衣在黑夜裏格外顯眼。

李牧一見蕭煜走出船艙,立即會意,“把前面那隻船攔下來!”李牧沉聲下命令。

幾個灰衣人得令,齊齊應一聲“是!”雙臂用力,飛快地划起槳來,兩邊的蘆葦飛速後退,白茫茫的江面近在眼前。

下弦月下,銀光縷縷投在江面,烏蓬船上的一高一矮的人影隱約可見。

趕過半刻,與前頭的烏蓬船拉近了距離,可以清晰看到撐船划槳的,同樣的兩個灰衣人。兩個灰衣人,矮的一個刀削臉,身材偏瘦削;高的一個臉福圓,虎背熊,兩人皆太陽**高鼓,目光。

驀然見有船趕來,距離還如此近,刀削臉跟福圓臉兩個人都是半夜見了鬼似的表情,手裏划槳的動作略頓。

這一頓,李牧指揮着手下把小船滴溜溜一轉,橫擋在正準備過江去的小船跟前。

停小船,不用李牧吩咐,這邊船上的幾個灰衣人立馬躍過船去。

暗夜裏兵忍相接,黑影頻晃,對方只有兩人,李牧帶的人多出兩部,且皆是挑的身手極好的。饒是這樣,也是許久相持不下。李牧看着忍不住拔出中長劍,跳過船去幫忙。

李牧一出手,刀中劍又快又狠,噼裏啪啦,與幾個灰衣人連手織成一張劍網,當頭向兩人罩下。

李牧一劍挑飛兩人手中刀,手下幾把刀劍隨即架上兩人肩頭,這才把刀削臉跟福圓臉兩人制伏。

“深更半夜,兩位這是要往哪兒去?”李牧冷睨着刀劍下一高一矮兩個灰衣人問。

刀削臉跟福圓臉同時冷哼,脖子一梗。

“不説也知道,對面就是大燕邊境衞兵大營。兩位冒險過江,必定是有要事去通報吧。”雲彤站在蕭煜身側,慢條斯理地説。

兩船併攏,兩個灰衣人在刀削臉跟福圓臉身上上下下搜,最後在福圓臉身上搜出來一封信來,遞給李牧。

李牧接過遞給蕭煜。蕭煜跟雲彤返回船艙,船艙裏亮起燈火來。

燈火下蕭煜拆開信來,一邊看,一邊冷哼,玉的臉龐罩上了寒霜,神情嚴峻。

雲彤湊過來看,一聲驚呼,“這封信竟是使用的鷹字文!”饒是雲彤年輕時就有才華橫溢、博學多才的美譽,這些字也認不完全。

倒是蕭煜小時候在南陳皇宮曾經涉獵過有關大燕皇室的文化,這時略給雲彤解釋:“這封信寫給遼城郡守將巴林布,讓他這幾領兵待命,等到寨中火起就從水陸兩地進攻,到時裏應外合。”蕭煜眉峯微蹙,聲音冷寒,“幸好今天被我們截住了這封信。若不然,清風寨猝不及防,恐有滅寨之危!”説過又對着信字斟句酌:“領兵待命——寫信的人地位顯然不低,再看這整篇的鷹字文,説不得丁知秋還真是出身皇親貴胄。”

“你不也會麼?”雲彤挑眉反對,“再説這信上也沒有落款,也不一定是出自丁知秋手筆。”蕭煜拿起信紙來仔細嗅,淡淡睨雲彤:“我會是因為我在皇家專門學的,放眼南陳,又有幾個人會的?別説南陳,一般的大燕百姓也沒幾個人識得鷹文,這不連你都識不完全麼。丘大前頭去問過他,接着就有人往大燕送信,不是丁知秋還能是誰!”雲彤仔細想想,找不出理由反對。

只見蕭煜嗅完,在燈下拿出幾種紙來,最後挑出一種來鋪開,又硯開了墨,凝神在紙上寫起來。

雲彤一看驚得合不攏嘴——只見蕭煜通篇寫下的竟也是鷹字文,更奇的是,他寫的字跡,竟與從福圓臉身上搜出來的那封信上的字跡相差無幾。以雲彤的眼力來看,自己肯定是分不出來的。

“我專門讓丘大留意丁知秋房裏有幾種紙墨,特意把幾種紙墨都帶上。”蕭煜拿起寫好的信來在燈下吹乾,淡淡的語氣,“一樣的宣紙,一樣的徽墨,時間太短,仿得只有七八分相像,應該勉強能混過去。”雲彤此時對蕭煜佩服至極,喜道:“你這是準備偷樑換柱,仍舊要把這信送到大燕衞兵大營去?”蕭煜點點頭。把信依原樣裝好,走出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