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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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瞪一眼四喜。
四喜有些心虛。小香總嘲諷他空有一身本事,關鍵的時候卻總是被別人壓制,江離歷了幾次危險,四喜卻連施展功夫的機會都沒有過。
江離瞪過卻又笑了:“四喜這次説的不錯。所以,咱們這段時間得多個心眼防人,要走也得我自己走,我可不想被人給劫了去青州。”四喜摸摸掛在間的刀鞘,也不多問,重重地嗯了一聲。
小香似懂非懂,一臉疑惑:“難道説主子這次來請他們幫忙倒是在給自己添麻煩?”
“也不是添麻煩。秦元化一定派人盯着我們。我們來商會只是把他的注意力往蕭煜身上引。那幾十隻箱子好比一塊肥,秦元化既然盯住那塊肥不放,就會盯緊了南陳商會。讓他們去鬥,咱們才有機會身。”
“這麼説咱們也不指望蕭公子幫忙?”小香問。
“求人不如求己。”江離神情很淡定。
“你去告訴葛掌櫃,咱們的計劃得提前了。”
“什麼計劃?”連四喜都吃了一驚。
江離不理。繼續吩咐小香:“你還要跟他説一句,三之後我得去一趟宮裏。在這之前安排葛海跟我見一面。”小香領諾,從商會旁門走了。四喜駕車上路。
江離坐在車廂裏問:“周圍可有人跟着?”
“不足為懼!”四喜回答得響亮。手裏長鞭揚起,啪一聲落下,馬車疾馳而去。
馬車跑過幾條街四喜才問道:“葛海回來了?”
“嗯。”江離應了一聲。
葛海跑慣江湖的老手,認識的人多,他一回來事情要好辦的多——四喜這樣想着。
南陳商會里宴會結束。蕭煜手扶着水榭欄杆,聽雲彤和楚風一人一句把剛才跟江離的對話轉述完整。
説完楚風表達自己的意見:“那丫頭最是滑,那批貨明明在她手裏,她卻還是聽了秦元化的安排來了一趟商會。她想讓咱們幫她對付秦元化,卻又跟老五若即若離的態度,幫了她對咱們又有多少好處。要依我説,還是直接綁了她,先問出那些箱子的下落再説。”
“那些貨雖然價值連城,但現在我們還用它不着。再説,要成大事,幾十箱貨物的價值顯然還是不夠的。”蕭煜淡淡地開口。
“是的,遠遠不夠。”雲彤站在蕭煜這邊。
“要成大事還得有更強大的經濟來源做基礎。南陳國內倚重農桑,棉麻織錦成了國税的重要收入。江姑娘有膽有識,又有開紡織作坊的決心。她手底下的掌事一個個都是從江南梅家來的,梅家還有跑海外販賣絲綢的船隊。跟她合作賺錢,強於下手綁人。”剛才蕭煜與江離對視那一眼,眼裏滿滿都是情意。見江離來過又走,連話都沒有説上一句,蕭煜直到現在還是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
雲彤瞄一眼蕭煜,把他的悵然若失看在眼裏。
“再説,江姑娘雲英未嫁,老五又對她有那個心思。他們要是成了一家,那批貨等於還是在咱們手裏。”
“更重要的是,目前我們想要奪取青州做為立足之本,而江姑娘的父親江宗錦在青州為官多年,黑白兩道都有他的故舊兄弟。對於他的死這些人一直耿耿於懷,如果江姑娘能説服他們為我們清風寨效力,奪取青州無疑會順利得多。”楚風伸手撓頭:“怪不得你一直慫恿老五拐帶江姑娘去青州,原來卻有這麼多的鬼主意。”雲彤捋一捋鬍鬚,摺扇輕搖:“官府若是對江姑娘發下拘捕令,江姑娘勢必不能繼續留在京城。她斷了退路,也許會好好考慮去青州發展。所以説,秦元化這一着反倒是幫了我們。”蕭煜的神情漸漸變淡變冷。雲彤在他身上寄託的厚望像道沉重的枷鎖,時時讓他覺透不過氣。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聽完你這麼闢的分析,我才知道江姑娘為什麼會懷疑我對她別有用心。”
“有江湖的地方就會有利益紛爭。利益和情為什麼就不能合二為一?”雲彤説。
“你不懂女人的心思。”蕭煜搖頭,緩步往屋裏走去。
雲彤愣在當地。同樣的話,十幾年前也有人跟他這麼説過。而且還是一個美麗絕倫的女人。
陰雲密佈的下午。燕子磯碼頭。
一身男裝的江離侍立着四喜。兩人坐在竹樓上遠眺江景。
風不大,一層層的細湧來,拍擊着高高低低的江岸,散成無數雪白的珠玉又退下。一羣羣的燕子低飛,空氣中帶着江水的濕味道。
“要下雨了!”葛海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咚咚咚一串腳步聲響過,上來的除了葛海,還有四個生面孔。
“這是我東家,”中等個兒的葛海行禮,向江離介紹帶來的四個生面孔:“一起跑船的生死弟兄。他們姓趙,四個親兄弟。按排行叫就行。”趙家兄弟或胖或瘦,皆跟葛海一樣黢黑的面孔,腳步輕快、眼神凌厲,舉手投足間難掩江湖氣息,他們向江離執手行禮。
江離起身請他們入座畢。葛海説:“照九姑娘的吩咐,我們從京城收購了大批的糧食,半個月前已經到達了江南。運糧去的正是這幾位兄弟安排的人。”江離重新審視他們一遍。這幾個人她一個都不認識。但她相信葛海。葛海相信的人應該也值得她相信。
“我叫趙大。”肥胖敦厚一身水手衣打扮的男子三十來歲的年紀。開口沙啞的嗓音。
“江姑娘那批貨我們寄放在江南萬佛齋裏。説好了只有江姑娘親自去才能取。”趙大説。
“萬佛齋經營古玩字畫,也供人寄存貴重珍品,在江南乃至天下都享有盛名。寄存在那裏的物品還從沒有丟過的先例。雖然它背後的主人身份很神秘,不過沖着萬佛齋的金字招牌信譽,相信也值得相托。”細聲細氣的聲音,有些娘娘腔,不過聲音的主人卻是個高大健壯的漢子。是趙家兄弟中的老四。
老三瘦得像竹竿,老二不高不矮,也不愛説話,老大老四説話的時候,老三低了頭喝茶,手裏一雙筷子隨意地往空中一夾,輕輕放在桌面上,是一隻少了一條腿的蚊子。
蚊子還在飛,他也不抬頭,側耳聽了聽,一筷子飛出去。飛出去的那隻蚊子被筷子釘在竹木構成的窗欞上,筷子入木三分。
江離早就看出這兄弟四個一身本事,趙家兄弟多半是故意要老二在自己面前這麼一手。她低了頭喝茶,神不動。
葛海看完趙家兄弟再看江離,一臉鄭重地説:“趙家兄弟每一個都有一身本事,九姑娘有事只管吩咐他們去做。只要他們答應下來的事,拼死也會為你做到。”趙大一臉憨厚:“只要給夠銀子就成。”
“銀子好説。要多少隻管問葛海來取。”江離也不想兜圈子:“我惹了些麻煩在身,想要去江南,到時可能還要帶些人同行。為了一路安全起見,想要僱你們保護我們南去。”趙大也不囉嗦:“我們按人頭算錢。”四喜昂首邁進一步,手按刀鞘,把眼瞪了趙大:“不知道我的刀可不可以抵了保護費?”瘦竹杆老三開腔:“能打得過我們兄弟其中一個的,不僅不收保護費,還要從僱傭費中分你一份錢。比劃比劃?”話聲中往竹樓外飄去。
“好。”四喜一跺腳,身子躍出竹樓去。老二老四立即跟着躍了出去。
趙老大穩坐了喝茶,面平靜。江離也很平靜。葛海沒有要幫着開解的意思:“好在天氣不好,今天來江邊的人也不多。讓他們彼此切磋一下也好。”也是,也要看他們值不值得她以命相托。江離心説。
三個人坐在竹樓上等結果。一盞茶的功夫,四喜和趙二從窗外飛回來。趙三趙四是從樓梯上走上來的,兩人微微氣、面緋紅。
再看四喜,面略有得意之。
結果已經知道了。趙大一臉慚愧,葛海安道:“趙兄弟不必掛懷,我這四喜兄弟身手可不是一般的了得。你們若有人輸給了他,決不是你們功夫不到家的緣故。”四喜收斂起面,“趙家兄弟的身手,梅四喜也佩服得緊。剛才承賢昆仲讓了半手,那收不收保護費的話只當玩笑話,還請趙大哥見諒。”江離説了話:“兩天之後,你把我們的人先送來這裏給趙家兄弟,再到皇宮外接我。”四喜應了,趙家兄弟也肅然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