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秘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明月在天。明月之下的人心思各異。
明月清輝瀉下,幾重屋宇之上,皆白茫茫一片霜瓦。
燈火通明的秦府前廳宴席散去。秦元化一身素服在寬大的書案前凝眸運筆。
室內明珠耀眼,四周牆壁上懸掛着一屋子的詩詞字畫。如花如月兩人在書桌旁垂手恭立。
室內空氣一冷,無聲無息中已多了一個青紗遮面的神秘女人。如花如月垂頭退出書房,輕輕掩上房門,秦元化沒有抬頭,直待一幅圖畫成才停筆。
女人一步步地向書桌旁走去,身段婀娜,舉手投足間風姿絕美。青紗遮面之下看不出表情,青紗之外的一雙單鳳眼淡淡掃一眼秦元化書案上的畫,眼神透着陰冷的笑意。
墨跡未乾的宣紙上繪的不是花鳥山水,而是一幅美人圖。
畫中的女子杏眼黛眉,青正茂的年紀。如雲的烏髮挽成簡單的雲髻,芙蓉面清冷,眼如點漆,薄削的抿起,臉上似乎帶着譏嘲不屑的神氣。
女人眼裏閃過一抹了然的笑意,一開口聲音似已不年輕,略顯沙啞糲:“秦公子的心上人?”秦元化冷哼不答,面上罩一層寒霜,眼神更冷。
女人眼中的笑意更盛,在秦元化的冷臉並沒有讓她收斂,她意味深長地眨着眼睛:“若不是心心念念着畫中女子,秦公子又怎能畫出她如此這般的神韻?”
“豈止心心念念,現在更是對她唯有咬牙切齒而已。”秦元化餘怒未消的神。
“通常恨一個人也有很多種意思,也許公子自己也不知道而已。”女人過來人的口吻。
又自説自話下去:“公子這樣的懷,還能有一個女人被你咬牙切齒地惦記,看來畫中的她,並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子。”秦元化轉身默默對着一牆的花鳥蟲魚圖嘆口氣,“想風夫人昔年執掌七毒教之時,七毒教縱橫江湖,橫掃各路正人物。還請風夫人幫我仔細看看,她究竟是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又是走的什麼路數。”見秦元化神凝重,被秦元化稱為風夫人的女人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玩味,伸出一隻手取畫來看。
她伸出來的手柔若無骨、細白豐腴,看不出其人多少的青年紀。
“這個女子究竟什麼來歷?”風夫人雙手捧畫,挑眉問出一句。
秦元化冷哼:“風夫人應該對江家還有印象?她是江仕真的孫女。你的寶貝弟子趙婉清正是她父親江宗錦的側室。”風夫人突然後退行了一禮,瞄秦元化的眼神有些心虛,“想昔年秦相暗中護住了我七毒教免遭滅頂之災,七毒教卻在對付江家那件事上辦事不利,害得秦相枉送了命,公子若還放不下,風三娘這條命秦公子隨時可以拿去。”手一揮,秦元化和顏悦地説:“在我父親那件事上七毒教已盡了力,無覺無明兩位護法更是搭了命進去。那時夫人又還在關外沒有回中原,秦某現在舊事重提,卻並沒有責怪夫人的意思。”手指了畫幅道:“她叫江離。江宗錦的嫡長女。江家排行第九。原本我也以為她只是一户普通官宦人家的千金,第一次與她集,正是秦府那批貨物失蹤的那段子。”頓一頓又説:“好巧不巧地,我府裏的人認得那夥劫匪,她卻跟那夥劫匪在那段時間裏打過道,而且直到現在,他們之間還保持着聯繫。”那批貨物干係極大,風夫人在關外從黑道上早已探知了消息。秦府一得一失之間的秘密之中還關係着畫中這位叫江離的女子,風夫人還是第一次聽人提起。聞言不由地把畫盯得更仔細。
“那夥劫匪的頭領想必你已經見過?”秦元化再問。
“你是説南陳來的蕭煜?”風夫人平淡的聲音。
秦元化沉沉地説:“那時他從青州來,來時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你也應該聽過青州境內有夥盜匪,佔了水泊大山建了座清風寨,青州黑白道上稱他為蕭五,正是清風寨排行第五的強盜。”提起清風寨,風夫人在青紗外的眸子透着複雜怪異的眼神。
秦元化完全沒有在意風夫人的反應,繼續説:“大燕從南陳得來的那批貨物價值連城。除卻金銀珠玉,還有些珍貴的符冊典籍,其中不乏些傳世的字畫孤本,還有些珍貴的武功秘籍。”風夫人聞言雙眸灼灼,暗暗地轉動着心思。
“我目前得到的消息是,蕭煜並沒有把它們運回南陳。也就是説,這批貨物目前還有可能在大宋境內。”説到這裏秦元化犯了愁,蹙眉道:“但蕭煜不好對付,他身邊每個人功夫都不弱不説,現在的他身份今時不同往。他從一個盜匪一下子成了南陳國主的弟弟,現在更是頂着南陳皇商的身份出來經商遊歷。”他從風夫人手中接過畫來,盯了畫中人説:“而這個江離,手底下經營着綢緞買賣,手上有大片良田莊子,還有一處礦產開工在即。”風夫人有些意外:“哦?看來她不僅長得美麗,而且還是位豪富千金。”秦元化嘆了口氣:“她不會功夫,但背後一直潛藏有其他勢力。三年前正是她手裏那半張絹紙送了我父親的命。無覺無明一時大意也在落鳳坡下死於非命。由此可見,她並不是一般的富豪千金。”秦元化繼續説下去:“前段時間又跟蕭煜簽訂了合作開織錦作坊的協議。以江離跟蕭煜前後往合作的時間往來看,縱然他們劫那批貨她沒有參與,可對那批貨物的去向她也應該知道一些內情。”風夫人已知無覺無明還有青嬤嬤皆死於無影門之手,聞言蹙眉:“這麼説來,潛藏在她身後的勢力除了無影門還有蕭煜?”
“目前來看確實如此。”秦元化答道。
“所以説,要對付這個江離也不容易。”
“大燕轉送我秦府這批貨物後就有了悔意。尤其在與南陳那一場戰爭中我們並沒有為大燕爭得宋朝的支持,現在又見我們遲遲沒有動手,燕使這次來京,也有幾分想要手管那批被劫去的貨物的意思。”秦元化在風夫人面前竟沒有半點保留隱瞞之意。
“所以我們要搶在大燕使者得手之前動手。如果你能幫我尋回那批貨物,裏面的符冊典籍都歸你!”風夫人還有些猶豫,秦元化又説了:“你若還不滿意,那些財物你也儘可揀你可心的拿幾箱去。”風夫人笑道:“為公子做事本是七毒教份內的事,至於賞賜,但憑公子心意。只是大燕使者何時動手,而我們又該先對付誰,還請公子示下才是。”
“大燕已經動手了,至於我們…”秦元化壓低了聲音低語幾句,風夫人聽得一一點頭,連連稱是。
月上中天的時候,秦元化在書房裏揚聲叫花奴月奴。花奴應聲推門進去,書房裏哪裏還有風夫人的身影。
秦元化負手而立。見花奴進來,問了一句:“今天叫你們選幾幅畫送到江家去,可曾親自送到江離手裏?”花奴點頭:“是她身邊一個叫綠蘿的丫頭親手接過去的,奴婢也轉達了公子的意思,想必那幾幅畫她現在已經看過。”秦元化點頭,側眼望窗外一輪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