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龍啓厚狂言失信義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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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應了那句古言:樹林子大了啥鳥都有。聽説有家資相贈,你就敢來領,難道我的儒雅山莊,會拱手相讓麼?哪有那麼簡單!你財心竅也不挑個地方,老夫今兒個就害死你,有誰會知道我龍某人自食其言?倘若真把山莊讓給你,我一家老小咋辦?成為你的家奴,或是去沿街乞討麼?哼!門兒都沒有!龍啓厚開始耍賴了,苦笑了一下問道:“請恕老夫眼拙,不知大駕尊姓高名,上下怎樣稱呼?還望不吝賜教!”來者
昂首,天這麼冷,手裏還搖着一把描金摺扇,在台階上來回踱着四方步,莞爾笑道:“小可吳正青,江湖朋友送了個不雅的綽號,人稱八臂哪吒的便是。”龍啓厚眨巴幾下眼睛,想不出江湖上有這麼一號人物,什麼他媽的八臂哪吒?説不定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財
,到我這裝大來了。想到這,便“呵呵”一笑道:“原來是吳大俠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也。老夫得遇尊顏,實乃三生有幸。快請到堂上,還望您指教一二。”吳正青笑道:“先生方才曽言,説如果有人站在你面前,定以家資相贈,小生便應言而至,想來便是此地主人也,爾為貴客,汝又請小生到何方堂上?”龍啓厚尷尬得直咧嘴,心中暗罵道:該死的臭窮酸!敢來太歲頭上動土,莫非吃了熊心,
了豹膽嗎?等一會兒老夫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可別怪龍某心狠手辣!他裝出一福無所謂的樣子道;“吳大俠千萬不要誤會,待老夫稟明夫人,便離此而去。老夫從不貪戀身外之物,更不敢煩勞大俠了。”
“此言極是正理。有道是一言出口,駟馬難追。小生極是好客之人,先生在此盤桓幾無妨。”吳正青言罷,徑奔客廳走去。
凌劍虹覺得好笑,心裏話:讓你姓龍的賣
大話,這回遇上茬兒了吧,説大話就真有上税的。這位吳老哥也是,就是再財
,這個財也敢貪?看你們這場戲咋往下演!
敫英和龍玉峯在屋裏聽得明白,直氣得三尸暴跳,恨不得把那個不知死活的臭窮酸,掘巴掘巴給吃了。我諾大的家業,就這麼給了你,那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我們龍家以後還怎生在江湖中立足?
眼看着吳正青去了客廳,龍啓厚耷拉着腦袋,腳步沉重地來到後堂,見夫人坐在八仙桌旁,面似寒霜,嚇得他戰戰兢兢的低聲道:“夫人哪!你都知道了吧?”敫英從牙齒縫裏迸出幾個字來:“你想讓我知道什麼?!難道還有什麼好消息不成?”這句話把龍啓厚噎得“哏咯”一下子,這咋解釋呢?説我吹大話,把家業輸給別人了,咱們搬家走吧。那不整事嗎,就夫人那脾氣,不説一掌打死我,也得抹脖子自盡。這可怎生是好?心裏就如同開了鍋的油,都冒了青煙啦。還要説他腦筋靈活,要不然這白麪瘟神的雅號就送錯了。
只見他兩條腿一軟,跪在那連頭也不抬,也不説話,更不顧兒子在旁邊。
這個頭陣還就真管事,
得敫英也拿他沒辦法。她長嘆一聲埋怨道:“唉!你這個老糊塗喂,還有臉跪在我面前?哼!待我一掌把他拍扁。”她怒氣衝衝地來到中堂,雙手往
間一叉,大聲喝道:“姓吳的臭窮酸!從屋裏給我滾出來!”龍啓厚苦着臉想説什麼,被怒氣
的敫英一把推了個趔趄。
聞聲從屋裏走出來的吳正青,穩穩地往石階上一站,搖着摺扇道:“汝是何人?來吾家如此吼鬧,卻又為何也?”敫英怒目圓瞪,大吼道:“臭小子!還不給老孃滾蛋,莫非嫌死得慢了麼?!”她把功力提到十成,玉牙一咬,施展開千里遁手,一掌拍向八臂哪吒吳正青。千里遁手,具有開碑裂石之功,敫英在氣頭上施展開來,威力更非平可比。隨着一股勁風,好端端的三間房屋,立刻塌了半邊。
再看吳正青,身形縱起三丈餘高,又穩穩地落在地上,微微笑道:“這位夫人!可知道毀人之物,是要賠償的?”敫英人稱母夜叉,脾氣火爆,聽罷此言,一股無名惡火便直衝膽邊,雙手在前連揮幾下又大叫道:“我這裏還有一條老命!也陪給你!”掄掌便
殺上前去。
龍玉峯按捺不住心頭怒火,從兵器架上取下虎頭金刀,大吼一聲:“母親且慢!看孩兒的!”大刀掛動風聲,朝吳正青裹將過去。
一場惡戰在即,吳正青有若閒庭信步,二目微合,輕搖摺扇,樂呵呵地昂首而立。虎頭金刀力劈華山式,朝吳正青當頭砍將下來。吳正青身法輕移,大刀走空,更急惱了攪海翻天龍玉峯,施展開萬勝刀法,只見光影一片,把吳正青罩在刀光之中。吳正青身法奇異,在刀光中飄移自若。
敫英大聲喊道:“峯兒當心!他用的是七星太乙遊魂步,你用九宮八卦困龍步即可也。”聽得母親指點,龍玉峯刀鋒一轉,腳下按九宮八卦方位邁動,如旋風一般,手中刀一刀快似一刀,刀刀奔吳正青要害之處。敫英惡狠狠地站在一旁,找機會便擊出一掌。
吳正青揮扇抵擋住龍玉峯的虎頭金刀,還要防備敫英的千里遁手,亦不見有落敗跡象。
龍啓厚沉不住氣了,抓過一杆紅纓大槍,怒嘯一聲也加入戰團。這一杆大槍,在龍啓厚手中施展開來,如同出海烏龍,掛動嘯音,閃萬點寒星,分上中下三盤,摟頭蓋腦,扎雙肩挑小腹,隨着陣陣喝喊之聲,很快把吳正青退三步。
那一邊,母夜叉敫英“噌楞”一聲掣出了霓虹寶劍,怒吼着閃身跨大步奔了過來。
此時,吳正青已處下風,防多攻少,一把描金鋼骨折扇,抵得了龍玉峯的虎頭金刀,便無暇顧及龍啓厚的大槍,眼看着母夜叉敫英又劍飛身而來。他心裏一急,便犯了武林中大忌,馬上心煩氣躁,腳下步法略顯散亂,閃目四顧,諸多家丁手持兵刃,把這裏圍得如同鐵桶一般。吳正青心中暗道:完了!吾命休矣!
眼看這位號稱八臂哪吒的吳正青,抵敵不住三位武林高手的聯袂攻打。楚江紅女凌劍虹再也看不下去了,探玉指摘下三枚松針,玉腕輕抖,只聽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破空之聲,分別襲向龍家父子和敫英。
正在酣戰的龍啓厚,眼看要將這個窮酸書生命喪槍下,猛然覺得右臂曲池一陣痠麻,半個身子便動彈不得,一杆大槍拖在地上,
身後退三丈,微咦一聲,兩眼呆滯滯地愣在那裏,倒
了一口冷氣,心中暗付:這小子眼看便要取道西天路,怎麼會打出暗器?白麪瘟神龍啓厚低頭一看,見胳膊上有一葉松針,馬上聯想到剛才嘴上被人用松針打中過。也許這個窮酸背後,還隱藏着一位高人,也説不定是那個被分屍了的凌劍虹,她陰魂不散,前來與我為敵。如果真是那樣,這儒雅山莊就是不給吳正青,我們也永無寧
了。
再看母夜叉敫英,手握霓虹寶劍,二目發直,眉間印堂被松針
中,淌下一絲鮮紅的血跡,拉開打虎登山式,木雕泥塑般站在那裏,哪裏還動彈得了?!
龍玉峯忽然覺得腦袋發脹,右臂發麻,慌忙扔了手中虎頭金刀,一看虎口之上有一枚松針,心裏大吃一驚,再一瞧母親呆立當場,父親那裏左手拖着大槍,右臂下垂,便知大事不妙。
好在吳正青沒有趕過來追殺,只見他滿臉是汗,在那裏扇着扇子,站在台階上直髮愣。吳正青心中納悶兒,自己眼看便要落敗,會有誰施以援手?
向四外一看,並不見另有他人,便笑着走過來,向龍家父子道:“嘿嘿!你們怎麼不打啦?我八臂哪吒夠厲害吧?現在,你們趕快從這裏搬走,我吳某人發發慈悲,便饒過你們這些説話不算數的混蛋!”説完,他把脯一
,面現得意之
。
白麪瘟神龍啓厚低頭不語,悄悄來到夫人面前,為她拔下松針,哀聲説道:“夫人哪!你也不必怪罪於我,就隨為夫走吧。説實話,姓吳的武功平平,為夫與他獨鬥,亦不至於落敗。我估摸着是那個姓凌的,她陰魂不散,到這報仇來了。”敫英伏在丈夫前,淚眼汪汪地道:“這冰天雪地的,你要我隨你哪裏去呀!”説完,忍不住“嗚嗚”地哭出聲來。
夫二人相抱落淚,忽聽一聲暴喝:“大膽狂徒!休得欺人太甚,來來來!老夫與你大戰三百回合,再做理論!哇呀呀!”隨着吼聲,從家丁中走出來一位老漢。眾人閃目望去,竟是龍府的老家人袁奎,七十上下年紀,一尺多長的銀白
鬍鬚,
風飄灑,紫紅
面龐,目閃
光,雙手握定一把毫光點點的
鋼掃帚,長五尺許,鵝卵
細的長柄,掃帚苗似鋼刀千把,通體烏亮,足有八十餘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