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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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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一早,藺伯揚接到一則通報,沒多説什麼就出門了,臨去之前,他命人找初七來陪她,讓她可以解悶。

有他在身邊夜跟着,她明明就嫌煩,可是,今兒個他有事出門一整天,一直到吃過晚飯都不見回府,花曼荼竟覺得心裏有些想念。

打從一入夜之後,她就坐不住,不停地走出門去張望,想着他説不準就回來了,尤其在初更過後,黝暗的天空開始降下了傾盆大雨,她就站在長廊下等待,心裏不承認自己是因為擔心他,而是他這陣子也真的關心她的,良醫好藥,只要是能治好她的病,讓她恢復健康的好東西,無論要花多少銀子,那些能治病的寶貝都會大把大把地送到她面前。

她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倒不會訝異那些稀奇珍寶的價值,而是他對她的用心,那是一種不着痕跡的寵愛,不訴諸於言語,彷佛對她好是理所當然的,這種相處模式對她而言是陌生的。

離開之後,她一定會想念這段子的。

説不定,她還會很捨不得,到時候本就不想離開了,那該怎麼辦?

花曼荼穿着單薄的衣裳,披着藺伯揚的袍服,站在門外的長廊上,望着外頭黑黝黝的天,傾盆大雨就像厚重的簾幕般,只怕是待在雨裏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會濕透了吧!

“小姐,你站進來一點,你的繡鞋都被雨滴濺濕了。”這已經不是初七第一次把主子從外面給拉進來了。

花曼荼低頭看着自己的鞋面,確實雨下得太大,濺起的雨水花兒把她的鞋子都打濕了,就連襦裙下襬也都濕透了一大片,只是她沒心思注意,本就沒有察覺。

“小姐,我們還不回家嗎?”初七小聲地問。

花曼荼聞言微愕,瞋了婢女一眼,“不是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嗎?咱們才出來不到一個月,放心吧!大哥他們不會起疑的。”

“可是,藺爺已經把你想要的寶貝給你瞧過了,你都還照本抄了下來,既然目的已經達成,為什麼咱們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呢?”初七疑惑地皺着眉,實在是想不透主子的心思。

一時間,花曼荼説不上話,因為初七所説的全都是事實,她混進藺家的目的確實已經達到了,她們本就隨時可以離開,但她卻壓兒沒想過這件事,心裏只想着要在這個地方多待一段時間。

為什麼呢?

到底待在藺伯揚的身邊,她還有何所圖呢?

“你説得對。”她點頭,咬着,沉思了半晌之後,才緩緩啓道:“你先下去休息吧!這事兒我要再想想,好歹也要跟藺爺打聲招呼,他明知道我的身分,卻沒有聲張,已經算是對咱們仁至義盡了。”

“可是小姐,你和藺爺每天共處一室,晚上還睡在一起,這…你不怕被人知道了,會毀了名節嗎?”

“怕什麼?我還有名節嗎?最好是有這種東西啦!何況,他睡東廂房,我睡在西廂,他本就沒碰我,本就…沒碰我。”最後一句話,花曼荼説得有些惱火,似乎有點埋怨。

“那就好,初七這就放心了,小姐,你身子才剛好,快點歇着,初七先下去了。”

“嗯。”她點點頭,看着初七撐起油傘走進雨幕裏,漸漸地遠去,直到在轉角處消失了身影,而後不到片刻的功夫,她看見了有人撐着傘出現在院落門口,是藺伯揚,他揮退了身邊撐傘的下人,獨自打着傘往這兒走來。

看見花曼荼站在外面吹風受凍,藺伯揚的臉一瞬間沉了下來,他走進廊內,隨手擱下油傘,長臂一伸,將她給摟進屋裏去。

“怎麼?你身子才剛好,就打算再受寒一次嗎?”他沒好氣地覷了她一眼,發現她正用一臉無辜的表情回敬他。

“梁姑娘的藥很有用,我早就痊癒了。”她就像一隻麻布袋,被他扛進屋裏,擱在最靠近火盆的凳子上。

她反駁的口氣不太高興,心裏對他有些氣惱,只知道他會擔心,就不知道別人也會擔心他嗎?

藺伯揚聽出她的語氣很衝,但卻沒猜出原因,笑嘆了口氣,“我勸你不要太仗勢着有梁姑娘的湛醫術,你就可以不必注意自己的身子,從今天起,醫館要歇業一陣子,梁姑娘幫不上你的忙。”

“為什麼?”她心裏的惱火被轉移開來,好奇地眨眨美眸,站起身拉住他的袍袖,臉上的笑容有點不懷好意,“不會是你發現開醫館替百姓義診開銷太大,決定要緩一緩,等仔細評估利害之後再説?”

“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他挑起眉梢,用手彈了她白淨的額心一下,無奈地笑着搖頭,“醫館的開銷再大,也不是問題,問題是昨兒個晚上有人潛進了醫館的後院,把梁姑娘給劫走了,我派人去查,現在還沒消息,沒了大夫,試問醫館還能開嗎?”她捂着被彈疼的額心,急嚷道:“梁姑娘被劫走?她不是一向深居簡出,會跟誰有仇呢?”見她臉上笑鬧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擔憂之情,赤子之心表無遺,更令人覺得她的可愛。

“你沒聽説過“匹夫無罪,懷壁其罪”這句話嗎?梁姑娘雖然與人無仇,但是她身懷絕世的醫術,還有梁家九世為醫的盛名,她不需要招惹到誰,災禍就可能會從天而降。”藺伯揚去外袍,隨手扔掛在一旁的屏架上,這場雨來勢洶洶,縱是撐着傘,他身上的衣衫還是濕了一大半。

“你説得對。”花曼荼走到火盆旁,伸出一雙纖手在爐旁烤着,一邊沉細想,“乾脆我回去之後,也派人去探聽消息,希望可以早點找到梁姑娘的下落,她畢竟醫治過我,也算是對我有一份恩情,你説對不對?”聽見她説要回去,他的眸光一沉,宛若兩泓潭水般深不見底。

花曼荼説完興匆匆地轉身,才正想接着説下去,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得兩眼圓睜,要出口的話就像石子一樣梗在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