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感情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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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以後,在劉徵得提示下,我打電話給藍宇的父親,當我告訴他這個惡耗時,我聽到電話那邊一個老人的痛哭…幾天後,藍宇的父親給我打電話:***“他沒留下什麼嗎?”那個蒼老的聲音問道“沒有,因為是意外車禍,太突然了,沒有遺言。”
“啊…沒有遺物嗎?”他問“有些衣服、書,您要什麼,我給您寄過去。”我想他是要藍宇的遺物做紀念。
“奧…”他象是有什麼要説。
我恍然大悟,他是要錢。我無法理解,天下會有這樣的父親!藍宇要是在天有靈,他會做何受?我想到藍宇應該有筆財產,三十八萬美元,可我在他的遺物中沒有發現任何單據,除了一個幾千塊錢的活期存摺。我無意中問到劉徵:“你知道藍宇把“北歐”的房子買了吧?”我問。
“知道…”他的聲音聽着沉重。
“他那個缺德爹到現在還想着他留下的錢呢!我也不知道他放哪兒了。”劉徵驚奇地看着我:“他沒和你説呀?”
“説什麼?”
“當時你在監獄時,那錢就用了!”劉徵説“你怎麼不告訴我?!”我驚訝地問“藍宇不讓我説,説他告訴你,讓你吃一驚。”
“…”
“你剛進去的時候,我們都急壞了,藍宇天天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我們都以為你已經給斃了呢,後來咱媽總算是找到“李”可他媽開口就一千萬!”
“你不是説一百萬嗎?”我問“那是藍宇説的,我可一直沒説是一百萬。”
“可哪有錢呀?我這兒三十多萬,老太太哪兒六十多萬,管他媽誰借都不行,連愛東、敬東(我的兩個妹妹)都告訴沒錢,林靜平説是幫忙,可我真向她借,她就推説錢拿不出來…
也難怪,誰不知道那錢可能就是打水漂兒。藍宇乾着急沒辦法,他説他輩子沒覺得錢這麼重要過。後來他想起“北歐”的別墅,那是他名下的,可以賣出去,我一個星期就給買了,連傢俱帶那輛車一共才三十八萬,可那時也想不了那麼多…”劉徵又説“説實話,我以前瞧不起他的,可這事我佩服他的,就算是朋友,也夠義氣!如果是那種關係,那可夠知情知意的,就是我攤上這事,我老婆也不一定能那麼着急、玩兒命。”
“那他幹嗎瞞着我?”我不解“他説是想和你開個玩笑,我還以為他或是老太太早告訴你了。”
“我媽也知道?”
“當然了!那天去你家,藍宇在外面等我,老太太還特意在窗户那兒看他半天。”***三年後,我移居加拿大,並在“西温”買了一處房。我再次結婚,我沒有藍宇那樣的勇氣,去面對自己同戀的身份,況且我情的大門早已徹底關死。
對我年輕的子,我無法愛戀她,可我盡我所能體貼照顧她。我入教了,是個基督徒。在我受洗的時候,我懷疑上帝能否接納我這個同戀者作為他的羔羊。
我現在已經是他的子民,我常常對上帝禱告:主啊!請您聽我這個有罪的人的禱告,我曾愛上一個人,我曾給他帶來那麼多痛苦,可他死了,我再也無法彌補。
我祈求您,仁慈的主,請您接受他進入天國。當他在人世間的時候,他從沒傷害過任何人,他是那樣善良、正直。
他唯一做了件不該做的事: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有了一段在人世間被看作荒謬、無恥、墮落的情,可這份情是純潔的、無辜的、永恆的。父啊!我還有一個請求,請您務必答應我。無論您將那個男孩送到什麼地方,當我離開這個世間的時候,請讓我同他在一起。
如果他在天國,讓我們盡情在那裏歡樂,接着訴説我們在人間的愛戀,也讓我來彌補對他的虧欠。
如果他在地獄,請讓我也去那裏,讓我走近他,站在他身後,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肩膀,讓我們共同去承受地獄的酷刑和烈火的煎熬,我無怨無悔。
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阿門!温哥華的天氣真好。同樣是深秋,可沒有半點秋天的淒涼,樹葉大多還是綠,只有幾隻金黃的葉子散落在綠的草坪上。
我坐在自家門前的大院內,聽着身後母親、子和小女兒的嘻笑聲。抬眼望去,一抹夕陽出現在天的盡頭,在那菊紅的陽光中,我隱約地看到藍宇慢慢向我走來,他憂鬱地望着我,然後輕輕地笑了,那樣自然、恬靜、燦爛…
***…完…***北京故事…後記***還是九四年,我在美國照了第一卷相片,急忙去上城哥倫比亞大學附近的雜貨店沖洗,以便寄給在國內焦急期待的家人,告之我這裏一切都好。我取到照片一張張翻看。
“照得很好!”一個沙啞的聲音。回過頭,一位古稀老人微笑着對我説。
這樣我認識了鮑博和他的太太簡,他們是我在美國結識的第一對朋友。
鮑博曾是二戰的老兵,曾在麥克。阿瑟司令部裏工作,曾在菲律賓幫助對作戰。他喜歡結識亞洲的學生作為朋友,特別是來自大陸,台灣,或韓國的年輕人。
他不喜歡本人,他説世界變化真是太快,昨天的敵人今天已是朋友,而過去的朋友亦然成為當今的對手。鮑博夫婦早已經賣掉原先在新州的大房子,搬到nyc上城九十幾街的公寓內。
他們有兩個兒子,兩個孫子,可以看出那是他們最引以驕傲的財富。鮑博八十歲生那天,兩個兒子送給老倆口一個接一個驚喜,先是大兒子從俄亥厄州帶着全家出現在他們面前,接着鮑博八七十七歲的弟弟也從外州趕來參加為鮑博舉辦的生party。
幾個月以後簡的八十壽辰過得更加隆重,由他們的小兒子克里斯托夫一手辦。簡在向我講述細節時熱淚盈眶,動情處近乎泣不成聲。我驚奇地發現資本主義金錢社會原來也有很濃的人情。
一次聊天,我無意中告訴鮑博和簡我的好友因為賣不起醫療保險,高燒也不敢去醫院就診。幾天後他們給我寄來三百元支票,請我轉這個朋友。信上説這錢來自某個機構,專門給需要幫助的人。
九六年,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變化,鮑博和簡來電話祝賀,並興高采烈地説他們安裝上了電腦,並請我們去他們家吃飯。
“是克理斯(克理斯托夫的匿稱)幫我們買來、安裝、並教我們使用的。”簡興奮地説。
我知道克理斯是位電腦工程師,也居住在nyc。他是簡和鮑博四十幾歲上才要的兒子。每年夏天他都會帶他的父母到緬因州的國家公園裏避暑、度假。
“現在簡已經是個電腦了。”鮑博高興地補充。晚餐過後,他們拿來照片講述每一個兒孫:“這是戴維,這是他太太,他們全家剛剛搬到了路易斯安那。這是馬修,在加州伯克利大學唸書,他才十七歲,非常聰明。這個就是克理斯,他常來看我們。他沒有結婚,他是gay。”簡説着抬頭微笑,自豪、幸福的神態不自覺地出來。照片上一個成、文氣、身着黑禮服的俊逸男人。九八年秋天,是我來美國最灰的子。我不知道前途在哪裏,能做的都做了,其餘只有聽天由命。我沉浸在網絡裏,下棋,聊天,瀏覽情網站。
看着那些豔情故事,心裏罵着:**的!寫的什麼呀,還不如我來寫呢,於是憤筆疾書。有人叫好,於是再接再勵。再往下寫,漸漸不知身在何處,不知是在編故事還是自己走進故事裏。
是理想的夢境還是現實的世界。是北京初冬刺骨的風還是紐約深秋連綿的雨。唯一清楚的是深刻體會了四個字“廢寢忘食”有網友問:故事是真的嗎?我不知道如何做答,再追問就直言:純屬虛構。寫完了,有人説:這是近幾年來他(她)看過的最人的故事。也有人説:作者大概一邊寫書一邊自。
水般的讚揚聲與漫罵聲幾乎把我淹沒。發誓再也不寫小説了。九八年好像黎明前的黑暗,一九九九下半年我看到的不僅是曙光,簡直就是陽光普照。
仍然有網友在問:你是扞東?你是藍宇嗎?回答:我不是扞東,更不是藍宇。
“為什麼你e…mail的名字是藍宇?”
“因為我和你一樣喜歡這個名字,因為這個故事要出版成書,書名叫<藍宇>。”昨天給鮑博和簡打電話,告訴他們我的小説要出版了,他們祝賀我:“出版後請給我們寄一本,雖然我們不懂中文。”
“當然!一定!”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