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高明插贓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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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道:“喂,錢不成問題,可是時間方面,我卻有…”但是,我一句話只講到這裏,對方已經掛上了電話!
時間上的巧合,使我再度懷疑,那是有目的的行動,可能,對方的目的並不在於錢,而只是要將我誘開了去而已!
我決定如果一直到明天下午,那女人再沒有電話來的話,便只好走一遭了,因為這是唯一的線索,除此而外,別無他法可想!我連忙以舊報紙紮成了方方的一包,看來像是一包錢,因為我始終不信,普通的綁匪,竟敢在我頭上討苦吃!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那女人還沒有電話來。中午時分,我已經借到了一艘快艇,我是有海上駕駛快艇的執照的,下午二時上了快艇,不到一個小時,已經上了岸,我不知道那女人要如何和我聯絡,只得在碼頭上大搖大晃,引人注意。
不久,便看到一個當地的鄉下小姑娘,向我走了過來,揚了揚手中的一封信,道:“先生,這封信是你的?”我一看信封上,正寫着我的名字,忙道:“是。是,這信是誰給你的?”我一面説,一面伸手就到拿信,那小姑娘卻將手一縮,道:“先生,那大姑説,這封信,要有利益才能給人的!”我心中暗自苦笑,除了大勒索者之外。想不到還有小勒索者!
我只得取出一張十元的紙幣,換到了那封信,那鄉下小姑娘歡天喜地的笑了,我拆開信一看,只見肩上寫得很簡單:山頂相會,紅花為記,不見不散。總共只有十二個字。我看完了之後,心中實是忍不住怒火中燒!
中秋節,到這裏來的人很多,若是説綁票者神通廣大到竟能在眾目睽暌之下,將紅紅帶到山頂去,那除非紅紅是一個白痴!
對方的面目已經很清楚了,到了山頂上,可能會有佩紅花的人前來和我糾纏,但是結果,一定是不能將事情了結,因為他們的目的只不過想令我多滯留些時而已!
那女人的一切,都裝得很像,但如果以為這樣就可以令我上當的話。那也未免將我看得太低了:我怒氣衝衝,正待回到快艇上去的時候,轉念一想,不又呆了半晌。
剛才,我以為對方十分低能,可是如今我略為冷靜一些地想了一想,卻覺得對方並不低能。因為我即使立即識破,要我到山頂去是一個詭計,但是我還是不能不去,因為事情到現在,對方是不是和白老大的兒子有關,我還是不確定。
如果萬一沒有關係的話,我的失約,便可能危及紅紅的命!一個女子,要在山上“自行失足落山”那是太容易了!
對方並不低能,便是他們善於捕捉我的心理。到了這一地步,知道我不敢將紅紅的命,去賭上一賭!
我想了一會,覺得還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只要我能在十六的傍晚,趕回家中,還可以來得及化裝成秦正器,到湯姆生道二十五號去口因此,我改變了初衷,決定上山頂去!我不循普通遊客上山的那條山路,而從旁抄了上去,攀崖附壁,不到兩個小時,已經到了山頂上,山頂上有着不少寺院,遊人也不少,我剛一在山頂出現,便見到一個女學生模樣的少女,襟上佩了一朵紅花,向我走了過來。我立即了上去。
那少女不過十六七歲年紀,一見到我,向我上下打量了幾眼,卻以十分老練的聲音道:“衞先生麼?請跟我來!”我只得跟着她走去,她走的卻是下山的路,離開了山頂沒有多久,曲曲折折。轉入了一候小道,不一會,便來到了一片四面都為樹木遮住,只有丈許方圓的一塊平地之上。
平地上,有一個三十不到的女人,濃裝豔抹,一見我,就轉過身來,道:“錢帶來了麼?”我一聽那聲音,便聽出那正是電話中和我通話的那個女人。
那少女已經離了開去,這片人所不到的空地上,只有我和她兩個人,而天已經漸漸地黑下來了。我拍了拍紙袋,道:“帶來了!人呢?”那婦人一笑,道:“人自然不在這裏,你一將錢留下,明天,她就可以到家了。”我冷冷地道:“如果我不依?”那婦人道:“那麼,你的表妹,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心中一凜,她説紅紅“再也見不到我”而不説我再也見不到紅紅,這是什麼意思?我連忙道:“你是説…”她不等我説完,便道:“不錯,你可以見到她,但她卻見不到你,她什麼東西也看不到?你以為我們當真那麼蠢,隨便殺人麼?”我不倒了一口冷氣,道:“小姐,你聽我説,今天,我沒有帶錢來!”她的面一轉,轉身就走,我踏前一步,一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臂,她厲聲道:“你小心些,今天山頂上的人很多,我高聲一叫,便有人來了,吃虧的可是你!”我立即道:“小姐,你該相信,我絕不是不捨得那筆贖金,只不過因為我疑心你的目的,不是真正地要錢,所以才沒有將錢帶來。”她面上出了驚訝的神,道:“不要錢要什麼,笑話。”我道:“只要你們是要錢,問題就好解決,你立即通知你們的人,將我表妹,放回家去,憑我衞斯理三字,大約還不至於賴了你們二十萬美金!”她考慮了一陣,道:“衞先生,你的大名,我也知道,你能這樣説,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我見她肯答應,心中十分高興,這時候,我已經信她是真的為了錢而綁架紅紅的,但是半個小時後,我才知道這個婦人,實是天才演員!當時,我的確為她的“演技”所惑,相信紅紅之被人家看中,完全是因為湊巧,而且不是受了白老大兒子指使的結果。那女人的話一講完,便轉身走了開去。
我連忙揚子叫道:“喂,那錢,我怎樣給你們才好?”後來,我想起自己這一句話,實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因為我竟那樣地容易受騙!那女人站定了腳、想了一想,道:“我回去和黨人商量一下,再和衞先生聯絡吧!”我點頭道:“好,最要緊的,是你們先將我表妹,放了出來!”那婦人作了一個令人作嘔的微笑,道:“那自然,你放心,我們不會不守信用的!”她一面説。一面向外走去,明月早已升起,我在這塊空地上徘徊了一會,心想在這裏過上一夜,倒也不錯,何必去冒夜航之險,反正時間有的是,一定可以趕得上十六晚的集會的。
我踱了十來分鐘的方步,便離開了這塊空地,到了山頂上。在山頂上賞目的人不少,一望而知,那些人全是從城市來的。有的還帶着收音機,開得十分大聲,唯恐人不知他有那麼一個“寶貝”真不懂得這些人要聽收音機,為什麼跑到山上來。
我向一個寺院走去,準備在寺院借宿一宵。
可是,我還沒有來到那寺院的門口,便發現有人在跟蹤我!
我連忙轉過身去,跟蹤我的人,也立即止步,我細細一看,竟有六七人之多!在那六七個人之中,有幾個的間,顯然藏有手槍!
我心中不吃了一驚,什麼人會有那麼大膽,公然懷械來跟蹤人?我停下來,點着了一支煙,一個跟蹤者,竟然直向我走了過來!
我更到了事情大是不妙。
六七個跟蹤者,並不十分掩飾他們自己的行藏,已經是可疑的事情,而其中一個,更公然地向我走了過來,就算是白痴,也可以知道,那些人,正是警方的便衣人員了!
來到我面前的,是一個頗為英悍的中年人。我放好了打火機,直視着他。
他也望了我一眼,從袋中取出了證件來,道:“我是程警官,請你到警署去一次。”我抬頭望去,約有六個便衣人員,已經將我團團圍住,我實在毫無抵抗的餘地。而且,我也本用不着抵抗,因為我本未曾犯法。
我深深地了一口煙,道:“可以,但不知是為了什麼事?”我這時候,還以為是紅紅的事情,警方已經知道了,所以才要和我談一談,但程警官卻立即面一沉,冷笑一聲,道:“老友,事情發作了!”這一句話,不令得我莫名其妙,道:“什麼事情發作了?”程警官不再和我多説什麼,一揮手,道:“先將他押到警署去再搜身!”另外一箇中年人卻道:“不好,天黑路遠,若是給他在半路上做了手腳,我們便沒有了證據!”他們兩人的對話,更是令得我莫名其妙。
如今,我身上的東西,難以解釋的,只有那一疊舊報紙,但是身上有一疊舊報紙,便算犯法麼?我不由得理直氣壯的道:“究竟是為了什麼事?你們那麼多人看着我,我還做什麼手腳?難道你們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來搜身麼?”程警官和那個中年人換了一下眼,那中年人踏前一步,道:“你不願在這裏搜身,就帶上手銬,否則,我們不能放心!”我一聽得他這樣説法,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連忙道:“我是衞斯理,我相信各位對我,有什麼誤會了!”程警官冷冷地道:“我們早知你是什麼人,也知道你在警局中有很多人,但是法律卻是不能徇私的,你不願帶上手銬也不行!”我道:“我當然知道法律不能徇私,但是我希望知道犯了什麼法?”那中年人聳了聳肩,道:“到警局再説吧,在這裏是説不明白。”我覺得無可奈何,道:“上警署不成問題,但是在我未正式受拘捕之前,我絕對拒絕帶上手銬!”程警官和中年人,又換了一下眼,才點點頭,道:“好!”片刻之間,我簡直成了“大人物”前呼後擁,將我挾在當中,向警署而去。到了警署,原班人馬,又將我押進一間光線十分明亮的房間中。程警官和那中年人坐了下來,道:“仔細搜身!”我張開雙臂,任由兩個便衣人員,仔細為我檢查。可是經過了半個小時之久,卻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發現。程警官霍地站起來,道:“將你的衣服下來!”我本來想抗議,但是為了本身的清白起見,我還是照他們的話做了。
我首先將西裝上裝,了下來,給了程警官,他立即給了那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