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姻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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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克文眼睛睜開,眉頭卻緊緊皺起,手臂痛到肺腑,他忍不住呻起來。
“世子請稍忍耐,再喝幾帖藥也就差不多了。”聲音温柔圓潤,武克文當然聽得出來,這是劍兒,她一見武克文醒來,忙轉身端來藥壺。
武克文眼睛一掃,這屋裏可真熱鬧,馬龍、何槍、郝九、胡天、不空全都在。那不空盤腿坐桌畔,正若無其事喝着酒。
武克文瞪住劍兒,嫌棄道:“又是吃藥,吃、吃、吃…,我看吃不吃都一樣,吃了不會好,不吃死不了。”不空眼一瞪,説:“藥是小老兒採的,你若不吃,就讓那隻手臂廢了算了。”武克文怔住了。
“馬龍、何槍、郝九、胡天,哪個不乖乖吃藥,就他嫌煩,劍兒,往後別替他熬藥,省得看他臉。”劍兒無奈一笑,仍舊温婉道:“世子,喝了吧。”武克文皺皺眉,劍兒端起藥碗,慢慢把湯汁喂他嘴裏,藥剛人口,他的眉眼口鼻已皺得不成樣,眉苦、眼苦、鼻苦、嘴苦,整張臉寫滿苦、苦、苦,活像一枚苦得不能再苦的大苦瓜。
祝華進屋來,稟道:“武宣總兵陸大年來向世子請安。”不空笑嘻嘻:“這陸大年,倒是勤快,每天都來向世子請安。”武克文面一震,説:“倒真虧了他,否則咱們這夥人都得栽在冷嘯雲手裏。”
“是虧了他。”不空瞄一眼劍兒,笑嘻嘻説:“看陸大年一表人才,若挑來做夫婿,倒也不錯。”武克文聽他語氣奇怪,又看劍兒又頰嫣紅,不狐疑道:“大師父説什麼挑來做夫婿。”不空瞅瞅劍兒,笑嘻嘻説:“這可要問劍兒啊。”武克文錯愕了一下,盯住劍兒,不快問:“怎麼回事?劍兒。”劍兒嫣然一笑,説:“劍兒怎知道怎麼回事?那陸總兵…”陸大年已進得屋來,見面朝武克文單膝一跪,説:“小將給世子請安。”武克文淡淡説:“罷了。”冷冷一瞟他,又睨睨劍兒,説:“你來做什麼?”陸大年微一錯愕,忙説:“小將擔心世子手傷,特來請安。”武克文冷冷道:“你倒是殷勤。”又瞄劍兒一眼。
不空眉開眼笑:“紅粉知已,人世難覓,當然要殷勤些。”陸大年忙一個迥身,朝不空深深一揖:“小將給大師父請安。”
“好”不空説:“也給咱們劍兒姑娘請個安吧。”陸大年愣了愣,移步至劍兒身旁,低聲問:“姑娘可還好?”劍兒抿抿嘴,説“多謝陸總兵,劍兒還好。”陸大年深深看着劍兒,似有話説,卻又靦腆着,不知從何説起。
劍兒微微一笑,往角落移了幾步,陸大年見機不可失,趕緊從袖裏掏出一個小盒,遞與劍兒,難為情道:“不成敬意,姑娘請笑納。”劍兒像體積了虧心事,雙頰熱紅,眾目睽睽,不便推拒,忙把小盒往袖裏藏。
武克文發話:“劍兒,收了人傢什麼好處?偷偷摸摸。”劍兒睨陸大年一眼,稍一遲疑,嬌羞道:“回世子話,是陸總兵送小玩意給劍兒。”武克文冷眼盯陸大年:“你倒是禮數周到,會巴結姑娘家。”陸大年滿臉通紅,吶吶道:“小將答謝劍兒姑娘,聊表心意。”
“哦?”
“世子與大師父有難,虧得劍兒姑娘來通報,小將才有立功機會。”武克文愕住,不空哈哈笑道:“這話有理,不過,該答謝的不是劍兒吧,若非小老兒陷身永樓,陸總兵何來立功機會?
陸總兵若要聊表心意,小老兒也應算上一份。”
“是。”陸大年不慌不忙:“小將特地運來十二缸李酒,風味絕佳,大師父只管喝,喝完了,小將再送。”
“喝,果然禮數周到,你這小子,小老兒不佩服你都不行了。好了,劍兒有禮,小老兒有禮,響們這大楊子可有沒有禮?”
“有。”陸大年朝武克文恭敬欠身,不徐不急道:“世子手臂有傷,鯉魚最好,小將快馬至鄰縣,給世子買來肥大鮮鯉魚,此刻已與縣衙廚師,等煮好立即獻與世子。”武克文冷冷哼了一聲:“這麼説,該謝你羅,你下去吧。”
“是。”陸大年單膝一跪,退出,臨走,又瞟劍兒一眼。
武克文心裏益發不是滋味,等他身影消失,眼睛盯緊劍兒,陰沉沉問:“陸總兵送你什麼好東西?”劍兒微微一笑,説:“回世子話,劍兒還未看真,不過看那小盒,不外胭脂花粉。”武克文臉發白,陰陽怪氣道:“寶劍贈英雄,胭脂送美人,這陸大年,對你倒是有情。”劍兒眉眼低垂,雙頰緋紅,武克文一見益發氣悶,不樂道:“好一個多情小劍兒。”劍兒愕然抬頭。
不空似笑非笑,慢悠悠道:“劍兒,去吩咐廚下,鯉魚多點醋,一來去腥味,二來去心火。”武克文傷口逐漸好轉,其他四侍衞好得比武克文更快。
他們都吃了陸大年的鯉魚,加了醋的魚好滋味,又能療傷,又能去心火。
但是,有人吃了醋魚,未必能去心火,不但不能去心火,心火反而還越來越大。
劍兒端來大托盤,笑盈盈先送至不空眼前:“給大師父的點心。”不空知眯眼:“什麼好東西?”
“牛小排、包子。”
“好。”不空問:“給克文什麼好東西?”
“多了一道鯉魚湯。”
“加醋的鯉魚,好。”武克文似乎不覺得好。他不看托盤,也不看劍兒,卻伸手向袖中,拿出一封信函。眼瞪着別處,老大不情願説:“拿去。”不空笑嘻嘻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劍兒,這敢情好,你二人若是情投意合,小老兒替你稟明王爺,這陸大年,忠厚老成,做事也果斷,將來疆場立功,封王立爵,前程可是大得很,你嫁他可不比在王府做個丫頭強些。”劍兒忸怩一下,羞窘道:“大師父別開玩笑,劍兒哪有福份?”
“唷,那陸總兵,見着你,像看見情人似的,小老兒人老了,眼睛可並不花。”
“大師父…”
“好了,”武克文冷冷道:“我這裏不需要侍候,你若要與人會面,只管去吧。”劍兒先是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忽然她靈眸一轉,甜甜一笑,旋即朝武克文深深一福,説:“劍兒遵命。”頭也不回,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