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異人卜算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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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室外的鳳竹姑娘,眼看司馬乾含憤而去,悄然走回室中,收拾茶具,哪知手指一和司馬乾用過的茶杯相觸,一個細瓷白杯,突然碎裂如粉,灑了一地。
馬文飛微微一怔,半晌説不出話來。
鳳竹卻嫣然一笑,道:“司馬先生的武功不弱,他如能稍微沉着一些,不太急於名利,很快就可為百花山莊收羅重用!”馬文飛心中一動,這丫頭似是知道的很多,而且評論司馬乾的武功時,口氣是那樣平靜,既無驚愕之,亦無讚佩之意,難道這丫頭也具有上乘武功不成,何不借此探聽一些莊中隱秘。當下輕輕咬了一聲,道:“在下久聞百花山莊,納賢羅才,是以莊中有着無數的奇才異士,不知何以對那司馬乾,竟然十分冷淡?”鳳竹笑道:“這等事,小婢本不敢談,但馬爺是正人君子,決不至陷害小婢,談談也就無妨了。”她探頭室外望了一陣,接道:“只怪司馬乾來不逢時,大莊主正為英雄大會勞心,無暇接見於他,才埋沒了這樣一位奇才。”馬文飛道:“難道二莊主就瞧不出那司馬乾身懷絕技嗎?”鳳竹笑道:“一則二莊主的眼光目力,難以及得大莊主,他雖然瞧出了司馬乾是一位懷才奇人,但卻無法瞧出他究竟有多大本領,二則他也無權重用那司馬乾。”馬文飛道:“怎麼?他身為百花山莊的二莊主,難道做不得一點主嗎?”鳳竹道:“我們百花山莊,大權一向是集中在大莊中一人手中,二莊主只不過是傳達大莊主之命罷了。”馬文飛道:“原來如此。”鳳竹黯然嘆息一聲,道:“馬爺,這些話小婢只是隨便説給你聽聽,如果
了出去,傳入大莊主或是二莊主耳中,小婢這個苦頭,就要吃大了,二莊主雖無權勢決定大事,但懲治小婢,卻是輕而易舉的事。”馬文飛道:“這個姑娘儘管放心,我馬文飛豈是反覆無常的傳言小人…”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姑娘可知貴莊沈大莊主的宴客確期嗎?”鳳竹道:“正期是明
中午,但今天晚上,確有一個成套的晚宴,席設望花樓前的花圃之中,大莊主屆時將親身主持。”馬文飛道:“承蒙姑娘諸多指點,在下是
不盡。”鳳竹微微一笑,道:“馬大爺許下的諾言,但願不要忘去。”馬文飛道:“姑娘放心。”心中卻是暗暗奇怪,道:我幾時曾對她許下了諾言,許諾的又是些什麼呢?
鳳竹微微一笑,滿臉歡愉收了茶碗而去。
只見蕭翎緩步走入廳中,説道:“總瓢把子藉機坐息一陣,也許夜間難免有一番應酬。”馬文飛道:“好!我就在廳中坐息一陣。”蕭翎心中暗自奇道:為什麼不到卧室中去呢?有我蕭翎替你護法,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正自懷疑之間,鳳竹已重返廳中,笑着説道:“馬爺請放心在室中休息,小婢已經移開了那兩盆紅花。”馬文飛心中暗道:這丫頭果然是聰明得很,當下行人卧室,嗅了一陣,果然再無香味,才盤膝坐在木榻之上,運氣調息。
蕭翎回顧了鳳竹一眼,道:“咱們總瓢把子,打坐調息時。向不許別人驚擾,此地暫有小的照看,不勞姑娘了。”他雖然臉枯黃,但易容物藥卻無法改變那端正的輪廓,清澈的星目。
鳳竹目光當和蕭翎冷電般的眼神一觸,勞心突然一震,忍不住打量了蕭翎一陣,茫然説道:“你面貌、眼神好像一個人。”蕭翎冷冷説道:“像哪一個?”鳳竹伸出纖纖的玉指,按在頂門之上,思索了良久,道:“我一時想不起來了,但你那眼神,我一定見過。”蕭翎心中暗道:這丫頭的眼光、記憶,倒是很好,我易容之後,她仍瞧得出來,我對她毫無記憶,想來定然不是常見的了。
只聽鳳竹嬌聲説道:“你追隨馬爺很久了?”蕭翎道:“很久了。”鳳竹緩步走出室門,左腳剛剛踏出突然又收了回來,轉過嬌軀,舉手一招,道:“我想起來啦,過來我告訴你。”蕭翎心中雖然不願,但卻知道這分派於此的婢女,明是侍候,暗是監視,如果對她太過冷漠,她只要在周兆龍面前,講上幾句壞話,使那沈木風加意防範,對自己援救雙親的舉動,卻是大有防礙,只好緩步走了過來,道:“姑娘要説什麼?”鳳竹道:“你好像我們三莊主!”蕭翎心頭一跳,道:“我像貴莊的三莊主,姑娘取笑了!”鳳竹笑道:“千真萬確,你這對眼睛,確是像他,水汪汪的桃花眼,只是你面枯黃,和我們三莊主俊俏模樣,差的遠了。”言罷,也不待蕭翎回答,轉身而去。
蕭翎心中暗道:看情形這丫頭只發覺我像他們的三莊主一事,是從眼睛之上瞧了出來的,我該特別留心這眼睛才是。落西山,夜
低垂,東方天際,升起了一鈎新月。
鳳竹手中舉着紗燈,緩步走來,低聲對蕭翎説道:“馬爺醒了嗎?”蕭翎道:“沒有,姑娘有何見教?”鳳分道:“大莊主洗塵晚宴時間已經快到,快請喚起馬爺,要他潔面更衣,準備赴宴。”蕭翎道:“咱們總瓢把子一向衣着隨便,不用更衣了。”鳳竹放下手中紗燈,摸出火摺子晃燃了,點起室中火燭,道:“縱然不用更衣,也該要叫他起來了。”蕭翎笑道:“這事容易,姑娘不用心,決誤不了事。”微微一頓,接道:“在下有一件事,想請教姑娘,不知姑娘肯不肯賜告。”鳳竹道:“什麼事?”蕭翎道:“今夜之中,不知咱們是否可見到你家三莊主?”鳳竹道:“自然是見得到了,敝莊主這場邀集的羣雄大會,主要的就是為我家三莊主和江湖羣豪會面。”蕭翎心中暗道:不知又是哪一個冒充了我蕭翎,難道那藍玉棠也被沈木風收羅在百花山莊之內不成。
只聽鳳竹説道:“你問此事,可是為了我説你生的很像我家三莊主?”蕭翎道:“這自然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在下要見識貴莊三莊主,既生的和小的相貌一樣,為何是貧貴懸殊如此之大?”鳳竹笑道:“我只是説你眼睛和他生的一樣,至於其他地方,那就相差的太遠了。”蕭翎心中暗道:不知中州二賈和那神偷向飛混入了百花山莊沒有。
蕭翎和鳳竹談話之間,馬文飛已緩步走了出來。
鳳竹欠身一禮道:“馬爺可要更衣?”馬文飛道:“不用了,貴莊大莊主的洗塵晚宴,幾時開始?”鳳竹抬頭望望天上一鈎新月,笑道:“月上樹梢頭,已經到了。”馬文飛道:“與會之人,都是些何許人物?”鳳竹道:“凡是應邀來找我們百花山莊中參與英雄大會之人,全都要到。”馬文飛點點頭道:“咱們要即刻動身了!”鳳竹拿起放在案上的紗燈,説道:“小婢替馬爺帶路。”舉步向外行去。
馬文飛回頭望了蕭翎一眼,暗施傳音之術,説道:“蕭兄,赴宴之時,莫忘了和中州二賈等聯繫,商議動手之策。”蕭翎點點頭,緊行兩步,迫在鳳竹身後,搭訕着説道:“姑娘一直在這翠竹軒中嗎?”鳳竹道:“是啊,我們那姐妹羣中,用竹字排名的,都是在翠竹軒中侍客。”蕭翎道:“原來如此,若是在蘭化舍之中
客,那是要用蘭字排名了。”鳳竹笑道:“你很聰明嘛,舉一能反三。”蕭翎道:“好説,好説。”心中暗道;我在這百花山莊中,擔當三莊主時,是何等的神氣,那時,你這丫頭,就算想和我説幾句話也不容易,此刻倒得受你冷嘲熱諷了。
忖思之間,已繞過了兩片花叢。
抬頭看去,只見一座聳雲高樓,屹立在眾女婢環繞之中。
樓下一片如茵草地上、早已擺好了十幾桌酒筵,看情形,邀請之人,並不太多。
馬文飛一皺眉頭,道“姑娘,咱們可是來的太早了一些?”鳳竹道:“不早啦,那邊不是有人來了嗎。”馬文飛抬頭看去,果見正北方花樹中緩步走出一個高舉紗燈的藍衣女婢。
在那藍衣女婢之後,緊隨一個手提描金箱,身着長衫,年約四旬左右,前黑髯及腹的文士。
此人形狀特殊,蕭翎一眼之下,已然瞧出正是浙北向陽坪璇璣書廬主人宇文寒濤。
在他身後緊隨着百手書生成英。
只見宇文寒濤在藍衣小婢紗燈引導之下,在靠近望花樓的一面坐下。
就這一會兒,四面花叢中陸續出現了數十盞紗燈,在幾十個美婢引導之下,各就坐位。
那筵席坐位,似已早經排好,數十個帶路美婢,錯穿梭而過,帶人就座,有條不紊。
鳳竹笑道:“馬爺,入席吧!”移步向前行去。
馬文飛在鳳竹引導下,入了席位。
蕭翎低聲對鳳竹道:“姑娘,可有我的坐位嗎?”鳳竹顰起了柳眉兒,道:“你只要敢坐,就在旁邊坐下吧!反正每一桌可坐八人,事實上人數都是不足。”蕭翎道:“多謝姑娘指點。”鳳竹道:“不用謝了。”轉身退下去。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冤家路窄,兄弟又和馬兄分配到同一桌上了。”馬文飛目光一轉,緩緩説道:“司馬兄和兄弟倒有緣的很。”司馬乾緩步入席,在馬文飛對面坐下,那帶路美婢,悄然退了下去。
馬文飛目光一轉數十個高舉紗燈穿梭在筵席間的帶路美婢,全都悄然退去,不暗暗讚道:百花山莊果然不可輕視,單是這些訓練有素的美婢,就非江湖上任何一家門户能夠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