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世事如夢第三章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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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氤氲在空氣中的血霧迅速凝聚,幻化出幾個人影來,卻是四個不過三到六歲的童子。他們分持銀蛇形小劍、赤蠍尾鞭、金蜈蚣形短矛、藍蛤蟆盾牌,身着銀赤金藍四衣裳,分站在雲福客棧的四個角落。
紫風豈曾見過這等怪異的事,一陣血霧最後竟然化成四個嬰孩,頓時嘴巴張開,難以置信地圓睜雙眼。
方無畏看着哪血霧化作的童子,眉頭緊皺。
他深知這血嬰護衞所修煉的是一門旁門技,由血嬰門主自門下卓越弟子中挑選八人,以化血之法將身體化實為虛,隨之修煉時間越長,年齡越顯幼小,而功力則越高。練到極至,就只有剛出生的嬰兒般大小。而眼前的幾個童子,看其手持的法器,應該就是排名前四位的“銀蛇赤蠍毒上毒,金蜈藍蛤血中血”了。
方無畏心中凜然,飛雲石一事極為機密,卻不知血嬰門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此次竟然派出八位血嬰的前四位高手,想必那血嬰門主噬血老祖也應該就在附近了。登時運轉真氣,將巨斧銀光催盛,卻依舊笑呵呵地望着哪四人,説到:“什麼風把四位小血嬰護衞都吹到這裏來了?”為首持銀蛇形小劍的小童臉鐵青,答到:“明知故問,出你身上的飛雲石,小爺還可考慮放你一馬!否則…哼!”那身形雖只有三歲小孩般,聲卻如洪鐘,絲毫不讓方無畏,聽上去十分怪異。
方無畏依舊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説到:“方某雖有心將飛雲石出,可惜你們年紀太小,丟了這等寶物,豈不可惜”四個小童似乎非常厭惡別人説自己的幼小身材,金衣小童臉一陰,説到:“方無畏,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快出飛雲石,饒你不死。再有片刻延遲,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無畏輕輕放下紫風,神一正,説到:“世間至寶,唯有德者居之,血嬰門作惡多端,即便我肯,天下人也不肯!”説完以白霧護住周身,催動巨斧銀光。
“那你就去死吧!”三個小童又化身成血霧一團,圍住方無畏。為首的銀小童卻將目標直指紫風。
方無畏回頭望着紫風,眉頭一皺,忙用巨斧銀光護住他。
不料卻慢了半拍,紫風原本血紅的臉突然漲成銀白,顯然已受血霧影響。
方無畏暗暗責怪自己掉以輕心,隨即將巨斧在空中劃出,護住周身,另一隻手輕捏,口中念動法訣,大喊一聲“敕”在周身形成一個巨大的銀光幕,光幕之上銀光轉,煞是好看。
只是此刻卻沒有人有心去欣賞。
血霧在光幕周邊遊走,伺機而動。片刻之後才發現這光幕所有的空隙被動的銀光所覆蓋,絲毫沒有破綻。於是再次聚攏,以金長矛作刺,藍蛤蟆盾為身,赤蠍鞭為舌,變成了一個奇異的血霧怪獸,向光幕撞去。
轉的銀光看起來柔弱無質,但卻強悍無比,那血霧所化怪獸多次硬撞未果,晃着金長矛刺繼續遊走。
方無畏身經百戰,眼見那血霧怪獸只是在假意進攻,暗覺此事有些怪異,只是一時想不明白。
突然一種莫名的危機從心底升起,他不假思索地隨即轉身用巨斧格擋,只聽“叮”的一聲金鐵擊,卻是紫風手持銀小劍自背後攻來。
紫風雙眼呆滯,但身形卻不慢,一擊未中,又是一擊。
方無畏倉促之間,被攻了個措手不及,銀白的光幕也薄弱了許多。
這時持血霧怪獸突然分出一個真身,持赤蠍尾鞭的童子突然揮劍砍向光幕,方無畏一斧退小二,巨斧上來劍。只聽“撲哧”一聲,刀鋒划過來人身體,如破空氣,卻只砍到一堆血霧。
方無畏心中暗叫不妙,只覺背後一涼,紫風手中的銀小劍已然劃過他的背部,留下一道血痕。紫風呆滯的眼睛裏出一絲恐懼,手下卻不停歇,銀小劍伴着破空之聲,接連刺削。
這時血霧怪獸再次揮着法器攻上來。
方無畏青筋突起,雙手持巨斧,嘴裏念動法訣,躲過小二的襲擊之後順勢劈砍向血霧怪獸,他深知這銀小劍之上,含有毒中之毒,委實厲害,如不盡快解決這四人,不等噬血老祖現身,自己怕就喪命於此了。
那怪獸躲過斧鋒之後,攻勢不減。矛刺上三路,如毒蛇吐信,嘶嘶作響;鞭裹下三路,如蠍子擺尾,寒光如星;盾擊護身,楞上將他的全身退路完全封死。眼看方無畏就要碎身於此,他卻罕見的出一絲狡詐的笑容。
忽然場中情形發生了變化銀斧之擊中竟然暗含着三道雷擊,正是方無畏所擅長的天雷三連法。
那怪獸原以為一擊將中,卻怎料這斧內含有後招。雖知背後雷擊襲來,卻尾大不掉,只聽得劈啪作響,三道天雷銀光閃耀,直接劈向血霧怪獸。血霧再次散開,化作三人實體,倒飛出去。
“叮噹”一聲,卻是紫風再次揮劍攻來,方無畏回身揮斧擋住劍擊,皺着眉説到:“奪魄勾魂,好歹毒的招法”原來紫風是被化身血霧的血嬰護衞佔據魂府,變成一個只會攻擊的傀儡。方無畏雖然強橫,可面對這無辜的紫風,卻不忍心下殺手。血嬰護衞的銀劍小童正是利用他這個弱點,使用奪魄勾魂,強佔小二魂府,意圖暗中下手。
慶幸方無畏與人爭鬥的經驗較豐富,揮斧一擋,才免去背後一劫。
雖然免去開膛破肚的災劫,銀光幕卻也因此停轉。原本轉的銀的光韻慢慢停滯下來,光幕散開,出方無畏的身形來。他暗自轉真氣查看,這“銀蛇赤蠍毒上毒”説的果然不錯,自己一時不察,竟然讓銀蛇毒攻入心府。
方無畏頗棘手,若要滅此血嬰護衞,必定讓這小二魂飛魄散,可如果再作拖延,自己肯定撐不下去。到時不但飛雲石不保,自己也怕要送命此處。一邊思慮,一邊抵擋不斷襲來的銀短劍,頓時狼狽不堪。
這時背上的飛雲石卻發出陣陣顫抖,彷彿要戳開包袱出一般。方無畏稍一分神,腿上又中一劍,登時鮮血如注,斧法也慢了半拍。
那背上的飛雲石依舊顫抖不已,不斷跳躍着,彷彿非常興奮一般。方無畏反手一斧退小二,一把摁住包袱,防止飛雲石突然跳出。那飛雲石卻不受掌控,不斷跳躍着,終於忍不住,破開包裹,飛彈出來。
方無畏心中詫異萬分,這飛雲石自進店之後便一直顫動不已,難道它已覓得真主。這等地方,除了紫風非修真之人外,血嬰門人戾氣太重,血嬰護衞又無真身,本無法承受飛雲石的本源屬,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
而此刻其他人卻都貪婪地望着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飛雲石。
這世間各種寶石晶石雖然不少,但純正五行的本源晶石卻極其罕見,更何況這飛雲石乃女媧補天遺留的五元石之一。除了這水屬的飛雲石之外,尚有金屬聚雷石、木屬逐風石、火屬赤炎石、土屬塵圭石,共稱五元石。
據説當年天元上人便同時擁有這金、木、水、火、土四中自然本源晶石,才可飛昇天域,否則縱然他天縱奇才,卻也無法打破自元修真時代之後,修真人便再不能渡劫飛昇的局面。
可想而知,這飛雲石在修真人心中,究竟有着怎樣至高無上的地位。
****“好漂亮的石頭啊”正當眾人貪婪地望着飛雲石之時,一個宛如黃鶯般婉轉清脆的聲音自二樓傳來。
眾人抬頭一望,二樓不知何時坐着一個小丫頭,身着一襲白長裙,腳穿着一雙祥雲如意白鞋,一雙小腳不斷晃盪,打着鞦韆。而那一雙如水明眸則緊盯飛雲石,微笑之間一對小酒窩出現在粉的臉蛋上。
她那葱白如玉的細臂平舉着,一隻潔白的小鳥蹦跳正歡。只見她纖手虛抓向飛雲石。
旁邊灰衣人看得呆了,這般天仙似的少女,他們卻未曾見過的。尤其當她在微笑的時候,彷彿一件潔白晶瑩的瓊玉般,閃耀着奪目的光輝,讓人心生憐愛之情,恨不得犧牲命來保護她。
而血嬰護衞並非實體,卻也不為所動,各自祭出法器,飛向那少女。
那少女似乎被嚇到了,臉瞬間煞白,忙不迭地向柱後躲避。方無畏有心相救,只是距離較遠,不忍看那少女命喪當場。
只聽“噼裏啪啦”作響,卻見蛇蠍蜈蛤四件法器在空中相撞,迸出一陣火花。
“好玩,好玩。”那少女從柱後出頭來,向四人作了一個鬼臉。
方無畏這才覺得自己過分擔心了,那少女看來也是同道中人,道法雖不及血嬰護衞,但這扮豬吃老虎的本事,卻不是一般的厲害。只見她瞬動躲閃,施展“萬物歸元”引得幾件法器互撞,暗想不知她卻是那個修真門派的弟子。
白衣少女盈盈落下來,雲白的長裙在下落時緩緩漂浮,如九天仙女下凡般,惹得一羣灰衣人一陣心醉,當時便呆若木雞。只聽得叮噹之聲,竟然有一個灰衣人的法器墜落在地。手持赤蠍尾鞭的小童見灰衣人竟然如此不濟,雙眼出寒光,望向哪人。
一眾灰衣人汗如雨下,不斷戰慄着,出惶恐之。
那雪白小鳥在下落時突然展翅飛向飛雲石,輕輕卧在飛雲石上,彷彿很受用的樣子。
白衣少女輕起朱,笑道:“小云,你也喜歡哪塊石頭啊?”那鳥似乎也有靈,點頭作應。
方無畏未料有此等變故,想去抓飛雲石,又不知如何處理這隻小鳥,尷尬不已。
那施展奪魄勾魂的血嬰護衞卻是十分惱怒,差不多快得手東西竟然讓一隻小鳥給“霸佔”了,這説出去可有損血嬰門的顏面,若是讓門主知道了,自己的下場,想都不敢想。
於是轉過頭朝着白衣少女喊到:“喂,快收了你的小鳥,否則哥幾個就把它給燉着吃了”白衣少女聞聽此話,秀眉一簇,回望説話之人。這一望不打緊,臉發青,噘着個小嘴説到:“奪魄勾魂,好毒辣的招數,小云回來…”説話間手中現出一支約一尺長短的玉杖,看上去晶瑩剔透,十分好看。
那小鳥依言飛回,落在杖的頂端,化作一隻玉雕的小鳥,雙翅舒展,晶瑩玉潤,如活物一般。
只見她輕舉杖身,口中法訣連連,一道不易察覺的透明霧氣氤氲開來。
那血嬰護衞似乎頗為忌憚這透明霧氣,化身血霧離開小二的身軀。
那透明霧氣依舊蔓延,方無畏覺到一種壓力自霧氣中滲透而來,暗道“歸元淨心”忙運功抵抗。而周邊的灰衣人則沒有那麼好運了,眼睛一直盯着白衣少女看,等察覺到霧氣時,為時已晚,只聽的破空聲陣陣,個個竟然爆作一團血霧,微風之中,四散開去。
那持銀劍的小童以銀劍化圓,護住周身,而其他幾個則有傷在身,不曾察覺,頓時個個自爆,留下一團團血霧。那血霧卻凝而不散,順着樑柱朝天上飛去。
忽然聞得一陣慘呼,所有血霧在柱頂四散飛逃,卻盡數被一個人噬掉。
白衣少女抬頭看去,只見那人生得獐頭鼠目、耳掛巨大圓環、頭髮蓬鬆骯髒、臉附惡瘤,周身散發着一股血腥之氣,張口一嘴黑牙,説道:“小女娃道法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