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世事如夢第二章大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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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知秋近,秋雨愁煞人。
綿綿秋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陰霾的天空裏烏雲滾滾翻騰,一片黃葉自樹枝上落下,彷彿沾濕羽翼的蝴蝶,抒寫着秋的寂寥。雲福客棧的布幌在雨中靜靜的垂着,彷彿在回憶着夏裏的輝煌。
秋雨時節是詩人筆下最美的時光,但對於普通人來説,卻是最無聊的。
雲福客棧在這個時候,是最為冷清的。
紫風趴在方桌之上酣睡正濃,這時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在青石板路上響起。他張開朦朧的雙眼,看見外面一隊灰衣人自門口經過。
他了惺忪的睡眼,去取肩膀上的抹布,卻看到口出一段杏黃絲絛。他一把將絲絛扯出來,卻是一個鑲着金黃絲邊的錦囊。…紫風雙眼發直,夢中的情形歷歷在目,猶如親身經歷過一般。
那飄忽的白影、純淨的晶石、五彩的祥雲,難道真的是一場夢?
他低下頭去仔細打量着這個錦囊,只見雲白的錦囊邊上用金黃的絲線作邊,上面繡着一個圖案,與自己夢裏所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潔白晶瑩的晶石旁,漂浮着五彩的祥雲,四周是幻境一般的雲霧。
紫風呆呆地望着錦囊,抬起右手在頭頂撓撓,究竟是怎麼回事?
自己不是做了一場夢嗎?那錦囊又是怎麼回事?
五彩祥雲與那晶石又意味着什麼?難道世上真有仙人?
無數個問題在他腦海裏旋轉,他改撓為抓,可是即便是他抓破頭皮,卻也想不出其中的道理來。
幸好他不只有逃跑一項絕技,還有第二種…
遺忘。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它,豈不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紫風嘿嘿一笑,將錦囊收入懷中,向門外望去。
清脆的馬蹄聲再一次響起,這次卻是直接奔着雲福客棧來的。
一匹渾身雪白,腳上卻是一圈黑的駿馬在門口急停住,馬上坐着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那人是方闊之臉,生得虎背熊,虯筋暴起,間一把明晃晃、亮錚錚的銀斧,背上揹着一個黑的方形包裹。
紫風見生意上門,不敢怠慢,忙過去牽住馬繮繩,高聲喝到:“客官,您是要打尖呢,還是要住店。”
“快來五斤香薰牛,三斤花雕”那人瀟灑地翻身下馬,抖抖蓑衣上的衣滴説到“照顧好我的馬,要喂最好的草料。的,餓死我了”喊聲如洪鐘一般。
紫風將馬牽至馬棚裏,放上草料,高喝一聲“五斤香薰牛,三斤花雕,馬上就來…”邊説邊着快被震聾的耳朵,嘟囔着向廚房走去。
這漢子看上去五大三,卻也是雲福客棧的常來的顧客。紫風暗暗偷笑,今天又可以一飽口福了。
切好牛,兑好花雕,紫風將多出來的小半瓶花雕藏在廚房後的活動暗門裏,臉上出狡黠的微笑,走了出來。
“五斤香薰牛,三斤…”他正要喊起,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剛才還冷冷清清的客棧,此刻卻坐滿十五六個形各異,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穿着灰長袍的人。那些人直視紫風於無物,數十對眼睛緊盯着先來的漢子,出貪婪的神來。
紫風想起他們就是剛才自門前經過的那羣人,卻不知為何又折返回來,想必與這方臉漢子有關。
“發什麼呆,快拿過來”那方臉漢子倒也無所謂,似乎本沒察覺到有這麼多人在盯着他,只是望着小二手裏的牛和花雕,雙眼閃光,讒急了的樣子。
紫風在這裏,見過不少南來北往的人,那雙本是昏昏睡的眼睛突然亮起來。這些灰衣人間突起,似藏有兵刃,雙目中含着貪婪神,明顯是來意不善。但來者是客,哪裏有拒客的客棧。於是放下香薰牛和花雕酒,環顧四周説到:“各位是要打尖呢,還是要住店?”無人答應。
所有人的眼睛裏都透出貪婪的神,目光死死盯着那方臉漢子背後的包裹。
紫風見他們並不答應,卻也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