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一卷世事如夢第六章心魔之劫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二人醒來之時,黑棺木依舊,只是那面鏡子卻是消失了。四目相對,兩人心念互通,均頗新奇,所經歷之事,從未見過。亦幻亦真,亦夢亦醒。回想祖師爺所説修大道成仙緣的説法,兩人更是難以置信。不過細思量,祖師爺以劍光斷當時世間三大高手之事,足可見他所用並非凡塵之招數,估計與這《歸元心法》有關。

然而尋思片刻,兩人俱是冷汗淋淋。

進,則身受天劫,形神俱滅;退,則身受天譴,生死替;如果修習,自可有機會榮登天域,位列仙班。但是不知何等原因,世上已有幾千年未有人渡劫成功,或許天意如此,也未為可知。若是中途心志不堅,卻會因此招致地劫,以修真之身,受地劫煎熬,生不如死。這可如何是好?

再三思量,終究為那仙靈之法所誘惑,閉關清福,修習《歸元心法》。

八十年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二人已是百歲之人,雖則修習仙法,卻不能如青元上人般容顏永駐,但是也容貌不過五十餘歲。當時二人已然仙術小成,決定下山尋找殺師滅門的仇人。在人海中尋找三年,方知仇家乃修真之人,於是遍訪名山大川,尋覓此人蹤跡。

在這段尋仇歷程之中,二人才明白在凡塵世俗界外,尚有修真一界。但是直至今,未曾聽聞有人得道飛昇,於是對開山師祖所言“逆天之法”深信不疑,自知天命難為,終彈琴奏蕭,縱意山水。雖仙法不成,琴蕭絕技卻大成,二人琴蕭之奏若集於高山,便作巍巍乎雄渾之韻;若集於名川,則為滔滔乎清揚之曲;取自秋雨,則作瀟瀟乎綿綿之音;取自烈,便為杲杲乎明豔之相。自然天成,渾然一體,聽者奏者均陶醉不已。

豈知這正合順其自然的修行之法,於是兩人進步神速。再三甲子,兩人依舊鶴髮童顏,神矍鑠,卻已近三百歲高齡。兩人視樂如命,終尋求天地自然之聲,化作琴絃蕭孔之上的天籟之音,如此沉,早已堪破生死,望透紅塵。此時《歸元心法》已小成,即將進入有名期。道法雲:有名,萬物之母。進入有名期即意味着真正離凡世生活,可不飲不食,為辟穀之法。一般修真之人在此時早已進入修真界,然則二人心中總有一事掛懷,無法離開俗世,這便是師門之血海深仇。

兩人尋遍千山萬水,茫茫人海,始終得不到師門被滅的真正原因。如此掛牽,即使有《歸元心法》,道法益增加,但是心不純淨,如何歸元入道,更遑論渡劫飛昇。想到此處,兩人更是憂心如焚,原以為藉助《歸元心法》之淨化心神,熔鍊凡骨,自可離世俗之事,怎知大道即成,卻凡心未泯,如此看來,渡劫無望,飛昇無期,又有愧師門,終愁緒滿懷,心神不安。

豈知如此一來,正墮入地劫之中。

天劫是凡心已消,入得大道,故有自然力量,予以千錘百煉之用。分金電、木風、水雲、火炎、土雷五種劫數,據渡劫之人體質差異,可遇不同劫數。傳聞古仙人渡劫飛昇,更可引得五劫齊法,此等威力,足可消形滅魂,致使永不輪迴。而地劫則是心劫,即修真之人心基不穩,道心驟失,引得心魔強襲,神思混亂,噬殺成。如不能離這心魔之劫,縱然有萬般良緣,也徒然無功,最終墮入魔道,永無成大道之時。

心魔入襲,地劫之説,在《歸元心法》中亦有載。

《歸元心法》是世上萬千修道之法之一。來源不可查考,傳至青元上人,亦為世所不知。自為修真之人知曉,已是鍾子聖與於伯仁兩人修真之時。此心法開篇即援引道家始祖老子所注《道德經》:“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恆無慾也,以觀其眇;恆有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眇之門。故修習此法者,即入之重玄門。”第二篇講解修習歷程,即“第一玄門:無名期、元始期、元初期、元生期,自此入真境,知天地之妙,得仙靈之法。第二玄門:有名期、破實期、破虛期、破元期,即可登堂入室,窺天地之奧意,具天徹底之力。後經歸元期,渡歷天劫,心神歸元,獲重玄之妙,即可位列仙班,得大神通…”其中便有地劫的解釋,謂之心魔之厄“心魔之厄,乃地劫,凡人亦有之。修道者,心基不定,神志有失,則心魔入之。入心魔者,不可妄動,需淨心化戾,順置真元。若心魔入內,輕則心力不定,嗜殺狂暴,重則魔心即成,永墮沉淪,且記且記”鍾子聖與於伯仁大道初成,卻因師門仇怨放心不下,致使魔胎暗結。等到二人發現之時,已魔心入主,兩人心中惶恐,終遠離塵世,匿身於青山綠水,人跡罕至之處,修習歸元心法,以求淨心化戾,驅除心魔。

這一黃昏,二人來到一處山峯。放眼望去林木蒼翠,奇花異草,芬芳四溢。其間鶯聲燕語,不絕於耳,端得是一副世外桃源模樣。峯頂竟然有一個清可見底的小湖,湖中小片蓮正在綻放,純白晶瑩的蓮花不僅讓人心神安逸,連心境也純清了許多。一隻白小鳥立於湖邊樹枝上,其聲清脆悦耳,彷彿仙樂般穿透人的靈魂,讓人心中祥和之氣頓生,兇戾之氣一掃而盡。聽在耳中,彷彿一股清涼之氣遊走周身,萬千孔舒張,舒服至極。二人一時聽得呆了,心中不想以之為曲,演奏一番。

只見那白小鳥張開雙翼向峯下之谷飛去,突然山崖邊一道猩紅光芒來,羽翼頓傷,鮮血沾紅雙翅,筆直朝峯下跌落。

鍾子聖眉頭一皺,祭起瑤琴,乘琴向崖下飛去。於伯仁見此情形,心中戾氣陡生,也展開玉蕭,隨鍾子聖而去。

落入山谷,收起法器,二人鼻端泛起一陣血腥之氣,立時心魔暴漲,殺戮之心頓生。放眼望去,之間此地與峯頂截然不同,樹木焦枯,形態詭異;地上存草不生,不知是何原因。剛才跌入谷底的小鳥鮮血染紅白羽,似乎受了很重的傷,然而卻並未死去,撲扇着翅膀,用盡全力向峯頂遙望。二人此刻雖起殺戮之心,但靈台尚清,揮手一陣白雲,將那小鳥送上峯頂去。回頭瞪着兩雙血紅的眼睛,四處搜尋猩紅光芒的主人。

四周不見人影。鍾子聖心沉靈台,運用神識四處搜索。突然到不遠出人聲吵雜,妖霧瀰漫,心中登時泛起一陣血腥之意,化形為虛,飛向那處。

圓形的祭壇矗立於谷中央。祭壇之上豎立五個巨大的石柱,柱身刻有蛇身妖魔雕像,蛇尾伸出,匯合於中央矮石柱上。柱頂分別掛着一個獸頭,鮮血淋漓。鮮紅的血順着石柱下,順着蛇身向中央的石柱。鮮血將蛇身妖魔染成一片赤紅,那些妖魔就如同活了般,説不出的詭異。祭壇周圍跪滿了一羣人,頭垂向地,樣子十分恭謹。祭壇之上,一個身穿七彩斑斕孔雀羽衣的男人,手中拿一蛇杖,正在唱着聽不懂的咒語,看上去似乎是這羣人的首領。

只見他將手中蛇杖一揮,祭壇之下四個大漢自外面抬上一個妖冶的女子。那女子身穿一襲波紗,玲瓏曲線明晰可見,周邊羣人抬頭仰望,眼中的神。媚波轉之間,那女子被放在祭壇之上。她雙手平舉,向持黑蛇杖的男子跪倒。

那男子自祭壇中央掬一掬鮮血,轉身過來雙手微傾,鮮血自手縫之中向那女人口中下。那女人雙手放在下面,怕鮮血出來,張着桃紅小口,一口將血喝了下去。

鍾子聖與於伯仁聞見血腥氣息,心中殺意突生。鍾子聖雙手伸出,現出一把白古琴,於伯仁手抓虛空,卻是一支青長蕭。二人按定音律,一陣琴蕭合奏之曲傳出,那些正在赤身**,纏綿不已的魔族,聽着為之震撼。

眾魔轉頭望向二人,似乎對他們打斷正在進行的祭祀非常憤怒,數十對血紅的眼珠緊盯二人,彷彿要將他們噬一般。一邊召喚出各式奇異法器,就待首領下令,便羣湧而上。

那曲子先是低婉轉,彷彿有位女子正在向即將出行的丈夫做挽留般。接着麴生變化,一陣殺伐之聲錚錚作響,琴蕭之聲在四周瀰漫的血腥之氣中徘徊。讓人似乎進入到殘酷的戰爭裏,那裏萬馬奔騰,金戈閃亮,雷鼓振天,勇敢的將軍率領自己的士兵,向敵陣衝去。一時間箭如雨下,慘呼聲,嚎叫聲,震耳聾。戈矛撥開厚重的盾牌,刺穿敵人的心臟,頓時鮮血如注,沾滿鎧甲。戰場上屍體橫七豎八,鮮血染紅了大地,殺的眼睛血紅的士兵見人就殺,如同一隻噬血成的野獸。拋石車將巨石砸入敵陣,瞬間斷臂殘肢俯拾皆是,被壓成餅的頭顱、被箭成刺蝟般的屍體、被火燒成焦碳的軀殼、遍體鱗傷的慘嚎者,組成一副讓人不寒而凜的戰爭畫面。

鍾於二人完全沉浸在殺戮的心中去,將真元催至極致,曲中暗含心中殺戮之意,化真元為黑霧氣,向祭壇氤氲而去。魔族首領揮手下令,羣魔手舞各式法器,襲向二人。

突然間,羣魔面怪異,那黑霧氣伴隨琴音滲入各最前面的幾個魔族體內,發出陣陣怪異之聲,前面幾個魔族便暴體而亡。鮮血濺在後面幾個魔族身上,只見他們舌同伴的鮮血,臉上卻無任何懼怕之,依舊揮舞着法器,化作十餘道各蛇形,直接襲向二人。

魔族首領也祭出一件青蛇形杖。那蛇形杖通體散發着青的光芒,頂端三角蛇頭吐着血紅的信子,似乎正則人而噬。只見他將蛇形杖輸入魔元力,蛇體突然增大,化作一條青巨蟒,吐者血紅信子,向二人飛去。

二人早已被心魔所控,絲毫不知危險降臨,那巨蟒與數十條小蛇在空中飛舞,夾雜着陣陣血腥惡臭之味,如幽靈般刺向二人。那些小蛇最先到達二人面前,卻被一堵無形的光壁擋住。碰着光壁的小蛇頓時被彈回去,羣魔只聞得耳邊錚錚作響,眼見法器之光蛇突然回噬,來不及收回,個個面如灰。那些小蛇自碰壁之後,身形漸長,兩顆毒齒閃着異光芒,直擊羣魔。

這一次又有眾多魔族不及躲閃,暴體而亡。

那條青巨莽正撞上光壁,只見光壁被破開一個小,蟒信突長,雙叉分別擊中二人,直擊得他們一口鮮血“噗”到琴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