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覆水難收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很寂寞。這就是為什麼我──”他陡然嚥住不説了。錤灃好奇地看着他。

“怎麼啦？”羊甯強迫自己對上他的目光。去它的理智。他一定要説，不管結果會如何。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愛上你這個從未見過面的男人，我從沒想過會碰面的男人。”

“愛？”錤灃滿臉寫着不可置信。

“你剛剛是説…”

“是的。”只有在這個時候羊甯才開始到焦慮不安。

“我愛你。”錤灃愣愣看着他，一時説不出話來。兩個人就這樣靜默無言的對視了一會兒，羊甯覺彷佛是他這輩子最長的一分鐘。末了錤灃説出一個字的回應。

“shit。”＊＊＊戰神愛力士在兩隻金高腳杯裏斟滿神酒，端到窗邊。愛芙羅黛蒂正站在那兒凝視着窗外的奧林巴斯山，她的一頭波金髮披垂在背後。

她是世上最美麗的女人，愛力士戀她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可是他也知道坦承內心的真實情只會讓自己變得軟弱。戰神從來不示軟。永遠不會！他把酒杯遞給女神。

愛芙羅黛笑着接過，端到嘴邊呷了一口。目光繼續望向窗外。戰神知道她看的不是那一大片參差錯落的壯麗建築、神殿、噴泉還有會議廳和眾神的居所。

奧林巴斯位於凡人無法進出的神界裏，周圍壟罩着盤繞堆疊的雲朵。雖然人類看不見奧林巴斯，但天神卻可以穿透雲層俯瞰底下的芸芸眾生。

愛力士明白愛芙羅黛蒂看的是被她挑中為比賽選手的那兩位男子。在他眼中，這個比賽不僅愚蠢還很費時間──他寧願看書、挑起紛爭或者和愛芙羅黛蒂尋歡作樂。

可他還是有那麼一點智慧，自知女神當時在生他的氣，乾脆就接受她的挑戰，才是贏回她芳心的最好辦法。

至少，他希望這個方法能奏效。此刻愛力士皺起眉頭。他只要一想到女神可能會甩了他，跑去跟阿波羅往，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太陽神是個脾氣差又惹人厭的傢伙，要是他真的和愛芙羅黛蒂上了牀，豈不是會變得更加令人難以忍受。

愛芙羅黛蒂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察覺到他突然萌生的忌妒與憤怒，於是轉過身來看着他。臉上掛着真誠的笑容。

“親愛的，怎麼啦？看起來一臉的不高興。是不是因為我目前已經遙遙領先啦？”愛力士驚詫地抬起眉。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自以為局勢照着自己的想法走，殊不知正好恰恰相反！他泰然自若的啜了一口神酒，決定要讓她認清現實。

“遙遙領先？我美麗的愛芙羅黛蒂，你可錯了。你該知道我才是真正的贏家。”誘人的笑頓時從她那張姣好面容上消失。

背直，看上去好像又高了一些。

“胡説八道！你是因為不懂人才會看不出來底下發生的事嗎？羊甯讓衞錤灃瘋狂愛上他了！”愛力士譏諷地冷哼一聲。

“是嗎？那他們怎麼不再發生關係呢？我看啊在山裏發生的那個小曲不過是一夜情罷了。這你可不能否認。從那次以後他們兩個就很少談了！”愛芙羅黛蒂揝住酒杯腳的手一緊。

“只是十分鐘沒講話而已。”

“奧林巴斯的十分鐘在凡間可是整整一個禮拜哪，”愛力士提醒她。

“你跟凡人上牀的次數這麼多，不至於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吧。”

“錤灃只不過是在擔心羊甯的身體受了風寒。”她聽上去似有不悦，柔光滑的雙頰透着紅暈，敢情是又氣又窘所造成的。

“他有愛心又體貼。他在給羊甯空間。”愛力士不發笑。

“他給的空間大到連一羣大象都可以安然通過！”

“你別想暗示我他們的關係不穩定！”

“什麼關係？他們做了愛──還是在山裏，這點我得提醒你──之後兩人的集除了工作以外沒別的了。”愛力士豪飲了一大口神酒，藉以掩飾浮現嘴角的勝利笑容。

“承認吧，親愛的──你錯了，而我對了。男人不管多大年紀，無論種族與取向，都是一樣的。他們喜歡躲在裏扔東西發，不喜歡分享心情，更不會情用事。就算是你的可愛的小羊甯在這個禮拜也沉默許多…許是錤灃讓他知道了該怎麼當個真正的男人。”

“他沉默是因為他很困惑。他不知道要説些什麼！”愛力士看着女神咬着下，很明顯她也開始擔心了。他真替她到難過，決定表現寬宏大量的襟，尤其是她終於肯承認他贏了這場比賽。

盤算着要帶她到雷斯的山上自己的宅邸，進行一個禮拜不間斷的烈愛，這樣應該可以讓她重綻人的笑靨。

“你那位娘娘腔的選手太早告白了，”愛力士説道。

“對着一位真正的男人貿然説出“我愛你”向來是示弱的表現。衞錤灃顯然已經改變對羊甯的看法，兩人甚至退到了各自的裏砸石頭──更確切地説，是挖石頭！”愛芙羅黛蒂用憤怒的目光瞪着他。

“羊甯在頭處的聖壇所在位置新挖了一個探溝，而錤灃則繼續在原本的遺址挖掘更多的陶器。他們很努力地工作，而不是躲在你所謂的山裏！”

“可他們一直都不講話啊。老實説，”愛力士歡快地補上一句“一整天下來兩人碰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男人呢最喜歡這樣啦──沒有分心的談，沒有什麼情情愛愛的深入對話，只想要抓緊時間在寧靜平和的情況下完成工作。”愛芙羅黛蒂放下酒杯，雙手抱，揚起下巴，一臉的挑釁。

“想必你也看出錤灃為了羊甯做了很大的犧牲吧？身為古樸時期的古文物專家，他大可以表示要挖掘聖壇，卻反而放手讓羊甯去做，只因為他知道這對他的愛人有多大的意義…”

“他的愛人？拜託，他們只是工作夥伴，不小心發生過一次關係罷了。”愛力士翻了翻白眼。

“還有，你別想拿犧牲與奉獻的那一套忽我。錤灃只是為了避免羊甯干涉自己，才想法子把他支開，好安心的挖掘自己的探溝。

而他的探溝裏有許多價值連城的寶物，他可不想跟個外行分享自己的成果。所以呢才把羊甯派到山上去，這樣一來就可以隨心所的大展手腳了。”

“才不是這樣。”愛芙羅黛蒂斷然反駁，可戰神卻在她眼中看見一絲焦慮。愛力士出滿意的微笑。眼看他就要贏了這場愚蠢的比賽，而且贏得輕鬆容易。

山裏的那場小曲的確是他計劃中的一次挫敗，可是原先設計好要讓羊甯匆忙而逃的狡猾的干預最後卻起到了驚人的作用。戰神相信，需要的話，下次還可以故技重施以左右錤灃。幸虧錤灃對羊甯愛的告白的反應很令自己滿意。

愛力士確信他的選手被羊甯的女孩子氣和可悲的表白給驚呆了。現在他只需要突顯羊甯的無能，本算不上男人。而戰神已經有了打算…＊＊＊大量的土從探溝泥壁崩落下來，將他稍早挖出的美陶片給掩埋了。

羊甯坐在腳後跟上，直起上半身，疲倦地呼出一口長氣，帶着沉重的心情凝視這片讓過去半小時的辛勞工作化為烏有的土堆。又望了望探溝泥壁。昨天，在大約六尺深的地方，錤灃於西北角挖到了牀巖。

接着兩人便花時間把周圍的泥土清除，然後將古文物取出。這些文物的年代比上個禮拜羊甯推測的希臘青銅晚期還要早上許多。

錤灃用許多厚木板頂住探溝泥壁，可是越往下挖泥壁就越不牢固。羊甯配合工作夥伴的要求，暫時丟下頭處的新探溝，下到這兒來幫忙。

“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兒開挖很危險，”錤灃説。

“只消輕微的地震就足以讓此探溝塌陷。這個坑很小，萬一我被埋在裏頭…”羊甯只要想到他的同事被土石埋在地底的情形內心恐懼就油然而生。雖然他從新探溝發現了許多有趣又人的文物──包括更多柱頂過樑的斷片，幾尊陶製以及青銅與鐵製的祭祀用人型俑，一個奠酒坑──卻還是二話不説立即覆蓋好探溝，下山去幫錤灃的忙。

整天下來兩人都一聲不吭地埋頭工作，只有偶爾針對新出土的東西談幾句，或者招呼喝水吃東西。羊甯再也受不了了。過去這一個禮拜好像是人間地獄。自從他那愚蠢又不合時機的愛的告白，錤灃便儘可能地迴避他。自從他的愛人回答了“shit”這個字也就成了他的心情的最佳寫照。

羞愧，尷尬，丟臉…他懷疑還有其他字句能夠傳神地表達，當他看見錤灃臉上的震驚表情時，他內心有多麼的卑微與可憐。既然已經告白，覆水難收，怎麼都回不去了。羊甯知道自己是個傻子，可至少是個誠實的傻子。

他不願意否認自己的真實覺。他想要對錤灃説，不要緊──他們還是可以做愛，他不會要求承諾，他什麼都不求！──可是已經太遲了。錤灃不想要他，只因他在錯誤的時機説了錯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