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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恆山伯府開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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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出了月子,綺年就得出去際了,比如説恆山伯府世子娶填房,無論從鄭家還是張家來説,她都得去一趟。

品姐兒大清早就醒了,咿咿呀呀的伸手踢腳。如今天氣熱,她只穿一層薄夾衣,只要不抱出去,綺年不讓裹上襁褓,於是小丫頭得了自由,想怎麼伸展就怎麼伸展,歡喜得不得了。

趙燕恆在外頭打了套拳回來,把身上汗水一衝就過來看女兒,捏着女兒的小胖手捨不得放,笑道:“能抱她去衙門裏就好了。”

“胡鬧!”綺年失笑,“這才不到兩個月,哪裏能抱出去?更何況是衙門呢!”趙燕恆萬般不捨地逗着女兒,得意地道:“上回抱出去給他們看,都羨慕得不得了,尤其是漢辰——”説到周鎮撫,就想到清明,不由得語氣沉了沉,繞開話道,“他們都贊品姐兒名字起得好,我説是你起的,人人都誇呢。”綺年忍不住笑起來:“快別拿出去説了,品字不過是一家三口人罷了,説穿了叫人笑話。”趙燕恆再想不到女兒的名字居然是這個意思,不由得又氣又笑:“若再生一個怎麼辦?”

“那就叫正器。”綺年對答如,“一家四口。”

“再生一個呢?”

“…再生一個就叫正田,田字是裏面四口外面一口,加起來就是五口。”趙燕恆不依不饒:“再生一個呢?”綺年瞪他:“你當這是下豬仔呢!”生了一個再生一個,沒完啦?

“三個還多麼?”趙燕恆湊過來小聲問,“好了沒有?”綺年唰一下臉一直紅到脖子兒,推了他一把:“沒好!快出去,我給品姐兒餵。”水不多,早一次晚一次,不夠的讓孃補上。

趙燕恆磨磨蹭蹭,直磨得綺年又羞又惱,品姐兒沒得吃哭起來,他才笑着出去了。綺年給女兒餵了,又叮囑了孃和嬤嬤丫鬟們一番,留下如鴛照看着,這才梳妝出門。

恆山伯府世子娶填房,來坐席的賀客多是同輩的夫人們。秦採做為孫輩,即使沒出嫁也不過是守九個月的孝,這時候早就夠了,妯娌兩人一同出門,也算是對恆山伯府的重視。

綺年和秦採坐下,就有相的人問起秦王妃來,旁邊便有人道:“王妃要替老侯爺守孝,自然不好出來走動。”按説出嫁女並不必守孝三年,但秦王妃這一年多了也不出門,看樣子是準備守足三年了。頓時便有人誇讚起來,稱秦王妃純孝。鄭瑾今做為出嫁的姑回來幫着恆山伯夫人招待賓客,聞言便笑道:“我婆婆説了,最敬的就是郡王妃這樣講規矩的人,世子妃該好生向王妃學着才是。”這就是暗指綺年不講規矩了。綺年並不想生事,點了點頭道:“王爺也是純孝的人。”這一句話把好幾個人都説得沒了聲音。秦王妃替父親守孝三年,從秦家這邊來説確實是守足了規矩,可是她畢竟已經出嫁了,又把夫家的規矩放在何處?若不是昀郡王心裏有岳父,怎能允許她這樣做?

鄭瑾卻沒聽出這話裏的意思來,仍舊笑道:“是呢,我婆婆説郡王府是極規矩的地方,郡王妃當年也極孝順老王妃的,聽説郡王妃對老王妃一口一個母親,就像母女一樣呢。”席間眾人都聽見綺年只稱王妃,也大都知道郡王妃與世子不大和睦,不由得都拿眼睛來看熱鬧。綺年眼皮也不抬,含笑道:“見賢思齊,蘇少必定是好生學過了,與蘇太太必定是情同母女了?”鄭瑾頓時尷尬,勉強道:“婆婆自然是疼我的。”方才還説郡王妃管老王妃叫母親是純孝,她管蘇太太就叫婆婆,顯然是有高下之分,但平裏叫慣了,再要改過來已然來不及。

綺年笑笑,沒有再説話。今是恆山伯府的喜事,她並不想在主人家裏跟鄭瑾衝突起來,倘若鄭瑾不來惹她,她本來也並不想找這麻煩的。

鄭瑾心裏實在憋得難受,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涼涼補了一句:“世子妃既説見賢思齊,怎麼自己不學學呢?”綺年微微挑起眉看了她一眼。鄭瑾想必是如今恃子而驕,在蘇家養得太舒服了,話説到這份上居然還要再來踩一腳,難道不記得這是她哥哥的喜事,非要在喜宴上鬧點事出來嗎?

“孝順不在嘴上。”綺年低頭整了整袖子,“王妃也不強求我做表面文章,只要別懷着身孕就跑回孃家,再讓婆婆親自上門接人就足夠了。”這下鄭瑾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席間已經有人嗤嗤偷笑起來。鄭瑾恃着有孕跑回孃家,得蘇太太親自來接人才肯回去,這事已經人人皆知了。雖然鄭瑾十分得意,自那而後就算拿捏住了婆婆,但這事説出來實在不是什麼好名聲,因此對外都只説鄭瑾回孃家時並不知自己有身孕,蘇太太是愛惜兒媳才親自上門云云。這些大家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罷了,這時候被綺年當面揭了一句,鄭瑾臉上哪裏還掛得住。

阮盼眼看鄭瑾似乎要翻臉的樣子,連忙含笑道:“快到吉時了呢,新娘子該到了吧?有誰想去大門看看的?”這話總算提醒了鄭瑾,這是自己哥哥的大喜子,只得把一肚子火氣硬生生壓了下去,勉強堆起笑臉道:“大門邊上有個迴廊,孟少若想去看,我帶你去便是。”阮盼其實並不想去看,不過話既説了,少不得笑着起身,又拉了幾個年輕夫人一起去大門看喜轎了。綺年看着鄭瑾走了,微微吐了口氣,秦採在她身邊安靜坐着,這時候才輕聲道:“蘇少説話總是這樣,嫂子別與她生氣。”綺年含笑對她點了點頭:“弟妹説的是。”秦採看起來比剛嫁進來的時候瘦了些,從綺年有孕她就接手管家,一直平平穩穩沒出過大問題,更沒有想着辦法給節氣居下絆子。綺年看她微微皺着的眉,忍不住道,“弟妹也辛苦了,既是出來,就不必想別的,只當散散心也好。”秦採抬眼看了看綺年,眼神裏微微閃過一絲,微微笑了一下,低聲道:“説起來,如今嫂子大好了,這管家的事也該還給嫂子才是。”綺年笑道:“弟妹怎説這話。你當家理事這些子,誰不説妥當?何況兄弟們又不分家,是誰管家還差什麼不成?”秦採嘆了口氣道:“嫂子固然厚道,只是若心疼我,就把這事接了罷,別教我為難了。嫂子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我也是真心實意的説話,只是人家都説月子裏不能勞累,我這才拖到今才開口。”她説得真心實意,綺年也不好再跟她説虛話,便點頭道:“弟妹確實也該好生調養一下,放開心懷,給二弟添個喜訊才好。”秦採苦笑一下:“多謝嫂子,只是我——唉!若不管家了,怕還好些。”她如何不想有喜訊?只是總沒有動靜,哪一天見了魏側妃不得被催促幾句。

“弟妹少想着些不歡喜的事,自然就好了。不道是‘無心柳柳成蔭’麼,你不去多想沒準倒就有了,再請個好大夫來仔細診診脈便是。弟妹還年輕,愁什麼。”秦採聽得眼圈微紅,正想説話,外頭忽有些亂,接着阮盼等幾個方才去大門處看花轎來的人紛紛都回來了,臉上且頗有些異,席間自然有人隨口問起,幾人卻都只是敷衍而已。

綺年看鄭瑾沒有回來,不疑惑地看了阮盼一眼,曉得外頭必然是出了什麼事了。阮盼見她看,舉了茶杯遮臉,低聲道:“張家人鬧起來了——就是前頭世子夫人的孃家——説前頭世子夫人死得蹊蹺,是被鄭世子的通房丫鬟碧桃氣死的,還讓新婦先拜了前頭世子夫人的牌位才準進門。”恆山伯府這前後兩任世子夫人都姓張,説起來還真容易混為一談。

綺年和秦採面面相覷。門外鬧成這樣,那是掩也掩不住的,有那愛打聽事兒的瞧着幾人面不對,早叫丫鬟去門前看了,此時已彼此竊竊私語起來。秦採也忍不住低聲道:“這難道是説恆山伯府寵妾滅不成?該是不會的罷?那碧桃一個通房,怎麼敢做出這種事來?就是——”她本想説就是秦蘋這個良妾也未必能做到,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畢竟堂姊妹做妾——儘管是遠房姊妹——不是什麼光彩事兒。

阮盼低聲道:“聽説碧桃原是蘇少身邊的大丫鬟。”綺年和秦採不由得又對看了一眼——這是説鄭瑾這個小姑欺壓嫂子麼?這下可有熱鬧瞧了。

恆山伯府大門外此時確實熱鬧。挑起的長掛鞭炮還未及放就被人扯下來一半,張家竟一氣來了二十多人。兩個哥哥攔在花轎前頭,口口聲聲只叫捧出妹子的牌位來,叫新娘下轎先拜過再説。張家老太太由兒媳扶着,哭得捶頓足,嚷着叫把那欺主的刁奴拖出來打死。

四周本有些來道喜撐場面的鄭家親友,更多的卻是看熱鬧的,這時候也亂了套。鄭瑾看得又氣又怒,在門裏高聲喝問道:“前頭少夫人已經去了一年了,人去時你們不説什麼,只顧拉了嫁妝走,如今新婦要進門了又來説人去得蹊蹺,分明是來鬧事的,還不打了出去!”張家三太太原在後頭站着,聞言便拔起嗓子喊道:“你們鄭家仗着是伯府就欺人,我那侄女兒去時瘦得看着都可憐,不是你們欺凌待怎會如此!誰不知道鄭家姑素來跋扈,誰家小姑會把自己房裏的丫鬟往哥哥房裏送?鄭家就是這樣的規矩?”她心裏是滿心的不忿。當初鄭少夫人病重,原是想將她的女兒嫁進伯府來做填房的,自己女兒才貌雙全,張家人也都願意,偏被鄭家一口拒絕了。如今這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被別人佔了,張家只拉回了鄭少夫人的嫁妝。且這嫁妝這些年也花費了些,又因鄭少夫人當初極喜愛秦蘋生的兒子,做主將一些東西給了孩子,故而這嫁妝回到張家人手中時只剩下大半。

張家如今家境比從前是大大不如了,人口又多,恨不得把姑的嫁妝全部拉回去貼補了家裏,誰知竟不能全得,心裏哪能沒有怨氣?因此特特地撿了今天,以原配孃家的身份過來,存心是要給鄭家添堵的。

張淳坐在轎子裏,聽着外頭亂成一團,卻始終沒有喜娘過來讓自己下轎,不由得有些煩躁道:“桃葉,到底是怎麼回事?”桃葉是她的貼身丫鬟,剛才雖未往前頭去,聽着旁邊人的閒話也把事情聽了個八-九不離十,見張淳問便憤憤説了,又道:“姑娘彆着急,二少爺和三少爺就在後頭押轎,這就過來了,自然要跟他們講理的。”張淳聽了不由得心頭火起:“講什麼理!講理他們就不來了!自己命薄死了,這時候倒要來鬧我?快叫大哥來,營裏叫些人來,將他們打了出去!”桃葉果然轉身要去,被另一個大丫鬟柳枝一把拉住。柳枝原是張夫人身邊的丫鬟,已經配了人的,原要留在府裏做管事媳婦。張夫人雖厭煩二房弟妹和張淳這個侄女,但到底是一家人,就將自己身邊穩重能幹的柳枝給了張淳陪嫁過來,並千叮萬囑,若張淳舉止有什麼不宜之處,務必叫柳枝勸阻着些。此時柳枝一聽張淳要將事情鬧大,連忙扯住了桃葉道:“姑娘何必理睬?這是鄭家跟前頭少夫人孃家的事,姑娘只要看着就是了。”張淳怒道:“怎麼看?吉時都要過了,他們再這樣鬧下去,難道真要我先向個牌位行禮不成?快去找大哥!”柳枝死扯着桃葉不放:“姑娘!大少爺來了説什麼?這是前頭少夫人孃家和鄭家的事,姑娘何必捲進去!”吉時這還沒過呢,再説就是過了其實也沒什麼,未見得過了吉時這親事就不吉利了,倒是前頭那裏吵得熱鬧,若張殊這時候出面該説什麼?張淳本就是填房,在原配的牌位面前確實要行禮的,鬧起來只會讓張殊沒臉。

張淳火星直爆:“什麼説什麼?全部都打出去!”柳枝真是沒了辦法:“姑娘,那是世子原配夫人的孃家!”張夫人本來就不同意張淳去做這個填房,是張二太太自己硬把這事鬧大,得張淳不嫁都不成了。填房夫人比原配本就矮了一頭,就是説破天去,那邊叫張淳給鄭少夫人的牌位行禮也是規矩,張殊若真是叫人來把他們打出去,那就真成笑話了。

“原配又怎樣!”張淳瞪起眼睛,“他們家裏現在算什麼?怎麼能跟我們比?”柳枝實在不知要説什麼好:“姑娘是讓大少爺也來仗勢欺人嗎?傳出去姑娘的名聲可好聽?”就算二房不要面子,張殊還要名聲呢。

“你老老實實守着姑娘!”柳枝不得不拿出張夫人身邊大丫鬟的氣勢,指着桃葉,“我去尋二少爺和三少爺。若這裏有什麼不妥當的,都只找你!”張淳火氣直躥,但柳枝雖然是個丫鬟,張夫人卻許諾過三年後就放她一家贖身的,因此現在身契都不在張淳手上,又是張夫人賞下來的,可不是普通丫鬟可比,只能悻悻坐在轎子裏不動。

此時張執和張授也趕了上來,柳枝連忙過去,拉着張執悄聲將前頭的事説了,張執皺了皺眉,也道:“看看鄭家怎麼説。”張授便急了:“難道就讓姐姐的轎子停在這裏?還要給她的牌位行禮不成?”張執想了想:“我去找鄭家世子,你回家去尋大嫂過來,這種事,我們不好去跟一羣婦人吵鬧。”張授想想也是,連忙上馬就往回跑。張執叫人團團守定了花轎,自己鑽進人羣,扯住已經有些焦頭爛額的鄭琨:“鄭世子,這是怎麼回事?”鄭琨也料不到前的孃家竟然這樣的不要臉皮,全家上陣來撒潑來了,一時也有些沒了主意。若説找人來將張家人趕走固然容易得很,但如此一來必定更説不清楚。被張執這樣一問,不由得有些無言以對,只道:“且等一等。”恆山伯夫人也趕了出來,見外頭鬧得不堪,好些閒人都在指指點點。鄭家這個世子夫人娶進來也有五六年了,自打孃家漸漸沒落之後就極少出來見人,偶然出現一次也是消瘦蒼白的模樣,因此張家這樣一鬧,倒有不少人半信半疑地議論起來。恆山伯夫人臉都青了,咬牙低聲道:“怎麼鬧成這樣子!不然——不然把碧桃給他們處置吧,吉時都要過了,先拜了堂再説。”

“娘你糊塗了!”鄭瑾也惱了,“把碧桃給他們,難道是我們承認死了大嫂?依我説,統統打出去!如今他們家算個什麼東西,惱了就讓他們在京城呆不下去!”鄭琨聽見妹妹的話,不由得眉頭緊皺:“打出去倒容易,可總要有個理由。”何況鬧起來的全是女人,若把自己家的小廝們叫出來,這些女人又怎麼打得呢?

鄭瑾將眉一豎:“他們信口開河誣衊我家,還要什麼理由?”那邊張家三太太越鬧越起勁,竟然直往張淳的花轎衝了過去,一邊罵道:“小賤人,還不下轎拜原配的牌位——”想把張淳從花轎里拉出來,幸而被桃葉和柳枝死死擋住。

只是這麼一來,張家的女眷們全都往花轎衝了過來,桃葉和柳枝兩個人抵擋不住,一退再退,張家三太太已經能摸得着轎門了。

突然間斜刺裏一子打來,正敲在三太太手上,只打得她唉喲一聲縮回了手去,還沒等看清是誰打她,就聽外頭有人清脆地高聲命令:“把這些攔截花轎意圖不軌的東西給我狠狠地打!”接着如雨點般落下來,打得張家女眷們哭叫連連。張家兩個舅爺見老孃和子捱打連忙過來,卻被幾個婆子丫鬟執着洗衣棰、掃帚、細竹條子團團圍住,打得抬不起頭來。

張家老太太因為年紀大倒沒捱打,這時候扯開嗓子就嚎起來:“這是什麼人啊,當街行兇,要殺人啦!”那二十幾個丫鬟婆子利落地將張家人打倒在地,才排成兩列站了開去,後頭走出個穿着桃紅小襖石青裙子的‮婦少‬,冷笑道:“我倒還想知道,是什麼人敢當街圍攻花轎的?還有沒有王法了!”柳枝大大鬆了口氣,喚了一聲:“大少。”張家老太太聽了這一聲兒,算是知道了這人是誰,當即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恆山伯府的義女啊!你既是鄭家的義女,我女兒也是你的大嫂,你就這樣對你大嫂的家人麼?”冷玉如撣了撣袖子也冷笑道:“我不知你們是誰,只知道有人想冒犯我家小姑。你説是恆山伯府的姻親,難道因着是姻親就能不顧王法肆意廝鬧了?恆山伯府怕也沒有這樣膽大妄為的姻親!還是你們就是有意來破壞恆山伯府的名聲的?”她並不想替鄭家説什麼好話,但張淳是她的小姑,能不能順利成親也是張家的臉面,若是張家三太太不上來掀張淳的花轎,她倒還真不好找藉口手。

張家的這些丫鬟婆子們都是從西北跟過來的,堪稱一支娘子軍,打這些養尊處優的女眷還不是手到擒來?這下可倒好,兩撥人都姓張,倒真是了個劍拔弩張。冷玉如把眼睛往恆山伯府門口一溜,便冷聲向喜娘道:“吉時快到了,你還磨蹭什麼呢!”還不趁着這時候讓人進了門拜了天地,之後鄭家怎麼樣就是鄭家自己的事了。

喜娘被一句話提醒,連忙高聲道:“吉時已到,請新娘下轎——”張家老太太還想鬧,冷玉如一眼橫過去,背後的丫鬟婆子們一起往前走了半步。這氣勢頗為駭人,張老太太愣了愣,到底不敢怎樣,只能一股坐在地上,放聲嚎了起來。冷玉如一使眼,早有小廝跑過去把那掛起來的鞭炮點燃,頓時噼啪之聲大響,把張老太太的哭嚎聲全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