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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節:花香林寂曲幽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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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乍閃,發出鏘然一聲龍

林霜月想也不想地拔劍剌出,一招七劍全往南天易前刺到。這時她心中悽苦,劍法愈發凌厲,快如狂風驟雨。南天易大驚失,不敢直攖其鋒,身子疾伏,斜斜躥出,手中軟鞭矯若靈蛇,纏向林霜月的‮腿雙‬。

林霜月手中青劍刷地斬下,將軟鞭劈得倒飛回去。但只這麼微微一阻,廳內的南宮禹、南宮鐸和萬秀峯、桂浩古等人已聞聲躍出。南天易森然一笑,也收鞭退出。

萬秀峯哈哈大笑:“原來是林聖女!別來無恙?”桂浩古大睜雙眼,呆望着這月下清麗無雙的絕世仙姿,口中嘖嘖連聲:“林姑娘,每次見了你,都覺着姑娘又出落得嬌豔了不少!”南宮禹獨目如電,死盯住林霜月兩眼,卻向南宮鐸擺了擺手。南宮鐸嘆息一聲,長笑而出:“昨林聖女被卓南雁那廝挾持,致與我南宮堡小有誤會…呵呵,林聖女今宵光臨鄙莊,咱們正可杯酒言歡,盡釋前嫌!請——”原來在片刻之間,南宮禹權衡利弊,終究覺得不好招惹“庭煙橫”這天下最難纏的大魔頭,便讓南宮鐸出言示好。

林霜月雙劍垂下,玉面仍是顏如雪,冷冷地道:“卓南雁在哪裏?”南宮鐸苦笑道:“這小子困在無極諸天陣內,這會兒只怕已化成血水了吧!”林霜月嬌軀簌簌輕抖,輕輕地道:“那便麻煩諸位帶路,我…我要去那無極諸天陣內尋他。”南天易面一變,森然道:“林聖女,咱們南宮世家只是不願與貴教結仇,卻並非怕了你們明教。”驀然間長鞭疾抖,猛向林霜月纖捲來。他這淡淡的一句話登時攪得南宮世家眾人心頭火起。眼見南天易驟然出手,南宮鐸等人也只得長劍出鞘,將林霜月團團圍住。萬秀峯眼中芒閃爍,笑地退回兩步,樂得落個隔山觀虎鬥。

林霜月冷哼聲中,翩然一轉,竟順着軟鞭來勢向南天易疾撲過去。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林霜月這一順勢疾撲,登時將南天易丈二長鞭的優勢消弭於無形,而她的一對短劍卻已斜斜削到。赤火白蓮劍本以招式繁密妙見長,但這時她心下悲憤,劍招短促險急,現出一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之氣。

南天易陡覺眼前劍氣如虹,紅龍軟鞭又被林霜月的短劍攔在外門,驚駭之下,只得掣鞭疾退。饒是他應變奇快,哧的一響,肋下仍被林霜月的短劍劃出一道血口。南宮禹怒喝一聲:“佈陣!”早已虎視眈眈的南宮鐸兄弟長劍連綿,便向林霜月圍攏過來。

林霜月一招得手,身形已化作一道白虹,疾從南天易退開的缺口閃出。滴溜溜一個疾轉,猛地繞到了桂浩古身前。桂浩古眼見林霜月白衣如蝶,翩然進退,風華絕代,正自驚豔得合不攏嘴,陡覺香風颯然,一柄冷森森的寶劍已橫在了頸上。

萬秀峯大吃一驚,本待看得明教和南宮世家鬥個天翻地覆,哪知林霜月竟突施聲東擊西的險招。他待得驚覺,卻已救護不及。而桂浩古武功低微,驚覺與否,全然沒有分別,大呼小叫之間,已被林霜月制住。南宮禹、南宮鐸等人也登時愣住,眼見格天社的大人落人敵手,全都驚得駐足收劍。

“這些傢伙冒犯了美人,罪該萬死…”桂浩古卻顫聲大笑,又驚又急之下竟打起了官腔“你且放了本官,本官自會給你做主!喂喂,小美人,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林霜月的聲音微含悽楚“你叫他們暫且散開!”鋒鋭異常的青劍猛地一緊,登時將桂浩古的脖頸劃出一道細痕,點點血珠順劍滾落。桂浩古的乾笑立時拔高了幾分:“大夥聽真,暫且散開,惹惱了我的美人妹子,本官可決不輕饒!”心驚膽戰之下,笑聲便跟慘嚎一般。

南宮鐸驚道:“林聖女,你…您、您老人家到底要怎樣?”林霜月揚起清澈如水的秀美明眸,決然道:“我要桂大人送我一程,這便去那磨玉谷的諸天陣!”南宮世家眾人面驟變。林霜月卻不理他們,提起桂浩古便向後山行去。別看她嬌怯怯地猶如弱柳扶風,但將那身材胖大的桂浩古提在手中便似提了個嬰兒,兀自身法輕捷,起落如風。

萬秀峯、南宮禹等人均是又驚又怒,但見那把光燦然的短劍就橫架在桂浩古脖頸,眾人無奈之下也只得緊緊跟隨。在桂浩古似嗥似笑、哭爹喊孃的哀求聲中,一行人來到了磨玉谷前。

“林姑娘留步!”萬秀峯眼見林霜月在谷口的巨石前止住步子,急忙欺近兩步,揚眉笑道“在下此來南宮堡,還有一樁要事,要去齊山拜會林教主。”

“怎麼?”林霜月口中似跟萬秀峯説話,盈盈妙目卻痴望着黑沉沉的磨玉谷,夜風吹得她的長髮四散飄飛,也將她的心緒得波盪起伏。

“雁郎,你當其還在陣中嗎?我這便去尋你,即便救不出你來…咱們也要死在一處!”驀地芳心又是一沉,仰頭望了望恢弘深邃的蒼穹,默默地道“當真是那毒咒的懲罰嗎?明尊,倘若真要懲罰,便罰我一個人好了…”萬秀峯見她若有所思,心中暗喜,又趨近幾步,自懷中恭恭敬敬地取出一份大紅帖子,笑道:“這份瑞蓮舟會的請帖,務請姑娘到林教主手上!若無此帖,只怕貴教便難入京師。”他笑地並不上前,忽一揚手,請帖輕飄飄地向林霜月飛去。林霜月心思一震,卻見那請帖飄到身前丈餘,陡然向下一沉。林霜月一聲冷笑,明知他要使詐,卻也不願這帖子落地。左袖一拂,一股勁風捲出,那請柬果然向她的玉手飛來。

萬秀峯目光一寒,身子陡地電般疾撲而到,探指如鈎,戳向林霜月的剪水雙瞳。他這一拋一撲,實則也是一賭,賭的便是林霜月不會真的殺死桂浩古。而身為格天社二十八宿中最佼佼的人物,萬秀峯甚至隱隱地盼望桂浩古死在林霜月手上,那或許於他更是稱心遂願。他覬覦這格天社副統領的位子已非一了。

與此同時,南宮禹也斜刺裏閃來,雙掌齊發“雙龍出海”疾扣向林霜月不盈一握的纖。這兩人都是當今江湖的一好手,全力搶攻之下,呼嘯的掌風帶得林霜月的秀髮、香襟飄飛而起,端的聲勢駭人。

林霜月明眸中異彩乍閃,曼妙異常地斜上兩步,陡地到了南宮禹的身子左側。她曾在金陵試劍會上細細揣摩過南宮禹的這套擒龍爪,這時不退反進的一,看似行險,實則巧妙異常地避開了二人的聯手一擊,拿捏得妙至毫巔。

南宮禹這勢在必得的一招急攻立時走空,狂湧的勁氣更衝蕩而出,險些拍在萬秀峯身上。林霜月驀地一聲嬌叱,短劍乍揮。桂浩古哇哇大叫:“姑饒命!”青光閃處,他頭上那頂簇新的官帽橫飛而出。

萬秀峯等人驚怒集,自知林霜月這一劍是手下留情,但這時候已然翻臉動手,卻是再難收手。萬秀峯呵呵臣笑:“林聖女,你且放了桂大人,咱們萬事好商量!”口中説笑,招法霍然變為蒼勁雄渾,掌勢盤旋之間更有一股極大的回之力,正是吳山鶴鳴傳下的得意武功“控鶴手。”

“小妖女!”南宮禹仰頭一聲狂嘯,聲若怒龍般遠遠盪出,陡地展開騎龍步,旋風般撲到。林霜月冷笑道:“又在招呼貴派的三位長老嗎?”素手輕揮,將桂浩古向南宮禹掌上推去。桂浩古一迭聲地太叫:“收掌!你的快收…”南宮禹怒氣發,百忙中這招“乘雷而起”急變為“玉龍盤”鐵掌繞過桂浩古肥碩的肚子,改抓林霜月的玉腕,變招雖急,仍是勢道凌厲。

林霜月但見南宮禹等人招招進,若不嚇他們一下,只怕他們仍會糾纏不休,便冷叱一聲:“我本不願傷你命,但他們不知進退,可怨我不得!”短劍耀出一道青光,作勢便待斬下。她短劍才揮,桂浩古已嘶聲大叫:“小…小姑饒命!”林霜月忽然啊的一聲嬌呼,盈盈秋波如痴如醉地望着前方,整個人都似呆了一般,痴痴地道:“雁郎!”南宮禹、萬秀峯等人心神劇震,全不順着她的目光向前望去。沉暗無盡的夜之中,一道人影奇快無比地疾掠而來。這人的背後,正是天下武林聞之變的無極諸天陣。煞氣縱橫的大陣,聳峙向天的亂石,乃至浩瀚無盡的蒼穹,卻都成了他身後虛無縹緲的襯影。

南天易心思最快,知道不管是不是卓南雁,眼下最要緊的卻是立即制住林霜月,鐵掌橫掃,猛向林霜月的纖印去。林霜月這時心神恍惚,又驚又喜之際,對身旁的萬事萬物都不聞不見,眼中只有對面那道悉而又剛毅的身影,越來越高大,越來越清晰。

猛然間一股陰寒猛厲的勁氣撞在背上,林霜月低聲痛呼,嬌軀如被巨夾裹,高高飛起,半空之中,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卓南雁解下絲絛,卻見囊中着的正是天罡輪。聞名天下的天罡輪這時光華散盡,現出黑黝黝的本,看上去毫不起眼,用手把玩,只見輪上刻有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和八卦標誌,乍看上去倒似是風水先生所用的風水羅盤。

但見輪中有軸,數層輪盤可隨軸轉動。卓南雁一眼便瞧出,每一轉動,輪上便呈現出陰陽五行與先後天八卦的各種不同組合,其中必然深藴妙理。他暗自嘆息:“這天罡輪瞧上去毫不起眼,但竟能將父親的神識影像深藏其中十七年,這便是它暗藏的大機密嗎?父親曾説,這寶輪雖然難得,但與他參悟到的天道相較,卻是微不足道!嘿嘿,若是懷宇宙,這等奇珍異寶,卻又算得了什麼!”再瞧那名震天下的威勝神劍,竟也是烏光沉沉。他手指剛一觸上温熱的劍柄,真氣遊走,立時生出一股奇異的覺,似乎這把劍本是活着的生靈,只是沉睡經年,在他真氣注入的剎那間重又復活了。

卓南雁也沒覺得如何使力,只聞鏘然震響,長劍便躍出石壁,發出龍虎嘯般的嗡嗡劍鳴。卓南雁倒微微吃了一驚,隨即想到,自己經父親融在天罡輪內的純內力療傷,筋脈全復,一身功力又有增進,心中更是驚喜。

只見這威勝神劍卻是通體玄黑,劍身寬闊,劍鋒似乎也不鋭利,更奇的是劍首平平無尖,竟似在劍出爐之前,被鑄劍之人揮刀斬去了劍尖一般。但愈是這麼收斂無鋒,愈有一股席捲八荒,睥睨天下的豪氣自劍上發出。

“這便是父親在四海歸心盟會上橫掃羣雄的威勝神劍,終究傳到了我的手上!他的未竟之志,也傳到我肩頭!”卓南雁心下慨,將那盛有天罡輪的皮囊恭恭敬敬地揣人懷中。忽然心中一震“我怎地這麼糊塗!——父親説他力盡於此,我還要找到他的屍身才是!”但在中四下尋了多時,卻也不見其父卓藏鋒的屍身,卓南雁心下驚歎:“父親難道是白飛昇了?嘿,若非他臨終前徹悟天道,又怎能神識不滅,久候了我一十七載?若非他的神識屢次提醒相救,只怕我早就一命嗚呼了。嗯,父親難道早就知道我長大之後要來此冒險?這天道至理,難道如此神奇?”想到父親終於參破天道,卓南雁悲傷之餘,又覺得無限欣。回思自己深入無極神殿,所見所聞,莫不匪夷所思,簡直如同做夢一般,但渾身遊走的蓬真氣卻提醒着他,一切都跟他手中沉實的長劍一樣真實無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