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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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怎麼可能?
她猛頷首。
“你嚐嚐看,又酸又澀的。”當了張伯伯近十年主顧,他未曾出過差錯的。
鐵銘勳覺得奇怪,依言咬了顆糖葫蘆細細咀嚼,痠軟滴的山楂果混合外頭晶瑩甜脆的糖漿,滋味甜而不膩、酸而不澀,誘人垂涎不止,莫怪她這般喜愛。
他再咬下一顆,美味如故,但見她表情哀怨,像個討不着閒食的小娃兒,仰臉巴巴地看人,他不住笑了。
“湘湘,你運氣不好,應當是吃到了生澀果子。”山楂本來就酸,若是如她所述帶了澀味,那必然是尚未成之故。
“那我不要吃了,你吃。”她擺擺手,轉身跑回里巷前的小攤挑橘子去。
他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抹矯健竄出重圍的背影,半晌回神,他尾隨她至小攤前,她已迅速付過錢,抱着六個小橘子嚷着要回絲綢莊。
“不看鬥雞了?”幫忙挪了三個橘子過來拎着,他臉盡去凝重,只餘温和。
她自小就讓曾元晟抱去到處尋樂子,他深欠疚,曾為此事責罵大哥帶壞了娃兒,奈何湘湘就愛與她晟表哥結伴看鬥雞,直至曾成晟成家了,她沒了伴兒,竟大膽獨自去那種複雜之地,結果被人偷了荷包,他大大訓了她一頓,她唯唯諾諾,誰知後來還是偷偷摸摸地去了,他很頭疼,幾乎無計可施,只能跟她約法三章,讓他來當她看鬥雞的伴兒,她才安生下來,應承諾無他陪同,她絕不獨行亂闖。
“不看了。”她一馬當先地搶步上前,覷他並未隨行,即掉頭催促。
“快走啊!姨娘説想吃橘子。”鐵銘勳抿笑着,故意四處張望了下,慢條斯理地步往她身旁的菜攤,揚手就把手上的糖葫蘆朝盛着菜的竹簍扔去——“你幹麼?”紀湘驚喊,趕緊奔過去以身擋住他拋棄的勢子。
“做什麼丟掉?”
“你不是吃得很樂?”還有三顆啊!他從不費食物的呀!
“你剛剛吃了兩顆,不是即刻笑了?”丫頭,三言兩語就被拽出用心。
“湘湘,我沒為那家煙館難過,你用不着連哄帶騙地讓我吃糖葫蘆,更不必這樣急趕離開。”他趁她一下子愣子,將糖葫蘆回她手心,再將她疊於手肘間的橘子全取了過來。
呃,被識破了…
她的確曉得煙館就是從前的鐵家茶莊,以前跟隨她晟表哥出門,她在他口中聽説過。
“咱們走吧,看鬥雞去,我答應過你的。”他莞爾提醒持續發怔的丫頭。
聞言,她臉頰一點一點地熱了起來。
“真是姨娘想吃橘子啦…你、你幹麼不信我?”她大郝,極力否認方才的裝模作樣,害怕被他窺知藏在心坎的思慕。
在這賊人心虛似的慌亂裏,又夾雜了絲絲甜悸動,她雖不能對他言明愛意,但是,他懂她心意。
哪怕這一輩子只能如此隱匿,她也甘之若飴。
鐵銘勳瞧她扭捏得可愛,眸中笑意更顯深邃。她姨娘再愛吃橘子,也不急於這一時吧?她壓兒沒必要為了送橘子,連期盼多時的鬥雞也不看了。
“成,你怎麼説便怎麼着,乾孃最愛吃橘子,行了吧?”她那麼堅持,他哪好意思再説破?
他好敷衍,本不信她嘛!
嘟起瓣,她嬌顏飛紅,賭氣地跑開了。
她落荒而逃,他暗覺好笑。與她名雖各姓,但他一直待她如妹,領會她這份隱匿的關懷,他心房不住盪漾温暖。
縱使無名無份,可他們情誼深厚,如同手足,彼此是無庸置疑的親人。
轉眼長夏已過,頭臨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