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十一集第五章村長家裏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十一集第五章村長家裏蘭雪見二姐是如此反應,又急又氣,説道:“二姐,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你應該知道我的苦心,要不是出於姐妹情,對你負責,我才懶得管這事呢。他是你老公,又不足我老公。”説着,她的心裏一陣陣發涼。

蘭花對她一笑,緊握了她的手説道:“小妹的心意我知道了。可你不能憑着那個場面就斷定你姐夫出軌,跟別人有關係。他在城市的時候,接觸的女孩子就不少,也沒有見他出過什麼事。這次,你一定是冤枉他了。”蘭雪急得直拍腿,説道:“二姐,我的傻二姐,難道非得捉姦在牀,你才會相信嗎?要不要哪天我跟蹤他,帶你去捉好成雙呢?”聞言,蘭花的笑容消失,説:“好了,蘭雪,這件事我知道了。以後不要再管這種事了好不好?你只要專心上學,管好自己,大人的事你別跟着瞎心。聽二姐的話,好嗎?”蘭雪無可奈何,説道:“好了好了,以後我再也不管了。你是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有一天你的男人要是被人搶走,你才會想起我吧。”説着,氣呼呼出了東屋。

屋裏只剩下蘭花一個人坐在炕沿上發呆。她望着窗外的院子、院外的民房、上面的藍天,彷彿看到了成剛的笑臉。她心想:老公,難道你真的又有了相好嗎?難道你不只跟姐姐好,還喜歡別的女孩子嗎?這要是真的,我這個當子的也不能管你。咱們雖是夫,可並不完全平等。相比之下,你比我強得太多,我怎麼能為了一些小事而令你反呢?我只是一個農村的姑娘,沒有出眾之處,能嫁給你已是天大的福氣,我還能有什麼更高的要求呢?我已經知足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成剛回來了。蘭花換上笑臉噓寒問暖,成剛帶着從別的女人身上得到的滿足回到蘭花身邊,他的心裏還有那種沉醉

成剛摟着她的肩膀問道:“蘭花,你們這頓飯吃得怎麼樣?怎麼沒有看到蘭月?”蘭花柔聲説:“縣裏請吃飯還能差嗎?聽説那一桌飯很貴的,差不多上千塊。可是我每道菜都嚐了,也沒有吃到特別香的。也許我的品味太差,不會欣賞吧。”成剛笑道:“那倒不見得,有時候那一千塊一桌的跟二、三百塊一桌的差不多,只不過差在哪裏吃罷了。”蘭花説:“你不知道,人家可熱情、可真誠,説話特別斯文。我現在才知道,當個教師也不錯。你不知道,大姐今天有多麼風光耀眼。人家視察都説,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老師呢。大姐説話也顯得特別文雅,特別得體。那一刻,我都有點嫉妒她,想不到大姐原來這麼出。”成剛心裏替蘭月高興,説道:“她自然不賴,不然,怎麼能跟你表姐相比呢。你也不錯,只是沒放到對的地方罷了。”蘭花搖搖頭,説道:“老公,你這是在誇我呢。我自己可很清楚知道,我是一個多麼平庸的人吶。”成剛哎了一聲,説道:“你怎麼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呢?等回到省城生完孩子,我也支持你出去奮鬥,去拼自己的事業,而不是在家閒着。”蘭花笑了,説道:“老公,你真好。我真得謝謝你了。”成剛笑問:“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大姐呢?她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嗎?”蘭花回答道:“沒有。説是還要去電視台錄製節目,晚一點才會回來。這次,大姐的風頭可大了。也不白費她這些年在工作上所付出的心血。”成剛慨道:“這就叫多勞多得,種啥得啥。她付出多少,就應該回報多少。”説了一會兒話,成剛跟蘭花出屋,來到西屋,跟風淑萍打了招呼。再看蘭雪,正窩在炕頭靠牆坐着呢。屈腿豎膝,雙臂環於小腿,還板着臉,撅着小嘴呢。

成剛覺得有點好笑,忙問道:“蘭雪,你這是怎麼了?失戀了嗎?”蘭雪一看他,瞪他一眼哼道:“瞎説,我沒有戀愛,上哪裏失戀?我心情不好,別惹我。”成剛不着頭打量她一會兒,在她身邊坐下説道:“難道又看上什麼東西了嗎?告訴我,我買給你。”聽了這話,蘭雪的嚴肅減了三分,説道:“不是,我是跟同學不愉快。”成剛哦了一聲,説道:“什麼事?哪個同學?”蘭雪的美目中動的光芒,説道:“在我們學校、我們班,跟我不愉快的還有誰?就那個討厭的嚴玲玲。這兩天,我們班評選最有風度、最有氣質、長相最美的女生,也就是班花,她又把我壓下去了。你説,這氣人不氣人?最生氣的是,她只比我多了三票。”她心想:我跟她的問題可不只這一件事而已。那件事更煩人,可氣的是二姐不相信,也沒有跟我站在同一條戰線。當子的,怎麼可以不關心那件事呢?換了我早就衝出去,抓住那個小賤貨一頓罵、一頓打了,讓她以後再不敢放肆、胡來。

成剛跟蘭花對視一眼都笑出聲來,連風淑萍都有了笑意。風淑萍説道:“蘭雪,這點小事你計較它幹什麼啊?還是乾點正事吧,把書念好。”蘭雪睜圓了美目,説道:“媽,問題是她處處跟我爭,就連讀書也跟我爭,十次有五六次贏過我。我心裏不服氣,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家裏有幾個破錢嗎?神氣什麼。我的成績可都是靠我自己努力來的。”風淑萍勸道:“蘭雪,你以後心眼大些。你想,你跟對方都是學生。你書讀得好,人家為啥就不能一樣好?憑啥落在你後面呢?誰都有往前進的資格。再説,沒人跟你爭,你也沒有勁兒啊。”蘭花也説:“是啊是啊,沒有竟爭,哪有好成績。有那麼個對手,你不努力都不行。”蘭雪皺一下眉,説道:“一姐,你不知道,她的實力太強了,我都有點吃不清。只要我稍微鬆一口氣,就會被甩到後面去。”蘭花説:“只要是公平竟爭,就靠自己的努力,人家付出的只怕一點都不比你少。”蘭雪呼呼地幾口氣,説道:“我真足夠倒黴,偏偏遇上她。要是我們班上沒有她,學校裏也沒有她,那麼風頭可全是我的了。如果她發生點什麼意外,比如食物中毒、車禍、生病什麼…”這話聽得成剛心裏發涼,很想罵人,可他還是忍住了。風淑萍則是臉一板訓道:“蘭雪,你不能這麼惡毒,她跟你也沒啥大仇大恨,你怎麼能這麼咒人家呢?做人不能這麼壞,得講良心。”她的聲音不算大,可字字透着威懾的力量。

蘭雪微微一笑,吐吐了舌頭,説道:“媽,你還真當真,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你女兒哪有那麼壞。”接着雙手擱膝上,仰臉望着天花板,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蘭花微笑道:“這丫頭,什麼時候能變成大人?她的想法總是孩子氣。”成剛説道:“也許大學畢業之後,多撞幾次牆就長大了。”蘭雪頭一低,眨着美目,説道:“你才撞牆呢,我可不想。”成剛笑了,説道:“原來你沒有老道入定啊,我以為你的心嗯已經沉浸在另一種高深的境界裏了呢。”蘭雪哼了哼,説道:“説我的壞話,不想讓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是千里眼、順風耳,即使是我睡着了,你乾點啥壞事,我也都知道。”成剛睜大眼睛看她,學着農村人口氣,説道:“哎呀媽呀,這麼神奇,那你不成了怪物嗎?”蘭雪呼地站起來,伸手就打,嘴上説:“壞蛋,你才是怪物呢。看我不打得你。”成剛連忙躲開。經過這麼一鬧,蘭雪的心情好多了。回想起跟成剛的好子,心裏面還是甜多。但是嚴玲玲的影子總是揮之不去,總對着她笑着,像是挖苦,又像是挑戰。

早飯後,成剛對蘭花説:“這輛摩托車發動時有點費力,我去縣裏找個修車的修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蘭花搖頭,説道:“我昨天剛去過,沒什麼要買的,你自己去吧。”成剛答應一聲。蘭雪湊上來説:“姐夫,我正好沒有事,帶我去吧。萬一遇到點什麼好東西,我好買回來。”成剛笑了笑,説道:“帶你去自然可以,不過,你買東西不必我付錢吧?”蘭雪眯眼一笑,説道:“我自己有錢,用得着你掏嗎?”心裏卻説,不讓你掏才怪。我是你的情人,我的花費自然由你出,不然我找男人幹什麼,難道只是當擺設嗎?

成剛點點頭,説道:“這我就放心了。”等他費了好大勁發動了摩托車之後,蘭雪坐到後面揮了揮手,兩人便出了院子。他們走後,蘭花覺得沒什麼意嗯,便跟風淑萍説了一聲,一個人出來散步,看看自己悉的家鄉。

蘭花邁着輕盈的步子出了衚衕,先往官道方向走,路兩邊都是農村的民房,都是些平房,草房已經很少了,每個衚衕都是那麼寬,不時可以見到牛馬的影子。不過這些牛馬目前已不怎麼幹莊稼活兒了,也就是上山打柴,或者去城裏時當通工具。

蘭花走的過程中,不時的可以遇到自己的鄉親。這些朋友們對她都很友好,見到她了或者朝她笑笑,或者跟她打招呼。有的則説:“蘭花,你大姐蘭月這回可真有面子,她可真厲害。”有的則説:“蘭花,咱們這個村裏,頂數你好福氣,嫁到省城,嫁了個好男人。”尤其是那些妙齡的姑娘們,見到蘭花更是親熱。她們將她圍在中心,親匿地向她問東問西,使蘭花的心裏頭到特別温暖。她自己也覺自己的命不錯。是啊,她的命在三姐妹裏目前是最好的了,嫁給成剛這樣的男人應該滿足才是。但一想到他跟大姐的關係,以及可能跟嚴玲玲有染的事,蘭花不嘆了一口氣,心想:厲害的男人都是風的吧,一個女人怎麼能使他們滿意?我既然愛着他,離不開他,自然得承受這樣的事。只要他不拋棄我就行。

她走到官道上,朝前後望望。畢竟是農村,半天也沒有經過一輛車。好不容易看到車,不是摩托車就是四輪子,大卡車、大掛車難得一見。她看了一會兒,便轉身往回走。

往回走了不到一半,只聽後面喇叭響,同時聽到機器的轟鳴聲。蘭花回頭一看,身後停着一輛小房車。開車人黑黑高高,帶着鄉下人的土氣。此刻,他正睜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呢,表情是動跟喜悦,一雙握着方向盤的手有點顫抖。

蘭花一瞧足以前的男朋友牯子,心裏一震,接着向他點點頭淡淡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之後仍走自己的路,並不理他。她心想:自己雖然跟他談過戀愛,但現在已都成往事,還是儘量少跟他接觸,以免讓成剛知道了起疑心。明明沒事,也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牯子見狀,連忙開車追上去超過她,然後將車往她面前一橫擋住去路。蘭花大聲道:“牯子,你什麼意嗯?你想幹什麼?”牯子從車上下來,來到蘭花跟前,深情地説道:“蘭花,在這遇上你真是運氣。我正要找你呢,想聊聊咱倆的事。”蘭花後退一步,眨了眨黑亮的美目,蘋果般圓的臉蛋帶着一層冷漠説道:“牯子,咱們的事早成了歷史,還有什麼可聊的呢?你讓開,我要走了。”牯子一臉難過,盯着蘭花説道:“蘭花,你真的就這麼絕情嗎?我也沒有別的意嗯,只想跟你説些話。我知道你已經有了男人,咱們倆也不可能了。除了找個地方説一説話,還能怎樣呢?難道你還怕我把你怎麼了嗎?”蘭花看着他一臉的頹唐跟痛苦相,心裏一軟説道:“牯子,要説就在這兒説吧。”牯子看了看周圍,出傻笑説道:“這裏叫啥地方啊?還是上我家吧。”蘭花説道:“不太方便吧?他們都在家,會怎麼説話?”牯子説道:“我家又不只一個屋。”蘭花心想:這大白天,他能怎麼樣呢?再説,他也不是那種人。要真是那種人,在談戀愛期間用點強迫手段,我不是早成他的人了嗎?至少,他這個人的人品還是可以信任的。

蘭花點了點頭,説道:“好吧,看在咱們是同鄉的份上,就上你家坐一會兒。不過只是坐一會兒。”聽她同意,牯子的嘴咧開多大,出裏面不太整齊的牙。他拉開車門,讓蘭花坐在副座,自己接着也上了車。他發動車,不緊不慢地往村長家裏開去。到家一看,家裏竟鎖了門。

牯子開了院子門,將車開進去,又開了房門請蘭花進屋。蘭花猶豫了一下,心想:他家裏沒有人,我這樣進去好嗎?

牯子眨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蘭花,説道:“怎麼了?蘭花,我家沒有人,就不敢進來了嗎?我要是有那個壞心眼,就叫我被老牛頂死,被馬踩死,被四輪子軋死。”他的聲音越説越大,一臉嚴肅。

蘭花見他説得認真,不笑了,説:“別説得那麼血淋淋的。”她這一笑,猶如天來臨,鮮花盛開,使牯子心一動,眼睛都發直了。

蘭花搖搖頭,説道:“看你那個傻樣,好像沒見過女人似的。”説着,往屋裏走去。

這裏雖説是村長家,房子好、地方大、裝潢好,可它的佈局跟一般家裏差不多,只是設施遠遠好於一般人家。比如説,在取暖方面,別人家絕大多數是用爐子和火牆,而村長用的是鍋爐跟暖氣片子;比如別人家鋪地,別人用的是紅磚,而村長用的是地磚。

兩人換上拖鞋進了西屋。這裏是牯子跟二驢子住的地方,屋裏有立櫃,有大的彩電視,還養着幾盆花呢。蘭花湊近幾朵已經開着的小巧花瓣間了聞,抬頭説道:“真是看不出來,你們兄弟倆還養着花,原本以為你們是人,想不到你們是雅人。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牯子面對鮮花般的美人,心神俱醉,都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了。他撓撓腦袋,憨笑着説:“蘭花,你説這話等於是虧我祖宗啊!我跟二驢子都跟那驢子差不多,只懂得幹活種地,哪會養啥花?這花都是我爸養的。我媽常跟我們説,説我爸那個熊樣,為啥要養花啊?他又不是什麼文化人、城裏人,他養花還不是把這花當成了外面的野女人嗎?這個老王八蛋,沒長副好下水。”蘭花聽了,忍不住又笑了。這一笑更是光燦爛,魅力不凡,讓牯子看得栘不開眼睛,成為石像。蘭花見狀連忙走開,牯子半晌才醒過神來説道:“蘭花,你真好看,比電視上的那些明星們還好看。”蘭花臉一冷,説道:“牯子,你要是不尊重我,我可要走了。”牯子手忙往自己的臉上啪地打一下,説道:“蘭花,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嗯,我説的都是真心話。你確實跟以前一樣漂亮,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你。”蘭花唉了一聲,説道:“還提那些往事幹什麼?過去的就過去了,沒什麼意嗯。你也不小了,也該有對象了吧?”牯子請蘭花坐到炕沿上,自己也坐下,不過卻是離得遠遠的。他低下頭,長嘆一聲,説道:“蘭花,你看我這樣子,像不像有對象?”蘭花看他雖穿着一套西裝,着白襯衫,但襯衫領子已經半黑。看他的表情和氣質,也不是有內涵的人。她不忍心傷害他,説道:“我看不出來。你雖説不是個人才,可也不差。找個對象總是不難?何況你還是村長的兒子。”牯子緩緩抬起來,説道:“蘭花,你別提我那這個老爸了。人家都説我不是他兒子,他就信了,從此再不把我當他兒子。我有這樣的爹真是倒黴。他只對二驢子好。”蘭花看他可憐,説道:“牯子,人最重要的是要看得起自己。人不能像豬狗一樣活着,得爭氣,讓別人不能小看你。”牯子使勁抓着頭髮,氣地説道:“蘭花,我跟你説。自從你把我甩了之後,我這子過的都不是人的子。”蘭花説道:“牯子,你把我看得也太重要了吧?這個世界上,誰離開誰都能活下去的。”牯子睜大眼睛看着蘭花,説道:“不不,蘭花,我離開你就有活不下去的覺。”蘭花説道:“牯子,你別這麼説,更不要這麼想。男人應該拿得起放得下,你得向我老公學習,他無論在多麼困難的條件下,他都很有自信、很勇敢,總相信自己能獲得成功,能活得很好。”一説起成剛,牯子臉變暗,説道:“誰能跟他比?他一個城市人,樣樣都好。我一個農村的土包子,我憑什麼跟他比?比不了。”蘭花勸道:“牯子,你別那麼自卑,行不行?一個男人應該自信一點,別動不動像個娘們。你自己要是不爭氣,哪裏還有人會瞧得起你呢?有些方面,你是不如我男人。”牯子強調道:“不是有些方面,是樣樣不如他。我打從見到他那天開始,我就忍不住想,這樣的男人是我的敵人,是我最恨的人,我應該殺了他。”蘭花啊了一聲,花容失。牯子馬上説:“你不要害怕,我只是一時的衝動念頭。他是你的男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那麼做,我還是一個講理的男人。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個壞人。”蘭花嗯了一聲,説道:“你不但不是一個壞人,還可以説是一個好人。”牯子拍了拍大腿,嘆氣説:“好人有啥用呢?好人淨吃虧了。”蘭花不同意,説道:“不對不對,我相信好人有好報。有個歌不是叫’好人一生平安‘嗎?我是個好人,這輩子不當壞人。你也應該像我這樣才對。”牯子笑了笑,沒再反駁,説道:“你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倒水給你喝。”蘭花擺擺手,説道:“不用那麼麻煩了。”牯子説道:“不麻煩。讓我也學學城裏人的禮貌吧。你等一下,我很快就過來。”説着,朝蘭花友好地笑笑,轉身出屋。

蘭花坐在炕沿上,看着村長的家裏。到底是村長家,跟別人家不一樣。眼中所看到的,都是在平房所能看到最好的。目光轉來轉去,還是返回到那幾朵開着的花上。回想牯子的話,便想起了村長跟母親的傳聞。這件事她以前也是聽人亂説過,自己本不信,以自己母親的人品是不會做出那種事。後來,這種傳聞慢慢消失了,更堅定了她的想法。

她可是知道村長跟不少女人都有紼聞,尤其是跟李阿姨更是家喻户曉,大家都知道村長最喜歡李阿姨。最近,因為李阿姨的事,村長跟老婆鬧僵了。蘭花心想:作為一個女人,應該要自愛才對啊!

沒過幾分鐘,牯子拎着一個茶壺,拿着兩個杯子進來。在炕上放了個炕桌,再把東西擺上。在蘭花面前放一個杯子,杯內底部是一個小狗圖案,自己這邊也放了一個,圖案是一隻小貓。

蘭花看了一眼,説道:“這圖案好看的呢。”牯子微笑着説:“這都是別人送給我爸的。他哪知道看這個玩意?他就知道喝茶,跟牛喝水一樣。哦,等一會兒才能泡好,這茶也是別人送的。”蘭花望着這個曾經相戀的男人,説道:“牯子,咱們分手後,你都怎麼過的子?”牯子沉默了數秒,説道:“還能怎麼過呢?咱們分開了,我去附近的一個城市裏幹活兒。我沒有什麼本事,就乾點出力活兒,幸好體力好,有得是力氣,跟着別人裝過貨、刷過牆、裝修房子什麼。”蘭花説道:“出外工作,不都是那樣嗎?賺得不少吧?”牯子回答道:“賺得不少,除了自己花外,還能剩點錢。本來也能存點錢,後來一想,留錢有啥用呢?對象都沒了。於是我就把錢都花光了,每個月都不想剩一塊錢。”蘭花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説道:“你這又是何苦?除了我之外,這世上不有的是女孩子嗎?”牯子用熾熱的目光盯着蘭花,慢慢地説:“女孩子有得是,可是在我眼裏,誰都不如你。只有你才是我最想娶來當老婆的。除了你,我誰都看不上。這一點,我跟我爸可不一樣。”蘭花搖搖頭,説道:“你呀,別那麼傻好不好?這世上失戀的人多得是,要都像你這麼想,誰都不用結婚了。”牯子苦笑着説:“我就是這麼一個人,認定了的事就不會變。我在外工作的時候,倒有女孩子喜歡我。那時候我在一家飯店當警衞,那裏的一個服務生對我有點意嗯,總向我拋媚眼,可是我沒跟她在一起。我的心裏只有一個人,別人想進來,想都別想。”蘭花淡淡一笑,説道:“牯子,這都什麼時代了,你應該想開點,有好的女孩子就找一個,別老想着我。我已經嫁人了,不可能再跟你有什麼關係了。”牯子苦笑幾聲,説道:“蘭花,這些道理我都懂,這些事我也都明白。可是我就是這麼個脾氣,暫時也忘不了你。我就想,等我把你忘得差不多後,再找對象。”蘭花嗯了一聲,説道:“我只是一個農村姑娘,不值得你那麼戀,比我強的姑娘多得是,不要因為我而耽誤了你一輩子。你要是因為我而影響了終生大事,我心裏也會不安的。”牯子一搖頭,説道:“蘭花,你想太多了。我可不要你不安,這些都是我自願的。”説着,將茶壺拿起來,替蘭花倒上了半杯,説道:“差不多了。”又替自己倒上半杯。茶水在杯裏呈鐵紅,乾乾淨淨,不濃不淡,一股清香味從杯裏飄出來。

蘭花湊上鼻子聞了聞,説道:“還真香啊。這茶叫什麼名字?”牯子説道:“我也不知道,這都是別人送我爸的,聽説這茶貴,在咱們這邊本買不到。你嚐嚐吧,聽説常喝這東西還能叫人變好看。”蘭花微笑道:“那可有趣了。”説着,輕輕啜了一口。味道甜中透苦,叫人喜歡的。

牯子端起自己的杯子,滋地喝了半杯,説道:“是香。我這臭男人也變成香男人了。”蘭花聽了笑,説道:“牯子,想不到你也有幽默的時候。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還不知道你這個優點呢。”牯子苦笑,黑臉有點泛紅了,説道:“我哪兒懂啥幽默啊?在這方面,我跟你男人差很遠吧?”説到成剛,蘭花笑容滿面,説道:“他這個人是有意嗯,常會逗我開心,從來沒有跟我發過脾氣。”牯子心裏發涼,説道:“這麼説,你一定喜歡他了。”蘭花點着頭,説道:“那還用説。我對他不只是喜歡,是愛啊,愛得好深。我經常想,為了他,即使是把我自己的命搭上,我也很願意:水遠不後悔。”説着,蘭花又喝了一口茶。

牯子聽得眼圈一紅,心裏好酸好嫉妒,説道:“這話真叫我不想活了。”蘭花哦了一聲,説道:“他是我的男人,我愛他是正常的啊。”牯子説道:“你愛他當然正常,可對我來説,這是天大的不幸啊,比我爸死了還難受。”説着,把剩下的茶也喝掉,又倒上一杯。

蘭花説:“牯子,我説了半天都白説了。我就是想讓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找個好女人成家,好好活着。”牯子頭一低,深深地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黑臉,説道:“蘭花,我又不足傻子,你的意嗯我怎麼會不明白呢?只是格是不能改了,我這輩子只怕都難以忘掉你。在我的眼裏,沒有人可以代替你。你知道我對你的情有多深,要是沒有啥意外,我想我這輩子就是一個人過了。”他的話説得很真誠,很有情,使蘭花都不知道再説些什麼好了。

蘭花端起杯,喝了一口茶。牯子又説道:“蘭花,你知道嗎?我已經見過你男人了。”蘭花望着這個痴情的男人,心裏可憐他。她説道:“我不知道,可我能想像到。這村子才多大,我們夫住在這裏,會遇上你也是很平常的事。”牯子説道:“可是,你不知道,我還跟他到個地方談過話呢。”蘭花哦了一聲,説道:“還有這事?你跟他有什麼好談啊?他會跟你談嗎?”牯子笑了笑,説道:“他本來是不想跟我談,可我一提要談你,他還是跟我談上了。男人嘛,一提起喜歡的女人都會着急的。”蘭花一臉關注説道:“我有什麼好談的。我是他的子,你們還能談什麼。”牯子擺了擺手,説道:“蘭花,你別緊張,我沒跟他打起來,我是個講理的男人,不會打他。”蘭花哼了一聲,説:“就算你跟他打架,我也知道他不會吃虧。”牯子聽得酸溜溜的,説道:“為啥這樣説呢?我的體格你也是知道的。”蘭花得意地説:“你只怕不知道吧,我老公可是練過武。一般的男人,十個八個一起上,也都是白費,還好你沒有跟他打架。那你都跟他説什麼了?你可不要在他面前胡説八道。”牯子想了想,説:“我跟他説,我對你有多好,有多真心,我還告訴他,我當年犯錯,全是喝酒惹的禍。我還告訴他,那天晚上雖找了小姐,其實啥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提這事,蘭花皺起了眉頭,説道:“你還提這事幹什麼?不覺得很可恥嗎?”牯子站起來,大聲説道:“蘭花,這件事悶在我心裏太久了,都要把我給憋死了。我説的是實話,那天晚上我找了小姐。我喝得太多了,當時什麼都記不住,後來我去找那個小姐問,才知道啥事都沒有發生。我又去找過你,想跟你解釋明白,可是你什麼都聽不下去。咱們分手是一件事,可我不能揹着這個黑鍋過一生。我可沒有幹那個小姐,我得向你説清楚。”蘭花輕輕擺了擺手,説道:“什麼都不要説了。”她假裝悠閒地喝了一口茶,她的心裏也有點亂。

牯子皺起眉頭,動地説:“蘭花,難道你不信嗎?”蘭花説道:“我相信你的話,可是你去找小姐,出發點本身就很可恥,就算沒做也不行。就跟強好犯一樣,只要你去強好了,強姦未遂也是犯罪。”牯子急道:“蘭花,我向你發誓,我那晚是喝多了,又有朋友鼓動。再説,我事先哪會知道是去那個地方啊。不信,我把我那個朋友找來跟你説。”蘭花冷笑了一聲,説道:“牯子,有那個必要嗎?現在什麼都晚了,我也不喜歡你了。我只愛我老公一個人。你還是不要白費勁了。”説着,把杯中茶全喝掉了。

牯子低下頭,説:“好,不説這個。我接着講我和你老公的事。我還跟他説,要他把跡讓給我,我還向他下跪,為了你,我啥都不管了。”蘭花霍地站了起來,面如冰霜,指着牯子説:“你這個人簡直是瘋了,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説的。我走了…”時,她突然到頭暈,像喝多了酒一樣。

牯子出了獰笑,説道:“來了我家,就別想走了。你還是我的人。”蘭花指了指牯子,想再罵點什麼,可是頭昏得厲害,往後便倒。牯子連忙過去扶住她,説道:“沒關係,我會對你好,不會害你的。”蘭花氣得眼前:化,在失去意識的剎那問,她心想:老公,快來啊,快來救我。

蘭花昏倒之後,牯子抱住她,動得心直顫,心説:蘭花,你終於是我的人了,誰也搶不走。

再説成剛,本不知道蘭花出事,落入他人之手。他騎着車,載着蘭雪向縣城跑去。沒出村子時,蘭雪還有點顧忌,雙手後抓,儘量跟成剛保持距離。等離開村子上了官道,蘭雪的雙手一下子摟住成剛的,摟得那麼緊,把臉都貼在他寬厚的背上。能夠跟他單獨相處,蘭雪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她高興得暫時連對他和玲玲之間的可疑都淡忘了。

成剛一邊騎着車,一邊説道:“蘭雪,別摟得這麼緊,當心被人看見,對你可不好。”蘭雪不聽,説道:“那我可不管。反正我是你的人,我什麼都不怕。”成剛提醒道:“看到別人時,注意點啊。我是不怕,可你還是個學生,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蘭雪嗯了一聲,説道:“姐夫,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説着,她把直起來,頭抬了起來,而雙手仍摟着成剛,不過沒那麼用力。

成剛説道:“蘭雪啊,這些子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蘭雪嗯一聲,説:“不是好像,是本不好。哪像你,一天摟這個、一天抱那個的,活得那麼風,那麼快活。”話一出口,便開始後悔了。

成剛回頭,説道:“你在説什麼呢?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摟誰抱誰了?”蘭雪連忙説道:“我是想像的。怎麼樣,也沒錯吧?”成剛哈哈一笑,説道:“小孩子亂説話,以後不準説這種讓我生氣的話。”蘭雪哼兩聲,説道:“姐夫,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可知道,我的身體已經是大人了。”成剛目視前方,不快不慢地跑着,微笑道:“應該是接近大人了,跟大人還有距離。”蘭雪問道:“姐夫,你説我要是發育完全,能不能趕上大姐跟二姐?”成剛想了想,説道:“那還用説嗎?你至少不會比她們遜。”蘭雪笑了,説道:“就是,你可算是説真話了。我自己也是這麼覺,我一定會壓倒她們。上天對我蘭雪不會那麼壞,我絕對不想落到她們後面。”成剛説道:“個人的外貌只是一方面,相貌不代表一切。你要是真懂得美,應該注意內在。內在才是人的真價值,相貌會隨着時間改變。”蘭雪不同意,説道:“內在當然重要了,可是相貌也同樣重要啊!”成剛反駁道:“那可不一定。”蘭雪哼道:“有什麼不一定?比如拿你來説,你看上我,還不是因為我長得漂亮嗎?我要是長得跟豬八戒一樣醜,你還會對我興趣,還會着我當你的情人嗎?只怕早就躲得遠遠了。還有,對二姐也一樣。要是二姐長得跟河馬一樣難看,你還會娶她當老婆嗎?”成剛笑了,説道:“我承認你説得有幾分不理。不過除了外貌,你還是有別的地方引我。”蘭雪強調道:“什麼不理?我説得就是真理。要是我長得醜,你本不願意看我,哪還會去注意我別的方面呢?”她的聲音清脆轉,如同珠落玉盤,節奏也相當快。

成剛唉了一聲,笑道:“小丫頭強詞奪理,我有點説不過你了。”蘭雪得意地説:“那是你沒有理,難怪説不過了。”兩人説説笑笑的,本來寂寞的路程也變得温情有趣。蘭雪恨不得這路能長一些,話可以多説一些,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久一些。可是,該來的還是要來,誰也改變不了。

他們進了城裏之後,先把車送到修車行,説好了來取的時間。接着,他們一同逛街。走在筆直的水泥路上,看着兩邊高高低低的建築,鱗次櫛比的招牌,成剛的心情還是愉快的,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小美女相陪呢。

蘭雪像一隻出山的百靈一樣,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一週的校園生活使她覺自己都跟快樂絕緣,每天是那麼單調、那麼無聊,她覺自己都要憋得爆炸了。此時走在街上跟心愛的男人在一起,那種幸福像興奮劑一般注入她的血,使她無法平靜下來。

他們邊説邊走,彼此都到人生美好。經過一家店門口,見那裏臨時搭了個台子,大喇叭轟轟響。那麼多的人,左一羣、右一羣地待在那裏,不知道有什麼熱鬧看。

蘭雪是個愛湊熱鬧的人,便往跟前湊去,成剛自然也隨後跟了上去。

到了跟前,一個光頭主持人正在台上説話,這才知道,這家化妝品店在有獎促銷活動呢。只要進去買二十元以上的東西,就有一張獎券參加獎。蘭雪看了看廣告上寫的獎品,包括手機、電子鍋、自行車、電扇、暖壺、香皂等等。

蘭雪一拉成剛的手,美目閃着希望之光,説道:“姐夫,咱們去獎吧,萬一中了一等獎,咱們就省了買手機的錢。”成剛搖頭説:“蘭雪,咱們沒有那個命,還是別胡嗯亂想吧?務實點。”蘭雪甩開成剛的手,鼻子瞋道:“你怎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我就不信我?”成剛無奈地説:“好吧,蘭雪,那就去試試你的運氣。”蘭雪一伸手,説道:“拿來。”成剛眨着眼睛,説道:“拿什麼?”蘭雪板着俏臉,説道:“還能是什麼?錢尺。”成剛掏了掏口袋,想掏出點零錢,可是掏出的卻是一張一百元、兩張五十元的鈔票。他正想掏掏別的口袋,看能不能找到點零錢。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錢進了蘭雪手裏,那是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蘭雪看着急,一把出張一百元地説道:“婆婆媽媽的,不像男人。”説罷,昂頭,威風凜凜地走向店裏。

成剛還不忘了叮囑一聲:“剩下的錢,別忘了還我。”他故意氣她。蘭雪哼了一聲,回頭瞪了他一眼,然後推開門。

成剛望着她的小細股,還有那故意裝出來的成年人的步伐,不由得笑了,心想,這個小丫頭,雖説有時候很讓人頭疼,可誰能不覺得她很可愛呢?這就是她的特吧。

不一會兒,蘭雪買了一瓶洗髮出來,她的另一手還捏着一張獎券。成剛湊上去説道:“怎麼樣,怎麼樣,中了沒有?”蘭雪説道:“得去看看才行。”兩人一起往中獎號碼的牌子走去。上前一瞧,一等獎沒中上,倒中了一個電子鍋。

成剛樂了,説道:“蘭雪,恭喜啊,你中了。這回你可便宜了,用二十幾塊錢,換了一個電子鍋。”蘭雪拉長了臉,一點都不高興,説道:“他媽的,誰要這個破玩意啊,我要的是手機啊,就像我想要的是一個男人,偏偏來的是一頭公牛啊。他媽的,呸呸呸。”説着,拉着成剛的手就要走。

成剛拉住她,説道:“中了總比沒中強吧?電子鍋有什麼不好?拿回家你媽一定很高興。”蘭雪點點頭,説:“那倒也是,不過還是沒有手機啊。”成剛安道:“手機你急什麼啊?這事包在我身上就是了。來,咱們領獎去吧。”領獎也不是領了就走,還要上台讓大家看一下,恭喜一下,並且還得談獲獎想。因為蘭雪沒興趣,便由成剛替她上台了。等這些形式都走完了,留下他的電話號碼,這才讓他走。

成剛抱着鍋,跟蘭雪離開,嘴上説:“媽啊,得點獎也真不容易。我有什麼想可説啊?我的想無非是,要是能中一等獎那可太好了。”蘭雪笑道:“你想得美,一等獎是我中的。一會兒,咱們逛一會兒,我還要再一次,不到手機,我實在不甘心。我要是不到手機,你中午得請我吃好吃的。”成剛快地説:“沒問題,我二十塊錢打發你,包你樂呵呵!”不久,蘭雪真的又回來了一次。這次運氣不好,只到了塊香皂,蘭雪氣得差點沒把這獎品扔出去。

到了中午,成剛説話算話,帶蘭雪去吃好吃的。當然沒去小吃部,而是像樣的飯店。兩人邊吃邊談,正談笑風生、眉飛舞,蘭月來了電話,使成剛的臉一變。他這才知道,蘭花失蹤了。

他的心立刻懸了起來,這頓飯也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