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第二章路遇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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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第二章路遇賤人成剛想起蘭雪跟自己説過的關於蘭花戀愛的事,就問道:“蘭花,在我之前,你談過戀愛沒有?”蘭花回答道:“談過呀,怎麼了?”她睜大美目注視着成剛。
成剛温和地笑着,説道:“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我想知道你以前談過的對象都是些什麼人。”蘭花説道:“剛哥,你放心好了,都比不上你的。”成剛聽出來她以前不止談過一次戀愛,就説道:“那你説説看,都是什麼樣的人,讓我也比較一下我跟他們的差別。”成剛躺下來,蘭花伏到他的懷裏,説道:“有什麼好説的呢?都太平凡了,講出來也沒有什麼意思。在我進城之後,也跟幾個男的談過,不過都只有幾天,沒什麼故事可説,一點也不像電視裏演得那麼引人。”成剛又問道:“那你出去打工之前談過沒有?”蘭花愣了一下,還是説:“談過一個,都快忘了。”成剛心想:看來蘭雪的話還是可信。又接着問道:“他是誰?長什麼樣子?跟你在一起多久?”蘭花柔聲説:“你問了,我就告訴你吧,那個人是我們這個村裏的。我們在一起幾個月就因為不合適分手了。他後來到外面打工,以後再也沒有見過他。”成剛問道:“再也沒有見過他嗎?”蘭花猶豫一下,回答道:“沒、沒有的。”她的聲音有點閃躲,使人生疑。這引起成剛的注意,他心想:蘭雪説他們見過面,為什麼蘭花説沒有見過呢?蘭雪説話的口氣很正經,自然不會騙我。那蘭花為什麼不肯説實話呢?難道説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情嗎?我不會被戴綠帽子吧?
接下來心裏又寬自己説:蘭花是一個正經姑娘,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女處。既然是女處身,當然不會跟別人亂來。這麼一想,他的心情又恢復了。他心想:她是我的子,向來稱職,我不該懷疑她。
成剛笑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他長什麼樣呢。”蘭花也笑了,説道:“剛哥呀,一個農村小夥子能好到哪裏去呢?也就是黑黑高高,土裏土氣,也沒有什麼學識。”成剛説道:“你這麼一説,我心裏就很有些自信,原來他不如我啊。”蘭花幽幽地説:“剛哥,他怎麼能跟你比呢?你好比是鳳凰,他只能算是烏鴉呀…”話聽得成剛大為高興,蘭雪那些話帶來的一些陰影,便突然完全散去。他覺好輕鬆。
蘭花説道:“對了,剛哥,我媽説過幾天要上山打柴。”成剛問道:“家裏沒有得燒了嗎?”蘭花回答道:“有是有,不過盡是些稻草,不耐燒。媽説多去打一些存着,好留着冬天燒,不然到時候不夠燒可就麻煩了。”成剛説道:“不如我幫你家一車煤吧。那東西耐燒。”蘭花笑了笑,説道:“剛哥,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煤很貴,買煤太費了。我們這裏的人主要燒柴,反正離山也不遠,還是上山打吧。”成剛撫摸着她的背,説道:“行,你説怎麼辦就怎麼辦。”蘭花坐起來,望着成剛,黑亮的眼睛充滿了柔情,説道:“剛哥,我的意思是,到時候你在家看家,我們姐妹跟媽去幹活。”成剛馬上反對,説道:“蘭花,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讓老婆做活呢?何況你已經懷孕了。為了安全,還是我去好了。”蘭花笑得美目彎彎,説道:“剛哥,你行嗎?打過柴嗎?”成剛回答道:“我倒是沒有打過柴,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高難度的技術,我可以學呀。別人能做的,我也能做。”蘭花又不倒在成剛的身上,説道:“我就知道剛哥你什麼都行。好吧,我就給你一次鍛鍊的機會。説實話,讓你這麼一位富家公子哥去幹體力活,我心裏真有點過意不去。”成剛嘿嘿一笑,説道:“蘭花,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富家公子不假,可我不是什麼嬌生慣生的絨褲子弟。我可是知道生活的艱辛,創業的艱難。我吃過不少苦,原因就是我不肯依靠我父親。”蘭花説道:“如果你事事都依靠你父親,只怕你父親也不會那麼喜歡你。”成剛思了一聲,説道:“我父親這個人喜歡強者,他最討厭的人就是軟骨頭、窩囊廢。”蘭花聽了直笑。一會兒,她説道:“剛哥,我們也睡吧。時間晚了。”成剛答應一聲,蘭花便幫着成剛了衣服,一同進了被窩休息。這一晚,成剛老是夢見蘭月,盡是些美事。也許是晚上兩人親熱過於熱烈所造成的吧,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眼前還晃着蘭月的體。那美妙的體,成剛一輩子都不會看厭,簡直是藝術珍品。
吃飯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姐妹二個,加上風淑萍,是四個美女。成剛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心裏吹着風,愉快極了。他發現蘭月不時地偷看自己,自己將眼光過去時,她又躲開了。經過昨晚的滋潤,蘭月變得更美了。臉蛋白裏透紅,美目水汪汪的,那張豔若桃李的臉上也少了一些寒氣、多了幾分柔情。成剛見了很開心,因為這是自己努力的結果,也是自己到驕傲之處。
蘭雪因為白天上學,也早早地爬起來吃飯。她吃飯的時候,嘴很忙,既忙着吃飯,又忙着説話,她自然問到了昨晚的事。成剛為了消除她的疑慮,就將昨晚跟蘭花説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蘭雪也沒有深問,這使得成剛很滿意。
吃完飯,蘭月先去上班了。她本不該去得那麼早,可是她已經養成習慣。她今天早起為孩子們改卷子,還要早點去學校將昨晚可能留下的痕跡通通去掉。臨走的時候,她還像是不經意地掃了成剛一眼。成剛從那一眼中,覺到她令人心跳的風情,只有他能覺得到。
蘭月走了之後,蘭雪也要上課去。她換好衣服,背好書包,向成剛使了一個眼神,成剛會意,就跟了出去。到了院子裏,將摩托車發動。蘭雪小聲説:“姐夫,我的皮包錢呢?”成剛輕聲説道:“你這個小丫頭,一點都不會過子。你媽要是見你買了包包,一定罵你。”蘭雪衝着成剛吐了吐舌頭,説道:“人家趕時間,快點吧,一會兒就來不及了。”成剛不再囉嗦,順手掏了二百塊遞給她。蘭雪的笑容變得燦爛,説道:“姐夫呀,你的錢不會白花的,小妹我必有厚報。”説着,向成剛擠了擠眼睛,便騎車走了。出了大門,還停了一下,向成剛揮揮手,飄然而去。那氣度,那神情,真跟公主相似。
成剛心想:蘭雪雖説虛榮心強了些,但卻是可愛的,只要我好好調教她,她一定會成為一個人而懂事的小婦人,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走到門外,望了望天空,就打算折回去關門。剛轉過身子,手機響了,一看號碼,卻是玲玲的。他心裏一熱,便接通了電話。
手機裏傳來玲玲甜美的聲音:“成大哥,我是玲玲,我想你想得都要絕食了。”成剛聽了一笑,向門旁走了幾步,以免被蘭花注意到,然後才説:“我也一樣,我的相思不比你少呀。”
“我看不是吧?我怎麼沒有覺到呢?你都回來了,也不來看看我。”她的聲音一低,透着幾分幽怨。
成剛就解釋説:“玲玲,不要誤會我。我的確也惦記着你,只是家裏管得緊,回來之後,還沒有出去呢。只要我一去縣城,我就去找你。”玲玲説道:“成大哥,今天我們見個面好嗎?我好想好想看看你,看你是瘦了,還是眫了。不然,我到鄉下去看你吧。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我再見不到你,我想我會發狂的。”這話聽得成剛熱血沸騰,大為動。他想了想,説道:“玲玲,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你可別來,讓我老婆看見了不好。再説,這也會耽誤功課,上學可是大事。”玲玲聲音大了點,説道:“可是成大哥,見你也是大事,難道你就那麼狠心不見我嗎?”成剛連忙説:“我怎麼會對你狠心吶。你別急,我今天就去縣城,我們見面好不好?”玲玲歡呼道:“太好了,太好了,我最想聽的就是這話。”成剛沉着説:“你照常去上課,等你放學時,我會跟你聯絡。”玲玲説道:“好哇,就這麼辦。我今天就等你的電話。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説,你不知道這陣子我心情壞成什麼樣子!”成剛勸道:“遇事要冷靜,要三思,可別有什麼想不開的。人活着總得對得起自己的生命。”玲玲説:“是,是。好了,我要去上學了,我們回頭見。”説完,就掛斷電話。放下手機,成剛心裏很高興,心想:我的運氣真不錯。這個美少女把什麼都給了我,只是將來會有怎麼樣的結果,還不得而知呢。從她的身上,又想到小路,他心裏更是一片茫然。如果她們都要陪伴自己過一生,自己能給她們幸福嗎?只怕很難。想了一會兒,他就關上大門進屋去了。
進了屋剛坐下,正要跟蘭花與風淑萍説點話,只見鄰居的一個老太太來了,她往炕沿上一坐,跟風淑萍説:“大妹子,知道嗎?昨晚上出事了。”風淑萍問道:“老大姐,出什麼事了?昨晚上我們睡得早,什麼都沒有聽見。”老太太嚥了口口水,説道:“昨兒晚上,村長跟李會計在廟裏亂搞,被村長老婆抓着了。要不是李會計跑得快,那張臉都得被撓花了。誰不知道村長老婆的厲害?”風淑萍聽了一愣,又是一緊張。成剛看得真切,覺得這有點奇怪:心想:她為什麼緊張吶?她又不是那個李阿姨。
風淑萍深一口氣,説道:“這抓着了,李會計可就有事了。村長老婆向來得理不饒人,李會計以後別想過輕鬆子了。”老太太連聲乾笑,説道:“可不是嗎?這下子李會計可沒面子了,她老是笑話別人是破鞋,這回她自個可成了我們村最大的破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這回看她怎麼在村裏混。”風淑萍問道:“被村長老婆抓個正着,李會計就算是當場跑了,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村長老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吧?”老太太止住笑容,低聲道:“就是呀。今天早上,天才剛亮,村長老婆就到李會計家去鬧,嚇得李會計不敢出來開門。村長老婆叉在門外大罵,罵得真難聽,難聽到是個女人都受不了。李會計的男人出來勸她走,村長老婆硬是不走,還罵李會計的男人是活王八。李會計的男人是個多老實的人,也沒敢出聲就回屋去了。她還接着罵,罵李會計怎麼不要臉,怎麼下三濫,怎麼勾引她的男人。還説只要讓她再遇上李會計,就撕了她的嘴,讓她以後再也不能勾搭男人。”風淑萍聽得驚心動魄,不安地問:“這事後來怎麼樣了?也不能一直就這麼罵下去呀。”老太大説道:“她在人家門口這麼一鬧,好多鄉親們都圍上來看樂子,大夥都勸村長老婆趕緊回家別再罵了,再罵下去,當心李會計出來跟她玩命。村長老婆不聽,説是李會計沒有那個瞻子。如果她敢出來,就改了自己的姓。”風淑萍慨道:“這是不是有點太欺侮人了,那李會計也不是那麼老實的女人。”老太太輕輕一拍腿,用乾枯的聲音叫道:“可不是。那李會計實在聽不下去,就從屋裏出來説好話。那村長老婆更厲害了,一邊罵,一邊向李會計吐口水。李會計氣不過,就打開大門出來,村長老婆衝上去,兩個女人跟斗雞一樣,打起來了。打得可熱鬧,在地上直打滾,你罵我祖宗,我你,衣服也破了,頭髮也亂了,臉也有了傷。唉,真是的,都是女人,幹嘛要動手,有話好好説嘛!”風淑萍嘆道:“這村長老婆真夠厲害,誰要是犯到她手裏可不會善了呀。”老太太説:“可不是。這村長老婆年輕時就不是個好欺負的女人。她爸以前殺豬,脾氣就不好,這村長老婆像他爸。不過,李會計也真夠硬氣,跟人家男人亂搞,還敢出來,這不是往刀上撞嘛!”風淑萍關切地問道:“那後來怎麼樣了?”老太太回答道:“大家勸不住,就有人去報告了村長。村長拉長了臉跑來,跟他兒子一起將自己老婆給拉走了。還當眾説,要是老婆再鬧,他就離婚。村長老婆這才停了。”風淑萍説道:“村長老婆不是厲害的嗎?怎麼沒有對村長怎麼樣呢?”老太太又幹笑了兩聲,説道:“她再厲害,也是人家的老婆呀。她要是把村長惹急了,村長哪裏不敢伸手打她?”風淑萍説道:“村長老婆也不是一般人呀,誰不知道她縣裏有個好親戚。”老太太一臉興災樂禍地説:“這倒是不假。可是她還是有些怕村長,村長脾氣可不好。要真是不要她,她又嫁給誰去?”風淑萍問道:“老大姐,村長會離婚嗎?”老太太使勁一擺手,説道:“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村長離婚也得顧一下自己的前途。要是沒有村長老婆的親戚,他股再大,也坐不穩‘村長’這個椅子,他不能離婚的。村長老婆也不會離婚,她離了,只怕再也沒有人要。再説,她還有把柄掐在村長的手裏。”風淑萍聽了疑惑,説道:“村長老婆又沒有幹什麼壞事,能有什麼把柄被人抓着?”老太太神秘地一笑,説道:“你真的不知道嗎?很多人都知道的,只是大家看在村長的面子上都沒有説。”風淑萍雙手一攤,説:“我真的不知道。要知道的話,我就不問你了。”老太太看了看旁邊坐着蘭花跟成剛。蘭花笑嘻嘻地説:“老嬸子呀,你説你的吧。我跟我男人都是老實人,嘴上有把門,保證不亂説。誰要是出去亂説,誰就股上長瘡,腳底下冒膿。這下你總信了吧。”老太太想想,説道:“好吧,我就告訴你們,你們可別跟別人説。”説着,那透着幾分狡猾的目光在三人的臉上一掃。
二人都是同聲答應,表示不會有問題。老太太這才説:“一個村長老婆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什麼正經的人,曾經跟好幾個男人亂搞呢,還打過幾次胎,就連牯子都不像是村長的兒子。”風淑萍跟蘭花聽了大驚。
風淑萍哦了一聲,説道:“還有這事?”蘭花一臉驚訝地説:“難怪村長對牯子一直不那麼好,原來有這個原因。”老太太一臉得意,説道:“就是這個原因。當初要是村長對牯子好一點,牯子也不會為結婚的事發愁,更不會因為心情太差,去找子婊。”説到這,她見蘭花向她直使眼,便閉口不説了。警覺的目光在成剛的臉上掃了掃,見成剛沒有什麼反應,這才放心。
蘭花連忙説:“説村長的事吧,不要扯遠了。”老太太笑了笑,説道:“好,好。村長走的時候還跟大夥説,要大家不要出去亂説。要是誰出去亂説,出了什麼事,誰就得負責任。我跟你們説了,你們可得看住自己的嘴呀。”蘭花説道:“那是一定。我們家人你還不放心嗎?各個的嘴都嚴實,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老太太點點頭,站起來,説道:“淑萍,蘭花,我得回去了。”風淑萍也站起來,説道:“忙個啥呀?老大姐,再坐一會兒吧。”蘭花也站起來説:“就是呀,老嬸子,忙啥呀,你家裏也沒有吃的孩子。”老太太説道:“吃的孩子是沒有,可是吃飯的人可有好幾個。改天再聊吧,我得回去做飯了。”説着就往外走。風淑萍便陪着送出了大門。屋裏便只剩下兩個人了。成剛就問:“蘭花,這個老太太是誰呀?”蘭花回答道:“是我家的鄰居,就住在西邊,隔幾個門就是了。”成剛笑道:“她好像什麼都知道。”他想了想剛才關於牯子的那幾句話,説是找什麼子婊,是指小姐,還是指哪個下賤貨呢?蘭花跟牯子的分手會不會與此有關?蘭花一笑,説道:“這個老太太,人倒不壞,只是嘴碎了些,什麼話傳到她耳朵裏,她都敢説出去。為了這張嘴,曾經有過人找上門打架,可老實沒幾天她老病就又犯了。”成剛説道:“她嘴不好是她的事,只要不傷害你家人就行。”蘭花想了想,説道:“其實也傷過的。前幾年村裏傳出了謠言,説我媽跟村長的閒話,這老太太也傳過,那時候我氣她,不過我媽這個人大人有大量,沒有計較那事。現在我們兩家處得還好。可是不敢在她的面前亂説話,生怕什麼話都被別人聽去了。”正説着呢,風淑萍已回屋來了。成剛見她一臉嚴肅,像有了沉重的心事。蘭花忙問道:“媽,你怎麼了?”風淑萍不自然地一笑,説道:“沒什麼,只是聽到村裏發生這事,就心裏不安,我這膽子有點太小了些。”蘭花安道:“媽,你怕什麼?人家的事跟我們無關。”風淑萍哦了一聲,説道:“對,對,對,跟我們無關,我們還是過我們的。”成剛覺得這時候應該開口,就説道:“嬸子、蘭花,我想去縣城,把錢存起來,手上不需要留太多的錢。”風淑萍點了點頭。蘭花則説:“剛哥,你去吧。不過這錢我們以後可不能動,等大姐需要的時候就還給她。她的錢可是一分一分攢下來,很不容易的。”風淑萍唉了一聲,説道:“蘭月這孩子,個太強了,什麼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思走,真是屬牛的。”蘭花微笑説:“這是姐姐的個嘛。”成剛拿好錢,跟母女倆打聲招呼,就跨上摩托車向院外騎去。他心裏還想着關於牯子找子婊的話。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什麼蘭花不跟我説實話?這是為什麼呢?
想到玲玲在縣城盼着自己,他便先將這事壓了壓,當成不知道。
成剛騎着摩托車輕快而迅捷地向村外去。出村子一拐彎,就上了大路,才剛騎不遠,就看到了前面走着一個女人,從背後看,體形不錯,穿着合身的藍衣,揹着個包包。她走得很快,不時回頭看看,慌慌張張的像個逃犯。
當她回頭時,成剛看清楚了,這人秀眉圓臉,眼睛帶着幾分嫵媚,不是別人,正是剛出了醜聞的李阿姨。成剛認出她來,而她也認出成剛來。她向成剛一招手,成剛便停車。
李阿姨走到跟前,微微一笑,説道:“你不是蘭花的男人嗎?可不可以載我一程?”離得近了,成剛看到她的臉上有兩條淡淡的傷痕。不用問,肯定是跟村長老婆搏鬥時留下的紀念。
成剛看了看她,覺得她可憐,就説道:“上來吧。”李阿姨笑了笑,説道:“那可謝謝你了。”説着,她跨上車,坐穩了,成剛便加油門,繼續往前。他騎的速度並不快,他想到昨晚李阿姨那蕩的聲音:心裏麻酥酥的。心想:雖説是個鄉下女人,但也有幾分姿,村長真是豔福不淺。
李阿姨坐在成剛身後,跟他身體相貼,也覺芳心異樣。她並沒有出輕浮相,而是儘量少跟他的身體接觸,但這並不代表她人品有多好,而是跟成剛這個人不的緣故。
成剛隨口問道:“李阿姨,你一早這是做什麼去呀?”李阿姨回答道:“我去親戚家串門子。你呢?”成剛説道:“我去縣城辦點事。你進城怎麼走着去呢?也不坐車。從這裏走到那兒,也累人的。”李阿姨強笑了一聲,説道:“我想坐車,可並沒有趕上車呀。我運氣真不好。”成剛心想,這隻怕不是實話吧?什麼沒趕上車,可能是不敢見人吧?出了那檔子事,成了人家的笑柄,不管坐誰的車,誰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是為了面子才一個人走的吧?不然,好端端的,誰不找車坐?聽説她還講過風淑萍的壞話,不如用言語刺她一下吧!
成剛説道:“你的事我都聽説了,好多人都在議論呢。”李阿姨全身猛地一抖,哦了一聲,説道:“讓你看笑話了。我跟村長有那事,當然不光彩。可是天地良心,我並沒有勾引村長。”成剛哈哈一笑,説道:“現在這社會,鬧出點緋聞來,一點都不新鮮。我在省城聽到太多,都覺得沒趣了。”李阿姨説道:“城裏人就是跟鄉下人不同,還是你們城裏人觀念新。我跟你不,可你是蘭花的男人,就不算是外人了。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我,我實話跟你説,我並不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我跟村長會那樣,不是我想要的,只是我…”她唉了兩聲,説不下去了。
成剛聽了心軟,就説道:“我也相信,你不是一個天生不要臉的女人。村長又不是一個白馬王子,更不是什麼大明星,之所以有女人願意跟他亂來,無非是因為他是村長,有一點小權力,可以管村裏人。”李阿姨思了一聲,説道:“你説得對。如果他不是村長,我才不會跟他呢。我要是真想找個相好的,想要好好享受,那也得找個心裏喜歡的。我會跟他好,都是為了我這個會計差事,也為了我們這個家。我家那個老爺,啥本事沒有,又太老實,我要是不加把勁好好打理這個家,那子可不好過。”成剛聽了,點點頭,説道:“是呀,活着不容易。人嘛,有時候也會做一些違心事,這也是環境的。”李阿姨開心地笑了,説:“到底是城裏人,見識就是比鄉下人強多了。”説着,她的身體不再故意閃躲,任其自然地跟成剛後背相貼。
成剛能覺到她體的温暖,跟身上的香水味,心裏並不反。雖然對方是一個不正經的女人,可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李阿姨雖然不是大美女、大姑娘,可也是會讓男人有覺。如果可以白乾的話,相信誰都想幹她。如果成剛有機會幹她,大概也不會拒絕,只要她願意。想到這裏,成剛不暗笑:自己這是怎麼了?看到哪一個有點姿的女人都會想到幹呢?這也太不正常了。
他定了定神,説道:“你跟蘭花家很悉吧?”李阿姨説道:“很悉,我們是多少年的鄉親了。”成剛説道:“那就好,我想問一下,你知道蘭花跟村長兒子牯子往的事吧?”李阿姨笑着説:“知道呀,那誰不知道。他們那時候要好,誰知道一鬧翻,牯子走了,蘭花也走了。不過蘭花嫁給你,那是她的福氣。我們這些農村女人,有幾個不想嫁到城裏?看那城裏的人活得多好,吃好穿好,住樓開車,那才叫人。”成剛笑了兩聲,説道:“城裏人有城裏人的苦惱呀!如果你住在那裏,你就會知道,你們所瞭解的城裏,也只是表面而已,並沒有看到城裏的本質。哦,對了,蘭花跟牯子往,好到什麼程度?又是因為什麼而分手?”李阿姨很世故地笑了幾聲,説道:“這到什麼程度,別人哪裏會知道呀?人家談戀愛都盡找些沒人的地方。可你也不用多心,蘭花是一個好姑娘,她不會亂來的。你蓮倆為什麼分手,我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成剛一邊騎着摩托車,一邊問道:“那你説説看?”李阿姨回答道:“好像是牯子要跟蘭花結婚,村長不給錢。牯子一氣之下,就跟他爸大鬧了一場,結果跑城裏幹了一件糊塗事。這件事不小心走消息,好多人都知道,蘭花也聽説了,就跟牯子散了。”成剛心裏舒娟一多了,又問道:“那你告訴我,那個牯子做了件什麼事?”李阿姨聽罷咯咯笑了,笑得成剛可以覺她的身子在顫動。笑罷,她説道:“都説牯子在城裏喝多酒,去找小姐。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男人嘛,都是那個德。但蘭花就不高興了,兩人也就分手了。”成剛長出一口氣,説道:“原來是這樣子。聽説牯子前幾天回村了。”李阿姨説道:“那倒是。這小子回來之後,不大愛出屋,見了誰都板着一張臭臉,看來在外面也沒混出什麼來。”成剛又問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村長為什麼不肯給牯子錢結婚?”李阿姨嘻嘻笑了幾聲,説道:“這個我可不敢亂説,那是人家的私事,與我們沒什麼關係。”成剛説道:“你跟他們家可是老人了,會不知道嗎?”李阿姨回答道:“我跟村長在身體上是老人,可是村長這個人很有心計,他可不是什麼事都跟女人説。就是他老婆,也不一定知道他所有的事。”成剛哈哈一笑,説道:“那倒對。比如説,村長都跟哪些女人相好,他老婆就不一定全知道。”李阿姨哼了幾聲,説道:“那個黃臉婆可不是傻瓜。村長和哪些女人好,她不全知道,也差不了幾個。都在一個村裏住,這頭放,那頭都能聽見,誰不知道誰?”成剛沉着説:“那我問你,你以前説過我岳母的壞話,是不是真的?”李阿姨想不到他會有此一問,不愣了一下,説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這個幹什麼?”成剛説道:“我只是想知道有沒有?”李阿姨嘆了幾口氣,説道:“實在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以前我太傻,到處亂説,現在我長了幾歲,可比以前強多了。你不要再我了好不好?你要是不滿意,就放我下來,我?願走路進城。”成剛笑了兩聲,説道:“我只是隨便問問,你不説就算了。這路還遠,我沒有理由把你扔下不管。”李阿姨聽着舒服,説道:“蘭花這丫頭真是祖先保佑,能找到像你這麼疼她的男人。我要是能找到一個好男人,我也願意跟他做牛做馬。”成剛説道:“你男人難道不好嗎?”李阿姨用充滿委屈的聲音回答道:“他是個好人,可不是能幹的人,活得太窩囊了。我每次跟村長搞完,都覺得對不起他。可是一看他那個窩囊樣,我就覺得他活該。”成剛哈哈大笑,説道:“幸虧你不是我老婆,不然,我的頭上可得變了。”李阿姨聽了臉上發燒,急忙説:“你不要這麼説。我男人要是有你這麼好,我會比所有的女人都正經,才不會到外面瞎搞呢。我又不是天生的賤。”成剛止住笑,説道:“我相信就是了。”心裏卻想:誰知道你説的話是真是假呢。
兩人説着話,倒也不寂寞。隨着時間的推栘,隨着路旁的景物後退,隨着兩人説笑,縣城終於到了。成剛的摩托車上了縣城的水泥路之後,速度加快,猶如一陣風似的奔跑。李阿姨害怕,不由得抱住成剛的,嘴裏還説:“慢點,慢點,當心小命呀。”她害怕得眼睛閉上了。成剛被她的脯頂着後背,脯還一動一動的,讓他好受的同時,血都加快了。
到達繁華的地區,他停了車。李阿姨下了車,臉都紅了,她説聲謝謝後,就快步走了。成對着她的背影直笑:心想:怪事了,一個跟人通好的女人還知道臉紅,看來,她真的不是天生的賤貨。但她倒有讓男人起的本錢。這女人,夠騷。
跟李阿姨分開之後,時間還早。成剛先辦正事,到銀行存錢。當他把錢遞給銀行員的時候,心裏卻到一陣失落。原因很簡單,這是蘭月攢下的錢吶!每一張都有她的辛苦、她的體温。他心想:這些錢我不會花,總有一天,我還會還給她。想到蘭月的面孔,身體又覺到一陣陣得意跟舒服。換了誰,擁有那樣出的情人都會忍不住想炫耀炫耀。
出了銀行,成剛看看離中午還久,就在大街上到處轉轉。這裏只是一個小縣城,沒什麼好玩。既沒有什麼西湖、泰山,也沒有什麼古蹟可看。他只逛了幾家商店,就覺得有點煩了。走着走着,不知不覺走到去小路他哥家那條衚衕的路口。他想到小路的風情,不由地走了進去。還是那家網吧,還是昏暗的大廳,還是孩子們的大呼小叫,卻不見小路的倩影。跟櫃枱後的服務員打聽,答説不在,還沒有回來。這使成剛惘然若失,彷彿那個人完全消失了一般。
離開這裏,上了大街,他回想着小路的美麗跟多情、豪放跟:心裏癢癢的又暖洋洋的。到底是放不下小路,就掏出手機撥起號碼。電話接通之後,好一會兒才傳來小路的嬌聲:“成剛,又想我了嗎?我可是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呢。”成剛問道:“哪個男人?”小路笑嘻嘻地説:“自然是相好的了,比你長得還好看吶。”成剛嘿嘿一笑,説道:“那我就告訴老嚴去,説你要出牆,準急得老嚴坐火箭去找你。”小路咯咯笑了幾聲,説道:“我才不怕他呢。我在一家電腦商場,服務生正在為我介紹電腦呢。這電腦可真多,比夏天的蒼蠅還多。這個服務生很帥,只是少了點男人味兒。”成剛笑道:“你又發騷了?還是安分點得好,不然有你好看。”小路又笑了笑,説道:“看人家長得帥就要發騷嗎?我小路是那麼沒有定力的人嗎?少在那兒小看我了,我小路可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成剛説道:“你到電腦商場幹什麼?又是去市場考察嗎?難道你又對電腦產生興趣了?”小路回答道:“考察市場嘛,已經考察完了。電腦這東西以後一定用得着,我想先了解一下行情。初步算一算開一家店得需要多少台,總共得花多少錢,也好早點準備本錢吶。”成剛哦了一聲,説道:“小路呀,本來我以為你只是説着玩的,鬧了半天,你是玩真的。你真的想當老闆?”小路信心十足地説:“那當然。我可不想依靠男人活一輩子,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活着,還得活得好,活得有目標。你以為我只是一隻被人家養在籠子裏的鳥嗎?以前是,現在可不是,我要變成一隻老鷹,飛到天上去。”成剛聽着她氣壯山河的宣言,不笑了,説道:“我説小路呀,你有這種想法就好。我雙手贊成,並助你早成功。有你這麼一位朋友,我也覺有面子。”小路急問道:“我們僅僅是朋友嗎?”成剛笑答:“我們是牀上朋友,跟別的不同。”小路噗哧一笑,説道:“女人要上你這樣的朋友,可要倒黴了。”成剛不解地問:“什麼倒黴?”小路説道:“怎麼不倒黴?要在你的攻勢之下投懷送抱,還不要你負什麼責任。”成剛聽了只是嘿嘿笑,並沒有説別的。
小路問道:“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你老婆沒在身邊嗎?”成剛回答道:“我已經告訴你了,是想你才會打電話。我現在在縣城呢,在你哥家前面。剛才我還去你家的網吧呢,去看看你回來沒有。”小路聽了,深一口氣,説道:“你説得我好動,原來你對我這麼好。你要是在我跟前,我一定要狠親你幾口,奉不我對你的喜歡。”成剛笑道:“你要是在我跟前,我一定扒掉你的衣服,好好幹你幾次,讓你知道我愛你有多深。”他有意將“深”字拉長了音。
小路聽出他的用意,就笑罵道:“你這個傢伙,説幾句話就沒個正經。再不規矩,當心我甩了你。”成剛説道:“少裝什麼正經,你説起那事來,比誰都來勁。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不會再等明年吧?”小路哼了一聲,説道:“就這幾天吧。老嚴已經來過好幾通電話了,要我快點回去,説是沒有我吃不下飯,心情不好。我看,八成是想要我陪他睡覺。”成剛説道:“別提睡覺這事,我會不好受。你跟別的男人睡,別跟我説。”小路一陣嬌笑,説道:“怎麼了?吃醋了嗎?吃醋好呀。你幸好沒娶我當老婆,要是娶了我,只怕你會被戴綠帽子。”成剛思了一聲,説:“幸好我聰明,我命好。”不過她適合不適合當老婆,還真的不知道。
小路説道:“喂,你跟我分開之後,又幹了多少個女人?”成剛笑了,説:“淨問些捱揍的問題。我又不是採花大盜,上哪裏找那麼多女人幹?你以為我去找小姐了嗎?”小路笑聲悦耳,説道:“找小姐你是不會。你是一隻有水準的狼,怎麼樣也不會墮落到那個地步。小姐多賤吶,只有那些不入的男人才會去找。你嘛,淨糟蹋良家婦女,我可是深有體會。”成剛聽了好笑,説道:“那你是良家婦女嗎?”小路很正經地回答道:“良家婦女我不是,我是窈窕淑女。”成剛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路十分不滿,問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難道我不是淑女嗎?我不過是和兩個男人睡覺而已,這樣就不是淑女了嗎?你們男人可以尋花問柳,就不准我們女人紅杏出牆?這還有沒有天理?你們幹了壞事,還是好人。我們出牆了,就成了破鞋,這也太不公平了。他媽的,這叫什麼世界。”她越説越動。
成剛笑道:“小路,你也是個女權主義者,你不要跟我發脾氣呀。我打電話給你,可不是聽你發表女人宣言的。什麼時候你回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是不是還那麼漂亮。”小路聲音緩和些,説道:“這話我愛聽。等我回去,你就好好看吧,從裏到外,讓你看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那時候,你一定又會變成禽獸了。”成剛問道:“難道你不喜歡我變成禽獸嗎?”小路姻奉地回答道:“我當然喜歡。我最不喜歡的是綿羊!”接着她説“有空再跟你談。那個帥哥服務生在前方等了老半天了,我得先去陪他了。”成剛答應一聲,説道:“定得保持冷靜呀,別失身吶。”小路哼一聲,説道:“你當我花痴吶。我要是真犯了花痴,料他也逃不出手我的掌心。”説了聲“再見”就結束了。放下電話,成剛心裏暗笑,心想:這個小路説話就是快,跟她聊天,真是痛快淋漓,比跟蘭月説話過癮多了。不過嘛,各有各的味道。這兩個人就像是兩首詩,一個是直抒臆,清楚明白;另一個含蓄曲折,回味無窮。你不能説哪個更差一些,但都叫男人神魂顛倒,不能忘情。
他又在街上轉了半天,才到路邊找了張長椅子坐下。一會兒望望路上的人車,附近的房屋,一會兒又抬頭望天,看看飄動的雲彩。這裏的一切跟省城是那麼的不同,連車子的速度,也不如省城的快。省城的生活節奏要比這裏快得多。他在省城長大的人都有點不明白,為什麼省城的人一天會那麼忙呢?為了生活,忙得恨不得連睡覺都省了。
胡思亂想一陣子之後,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離玲玲她們放學時間近了。為了提前給她個驚喜,他發了一封短信,告訴她自己已經在縣城,等她幽會呢。還問她想要什麼東西?才發完不到五分鐘,就接到回信,只有幾個字二號極泣。有你就是天堂。
成剛看過之後:心裏熱呼呼的:心想:玲玲就是比蘭雪懂事呀。這要是蘭雪回信,一定會要禮物。可是玲玲雖然不要禮物,自己也不會不買吧?出了一趟門,怎樣也應該有點表示才對。想來想去,不知道買什麼好。經過一家花店時,他進去挑了一枝紅玫瑰,包裝好了,拿在手裏,想到玲玲接到玫瑰花時的歡喜模樣,成剛心都醉了。讓心愛的女人高興,是男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他握着玫瑰,下時地看着時間。他彷彿看到玲玲走來,彷彿又聞到了她少女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