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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橫山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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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宗方曾聽不知名叔叔説過“行走江湖,同毒沙峽的人不可接近”之言,如今又聽丁大哥提到“毒沙峽”不問道:“丁大哥,毒沙峽到底是什麼地方?”丁之江道:“毒沙峽麼,他們裏面的人,個個都擅於用毒,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行動,小兄也不太詳細。”韋宗方心中起了一種覺,丁大哥原是個的人,怎麼今天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方才問他萬劍會,他推説不知道,這會問他毒沙峽,他又説不詳細,但自己從他口氣中聽來,他分明知道得很多,只是不肯説而已!

丁之江見他沒有作聲,忽然間出十分關切之,認真説地道:“悟明法師説得不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毒沙峽的人,險詐難防,毒孩兒極可能在你兄弟身上,暗施“十散”走,咱們這就到橫山去。”韋宗方道:“丁大哥認識橫山逸士麼?”丁之江道:“不認識,聽人傳説,橫山逸士在江湖上名氣極響,不但醫道極,對解救各種劇毒,也有獨到之處,大家因他不問黑白兩道,不論善惡之分,只要上門求他,無不悉心治療,江湖上就以賽華陀相稱。”兩人邊説邊走,腳下極快,一會工夫,由南門穿越北門,直向橫山奔去。

橫山,顧名思義,自然是山如橫置,這一帶山勢不高,山嶺相連,確有“橫看成嶺側成峯”之趣!

兩人趕到橫山腳下,老和尚説的不假,橫山逸士的住處,修篁千竿,茅屋三楹,果然並不難找。

板橋水,清溪瀑緩,一條黃泥小徑,直通竹籬木門前面,沿路飛鳥啁啾,愈顯得景物清幽,凡慮盡滌!

韋宗方不想起自幼長大的故居懷玉山那間茅屋,也正是這般光影!自幼相依為命的慈父,一下變成不知名的叔叔,身世成謎,前途茫茫,這種恬淡無爭的山居生活,從此只餘回憶,他心頭起了無限觸,眼眶也有些濕潤。

丁之江發覺他腳步突然慢了下來,不回過頭來,望了韋宗方一眼,吃驚的道:“韋兄弟,你神不對,身子可有什麼不適嗎?”韋宗方搖搖頭道:“沒有,小弟看到這裏景物,不覺想起從前住的地方。”丁之江道“韋兄弟是想家了?”韋宗方道:“我…我…沒有家。”丁之江大笑道:“你兄弟到底年紀還輕,哈哈,大丈夫志在四方,豈能老守田園?有沒有家,何足索懷?”韋宗方被他一説,不覺心一寬,點頭道:“大哥説得極是。

幾句話的工夫,便已走到籬前,丁之江舉手敲了兩下,不見有人答應。

竹籬裏面,是一塊小小的藥圃,中間起了三間茅屋,但茅屋的兩扇木門,此刻也關得緊緊的,是以瞧不到裏面有人在?

丁之江又重重的敲了兩下,大聲問道:“裏面有人嗎?”只聽一個大喉嚨在裏面問道:“什麼人?”這答話人的口氣,大有不耐煩之

丁之江皺皺眉,心想:“此人口氣魯,自然不會是橫山逸士本人,莫非橫山逸士不在家?”一面答道:“在下丁之江,求見逸士來的?”茅屋裏面起了一陣竊竊私語,接着那個大聲音又道:“尊駕莫非是鐵筆幫主丁大俠嗎?”丁之江道:“不敢,正是區區在下。”那大聲音道:“請丁大俠稍等,我就來開門。”過了一會,茅屋木門開處,一個黑衣漢子大步走出,隨手打開柴扉,拱拱手道:“兩位請進。”丁之江打量黑衣漢子一眼,覺得此人步履矯捷,看去身手不弱,心中不覺暗暗動疑,一面連忙抱拳問道:“逸土在家嗎?”黑衣漢子道:“我家主人正在練藥,兩位請到裏面坐。”丁之江聽他稱呼,心中疑念不覺消了許多。試想橫山逸士在江湖上頗負盛名,自然通武功,那麼替他看門的人,身懷武功,就並不值得驚奇,就是方才的竊竊細語,想來也是他向橫山逸士請示,要不要開門了。

心念轉動之際,已和韋宗方兩人,隨着黑衣漢子進入茅屋。這中間一間,就是客室了,陳設十分簡單,除了桌椅之外,別無他物,但卻打掃得點塵不染,另有一種山居隱逸古樸之風!

他把茶碗放到几上,便自退去。

過了一會,才聽左首廂房起了一陣步履之聲,接着房門開處,從裏面閃出一個頭發花白,頦留山羊鬍子的老者!此人當然就是賽華陀之名的橫山逸士了!

只見他身上穿着一件極不合身的藍布長袍,連下襬扭扣都沒扣上,一腳跨出廂房,就很快的掩上房門,生似怕人瞧到他房中秘密一般。這也難怪,他擅醫道,房中自然放着不能讓外人偷覷的家傳秘方和秘製丹藥。

他掩上了門,才慢條斯理的抬了抬下巴,一手捻着山羊鬍子,緩步行來,目光略微朝兩人一轉,瘦削臉上綻出一絲笑容,拱了拱手,笑道:“老朽正在練制一些藥丸,有勞兩位久候了,不知那一位是丁大俠?”兩人同時站起,丁之江還禮道:“在下丁之江,這是義弟韋宗方,慕名而來,打擾老丈清修,實在冒昧得很。”橫山逸士忙道:“好説,好説,兩位快快請坐。”他自己也在下首一把椅子上坐下,接着説道:“丁大俠難得到上饒來,寵臨寒舍,必有賜教。”丁之江道:“老丈岐黃之術,名滿武林,在下兄弟正有一事請教。”橫山逸士目光在兩人臉上打了個轉,道:“不敢,老朽只略通醫道,丁大俠有什麼疑難,老朽知無不言。”丁之江指指韋宗方道:“在下這位兄弟,極可能被人暗下了劇毒,想請老丈瞧瞧。”橫山逸士吃驚道:“不知是什麼劇毒?”丁之江道:“老丈可曾聽過江湖上有一種“十散”的毒藥麼?”橫山逸士身軀微微一震,詫異的道:“十散,老朽從沒聽到過這個名稱?哦,哦,韋少俠身上,不知有何覺?”丁之江代答道:“據説“十散”無無臭,中毒之人一無覺,但十之後,就無藥可救了。”橫山逸士目光閃動問道:“有這等事?韋少俠如何會中毒的,可不可説給老朽聽聽?”韋宗方道:“在下兩前,受人之託,代捎一個口信,那人曾在在下掌心寫了幾個字…”橫山逸士道:“這人是誰?”韋宗方道:“他叫毒孩兒。”橫山逸士搖搖頭道:“毒孩兒,老朽沒聽説過。”丁之江道:“這毒孩兒似是毒沙峽的人。”橫山逸士又是一震,忙道:“韋少俠這就中了毒麼?”韋宗方道:“他託在下捎口信給報恩寺方丈,在下是聽老方丈説的。”橫山逸士張目道:“老方丈説了什麼?”韋宗方道:“據老方丈説,五之前,也有人託他一件事,曾在他掌心寫了幾個字,後來那人臨走時告訴他已中了“十散”之毒,因此推想在下也極可能被毒孩兒暗中下了毒藥,才囑在下前來,請教老丈。”橫山逸士笑了笑,道:“這真是聞所未聞之事!”説到這裏,一手捻着山羊鬍子,口中“唔”了一聲,點點頭道:“照這情形説來,韋少俠是可能中毒,也可能沒有中毒了?”丁之江接口道:“正是如此。”橫山逸士又“哈”了一聲,道:“韋少俠先讓老朽切切脈再説。”韋宗方伸過手去,橫山逸士右手三個手指頭落在他腕脈之上,緩緩地閉上雙目,過了有一盞熱茶時光,才微微睜目道:“換過手腕。”韋宗方依言換了一隻手。

橫山逸士又閉起眼睛,專心一意的切起脈來,但他瘦削的臉上,卻漸漸出一片嚴肅。

又過了一盞熱茶時光,突然睜目道:“張口,讓老朽瞧瞧舌苔。”韋宗方依言張大了口,橫山逸士右手伸出一個食指,輕輕壓着韋宗方舌頭,凝目瞧了一會。又翻起韋宗方的眼皮,瞧了瞧,放下右手,閉目向天,一聲不作。

丁之江問道:“老丈,韋兄弟可曾中了毒麼?”橫山逸士長長吁了口氣,目光緩緩轉向丁之江道:“老朽細查韋少俠脈象,果然中了奇毒,只是此種奇毒,似是潛伏內腑,在毒未發之前,老朽也説不出來…”韋宗方道:“在下曾聽老方丈説過,這種毒藥,最少也要過了五,才會稍微覺得有異。”橫山逸士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那你最好過了五再來。”丁之江道:“老丈是説目前還無法用藥麼?”橫山逸士道:“老朽醫道,雖然不敢自詡高明,但也治療過不少疑難雜症,但這等既已中毒,似又潛伏不發,深藏內腑的奇毒,老朽卻還是第一次是遇上,用藥之道,貴在對症,老朽還不知毒如何,自然無法用藥了。”他話聲一落,朝丁之江瞧一眼,似乎張口言,但卻沒有説出。

丁之江道:“老丈有話但請明説。”橫山逸士道:“老朽覺得丁大俠一身武功大非尋常,眼中神光,似乎不應昏而不清,而且準頭也略帶灰黯,照説是中毒之象,丁大俠可有什麼覺嗎?”這真是驚人之言,丁之江自問並沒和人接觸過,再試一運氣,也絲毫不覺得有異;但橫山逸士幹療傷治毒,江湖上素負盛名,説出來的話,自然必有所本。心中微微一怔,抬目道:“在下並無覺,老丈…”橫山逸士一手摸着山羊鬍子,徐徐説道:“老朽如果沒有看走眼的話,丁大俠所中的毒,毒發作的較快…。”他一邊説話,一邊伸過手去,翻動了一下丁之江的眼眶,續道:“不錯。”毒已經滲入血,不出六位個時辰,就會發作,這種劇毒,倒是江湖上常見的…”話聲未落,一個女子嬌脆的聲音傳了進來,道:“先生在家麼?”橫山逸士皺皺眉,自言自語的道:“又有人找我來了。”提高聲音道:“什麼人,進來吧!”竹籬木門被人砰然推開,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女很快衝了進來,目光朝三人一轉,急急問道:“那一位是先生?快給我看病。”這少女蓬着一頭黃髮,面焦黃,還長着一臉麻子,奇醜無比,但她身材,卻生得十分苗條,説話聲音,也嬌脆悦耳,和她這付尊容,簡直是大不相稱!

韋宗方一瞥之下,只覺那奇醜少女,自己好像在那裏見過?

橫山逸士兩道目光緩緩朝奇醜少女投去,口中徐聲道:“老朽就是,姑娘是什麼病?”那奇醜少女道:“我…是中了人家劇毒。”丁之江因橫山逸士説自己中毒之象,如今聽奇醜少女説出她也是中了人家劇毒,不暗暗一怔,忖道:“不知她又是怎樣中的毒?”橫山逸士道:“姑娘坐下來,老朽替你切切脈看。”那奇醜少女依言在一張木桌邊上坐下,一手靠着桌子,仰起手腕,等待橫山逸士切脈。

橫山逸士緩緩伸出三個指頭,朝她脈上按去!

那奇醜少女仰着的手腕,突然翻起,一記“赤手縛龍”朝橫山逸士右腕抓去!

兩人相距不過數尺,橫山逸士怎麼也未料到奇醜少女會突施襲擊,反腕抓來,要想閃避都嫌不及,右腕脈一緊,已被奇醜少女扣住。

這一下,當真事起倉猝,連坐在邊上的丁之江和韋宗方也不及搶救,但兩人卻不約而同霍地站起身來。

奇醜少女動作奇快,左手一把扣住橫山逸士右腕,右手揚起,已然點上了橫山逸士的“期門”,目光一抬,朝兩人冷笑道:“你們真當他是橫山逸士嗎?”丁之江、韋宗方聽得方自一怔。

那奇醜少女更不打話,右手一拉,卻把橫山逸士的一把山羊鬍子扯了下來,再往他臉上輕輕一掀,隨手揭下了一張人皮面具。

韋宗方舉目瞧去,只見這假冒橫山逸士的人,看去不過三十出頭,生得面型瘦削,此刻瞪着一雙鼠目,已是面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