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熱鬧喧囂的東方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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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緊趕慢趕跑到了崖縣一看,駐紮在縣城的軍果然溜得無影無蹤,連本僑民開設的店鋪和語學校,也都已經統統人去樓空。當地的偽警察不是老老實實地繳械等待處置,就是了制服躲到了家裏。只有當地維持會的幾個缺牙漏風的老頭子,顫巍巍地守在城門口,“熱烈歡”瓊崖縱隊的首長進城…
然而,馮白駒司令員前腳剛剛走進崖縣的偽縣政府,還沒來得及清點游擊隊員們繳獲的戰利品,就又收到了一個天大的喜訊:三亞軍港的本鬼子也走光了!而且丟下的各種物資設備堆積如山!於是,馮白駒只來得及囑咐游擊隊員,嚴破壞任何不明白的東西——之前在海口,就有笨手笨腳的戰士砸壞了繳獲的遠程電台和備用電子元器件,讓據地的幾個知識分子心疼了很久,就匆匆再次啓程趕往三亞。
結果,三亞要的情況,果然如偵察員所説的那樣,已經被軍徹底放棄。原本駐紮的軍和隨軍本人統統都已經上船離開,本地人則被遣散回家。只有一千多名不願撤離的台灣軍夫、翻譯、勞工、商販、♀女和工程師,以及三百名徵發台灣原住民組成的“高砂義勇隊”依然待在軍港的要裏等着受降和安置。
看着曾經讓游擊隊員視為銅牆鐵壁的堅固炮樓,如今不放一槍一彈就被上紅旗,馮白駒甚是慨。
接下來,在三亞警備府的司令部大樓裏,馮白駒又遇上了一個顫巍巍的香港女傭人,説着一口不太好懂的粵語(粵語和海南的方言之間差別不小),獻上了一封“本太君留給中國赤軍的信”馮白駒伸手接過信箋一看,發現這信甚是考究,四周邊緣居然裝飾着描金花紋,中間則用筆寫道:“…自從昭和十四年以來,佔據貴地採礦六年,給各位添了很多麻煩,還請多多見諒。現在我等即將離開,預計此生大概不會再來貴地。以後天各一方,就此永別。過去的一切恩怨,就請一笑相泯吧!
另:此地尚有若干台灣人不願撤離,希望返鄉,此外礦區還有米英戰俘若干,望各位妥善安置。
——聯合艦隊參謀長,神重德少將”看着這封信上輕描淡寫的言辭,馮白駒司令員當時就忍不住有種想要把信給撕碎的衝動:“…麻煩?!八年抗戰,那麼多累累血債,在你們這幫小鬼子眼裏居然只是些小麻煩!ooxx(各種口罵人話)”但是仔細想了想,他還是又把這封信箋給收了起來,準備拿回去給大家看一看再説。
又過了一會兒,各部隊彙報上來的接管和收繳情況,迅速沖淡了馮白駒司令員心頭淤積的憤懣——這一次“撿洋落”的收穫真的是太豐厚了!本人在撤離之前除了焚燒掉機密文件之外,幾乎是把整個軍港和配屬的工業設施,統統都原封不動地留了下來:碼頭、發電廠、自來水廠、醫院、修船廠、油庫、煤倉、高炮陣地、兵營、辦公樓、無線電發報站等各種基地設施,全部都完好無損。就連海防要上的幾門重炮也都安然無恙,並未遭到破壞。各部隊在港區基地內各處繳獲卡車五輛,拖拉機三輛,從田獨往碼頭上拉礦石的小火車頭四個。棧橋上則拴着幾艘炮艇、魚雷艇和一長溜用纖維板製作的機帆船,以及更多的手劃小舢板。
然後,各處倉庫的情況也很是喜人:整個三亞軍港只有油庫是基本被空了。食品庫裏的稻米、鹹魚和罐頭同樣很少,但煤倉幾乎還是滿的,軍火庫裏也有不少槍械彈藥的存貨,光是收繳的步槍就多達八千以上,機槍也有近百。此外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零星物資,主要是勞動工具和鋼筋水泥之類的建築材料。
接下來,在那些投誠的台灣人身上,居然也藏了不少好東西,軍在撤退之前,似乎是非常難得地有人情味兒了一回,在昨天傍晚以現大洋和實物的形式,給他們發了一大筆遣散費。關於要不要收繳這些台灣人身上的隨身財物和罐頭、糖果、服被等物品,游擊隊員爆發了烈的爭論,一些窮怕了的人對此非常眼饞,但更多的人則是覺得這樣影響不太好。最終馮白駒一錘定音:必須嚴格遵守俘虜政策,保護他們的私人財物!
又過了一會兒,崖縣那邊的繳獲報告也被送了過來,同三亞軍港的情況一樣,崖縣那邊的糧食也繳獲得比較少,似乎是被本人儘可能地搬上船了。目前合計繳獲各類槍械五千餘支,汽車七輛,迫擊炮三十五門,山炮十二門,子彈和炮彈不計其數。縣城西邊的飛機場上還停着三架老式雙翼機和兩輛吉普車。本僑民和軍屬人員開設的罐頭廠、水泥廠、紡織廠、磚瓦廠、發電站、自來水廠、冷凍庫、水泥曬魚坪、造紙廠同樣完好無損,此外甚至還有一個停用了很久的試驗小型制鐵所。雖然這些門類雜亂的工業設備,在西方國家只是小型偏遠城鎮的標準配置,但在一窮二白、積貧積弱的中國,卻已經稱得上是一個極為先進的工業中心!
在這時代的中國,哪怕是在號稱最發達的江浙沿海地區,也不敢保證每個縣裏都有電線杆!
因此,在接收了本海軍遺留的敵產之後,瓊崖縱隊差不多相當於獲得了一個你型的超小號滿洲國!
“…司令!如今據地有了這麼多的好東西,咱們這下可是要比當年的八路軍總部還要闊氣啦!不過,這回小鬼子為啥這樣大發善心,留了那麼多東西給咱們?走的時候甚至連炮台上的重炮都沒破壞?小鬼子難道就不怕咱們在接管了這些重炮之後,立刻就裝上炮彈去打他們的船嗎?”前來彙報的小戰士一邊喜滋滋地彙報着單子上的一列列數據,一邊有些納悶地問道。
“…大概是因為他們真的不打算再回來了吧!再説,看着這麼多的鐵甲艦,咱們哪裏敢隨便放炮呢?”馮白駒一邊用望遠鏡俯瞰着遠方海面上的本艦隊,一邊低聲地嘆息道,“…真要放炮打過去,恐怕還沒來得及打沉一條船,就要招來鋪天蓋地的報復炮火,把留給咱們繳獲的這些好傢什統統都給砸爛嘍!趕快傳令下去!只要本人沒有重新登陸的企圖,所有部隊均不得向海上開火,違令者一律軍法處置!”——從兩人此時所在的軍港司令部大樓頂層陽台上,俯瞰前方寬廣無垠的浩瀚大海,只見一支龐大到令人瞠目結舌的艦隊,正大模大樣地停泊在陽光燦爛的海面之上,懸掛着旭旗和各信號旗的桅杆,從距離海岸幾百米的地方一直往外不斷延伸,最遠處已經超過了目視極限的海平線,宛如一座海上的巨大森林。
在這些艦艇中央,彷彿羣星拱月一般被環繞在中央的,是四艘外觀相似,極為威武霸氣的巨大戰列艦,每艘戰列艦除了塗裝稍有差異,基本格局完全一致。艦艏正面裝飾着金的花菊紋,炮口蓋着金花菊紋蓋子、低矮厚實的三聯裝巨型炮塔,上層建築足足有十層樓高,兩側副炮林立,看上去充滿了傲視天下的氣勢。
而這四艘大和級戰列艦的傳奇戰績,也確實當得起這等氣勢…即使身在海南島這樣的偏僻地方,通過收音機和偶爾繳獲的偽報紙,馮白駒司令員也聽説過大和級戰列艦這個讓盟軍如同噩夢一般的名字。
——先前通過各種間接渠道,得知本人的大和級戰列艦又在某場海戰中得勝,打沉了英國人和法國人的某某軍艦之時,馮白駒還只是在心中有些嘆,或者抱怨美國佬的海軍真是不經打。但如今親眼目睹了這四艘超級鉅艦如城堡,不,是如山巒般巍峨的身軀,馮白駒才第一次真切地受到,這四艘大和級戰列艦是何等的猙獰可怖,何等的壓迫眾生,何等的震撼人心…甚至讓人忍不住有種上它的衝動…
在大和級戰列艦的四周,環繞着十幾艘本海軍聯合艦隊的航母和重巡洋艦,此外還有數量更龐大的輕巡洋艦、驅逐艦,以及浮在水面的潛艇和各種輔助艦艇,外加多到數不清的商船,層層疊疊錯排列,幾乎填滿了視線內的整個海面。其數量之多,恐怕已經超出了岸上諸位瓊崖縱隊指戰員的想像力極限。
總之,馮白駒在剛剛看到這副場面之時,當真是目瞪口呆,腦海一片空白,好幾分鐘之後才回過神來。
而各式各樣難以形容的紛繁思緒,更是讓他慨萬千,在心中對未來前景想到了很多,很多…
片刻之後,在三亞港海南警備府司令部大樓的會議室裏,馮白駒司令員指着窗外停泊的龐大艦隊,對召集起來開會的前線指戰員們朗聲説道,“…同志們,一支現代化的強大海軍應該是什麼樣子,今天你們都看到了吧。雖然我們現在沒有這樣強大的海軍,哪怕等到革命勝利了,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我們恐怕也不會擁有像今天看到的這樣規模的大艦隊。但是,祖國漫長的海岸線和遼闊的領海,依然需要我們的守護。不能再讓帝國主義列強的軍艦,在我們的港口和海岸肆意橫行!現在,既然我們解放了整個海南島,並且在三亞接收到了本海軍的一小筆遺產,就應該好好地把它們利用起來!儘管只有幾艘本人丟下來不要的小炮艇,我們也要把它們儘快掌握上手,用於抵禦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反動派在未來可能的渡海進犯…”然而,還沒等興致大發的馮白駒司令員,慷慨昂地對同志們講完建設海軍和海防的重要,奉命前去田獨鐵礦接管戰俘營的那個排長就匆匆趕來打斷了會議,告訴了他一個非常之不妙的壞消息。
——事實上,田獨鐵礦本身很完好,礦區設備並未遭到任何破壞,本人或偽軍在那裏也沒有任何埋伏,等着繳械投降的台灣看守很安分,美英戰俘同樣也很安分,並沒有因為軍的撤退而鬧出什麼亂子。
唯一的問題是,戰俘的人數實在太多了,多到了讓接管的游擊隊戰士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程度。
“…多少?!五萬人?!”聽了這個數字,馮白駒頓時也覺自己幾乎要暈了,“…該死的小本,丟下那麼多的洋大爺,是想讓他們把咱這點小家底兒給活活吃垮嗎?”——雖然身在海南島這種偏僻地方,消息不甚靈通,但馮白駒也隱約知道,如今的反法西斯同盟已經接近破裂,美英兩國代表的資本主義陣營,跟自己這些中國布爾什維克的關係頗為微妙。如今美國人已經公然在給蔣委員長站台撐,向國民黨反動派輸送了大批援助物資,支持這個光頭屠夫的“剿匪大業”接下來很難説會不會直接參戰,徹底站到黨和紅軍的對立面。所以,在得到中央的明確指示之前,海南島上的這些美英戰俘是絕對不能釋放的——再説,就算把這些洋人給釋放了,眼下他們也無處可去,只能擾亂治安。
可是,真要把他們繼續在戰俘營裏關下去,馮白駒又實在是供養不起:眼下整個海南島的人口也不過區區兩百多萬,而且民間素來窮,光是供養據地不到一萬的產幹部和士兵,抗政府的財政狀況就已經是緊巴巴的了。若是要把這五萬多號洋鬼子繼續給關着白吃飯,瓊崖抗政府非得被吃到破產不可。
當然,這些洋鬼子也不是隻吃不做,但問題是,在本人管理田獨鐵礦的時候,可以把挖出的鐵礦石運往海外,再從越南、泰國這些地方運來稻米和雜糧,供養這些戰俘。可是換成孤懸敵後的瓊崖縱隊接管田獨鐵礦之後,四周暫時都還是處於被封鎖的狀況,繼續開採出那麼多的鐵礦石,又有何用?就是想要鍊鐵打農具,島上也沒有那麼多煤啊!繳獲的那點兒存煤,還得省着發電呢!莫非要燒木炭?
然而,就算再怎麼困難,這個大包袱也是必須背起來的,總不能把這些美英戰俘集體處決掉喂鯊魚吧?
默默盤算了一下繳獲的食物數量之後,馮白駒司令員黯然發現,這點東西還不夠五萬戰俘吃上三天!
“…司令員,那些洋鬼子戰俘見了我們就叫喚,説是本人從昨天早上開始就沒人給他們開伙食,只在臨走前給他們發放了些餅乾和鹹魚,現在早就已經分着吃光了,如今一個個都吵着要咱們管飯呢!”那位來彙報情況的排長苦着臉説道,“…同志們在那邊仔細搜過了,除了一塊菜地裏種的蘿蔔和芋頭,整個戰俘營裏什麼能吃的東西都沒有,似乎是被逃走的幾個本地監工跟附近的山寨黎民給一起搬光了…”
“…呃…優待俘虜是部隊的紀律,總不能讓他們就這樣餓死…把軍港鬼子倉庫裏剩下那點兒米都扛出來吧!先給這些洋人煮些米粥對付一下!記得要多放些水,煮得稀一點,可不要幾頓飯就吃光了…”馮白駒伸手着太陽,苦惱地説道,“…然後趕快發電報請示中央,務必説明我們面對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