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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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裏的漢語怪里怪氣,連説帶比劃的我才明白個大概,原來苦莫寨是個奇怪的地方,其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人口為彝族,位於大涼山深處,其周邊終年雲霧繚繞,若是遇上夏天還有瘴氣,尋常人靠近不得。
瘴氣這個東西似乎還沒啥稀奇的,關鍵是苦莫寨的老老少少居然對之無動於衷,也不知是身體的原因還是習慣了這種環境,他們本對之免疫,穿行其間輕鬆自在。
這就造成了一種天然的隔絕環境,幾百年來苦莫寨幾乎還保持着原始的生存風貌,男耕女織,面朝黃土背朝天。所幸天道所衷,物產倒也豐富,沒有匱乏之虞,寨民們安居樂業。
只是大山深處,山路艱險,尋常人甚至接近不得,更有那毒蛇猛獸,尋機噬人,實在是一等一的危險所在。
惡裏這一番話説的我是骨悚然,文明世界居然還存在着這麼原始的地方,覺像是到了亞馬遜雨林,也不知道當年阿東是怎樣走出來了。
我心裏正打退堂鼓,阿東出聲説道:“他們説謊!”我心中一動,問道:“怎麼回事?”
“我當年修道有成,就曾經回鄉,佈下了天機大陣,保佑一方水土,內壯生機,外御強辱,四方猛獸都被我宰了個乾淨,更種下了神符,強大的存在本不得進前。雖然有點艱險,但哪有這老傢伙説的那麼危機四伏,否則寨子裏的人還活不活了。”我差點笑出來,在心裏説:“是你自己存着私心,為着後的小阿東考慮吧,哈哈。”
“這個自然,天道艱難,誰都會留一手。”阿東倒是毫無愧。
“且不忙,看看再説。既然有你在,我們以不變應萬變,跟着他們就是。”我安撫阿東説。
看我低頭不語,惡裏和老道以為我心中怯了,都是鬆了一口氣。誰知我頭一抬,明確表達了一定要去意思。
他二人無奈,好説歹説的勸我,當然如同浮雲,毫無用處,只好悶聲不響的煙。
遇上了軟抵抗,我也無可奈何,只能和他們乾耗。心裏面卻打起了算盤,有點懷疑這兩個傢伙的用意來,難道這寨子藏着什麼秘密不成。
“山上有我留下的道書秘寶,這小的倒也罷了,老的卻是都是修行人,沒事在這荒山野嶺呆這麼多年幹什麼?很有可能是嗅出了點蛛絲馬跡,想方設法的求寶!你要小心。”
“你有留下東西!”我大喜,沒想到阿東想的這麼周到,後手留的這麼周全,簡直是太那啥了。
興奮之下,連阿東提醒我的東西都沒聽到,只是一個勁的問他留的是什麼。
阿東不勝其煩,只説原本只是為他自己而留,以防萬一,現在便宜我了,到了就知道了。
我自顧自的和阿東在頭腦裏聊天,絲毫不覺得時間過得快。惡裏不停的撥着火堆,讓火燒旺,驅散厚重的濕氣。至於那道正,則是不死不活的着水煙,不時的翻着泡。
眼看夜深了,三人對坐無言,正自焦躁。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有人大聲叫門,似乎發生了什麼急事。
惡里耳朵不靈便,道正一使眼,他才知道,站起身來把來人引進。
來的似乎是個幹部,一身皺巴巴的劣質中山裝,還打着火把,進來就對道正説:“你沒睡就好,趕緊跟我來,出大事了。”道正慢條斯理的把水煙袋一放,問道:“慢慢講,什麼事?”
“苦莫寨出來個娃子,連滾帶爬的不行了,要找醫生!他們寨子裏的人也是一樣!”來人這麼一説,我們都來神了,道正更是緊張的要死,完全沒有了那要死不活的樣子,**一拍就爬起來,背了個褡褳就走。
碰上這種事,我自然也不會落後,更何況事關苦莫老少,阿東也是非常關心。
我們三人跟着這幹部急速的趕路,不到一會就來到了一處所在。整個鎮子只有這裏沒點油燈,用的是電。藉着光,我一看門口,原來是個政府辦公室。
屋子中間用四張桌子拼成了一張牀,上面躺着一個人,四周則是來來往往看熱鬧的。
那幹部一進去就大喝:“都圍着幹啥,讓開讓開,大夫來了。”我納悶,沒見大夫啊。待看到道正幾步上去號脈的時候方才明瞭,情是他啊。
不過細想之下也還合理,邊遠地區,醫療條件不發達,能有個赤腳醫生就不錯了。以道正作為修行人的本事,充當個首席大夫還是木有任何問題的。
細看那病人,應該是個非常年輕的傢伙,至於年齡則看不出來,因為太瘦了,皮包骨頭,眼眶深陷,雙目無神,不時哼哼兩句,提醒眾人他還是個活物,就跟那非洲災民似的,其狀之慘,讓人不忍卒睹。
眾人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只是靜靜的看着道正表演,但是臉上沒有一點焦急的神,似乎對他信心十足。
道正號了半天脈,眉頭皺的都快豎起來了,依依不捨的放手,轉頭對那幹部説:“米湯!”那幹部立即吩咐人趕緊去辦,道正則把拿出一裹白布,在桌上攤開,出裏面形形的銀針。
取出合用的,在酒中泡了泡,道正立即開始了針灸,手段之快,是我平生僅見,轉瞬之間就扎滿了腹,密密麻麻晃晃悠悠,看了有點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