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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回頭顧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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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解釋一下,凹版的超級美鈔從哪兒來?”申令辰談談地問。

“師傅,這個團伙的核心生意,不會是超級美鈔吧?如果有渠道出這種貨的話,那比賣假人民幣可賺錢多了,而且安全係數也高。”林其釗愕然問。

“師傅不是萬能的,答案需要你們來揭曉…其釗,現在可越到最後關頭了,你要坐移中軍陣了,留給你的時間同樣不多了,產供銷幾個環節要來個大起底,方案可以動手了。”申令辰道。

“師傅,現在找不找得,還沒把握啊。”林其釗道。

“自信很重要,相信別人更重要,你不是獨自一個人在戰鬥,也不可能靠你一個人的聰明站在巔峯上。”申令辰輕聲道。

半晌,林其釗堅定地道:“謝謝您,師傅,我馬上開始準備。”通話結束,周羣意多看了幾眼申令辰,似乎他也受益良多,驅車前行的途中,他思忖好久才問了句:“申師傅,能問個問題嗎?”

“什麼?”

“為什麼…都對您言聽既從,包括幾地的指揮員,呵呵,好奇怪。”

“呵呵,那是因為都知道我與世無爭了。”

“對,這也是個奇怪的地方,我覺得您…完全可以指揮一場大圍捕了。”

“而不必像現在這樣,一個掛名的顧問而已?”

“對呀。”

“不,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如果我僅僅着眼於名與利,恐怕走不到今天,曾經我很自得啊,以盜竊案專家自稱,其實有很多案子我本解決不了…有個人教會了我,站在欣賞的角度去看犯罪,當我嘗試後我發現,那些罪犯可能比我們從警察職業中獲得的成就更大。”

“什麼意思?您…欣賞他們?”

“對,抓住這些讓你欣賞的罪犯,那成就,豈不是更大?”申令辰笑了,卻再沒有往深裏講,教會他的人現在還下落不明呢,案情的走向最終會如何,其實他的心也懸起來了。

不過你千萬別期待從這種人的表情上看到什麼端倪,進了看守所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而且穿着普通,和警星閃爍的周羣意比,幾乎就是個串門的老頭。這個表像和被提審的拐王王壽和有某種類似之處,兩天沒見,王壽和依然那副無辜表情,那人畜無害的樣子,你看一眼都覺得肯定是受了委屈的大叔。

戴着戒具坐到了審訊椅上,王壽和又開始了:“…哦喲,您二位怎麼又來了,我全待了,您覺得我還有什麼不老實?我現在離死都不遠了,又是假鈔,又是毒品…其實您説我這個人真不如一死了之啊,還得麻煩國家給養老。”申令辰微笑着,這個表情又是急於傾訴,和當初一味的得意洋洋相比,他的方寸已經亂了,有憤怒,有難堪、有緊張,還加上現在的心虛,即便他撂出了大橋村印鈔的事。

周羣意注意看着申令辰的表情,暗暗佩服了,怎麼説執法最終的面對的還是嫌疑人,你要學不會讀懂嫌疑人,那執法無非是一句空談,在這一點上,他直覺申令辰已經登峯造極了。

“也沒啥,就是通知你一件事。”申令辰淡淡地進去了。

“啥事?”王壽和愣了下,還用通知?

“李倩死了。”申令辰道。

“啊?”王壽和愣了。

“剛收到的消息,戒斷反應導致心脈驟停,沒有搶救過來…哎,才三十多歲啊。”申令辰長噓短嘆道。

“哦。”王壽和愣着,似乎微微出了一口氣。

“王壽和,你這表情不對啊,好歹一恩呢,她都是你害的,你居然一點覺也沒有?”申令辰問。

“我有啊…我當然有啊。”王壽和道,臉一變就苦楚了,一句話,就難過了,再來兩句,就涕淚橫了,答答抹着淚説對不起李倩,對不起政府、對不起人民,真是罪大惡極,説着説着就開哭了,哭得悲痛至極,直擤鼻涕,這麼傷心絕的,快把觀者也要看落淚了。

周羣意嘴張着瞧愣了,這個拐王的表演水平他算是佩服了,就拿過奧斯卡金獎,也不能淚説來就來吧,還來得這麼快。明明是假到蛋疼的事,他這一表演,差點就搏走你的同情了。

“王壽和,節哀順變啊。”申令辰道。

“嗯,謝政府,我有罪,我真的有罪。”王壽和抹着眼淚,羞答答道。

“哦對了,你好像沒有告訴過我們…李倩的父親,是你的工友啊,他曾經在騰飛紙業裏,是有名的八級工啊。”申令辰突然道。

王壽和眼神一滯,鼻子,喃喃道着:“可不這事,對不起他。”不要試圖質問他,為什麼做出拐走工友女兒的爛事,對此他是不受良心遣責的,頂多會像剛才一樣,哭一鼻子説對不起,有用嗎?

申令辰的處理方式就不同了,他問着:“有什麼要告訴他的嗎?我指李倩的父親。”

“沒有。”王壽和稍有難堪,點點頭。

“好像你們之間有點關係,不為外人所知的那種…有興趣談談嗎?”申令辰問。

“談什麼嗎?我把人家女兒害了,還能説什麼?”王壽和鬱悶地道。

“或許沒害啊…哦對了,我得鄭重道歉,作為一個人民警察,不應該撒謊,李倩,其實沒死,活得好好的,我們的人正和她在一起。”申令辰驀地笑了。

王壽和一下給氣壞了,他咬牙切齒,怒目而視着申令辰,一字一頓地問着:“玩我?”

“這不跟你學的,一直在玩我們。”申令辰斜覷着,開始笑了。

“你…”王壽和氣得肚子直

申令辰卻是提醒着:“看樣子她沒死,讓你很生氣啊…王壽和,你真以為我們刨不出這層關係?”一怔,憤怒的表情轉化了,發怔間,又稍顯緊張。

“李應宗是八級工,十五歲進廠,設計過最早的雕版,第一代海德堡印刷機拆解複製他參與過,騰飛紙業後來轉型做彩印,他是技術骨幹…後來因為挪用公款坐過四年牢丟了飯碗,但這樣的人,再撿一個飯碗,似乎不難啊,你説呢…別騙我,李倩正和我們的人在一起,李應宗正在接受審訊。”申令辰又目如電,刺得王壽和不敢正視。

此時周羣意已經佩服到無以復加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愣是把王壽和唬住了,到目前為止,郭偉和樊賽麗別説李應宗,這李倩的下落也沒找到,手機上給亮出來的照片,是被捕期間留下的舊照。

王壽和不吭聲了,不過一看就是緊張了,額頭上青筋在跳,目光遊移不定。

“你不用待,你這麼成功一個騙子,思維比誰都正常,智商比誰都不算低,我想你是這樣打算了,自己那些罪行反正是明的,待就待了,混個無期或者死緩,蹲個十幾年還能出來,你一定研過法律對吧,你家裏一大堆書呢…而且,你還可以待一些其他的罪行,有個立功表現説不定還能減刑,對吧?”申令辰極力發揮着自己的判斷,生怕走向錯誤,他現在突然摸到了小木那脈博,因為他明顯地看到了王壽和臉上的肌搐,那是在告訴他正確答案,於是他繼續説道:“你參與了制鈔?

好像不對,如果你有那個門路,就不必辛辛苦苦設計詐騙去了,不過你期待參與應該沒錯,否則不會下功夫研究那些假美鈔,你是準備幹對吧?一定知道有人幹這個發了,而且,你有方式找到這條致富的路…這就是你拐走李倩的原因。”王壽和聽着,搐的臉上,開始沁出豆大的汗滴了,最先出來的一滴,緩緩地順着耳下來。

“這樣,你騙大宗的錢,肯定就是有目的的去做了…這些人其實你都認識,我一直想不通你沒有制鈔,為什麼還保着他們,好像現在清楚了,留着他們會是你的一條後路…而且你也不願看到他們出事,説不定你還有很多黑事,也被他們掌握着,你們之間是掣肘的關係。”申令辰道,差不多止步於此,他覺得離小木還是差一截,每一個細微面部表情要表達的語言千變萬化,想捕捉它的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似乎已經足夠了,王壽和緊張到手開始痙攣,嘴一直在哆嗦。

“要不咱們走吧。”周羣意突來一句配合,很無趣地看了王壽和一眼。

“也是。”申令辰狀似沒有興趣了,起身道着:“等着李應宗審完了,再來讓他核實吧。”兩人起身,叫着獄警解押,離座而走,其實心已經懸到了空中,這可實實在在是空手套狼啊,要詐住這個騙子,可真難啊,到現在,他還是滿頭大汗,一言未發。而兩人只能硬着頭皮撐到底了,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周羣意放低聲音問着:“師傅,我是不是演過頭了。”話音未落,審訊室裏王壽和尖叫起來了,把戒具捶得當當直響,變調的聲音喊着:別走,我要待,我要坦白,我不是制販假鈔滴。

申令辰嗤聲笑了,告訴周羣意:“我説了,你應該有自信,瞧瞧,演得恰恰好。”兩人收斂着笑容,故意等獄警來叫才返回,返回時,又是一副不耐煩的態度問着:你説你這人,煩不煩,有什麼快説,幾點了,讓不讓人睡了。

王壽和這當會可怕待得遲了,急不可耐地,語速飛快地,開始待餘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