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仗義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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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抱犢寨名雖為寨,其實只有-座殘破腐朽,字跡模糊的寨門,一圈東倒西歪,到處缺口的木柵欄,裏頭只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涼砂石地,滿地積雪,連一點什麼遺蹟都沒有。
馬車馳進抱犢寨,齊家兄妹倆帶着四個黑衣壯漢,就站在那片砂石地的中央。
一名黑衣壯漢倏發冷哼,一揚手,一片寒光向車轅上那趕車的,燕十二雙眉微楊,左掌微揮抖腕,一道寒光沖天而起,截向自黑衣壯漢手中的那道寒光,只聽“當”的一聲,燕十二跨步上前,接住了他那柄雕玉刀,跟一柄其薄如紙的短小柳葉飛刀,望着那黑衣壯漢道:“人家是個趕車的,跟這檔子事沒有關係,有玩意兒可以衝着我來。”那黑衣壯漢臉上變了,怒哼一聲抬手探。
齊家兄妹中,那位做妹妹的開了口:“別給我丟人現眼了,把手放下去。”那黑衣壯漢相當聽話,立即把抬起的手垂了下去。
大姑娘一雙秋水般美目盯上了燕十二,淺淺一笑,那刀兒一般的刺骨寒風,似乎為之一靜:“原來是你呀!”燕十二道:“不錯,是我。”大姑娘道:“接下那封信的就是你了?”燕十二道:“不錯,是我。”大姑娘道:“這麼説,拿刀子抵住我那個弟兄的喉嚨的,也是你了?”燕十二道;“不錯,是我。”大姑娘揚了揚柳眉道:“聽我那個弟兄説,你會玩刀兒,而且還玩得很不錯,我原不怎麼相信,現在我總算親眼看見了,是不錯。”燕十二道:“沒什麼,那是我的看家本領,我靠這吃飯的。”大姑娘輕輕的“哦”了一聲。
燕十二沒説話。
大姑娘問道:“你也是八方鏢局的了?”燕十二道:“要不然我幹什麼趟這池渾水。”大姑娘道:“説得是。那麼,在我兄妹劫鏢的時候,怎麼沒看見你?”燕十二道:“那時候我還不是八方鏢局的人。”大姑娘“哦”的一聲微微點頭説道:“我明白了,你還是趟了這池渾水。”燕十二道:“我不想趟這池渾水,可是這條腿不聽話。”大姑娘笑了,道:“你這個人很風趣,那不要緊,待會兒我替你管教管教它…”話聲微頓,大姑娘接問道:“你在八方鏢局,我這麼問吧,龍嘯天匆忙之間,給了你個什麼職務?”燕十二道:“八方鏢局的一等鏢師。”
“看重你的啊。”大姑娘含笑説道:“龍嘯天很有眼光,他能夠在這個時候用你這麼個人。”燕十二道:“我這是遂自薦,只差沒跪在地上求總鏢頭了。”大姑娘道:“這麼説你對保鏢這-行很熱中了?”燕十二道:“可以這麼説,尤其在這時候。”大姑娘又笑了:“你這個人的確很風趣。”那位做哥哥的突然説了話:“龍嘯天人呢?”只聽龍嘯天在車裏應道:“龍某人在這兒。”一掀車廉躍下了馬車。
那位齊家少主倏然一笑道:“原來你穩坐車中,怪不得我瞧不見你。”龍嘯天不愧是位人物,儘管仇人當面,他仍能保持大家風度,雙手一抱拳,道:“齊少主既然在手上佔了先,何必再在上討便宜。”燕十二笑道:“齊家的人喜歡的就是這個,難道總鏢頭還不知道麼?”那位齊家少主目光一凝,望着燕十二道:“你叫…”燕十二道:“燕十二,或者十二郎,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那位齊家少主道:“我叫你一聲小子…”燕十二道:“也可以,我向來不願在嘴皮上討便宜。”那位齊家少主道:“你想在手中佔個先?”燕十二笑了,道:“你很靈俐。”那位齊家少主縱聲大笑,笑着笑着,突然笑聲一斂,盯着燕十二問道:“你説我什麼?”燕十二道:“我説你很靈俐。”那位齊家少主臉陡然一變,跨步上前。
大姑娘伸手一攔道:“你就是這個病,跟個炮似的,一點就響,別忘了,人家是跟咱們訂約送鏢來的。”那位齊家少主的確靈俐,一點就透,立即退了回去。
大姑娘美目一掃,道:“龍嘯天、十二郎我找你兩位哪一個説話?”燕十二道:“接那封信的是我,邀約賢兄妹到這兒來的,也是我。”大姑娘道:“那麼我找你説話…”頓了頓,接問道:“我兄妹要的東西帶來了麼?”燕十二道:“大丈夫輕死重一諾,豈有不帶來之理。”大姑娘掃了馬車一眼,道:“在車裏麼?”燕十二道:“不錯。”大姑娘道:“搬出來先讓我看一看行麼?
燕十二道:“自無不可…”往後一伸手,道:“總鏢頭,麻煩遞一下。”龍嘯天轉身掀開車廉,從馬車裏拉出了燕十二那簡單的行囊,遞給了燕十二。
大姑娘一見那行囊,當即問道:“就在這裏頭麼?”燕十二道:“不錯,就在這裏頭。”扯開行囊取出了那尊玉觀音,那位齊家少主跟大姑娘雙雙一怔。詫異地互望了一眼,大姑娘轉過身來問道:“這就是八方鏢局保的那趟鏢麼?”燕十二道:“不錯,這就是。”那位齊家少主冷笑一聲道:“姓燕的,你最好別在少爺面前耍花招。”燕十二道:“耍花招,什麼意思,你可別小看了這尊玉觀音,這尊玉觀音不但是整塊的和闐玉雕成,而且手工細,舉世無匹,説它價值連城,絲毫不誇張…”那位齊家少主冷笑説道:“這尊玉觀音或許價值不菲,可是少爺不信它就是八方鏢局的這趟鏢。”燕十二倏然一笑道:“它是不是八方鏢局的這趟鏢,賢兄妹心裏比誰都明白,再説,沒摸清楚是趟什麼鏢就帶着人跟到石家莊來攔截,那豈不是大大的笑話!”那位齊家少爺臉一變道:“你這話什麼意思?”燕十二道:“我這話麼,我明白,你也明白,是不?”那位齊家少爺臉大變,方待再説。
燕十二已然淡然説道:“八方鏢局保的這趟鏢,就是這尊玉觀音,要不要那在你,我不勉強。”大姑娘突然説道:“這個你放心,他不要我要,我很喜歡這尊玉觀音,就拿它抵八方鏢局那趟鏢也未嘗不可,只是…”掃了龍嘯天一眼道:“我當時怎麼聽龍嘯天説,鏢讓人捷足先登,劫走了。”燕十二道:“不錯,這尊玉觀音原是讓人捷足先登劫走,可是有人能從八方鏢局的鏢車裏,把它拿了去,就有人能從那劫鏢人手裏再把它拿回來,姑娘明白了麼?”大姑娘神情微震,哦的一聲道:“那個人是你麼?”燕十二道:“正是區區在下。”大姑娘道:“我可是有點瞧不出啊!”燕十二道:“事實上這尊玉觀音現在我手裏。”大姑娘目光一轉,道:“你好大的能耐啊!”燕十二淡淡説道:“莊稼把式,姑娘誇獎了。”大姑娘手往前一伸,道:“拿來吧。”燕十二道:“姑娘要什麼?”大姑娘道:“鏢呀,你裝什麼糊塗啊。”燕十二恍然神“哦”的一聲點頭説道:“原來姑娘要的是這尊玉觀音,我剛説過,大丈夫輕死重一諾,我既然把它送來了,自然是要如言把它出來的,不過…”大姑娘道:“不過什麼?”燕十二道:“我有個條件。”那位齊家少爺道:“你怎麼説?”大姑娘翻了他一眼,道:“你待會兒再説話行麼?”轉眼望向燕十二道:“你有個什麼條件?”燕十二一舉手裏玉觀音,道:“我要用它跟賢兄妹做換…”大姑娘道:“你要換什麼,直説吧。”燕十二道:“我要用它向賢兄妹換三個人。”大姑娘道:“我明白了,你要用這尊玉觀音換你、龍嘯天,歐陽曉三個,是不?”
“不,”燕十二道:“我要換的是總鏢頭、副總鏢頭跟趙鏢頭三位。”大姑娘微微一愕道:“怎麼,那位小温侯還活着麼?”燕十二道:“趙鏢頭命大,死不了的,再過不幾天,又是生龍活虎般-條英雄漢。”大姑娘道:“這倒出我意料之外,他受的傷不輕啊。”燕十二道:“趙鏢頭受的傷是不輕,上身沒一塊好地兒,肋骨斷了兩,肚腸差點沒出來,不知道哪位下這麼狠的手。”那位齊家少主冷冷説道:“你想知道麼?”燕十二道:“確實想知道一下。”那位齊家少主道:“我!”燕十二看了他-眼道:“我記下了。”那位齊家少主還待再説,大姑娘翻了他一眼,那位齊家少主冷哼一聲,沒再説話。
大姑娘轉眼望向燕十二,柳眉微皺,道:“我説你這個人説話怎麼那麼…龍嘯天他三個不就在你身邊麼。”燕十二道:“姑娘,我明白,賢兄妹這趟老遠從山東跑到河北來不單單為的是這尊玉觀音。”大姑娘“哦”的一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燕十二道:“姑娘,我還不算太糊塗,其實,只要稍有頭腦的人,一想也就明白了。”大姑娘淺淺一笑道:“既然這樣,那你還找我談條件麼?”燕十二道:“條件是我提出來的,願不願意,那還在賢兄妹…”那位齊家少主冷然説道:“你剛才説的,要單為這尊玉觀音,我兄妹不會自那麼老遠從山東跑到河北來,如今既然來了,要只拿一尊玉觀音回去,我兄妹不會甘心。”燕十二笑笑説道:“那也行,我碎了這尊玉觀音,咱們拼拼,眼下雖然只有總鏢頭、副總鏢頭跟我,你齊家麼,怕也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那位齊家少主冷笑説道:“咱們就試一試。”他這裏説這麼一句話,身後那四個黑衣壯漢就要準備動手。
大姑娘冷然-聲:“我看誰敢動!”那四個黑衣壯漢抬到際的手,馬上又垂了下去。
大姑娘望向燕十二,臉上立即又泛起了笑意:“你可別碎那尊玉觀音,你要是碎了它,我會心疼死,你把玉觀音給我,讓龍嘯天他們走吧。”燕十二微微笑道:“姑娘可知道我為什麼把鏢的地方改在這抱犢寨山上麼?”大姑娘道:“這兒沒有什麼閒人…”
“不。”燕十二搖頭説道:“這兒視野廣,看得遠。”大姑娘美目微微一睜,道:“視野廣,看得遠,你想看什麼?”燕十二道:“姑娘已經明白了。”大姑娘美目中乍現異采,深深看了燕十二一眼,道:“好個高明人物,過來一個。”一名黑衣壯漢應聲越前躬下身去。
大姑娘道:“我説的,馬車放行,任何人不準阻攔,讓弟兄們讓路。”那位齊家少主忙道:“小妹,你…”大姑娘冷然説道:“你要不聽我的,我馬上回家去,這件事讓你一人料理。”那位齊家少主臉變了變,一點頭道:“好吧,我聽你的,去吧。”那名黑衣壯漢應聲騰躍而去。
燕十二退一步到了龍嘯天身邊,低低道:“總鏢頭留神有人跟蹤,不管總鏢頭預備上哪兒去,走一段之後最好換換車,天沒放晴,地上有泥,車輛痕印清楚得很。”龍嘯天微微動,道:“老弟,我不謝了,你保重,咱們後會有期。”燕十二道:“總鏢頭也請保重,副總鏢頭那兒請代我致意,至於趙鏢頭,總鏢頭要關照他要靜養些時。”龍嘯天剛要再説,那黑衣壯漢已折了回來。
燕十二立即説道:“總鏢頭請上車吧。”龍嘯天沒再説話,一抱拳,轉身走上了馬車。
燕十二幫着那趕車的拉轉馬頭,然後説道:“走吧,龍老爺子讓你往哪兒去,你就往哪兒去。”抬手在馬身上拍了一掌,套車馬受驚,撥開四蹄奔了出去!
馬車馳出了抱犢寨,大姑娘她開了口:“十二郎,你怎麼謝我?”燕十二道:“我以物易人,咱們誰也不欠誰的。”大姑娘搖頭説道:“你這個人太不通情理了。”燕十二笑笑,沒説話。
大姑娘道:“現在你可以把那尊玉觀音給我了吧。”燕十二搖頭説道:“不忙,至少我要望着那輛馬車平安地出我的視線。”那位齊家少主冷叱説道:“姓燕的,你這是得寸進尺,故意刁難。”燕十二道:“別發火,假如你是我,你會不會這麼做。”那位齊家少主為之語,旋即他冷笑一聲道:“你要明白,龍嘯天幾個雖然已經逃了,可是你還在這抱犢寨裏。”燕十二道:“我明白,我怎麼不明白,我要是怕的話,我就不會一個人留在這兒了,再説,你要是在這時候動我,那你吃的虧可就大了。”大姑娘突然接過話頭道:“十二郎,讓我問你幾句話好麼?”燕十二道:“自無不可。”大姑娘道:“你真叫燕十二麼?”燕十二道:“真的。”大姑娘道:“是哪兒的人?”燕十二道:“和闐。”大姑娘道:“哎喲,那可遠得很哪。”燕十二道:“是不近。”大姑娘道:“你到中原來幹什麼?”燕十二道:“看看,玩玩。”大姑娘道:“你這身功夫是跟誰學的?”燕十二道:“那是教我這身功夫的人。”大姑娘柳眉一皺道:“我可是誠心跟你談談的。”燕十二道:“姑娘是誠心跟我談談,我説的也是實話。”大姑娘道:“你既然不願意説,那就算了,你今年多大了?”燕十二看了她一眼道:“姑娘問這個幹什麼?”大姑娘説得輕鬆,道:“沒什麼,問問,不行麼?”燕十二道:“我沒説不行。”大姑娘道:“那就告訴我呀。”燕十二道:“只比姑娘大,不比姑娘小就是。”好話。大姑娘道:“你就告訴我這句麼?”燕十二道:“夠了,姑娘。”大姑娘道:“要是我認為不夠呢?”燕十二道:“抱歉得很,姑娘也只有湊合了。”大姑娘揚了揚眉,旋即一笑點頭,道:“好吧,我聽你的,湊合了,不知道怎麼回事,當着你我發不起脾氣來…”燕十二道:“那我得謝謝姑娘!”大姑娘道:“別跟我客氣了,別再跟我冷言冷語的我就知足了!”燕十二道:“好説,當着齊家寨的這麼多高手,我怎麼敢,別説打了,壓也把我壓死了,姑娘問完了麼?”大姑娘道:“我還想問,多着呢,三天三夜也沒個完,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回答了。”燕十二道:“凡事最好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大姑娘道:“那我就適可而止見好收工,免得自討沒趣。”燕十二輕咳一聲道:“我也想問姑娘幾句話…”大姑娘笑了,道:“你這個人真有意思,要我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原來你是等着問我呢,你料準了我願意回答麼?”燕十二道:“這我不敢説,願不願回答那還在姑娘,我不能勉強,任誰也勉強姑娘不得。”大姑娘微一點頭道:“這倒是實情實話,我可以告訴你,凡事都是我自己拿主意,就是我爹我娘也無法勉強我…”頓了頓接道:“你既答了我幾問,我不好不答你幾問,我聽着呢,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燕十二道:“我要知道這件事的因果。”大姑娘皺眉説道:“瞧你這個人,話説得沒頭沒腦,誰懂呀,哪件事呀,什麼因果呀?”燕十二淡然一笑道:“我碰上對手了,我指的是眼前劫鏢的事。”大姑娘道:“這不就得了麼,劫鏢事怎麼了,我兄妹聽説八方鏢局保了-趟重鏢,從京裏到河南,好東西人人愛,我兄妹就帶着人來攔路劫鏢了,這還有什麼因,什麼果呀。”燕十二道:“照姑娘這説法,這次劫鏢事相當單純…”大姑娘道:“這本來就是件單純事兒嘛。”燕十二淡然笑笑説道:“可是據我所知,這件事並不那麼單純?”大姑娘哦的一聲,道:“怎麼個不單純法。”燕十二道:“你兄妹可曾劫得這趟鏢?”大姑娘道:“廢話,那玉觀音不是在你手裏麼?”燕十二道:“你兄妹為什麼沒能劫得這趟鏢?”大姑娘道:“據龍嘯天説是有人捷足先登下了手,我兄妹當時信以為真,到現在我才知道是龍嘯天這糟老頭子耍的花槍。”燕十二道:“龍嘯天他可曾告訴你兄妹,那劫鏢之人是誰麼?”大姑娘道:“據他説那劫鏢之人就是那託鏢之人,這話説給誰聽誰也不會相信,東西是他的,他幹嘛費這麼大事劫呀。”燕十二道:“姑娘説的是理,只是要有人施陰謀那該另當別論。”大姑娘眨動了一下美目道:“施陰謀?你説誰施陰謀呀?”燕十二道:“姑娘應該知道我説的是誰。”大姑娘道:“你這個人真是,知道我還用問你麼?”燕十二道:“你兄妹在劫鏢的時候可曾遇到抵抗?”大姑娘道:“你還沒告訴我那施陰謀的是誰呢。”燕十二道:“姑娘,有些事是用不着明説的。”大姑娘眨了眨眼道:“有些事用不着明説,你這話什麼意思?”燕十二道:“姑娘,請答我問話。”大姑娘道“你為什麼不答我問話?”燕十二道:“現在是我問姑娘,姑娘問我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姑娘沉默了一下道:“這倒是真的,我兄妹劫鏢的時候並沒有遇到抵抗。”燕十二道:“姑娘應該知道,自古以來,保鏢的人個個都是拼死護鏢的,絕沒有遇有劫鏢不抵抗的道理…”
“是啊,”大姑娘道:“我也想不通是怎麼回事,打那時候起一直納悶到現在,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麼?”燕十二道:“我當然知道,龍嘯天説那是因為八方鏢局的每個人,上自他總鏢頭下至每一個趟子手,都中了一個奇毒的物藥,使得他們有一陣子四肢無法動彈。”大姑娘圓睜美目道:“這是什麼物藥呀,聽也沒聽説過,別是龍嘯天那糟老頭子嘴裏嚼舌頭,胡説八道吧。”燕十二道:“既然姑娘承認在劫鏢的時候沒遇到抵抗,龍嘯天他就不是胡説,我剛才説過,保鏢的人沒有一個不拼死護鏢的。”大姑娘皺眉説道:“那這就奇了,這是什麼藥啊,連聽也沒聽説過。”燕十二道:“姑娘怎不問是誰施的藥?”大姑娘道:“怎麼不?我正要問,是誰施的藥呀?”燕十二道:“自然是那劫鏢之人,除了他不會有別人。”大姑娘道:“那劫鏢之人是江湖上的哪一個呀?”燕十二道:“這我就要問姑娘了。”大姑娘道:“問我,這話什麼意思?”燕十二道:“姑娘不知道那劫鏢的是誰麼?”大姑娘道:“廢話,我怎麼會知道,龍嘯天那糟老頭子,只告訴我劫鏢之人就是那託鏢之人,我本就不信…”燕十二道:“這麼説龍嘯天並沒有告訴你兄妹,那劫鏢之人是哪一路的人物?”大姑娘道:“沒有,真的沒有。”大姑娘那模樣兒任誰一看都會相信她説的是實話。
燕十二點了點頭道:“我也相信龍嘯天並沒有告訴你兄妹託鏢復又劫鐐的是誰,因為他連我都不肯告訴。”大姑娘“哦”的一聲,道:“那是為什麼?”燕十二了-口氣,緩緩説道:“他沒有告訴我理由,不過我看得出,他對那劫鏢之人,相當震懾,寧願傾家蕩產,解散鏢局來賠這趟鏢…”大姑娘眨了眨眼道:“想不到龍嘯天也有怕的時候的,他居然肯忍氣聲,傾家蕩產,解散他那創之不易,闖之更是不易的鏢局賠這趟鏢,這也是讓人…”那位齊家少主突然説道:“這尊玉觀音還在他手裏,他賠什麼鏢?”燕十二淡淡説道:“事實上這尊玉觀音頃刻之間就要轉手易主了。”那位齊家少主一怔,一時沒能説上話來。
大姑娘笑了,接口説道:“説得是,這尊玉觀音馬上就是咱們的了,龍嘯天那糟老頭子他當然得傾家蕩產,解散鏢局來賠這趟鏢…”頓了頓,凝目接問道:“你是説龍嘯天跟歐陽曉兩個是回去料理善後去了?”燕十二道:“身為總鏢頭,有待料理的事務,他總不能撒手不管。”大姑娘點頭説道:“説的是,身為總鏢頭,怎麼着也得現身回去料理善後,誰叫他是-局之主呀。”那位齊家少主冷冷説道:“你聽他胡説,我不信龍嘯天是回京裏去了。”燕十二轉望他道:“你憑什麼不信?”那位齊家少主抬手往遠處一指道:“你看看龍嘯天那輛馬車是往哪個方向去的。”燕十二道:“我不用看,是往南去的。”那位齊家少主道:“這不就是了麼,我就憑這個不信。”燕十二淡然笑一笑道:“你聰明,難道非往北去才能到京裏麼?”那位齊家少主先是一怔,繼而臉一紅,冷笑説道:“你少跟我耍心智…”
“不敢!”燕十二道:“那我怎麼敢,面對着你這麼個聰明人。”那位齊家少主臉一變,眼睛倏然閃現寒芒。
大姑娘突然嬌笑道:“説你傻你還不服氣,玉觀音還在他手裏呢。”那位齊家少主臉通紅,狠狠盯了燕十二一眼,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