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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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教她難過的是，存在她體內的魔法也正在消失中，她甚至無力挽回，她曾拼命想抵抗水晶鏡中的正氣，可惜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在水晶鏡內使用魔法無疑是以卵擊石，徒讓魔法快速消失，亦加深了體的痛楚。

試問失去了魔法的她，存活在世間還有何用？

席恩靜靜地看着她，也許是她吃盡水晶鏡的苦頭，才會讓他覺得她寂寞無依，看起來楚楚可憐，一有同情她的情緒產生，席恩馬上搖搖頭甩去對她的同情，她並不值得同情，她做過許多的壞事，她還傷害過無辜的人們，他不該同情她，也不能同情她。

“在王宮內還有誰是你的內應？”刻意轉移話題，席恩甩開不該存在的情緒，質問她。

他猜想她不會獨自行動，否則上回不會發生侍衞中了魔法的事情，一定有人在暗中協助她，他得快點揪出那個人來，不能讓那人像顆毒瘤般隱藏在王宮內。

“你猜啊！你不是很了不起嗎？自己來看我的內心世界吧！”故意挑釁，並非憂心瑪姬的安危，而是有意為難他。

席恩定定地看着她，沒有説出他無法看出她的內心世界，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清自己為何會看不見她的未來與內心，他以為除了自身外，其餘人的未來他皆看得見，沒想到她會成了例外，是她修煉魔法的關係嗎？

不！不可能！從前他也曾遇到修煉魔法之人，可那人的未來與內心皆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唯獨她，唯獨她不行！

為此，席恩到怪異不已，難道他非得藉助輕鴻的力量不可？輕鴻雖是他最鍾愛的弟子，但他早看出輕鴻的能力不比他差，只待慢慢開發，所以他早將輕鴻視為下一任祭司，對輕鴻也比對其他弟子要嚴格。

要讓輕鴻窺看的內心與未來嗎？席恩遲疑了。

“不説話是代表你已經看出來了嗎？”見他久久不語，轉而用輕蔑的口吻問道。她好痛！痛得恨不得將整顆心挖出，讓痛楚不再降臨。

“既然你不説，我也不勉強，我會有辦法將那人找出來。”的失蹤會讓那人很快現身，他相信那人不會丟下她不管。

“你説得倒好聽。”不屑地笑了笑，深了口氣，硬下蝕心的刺痛，十指深深地掐入掌心，額間青筋暴跳。

席恩不再與她説話，直覺告訴他，不該和她再談下去，他與她的牽扯已經夠多了，再這樣下去，恐怕…

他微微一怔，究竟他在怕什麼？是怕自己再次犯錯嗎？

不！不會的！他不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不會再與她發生體關係，更何況他不可能會再中香，又怎會與她發生關係！難道他會有剋制不住的時候？

呵，不可能的，他一向能將情緒控制得很好，上回是因為中了她的香，才會如此失控，最重要的是他對她本沒有好，她是這世間他最痛恨之人，試問他怎麼可能與痛恨之人親近？

是他想太多了，不要再想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過去了…

四周幽幽沉沉的，小女孩被關在黑暗的裏，中有着可怕的蛇，以及各種説不出名字的爬蟲和老鼠，她嚇得不敢哭、不敢鬧。明明可以看得見外頭明亮的天空，往來飛翔、走動的鳥獸，卻無法踏出一步，因為她被魔法封在內，這已不是第一次…

數不清被師父懲罰而關在內有多少次了，起初她嚇得又哭又鬧，乞求師父讓她離開，但她的吵鬧換來的是更殘酷的懲罰，她哭鬧得愈兇，師父便將她關得愈久，直到她不敢再哭出聲，承認自己的錯誤後，師父方肯放她出來。

與那些蛇鼠共處於內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因為它們同她一樣無法離開，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它們會將主意打到她身上，有時在她的身上爬動，有時會咬她一兩口，當場讓她嚇得幾乎昏過去，她不斷地祈求師父快點改變主意，同時暗暗下定決心，要照師父的吩咐努力學習。

長久在進出，她練就了一身不怕蛇鼠的功夫，不再畏懼它們爬到她身上囂張，她漸漸變得無動於衷，甚至可以冷血地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那是她生存的法則。為了生存下去，她不得不變得陰險毒；為了生存，她從不對師父所代的任務產生質疑；為了生存，她可以睬着他人的屍體而過，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夢中竟見到中那個可憐無助的小女孩，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也許是被席恩封在水晶鏡中，魔法漸漸消失所致，否則事隔多年，她早忘了小女孩的模樣，此刻居然還能回想起來，實意外。

小女孩擁有黑瞳、黑髮，看起來和她十分相像，但她們有一點是完全不同的，就是眼神！小女孩的眼神純淨無，與她的妖陰狠有如雲泥之別。她們是不同的，她無法想像自己可能會有迴歸純真的一天，那對她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在哭泣嗎？”小男孩的聲音由外頭傳入鏡內。

的頭緩緩轉動，恍如千斤重，她惘地看着鏡外的輕鴻，不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她有在哭嗎？沒有啊！臉頰雖是冰涼的，但沒有淚水，他怎麼會説她在哭呢？

“我指的是你的心。”輕鴻指着自己的心口。

她的心？她有心嗎？她是個無心之人，怎會哭泣？待在水晶鏡中一久，腦子的運作愈來愈慢，身上的魔法漸漸消失，而她更提不起勁去思考，她幾乎快變成活死人了。

“我看見了你的心在哀鳴、悲泣。”輕鴻平靜地陳述所見，並非有意要窺探她的內心，而是她心底深處傳來的悲哀令他無法漠視。

她的心在哀鳴、悲泣！這是她今生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輕鴻還不瞭解她已是無心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