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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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忽視滿腔的疑問，所以他忍不住開口詢問，期望師父能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她是魔女。”席恩淡淡地瞥了一眼鏡中憔悴的人兒，她痛苦了一整夜，直到朝陽初升，才筋疲力盡地靠在鏡內不再痛苦尖叫。

她痛苦了一夜，而他亦一夜無眠，不時觀察着她的反應，不讓她有傷害自己的機會。其實是他多慮了，她本無法傷害自己，也無法自水晶鏡中逃。唯有他親自解除法術。否則沒人能帶她離開。

“什麼了！她居然是魔女？”輕鴻驚奇地倒了一口氣，沒想到魔女會出現在此，他以為魔女出現時會將亞羅斯王國鬧得天翻地覆，沒想到她卻被師父給逮着了，他不得不佩服師父的能耐。

已陷入半昏狀態中，席恩看着她慘白的臉頰，若有所思。

“師父，您是在哪兒抓到她的？”輕鴻走到水晶鏡前，望着裏頭的人。

儘管她半昏，黑髮亦被汗水浸濕，依然看得出她的妖媚，難怪聽旁人道，男人一見着她便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聽命行事，就算她不便用魔法，同樣有教男人聽話的能耐。

“她混進神殿來。”席恩不喜歡輕鴻對投注大多的關心，這不是好現象，可見他的修煉尚未到家。

“她是誰？”明知他的行為會惹得師父不悦，不住內心的好奇，輕鴻還是問了，畢竟他不過是個十歲大的孩子。

“莉莉。”席恩在心底開始計劃着該如何教導輕鴻，好讓他的情緒不再輕易起波瀾。

“她是莉莉！完全不像。”輕鴻搖搖頭，無法將莉莉與魔女兩個人聯想在一塊兒，簡直是天地之別。

“輕鴻，你過來。”席恩輕喚道，要他移轉註意力。

“是！”輕鴻知道自己犯了錯，乖巧地理下心底的好奇，來到席恩面前聽訓。

“輕鴻，輕易展出情緒不是你該做的事，今晨你將我教予你的全然拋去了。”席恩平心靜氣地道。實在也不該怪輕鴻，他的年紀尚小，對凡事仍懷有好奇之心，瞧他平的表現，便知他十分努力了，可是為了他的將來，他不得不對他嚴厲。

“對不起，師父。”輕鴻反省地道歉。

“你到後山的聽泉去反省。”席恩要輕鴻到聽泉亦是為了他好，那裏能讓他的心靈沉澱，對着奔的泉水，可使他的情緒不再輕易受到牽動。

“是！”輕鴻乖乖地轉身前往後山的聽泉，他已變得和平常無異，不再為小事吃驚不已。

輕鴻離開後，一陣笑聲忽然由鏡中傳出，疲憊地望着席恩。

席恩與她四目相對，不瞭解她因何而笑。

“聽你教訓輕鴻的説詞，讓我不覺得好笑，你這個做師父的不也沒有以身作則。”剛剛他們師徒兩人的對話皆傳進她耳裏，她不過是靠着假寐來逃避一波波的痛苦罷了。

“我盡我所能做到最好。”她在暗示他不如自己想像中能掌控自己的情緒，他不過是個尋常人，豈能完全不受外在因素影響。

他不否認他仍無法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她面前，彷彿有一股氣要奔騰狂，只是他隱忍剋制住。

看不慣的作風是可以理解的，但不能理解的是何以他會有想對她大聲叫囂的情緒？他同樣看不慣阿烈的作為，卻沒有想對阿烈叫囂的慾望。為何會如此？為何獨獨對她例外？

是她太歹毒，太惡了嗎？以至於他眼底容不下她的存在，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可是既然容不下她的存在，又為何不將她給邁爾？邁爾會親自動手殺了她，他本不必在乎雙手是否會染上她的鮮血，他怎還會連考慮都不考慮就將她留下封入水晶鏡中？他實在愈來愈不瞭解自己在想些什麼了。

“是嗎？”她冷冷一笑，隨即抿着強忍下心口襲來的一波波刺痛，她輕了一口氣，瞪大眼眸。

“痛苦很快就會過去了。”看着她痛苦難當，席恩像是在安她似地突然開口，連他自己都到意外，他本不必理會她的痛苦。

不斷地深呼，待疼痛稍稍隱去後，才有力氣開口:“因為你不是試悽之人，當然可以説得輕鬆自在。如果你真要讓我好過，就殺了我，那樣我還有可能稍微你。”痛苦了一整夜，不堪折磨的軀殼如今只求快快解。

“我不會殺你。”不管她如何求他，他都不會動手取她的命。

“呵呵！”她搖搖頭，悽楚地笑着。

“我早惑猜到你不會讓我痛快解。”她不曉得這樣的痛苦還得持續多久，而她又能承受多久，她已被折磨得失了平的氣勢，體內的惡因子正如他所豈一點一滴消失中，痛楚令她無法再起惡的念頭。